第一百二十三章:吃了蒼蠅一樣
這已經(jīng)很明顯好不好?王冬楊當即點頭道:“是石愛玲,她現(xiàn)在人呢?怎么資料沒說?”
“我已經(jīng)打過電話問了私家偵探,他正在加緊調(diào)查,不排除已經(jīng)被周星云殺害的可能,畢竟殺了她就能毀滅所有證據(jù)。”
“聽你這意思,除非找到石愛玲,否則報警都沒有用對嗎?”
“不能說沒有用,而是對周星云那么強的背景來說,用處不大。因為除了他自己,所有當事人都已經(jīng)不在,證據(jù)鏈無法做齊全,勉強為之也是定不了罪。”
王冬楊瞬間不想說話,沒線索的時候想找到線索,現(xiàn)在找到線索卻行不通。甚至把線索給警察,不但給周星云帶不去麻煩,反而是惹禍上身,什么世道啊?好難接受。
黃小淑倒是見慣了這種事情,她并沒有感覺難接受,所以安慰王冬楊道:“其實現(xiàn)在來說,這個消息已經(jīng)不重要,周星云在里面,很難脫身了。”
王冬楊道:“我明白這個道理,但這是另一回事。事實是他殺了人,我們知道,卻無可奈何。這殺人的罪名和現(xiàn)在他所要承擔的罪名區(qū)別非常大吧?”
“不然如何?我當初說簡單直接殺了他,你不同意,你現(xiàn)在煩惱什么?”
“被殺的是我的導師,你說我煩惱什么?我得讓他死眼閉。開車吧,找個飯店,然后給歐陽斌電話,跟他說說這件事,看他能給我們什么意見。”
“一樣,白搭功夫。”黃小淑嘴里嘰咕著,但還是把車子啟動了往外面開。
黃小淑還真猜對了,找到飯店,把歐陽斌找了來,王冬楊自己親自問的。果然歐陽斌給的答案是沒辦法,如果是在南港市,還可以嘗試性的弄一弄。在回南市那邊,對方有勢力,而他們沒有勢力,只能增添麻煩,而不會有成功的可能。他能給出的建議是,讓王冬楊暫時忘記這件事,以后有機會再搞。
雖然心里很不甘,吃了蒼蠅一樣難以下咽,但也真的沒辦法,只能邊忍邊等待機會。
回到家剛洗完澡,陳子彈提早來了,還是有帶禮物。這次是一盒人參,數(shù)量不多,但質(zhì)量非常好,不是普通人參。換了平常王冬楊很不希望他帶東西,每次都收禮感覺壓力特別大。不過經(jīng)歷過昨晚以后,他有點怕了,好不容易一次不帶禮物,卻直接給支票。收禮物總比收錢好吧?反正又不是在醫(yī)院,甚至不經(jīng)醫(yī)院,這不叫違反規(guī)定。
來得早,王冬楊自然動手也早,不過因為要搶時間,所以治療的過程也要長些,治療完一點鐘。把陳子彈送了走,王冬楊打算睡覺,歐陽斌一個電話打過來,用急促的口吻道:“我剛接到個電話,讓我?guī)иw靜怡出去談。這個人來電話的人不是老嚴,而是一個我無法拒絕的人,這事要有變數(shù)。”
王冬楊心里一寒:“誰?”
“一個大人物,我和他有過交集,他知道我過去的一些不太光彩的事情,而且我還欠他一個大人情,要還。”
“你老板知道么?”
“我已經(jīng)給她打過電話匯報,她讓我問你,聽聽你的意見。”
意見個屁,真是飛來橫禍:“急不急?”
“可以緩一緩。”
“你等等,我想好了聯(lián)系你。”王冬楊立刻掛斷電話去敲黃小淑的門,把剛得到的壞消息告訴黃小淑。
黃小淑已經(jīng)睡覺下,突然來這種爛事,固然是很不爽:“你管他那么多,不同意不就行了嗎?”
“估計不行,不同意的話,歐陽斌無法處理,我們等于賣了他。段藝秋應(yīng)該也是這個想法,所以才讓歐陽斌問我們。也就是說,這件事只能我們自己安排。而現(xiàn)在這個時間,三更半夜肯定無法安排媒體去拍攝和偷聽談話內(nèi)容,你這邊能不能有什么辦法解決?”
“看他們在什么地點見面,如果是在沙灘,一片空曠,沒辦法。”
“如果是在咖啡廳的包間呢?地點我們可以選擇。”
“可以,但也是拼一拼。這可不是什么好事,對方的人應(yīng)該會有防備,什么防竊聽的工具之類。如果對方有做,我們怎么安排都沒用。”
“既然竊聽不行,用DV機攝錄呢?”
