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3 章 傲慢與偏見4
原主的確很愛慕虛榮,穿的衣服大多是名牌,均價在四五千以上。雖然李甜甜的工資不低,但她有父母和一個上大學(xué)的弟弟要供養(yǎng),負擔(dān)很重,林淡便也沒提賠償?shù)氖隆K氐脚P室換了一條睡裙,走出來的時候聽見李甜甜發(fā)出極夸張的吞咽口水的聲音,又是忍不住一笑。</br> “林姐,你干嘛來當(dāng)設(shè)計師啊,你其實可以去走維密!”李甜甜由衷贊嘆。新?lián)Q的這條睡裙是火紅色的吊帶深V款,裙擺長及腳踝,酥胸半露,背部全.裸,再襯上林姐白的發(fā)光的皮膚,簡直把靡顏膩理、活色生香這兩個詞兒詮釋得淋漓盡致。</br> 李甜甜不錯眼地看著她,心道難怪公司里的那些人總愛說林姐的壞話,她這副長相真是太有威脅性了。想起林姐被調(diào)職的緣由,她憤憤不平地道:“雷總太自作多情了吧,林姐你向來就是這么穿衣服的呀。”</br> 躺在沙發(fā)靠背上的黑貓冷冷瞥了她一眼,目光充滿鄙視,卻半點不敢往林淡的方向看。</br> 林淡笑了笑沒說話。其實原主的穿衣風(fēng)格并非如此,若是不起歪念,她走的是中性風(fēng),平日多穿褲裝和套裝,看上去很干練。但林淡既然接手了她的人生,自然不會就此服輸,因為穿著性感就被辭退?那行,她便延續(xù)這個風(fēng)格,然后做出一番成績再主動離開。她要用實際行動告訴所有人,女人不是弱者,女人打扮自己也不是為了取悅男人。</br> 思忖間,她把一根純黑色的絲線穿入繡花針,輕柔地挑弄著睡袍上的勾絲,然后一點一點把破洞織補起來,又把線頭藏在錯綜復(fù)雜的經(jīng)緯里。當(dāng)她翻個面時,被黑貓撓破的地方已經(jīng)消失了。</br> 李甜甜不信邪,戴上眼鏡翻找了半天,由衷贊嘆道:“林姐,你原來是個刺繡高手啊!”她也是學(xué)服裝設(shè)計的,自然知道修補絲綢面料需要多高超的刺繡功底。林姐不但人長得漂亮,還多才多藝,世界上怎么會有如此完美的人啊!</br> 李甜甜對林淡的好感度都快突破天際了,各種彩虹屁不要錢地往外噴,弄得林淡哭笑不得。</br> 黑貓打了兩個噴嚏,似乎有些受不了她的聒噪,甩著尾巴回到臥室,霸占了她的一個枕頭,沉沉睡了過去。</br> ---</br> 是夜,林淡睡得很好,第二天早上五點半就醒了,在附近的公園里跑了一圈,回來洗了個澡,然后煮了一鍋蔬菜面片湯。李甜甜是被食物的濃香熏醒的,看見擺放在餐桌上的熱騰騰的面片湯,差點驚喜地叫起來,吃了一口更是美得連話都不會說了,只一個勁地沖林淡豎大拇指。</br> “你的貓要不要喂?”林淡順嘴問了一句。</br> “不用,我給它買了自動喂食機,它餓了會自己找吃的。哦對了,它叫小霸總。”李甜甜唏哩呼嚕地喝著面湯。</br> “小霸總?名字挺貼切。”林淡忍不住笑了笑。那只黑貓體態(tài)矯健,肌肉線條流暢,走路的時候一步一個腳印,氣勢非常強大,琥珀色的瞳仁總是閃爍著冷光,看上去不像一只貓,倒更像一只豹,叫大霸總都可以,更何況是小霸總。</br> “是吧,我覺得它的氣質(zhì)和雷總很像,都很拽。”李甜甜吐了吐舌頭。</br> “有一點。”林淡輕笑點頭。</br> “對了林姐,你習(xí)慣做早餐嗎?要不我把伙食費給你吧,我們搭伙怎么樣?”李甜甜滿臉期待地看著林淡。</br> “行,你把家政費也一塊兒給我吧。”林淡落落大方地點頭。</br> 李甜甜心中的顧慮頓時全都打消了,喜滋滋地掏出手機,給新室友轉(zhuǎn)了一筆錢。以貌取人果然是再蠢不過的行為,經(jīng)過深入的了解她才發(fā)現(xiàn),林姐冷艷的外表下竟隱藏著如此柔軟的一顆心,每時每刻都在照顧別人的感受,能跟她合租簡直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br> 吃完早餐,李甜甜主動承擔(dān)了洗碗的活兒,林淡捧著一本書,坐在沙發(fā)上等她。那只黑貓還躺在枕頭上睡,聽李甜甜說它白天一般都是這樣,到了晚上才會精神起來。</br> 七點半,兩人相攜下樓,原主買了一輛甲殼蟲,體積雖小,卻剛好夠兩個女生一塊兒坐。李甜甜以前都是坐公交車再轉(zhuǎn)地鐵去上班,如今一出門就能直接到公司,路上還有音樂可以聽,簡直興奮得不得了。</br> “姐,你是仙女下凡啊姐!姐,旁邊那輛車的司機老在看你,肯定是因為你太美了!姐,中午休息的時候你等我啊,我們一塊兒去食堂吃飯。”在李甜甜嘰嘰喳喳的說話聲中,兩人按時抵達公司,打了卡,各自開始工作。</br> 在昨天的會議上,雷超讓二組的設(shè)計師都拿一套方案出來,當(dāng)然,沒有設(shè)計師頭銜的人不在其列。