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8 章 傲慢與偏見9
林淡已經(jīng)習(xí)慣了早起,先給李甜甜熬了一碗藥,供她待會兒敷臉用,完了煮了一鍋小米粥,煎了兩個荷包蛋,又把豬肉、雞肉、魚肉、青菜葉子剁碎,摻上雞蛋和面粉,揉捏成一顆顆小丸子,放入蒸箱里蒸熟,取出來放涼,擺在客廳的餐桌上。</br> 等李甜甜睡醒的時候,家里已經(jīng)被食物的香氣填滿了,橘黃的燈光從頭頂籠罩下來,帶給人格外溫暖的感覺。看見穿著圍裙從廚房里走出來的林淡,她的眼眶忍不住紅了紅,在外漂泊多年,這是她頭一次體會到家的感覺。說一句不好聽的話,即便是她的父母和弟弟,也從來沒有這般照顧過她,更別說坐下來陪她吃一頓豐盛的早餐。</br> 她背轉(zhuǎn)身,悄悄擦了擦眼角,這才用活力滿滿的嗓音說道:“林姐,我們早上吃什么呀?咦,還有肉丸子嗎,太好了,我最喜歡吃肉!”說著說著便伸出手去捻肉丸子。</br> 林淡輕輕拍打她的手背,“這是小霸總今天一天的伙食,沒放油,沒放鹽,味道淡得很,你別跟它搶。我們喝粥。”</br> “林姐,你一來,我和小霸總的生活質(zhì)量簡直像坐火箭,嗖的一聲就躥上天去了。林姐,我好愛你呀!”李甜甜從背后摟住林淡的脖子,語氣里充滿了依戀。</br> “別鬧騰了,好好吃早飯,吃完再敷一次臉。”林淡指著擺放在一旁的中藥汁說道。</br> 李甜甜這才想起自己過敏的事,連忙跑進(jìn)浴室照鏡子,完了發(fā)出驚喜的尖叫:“林姐,你是神仙嗎?我的過敏竟然被你治好了!林姐,我愛死你了!”她蹦蹦跳跳地跑出來,摟住林淡吧唧親了兩口,這才美滋滋地坐下吃早餐。</br> 林淡抹掉臉上的口水,表情十分無奈,但她并不討厭這樣的熱情,因?yàn)樗救艘讶绱说谑歉枰砼阅芗苌弦粓F(tuán)篝火,將她引燃。她喜歡溫暖,也喜歡灼熱,哪怕她自己永遠(yuǎn)都無法產(chǎn)生類似的情緒。</br> 兩人對坐吃早餐,又過了幾分鐘,小霸總邁著優(yōu)雅的步伐走進(jìn)餐廳,跳上餐桌,輕輕嗅聞那碟肉丸子。</br> 林淡揉了揉它的腦袋,溫聲道:“這是你的早餐和午餐,我盡量早點(diǎn)下班回來幫你做晚餐。我們吃日式貓飯?jiān)趺礃樱堪仰烎~刨成薄薄的片,再把咸面包揉碎,灑在里面,配上煮得松軟香甜的白飯,特別好吃。”</br> 小霸總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肉丸子,一邊沖林淡軟綿綿地叫。</br> 李甜甜聽得口水都流下來了,托著腮幫子,用夢幻的表情看著林淡:“林姐,你怎么什么都會做呀!聽你這么一說,我也想吃貓飯了!你知道嗎,小霸總白天很少醒過來,我還是頭一次在早上看見活蹦亂跳的它。林姐,你一來,我們這個家就多了好多鮮活氣。”</br> 小霸總嗷嗚叫了一聲,似是贊同。</br> 林淡輕笑道:“日式貓飯人也可以吃,晚上我們就吃一樣的吧。”</br> “真的嗎?好勒!剛起床我就迫不及待地等著晚上下班了!今天我一定要努力工作,爭取不加班,晚上回來吃好吃的!”李甜甜握緊雙拳許下一個宏愿,只感覺身體里充滿了力量。</br> 林淡很喜歡李甜甜的朝氣,免不了提點(diǎn)了幾句,完了讓她趕緊去敷臉,自己則把碗筷收拾了。