“如果他們專業(yè),DV機的信號一樣會受到干擾。”
“試試吧,總好過什么都不做,就算真沒拍到?jīng)]錄到,最多計劃亂了一步。但至少讓歐陽斌還了人情,這樣歐陽斌會感激我們。就他那腦子,還會想到其它辦法保證我們的計劃能延續(xù)下去。就這樣,你快去準備,我打電話通知歐陽斌。”
黃小淑回了房間收拾裝備,王冬楊給歐陽斌打電話。等他和歐陽斌說清楚了自己的想法,掛斷了電話,黃小淑已經(jīng)搞定,兩個人趕緊和她一起出門。先去找了一個咖啡廳,在包間擺弄了一番,暗處藏好DV機,還有竊聽器,再把地址發(fā)給歐陽斌。
把車開到咖啡廳對面的馬路,熄了火,王冬楊和黃小淑就在車里等待著。
不到十分鐘,已經(jīng)能看見歐陽斌的車子開進咖啡廳的停車場,隨后他帶著趙靜怡下車,走進咖啡廳里面。
然后再十分鐘,有兩輛車一前一后開進咖啡廳的停車場,一輛是省城牌照的商務(wù)車,車上下來一個女人,三十多歲的年紀,淡妝,盤發(fā),衣著華貴,氣質(zhì)過人,舉手投足間很有魅力。緊接著是一個男人,五大三粗,從他下車第一時間四周張望的行為看,這是保鏢,還有個司機沒下車。另一輛奧迪是南港市本地牌照,下來一個禿頂男人,大肚腩,戴眼鏡,走路昂著腦袋,很囂張的模樣。
他們?nèi)齻€人結(jié)伴走進咖啡廳,兩輛車才又下來兩名中年司機,各自靠著車在抽煙,等待自己的主人出來。
這應(yīng)該就是和歐陽斌談的人了吧?王冬楊是這樣認為,問了問黃小淑,她也同意。而且她猜那個很有氣質(zhì)的女人是周星云的姑姑,造福百姓連鎖藥店的主席,就她那種氣勢,也只能是她。
果然黃小淑也沒猜錯,他們進了包間,那個女人自我介紹就是說的是周星云的姑姑。隨后的內(nèi)容聽不見了,傳來的是一陣陣尖銳刺耳的聲音。王冬楊剛打算問黃小淑這怎么回事?黃小淑自己先說了出來,用的是很失望的語調(diào):“果然是有防竊聽的工具,我們聽不見了……”
王冬楊也很無奈:“等吧,反正有DV機,可能拍下來都不一定。”
“我看那個保鏢的警惕程度,走路的慣性,以及站位等等,這人不簡單,不是特種兵出身,而是殺手。”
“我去,這都能看出來?”
“特種兵和殺手不一樣,你在特種兵身上看見的無非是兩種氣質(zhì)和兩種習慣。首先是氣質(zhì),正姿、正氣,軍資站多了后期怎么改都會留下痕跡,普通人看不出來,我能看出來。正氣不說了,是一種長期精神灌輸落下的無形的東西,你應(yīng)該懂。其次說習慣,還是精神灌輸?shù)脑颍艘酆笞约赫夜ぷ鳎Wo自己老板的同時也會和當兵時一樣,同時顧及身邊許多人的安全。他從下車時看四周景物和人的目光能判斷,總的來說,殺手自私,特種兵無私,殺手不會顧及其他人死活。而除了無私,還有一種習慣,就是對環(huán)境掌控的確定度,剛剛他進門后沒有回頭看。如果是特種兵,會回頭看,原因很簡單,他們通常是組合行動,有嚴密的制度,對所有事情都會確定確定再確定,殺手沒有制度,只有前面的目標,殺手不會多做些沒必要的事而增加露陷系數(shù)。”
王冬楊無比震驚,他媽的,黃小淑這眼睛是裝了紅外嗎?暴汗著道:“黃小淑你真的很變態(tài),你腦子里裝了一臺電腦嗎?”
“訓練后遺癥,殺手一輩子是殺手,想去改變很難。”
“怎么聽著這么無奈?”
“你以為?你愿意當殺手嗎?”
“我還是做個普通人好。”
“對,可我有記憶開始就是殺手,就必須是殺手,你被控制你高興?”
“你現(xiàn)在不挺好?”
“記憶能刪除?要不你給我做個手術(shù)把我記憶刪除?不用想過去的事,不用對每件事都警惕,可以隨心所欲的生活。我現(xiàn)在不能隨心所欲,殺手思維會時刻讓你感覺很痛苦。”黃小淑語調(diào)顯得很悲涼,她說的時候,王冬楊感覺身后嗖嗖嗖的一陣陣冷風,“你不是殺手你無法理解,或者甚至覺得我小題大做,但你看過尼基塔應(yīng)該她內(nèi)心的掙扎。那是演戲,演技再好都不是真事,在經(jīng)歷真事時會放大倍數(shù)的痛苦,是數(shù)倍,明白嗎?”
明白嗎?
不知道,不確定。
王冬楊想著黃小淑的話,一陣陣難過涌上心頭。
黃小淑不容易啊,她經(jīng)歷了一些常人不太會經(jīng)歷的糟糕事。
普通人在校園出來,看見的是社會的一片繁華,生活的美好,對明天的工作和愛情充滿祈望。
而黃小淑從訓練中心出來,看見的是血腥、殘忍、死人,以及各種陰謀詭計,和各種壞人壞事。
關(guān)于希望,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被更厲害的殺手殺死,或者被特種兵圍攻。
關(guān)于愛情,更無法想,在訓練中心不能戀愛,和外面的人戀愛則組織不允許,所謂對明天的希望又從何而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