林淡的職位是助理設(shè)計師,正好卡在了最低標(biāo)準(zhǔn),又沒有太多的工作經(jīng)驗,所以大家都沒怎么把她放在眼里。倒是朱可兒非常針對她,派送了很多原本不屬于她的工作。</br> 林淡既不抱怨也不求人,以極高的效率完成了工作,還有多余的時間去查找相關(guān)資料。若想設(shè)計出好的作品,首先要把握住流行趨勢、流行元素、色彩趨勢和新型面料等等。營銷中心和設(shè)計研發(fā)部專門有人負責(zé)搜集此類訊息,但是,當(dāng)林淡去索要時卻遭到了拒絕。</br> “我已經(jīng)給丁總監(jiān)和朱主任了,你去找他們要吧。”一名工作人員不耐煩地擺手。</br> “這些資料應(yīng)該都是共享的吧?你再拷貝一份不行嗎?”</br> “我給了丁總監(jiān)和朱主任,他們自然會分發(fā)給你們,別的我不管。只有主設(shè)計師才能從我這里提取資料,你是誰啊,什么職位?”那人斜睨著林淡,滿臉都是輕蔑。</br> 林淡知道這人認識自己,也知道她為什么會故意刁難,左不過為了昨天的那點事罷了。在這間公司,勾搭了雷晉就等于得罪了所有女性員工,真是見了鬼了!林淡眸色沉沉地看了對方一眼,然后一言不發(fā)地離開。她去找了朱可兒,朱可兒笑著說讓她等一等,態(tài)度非常好,叫人抓不住錯處。但林淡卻知道,這一等怕是一個月就過去了。</br> 她又去找丁寧,丁寧正在畫設(shè)計稿,頭也不抬地道:“你一個助理設(shè)計師,要這些資料干什么?”</br> “我也要設(shè)計方案。”</br> “不行,你的資質(zhì)不夠。我不管你們那一組是怎么定的,在我們這一組,只有設(shè)計師才能參與案子。”丁寧的語氣變得極不耐煩。</br> 在設(shè)計研發(fā)部,職位由低到高是這樣排序的:實習(xí)設(shè)計師、設(shè)計師助理、助理設(shè)計師、設(shè)計師、主任設(shè)計師、首席設(shè)計師、設(shè)計總監(jiān)。有時候首席設(shè)計師和設(shè)計總監(jiān)由一個人擔(dān)任,丁寧就是這種情況,所以他在研發(fā)部處于說一不二的地位。</br> 林淡目前只是一個助理設(shè)計師,根本沒有話語權(quán),但她還是想為自己爭取一下,于是徐徐道:“總監(jiān),我只是想學(xué)習(xí)一下,公司為我們搜集資料,不正是在培養(yǎng)我們嗎?難道您當(dāng)初一畢業(yè)就是總監(jiān)嗎?您不也是從實習(xí)設(shè)計師做起的嗎?看得多了,做得多了,我們才會進步……”</br> 丁寧扔掉筆,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看了幾眼,然后拿出手機給朱可兒打了一個電話:“喂,你過來一趟,我給你一點最新的時尚資訊。”</br> 朱可兒很快就過來了,欣喜若狂地從丁寧手里接過一個U盤。她知道丁寧的路子很廣,他自己弄來的資料比公司提供的更多更全,極有參考價值。若不是林淡惹得他煩透了,他絕不會便宜二組的人。</br> “謝謝總監(jiān),下回我請您吃飯。”朱可兒搖曳生姿地走了,連個正眼都沒給林淡。</br> 丁寧嗤笑道:“看見了嗎?我的資料我想給誰就給誰,有本事你自己去弄。哦對,雷超好像很喜歡你,你去找他吧。聽說你手段很厲害,指不定就能把朱可兒的東西搶過來,還來求我干什么?”</br> 林淡一句話都懶得聽他說,直接轉(zhuǎn)身走了。迄今為止,這家公司從上到下的所有人,除了李甜甜,都給她留下了極其惡劣的印象。若不是為生活所迫,她早就主動辭職了。</br> 她走到樓梯間,想讓自己冷靜一下,卻見李甜甜扛著一卷沉重的布料吭吭哧哧地爬上來,滿身都是汗水,把衣服都打濕了。看見林淡,她顯得很高興,還朝氣滿滿地喊了一聲姐。</br> 林淡問她為什么不坐電梯,她說布匹太大,占了別人的地方,別人會嫌棄,還說她今天什么事都沒干,盡跑倉庫了,來回拿了十幾次布料,腿都快斷了。</br> “你是助理設(shè)計師,這些活兒按理來說不該你干的。”林淡提醒她。</br> “可我資歷最淺,我不干丁總監(jiān)會覺得我吃不了苦吧?我想給大家留個好印象,多干點活兒是應(yīng)該的,以后肯定會慢慢好起來的。”李甜甜信心滿滿地說道。</br> 林淡不置可否,幫著她把布料運去了研發(fā)部,完了再次回到樓梯間,給大學(xué)時候的學(xué)長打電話。別人越是阻礙她,她就越要干出一些成績,即便要走也得抬頭挺胸地走,理直氣壯地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