小霸總還蹲在餐桌上吃肉丸子,她便揉著它的頭叮囑:“早上三個,中午四個,別一口氣全吃了,晚上等我回來,嗯?”</br> 小霸總依然埋頭大吃,仿佛聽不懂她的話,耳朵卻忍不住顫了顫。</br> 林淡順著它的腦袋撫到它的脊背,又捏了捏它的尾巴尖,這才回房換衣服。她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無袖一步裙,裙擺長及膝蓋,后面開叉,前面收腰,柔軟的布料緊緊貼合在皮膚上,將她完美的身體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她脖頸修長,四肢纖細(xì),胸部和臀部卻十分豐滿挺翹,往出一站,瞬間就能勾走所有人的視線,再穿上一雙設(shè)計精巧的魚嘴鞋,邁著長腿優(yōu)雅而又緩慢地走出來,竟似驕陽一般耀眼。</br> 小霸總聽見腳步聲便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一眼,然后嘴里的肉丸子就掉了,瞳孔圓睜,嘴巴大咧,那模樣要多傻有多傻。</br> 李甜甜也看愣了,完了感嘆道:“林姐,要不你考慮一下跳槽吧?憑你的條件,不去當(dāng)模特真的可惜了。”</br> 林淡笑了笑沒說話,路過餐桌的時候順手揉了揉小霸總的腦袋,瞥見它碗里果然還剩下四顆肉丸,眸光不禁微閃。她總覺得小霸總聰明得不像話,目中也時而閃現(xiàn)靈性,仿佛能聽懂人言。</br> 若是換個人,這會兒肯定會持續(xù)地探究下去,直至挖出小霸總的秘密,但林淡不會。存在即合理,她承認(rèn)世上所有的一切,也接受超出常識范圍的意外。不管小霸總是什么情況,只要它好好的就行了。</br> 她沒有深想,沖小霸總揮了揮手就關(guān)上了房門。</br> 聽見噠噠噠的腳步聲漸去漸遠(yuǎn),小霸總這才把剩下的半顆肉丸吃完,然后跳下餐桌,鉆進(jìn)林淡的臥室,躺在沾滿了她馥郁香氣的軟枕里沉沉睡了過去。</br> ---</br> 今天依然是忙碌的一天,林淡還未在椅子上坐熱,朱可兒就把厚厚一沓資料交給她,讓她在一天之內(nèi)用CAD做成打版圖。這種活兒需要極豐富的經(jīng)驗(yàn),還需要進(jìn)行大量的計算,但朱可兒并未指派任何人前去輔導(dǎo)。</br> 若是換個人,這會兒恐怕早就坐在座位上抹淚了,但林淡卻一句話都沒說,打開電腦便開始工作。期間還有幾名設(shè)計師想讓她幫忙整理設(shè)計稿,都被她拒絕了。說實(shí)在的,她的容貌太具有攻擊性,當(dāng)她板著臉搖頭的時候,旁人很難不屈服于她冷冽的氣場。</br> 而李甜甜則與林淡完全相反,甜美的長相和嬌小的身材讓她顯得特別好欺負(fù),于是同組的人什么雜活兒都扔給她干,一大早就把她打發(fā)去了倉庫,這會兒還沒回來。</br> 今天林淡準(zhǔn)備慢慢完成朱可兒交代的工作,免得對方找借口把更多的活兒分派過來,剛做好兩張圖,手機(jī)就震動了一下,原是李甜甜發(fā)來一條微信,歡天喜地地告訴她倉庫管理員被大霸總炒魷魚了,來了一位年過半百的管理員,經(jīng)驗(yàn)非常豐富,人也特別慈祥,無論她請教什么問題對方都愿意傾囊相授。</br> 【不過我覺得他還是沒有你牛逼,他認(rèn)不出其中兩種布料,拿打火機(jī)燒了燒才確定,你昨天看一眼就知道了。林姐,我還有好多問題搞不懂,大家都忙著做新產(chǎn)品的設(shè)計,沒人愿意教我,回去之后你能教我嗎?】</br> 【好,回去說。】</br> 林淡剛回復(fù)完,就見雷超滿頭大汗地跑進(jìn)辦公室,揮手道:“我哥,不不不,是雷總,雷總下來巡查了,你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別掉鏈子!知道嗎,倉庫那邊有人開小差,剛好被他抓到,當(dāng)場就炒了魷魚。他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你們?nèi)羰浅隽瞬铄e,別妄想我?guī)湍銈兦笄椋∧莻€誰,你怎么把零食放在桌上,趕緊藏起來!”</br> 被雷超點(diǎn)到名的設(shè)計師連忙把幾袋零食藏進(jìn)抽屜,然后打開繪畫板涂涂抹抹,一副醉心工作的模樣。整個辦公室的氣氛立刻緊繃起來,就連走廊對面的設(shè)計一組都人心惶惶的。不過,也有那么幾個女設(shè)計師面頰泛紅,眼冒春水,竟是頗為期待,朱可兒便在其列。</br> 林淡想起雷總冷著臉開除原主的模樣,不禁搖了搖頭。</br> 雷超似乎十分懼怕這位堂哥,走進(jìn)辦公室之前還對著玻璃門照了照自己的儀容,又整理了一下領(lǐng)帶,以確保自己維持住了職場精英的表象。他的屁股還未在辦公椅上坐熱,一陣腳步聲就逼近了設(shè)計研發(fā)部,隨后,一名身材高大,長相俊美的男人當(dāng)先走進(jìn)來,身后跟著七八位公司高層和特別助理。</br> 男人穿著一套深藍(lán)色雙排扣西裝,內(nèi)搭白色豎紋襯衫,煙灰色的領(lǐng)帶上別著一枚細(xì)細(xì)的蛇形圖案的領(lǐng)帶夾,蛇頭部位鑲嵌著兩枚藍(lán)寶石,顯得既神秘又危險,恰似他本人帶給旁人的感覺。他很高,目測足有188公分,常年堅(jiān)持鍛煉使他的身材格外矯健,烏黑發(fā)絲梳理到腦后,露出鋒利的五官,瞳仁是琥珀色的,非常深邃,只漫不經(jīng)心地一瞥竟似把你整個人都看透了。</br> 雷超與他的視線只接觸了一瞬就仿佛老鼠見了貓,立刻把腦袋埋下去,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雷總。</br> “雷總。”設(shè)計研發(fā)部的所有人也都站起來彎腰鞠躬。</br> “繼續(xù)工作吧,我隨便看看。”雷晉緩緩走過偌大的辦公室,目光掃過林淡時忍不住定格了幾秒,然后便狀似不經(jīng)意地挪開了。丁寧早已從對面辦公室跑出來,亦步亦趨地陪著總裁視察。</br> 林淡站起來打了個招呼就坐下,鼠標(biāo)一直在挪動,根本沒往雷晉的方向看。她不是原主,不需要獲得這個人的青睞。</br> 雷晉拿起朱可兒擺放在桌上的資料翻看,沉吟道:“這些資料全不全面?對你們的設(shè)計有沒有幫助?”</br> 朱可兒紅著臉點(diǎn)頭:“公司為我們搜集的資料非常全面,幫助也很大。有了這些東西,我們就能精準(zhǔn)地預(yù)測下個季度的流行趨勢。”</br> “這些資料是設(shè)計部全體共享的嗎?”雷晉又追問了一句。</br> 朱可兒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