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5 章 T臺女皇26
大秀結(jié)束后,林淡披上睡袍,走到后臺,凝視著懸掛在墻上的那對黑色六翼。它們非常巨大,展開之后長達三米,一對朝上,一對居中,一對垂落,單單只是看著就覺得這仿佛是一件遺落凡間的圣物,充滿著神秘的氣息。</br> 很多模特站在它旁邊合影,還有人試圖把它摘下來自己穿戴一下。</br> 林淡靜靜凝視著它,神情肅然。</br> 奧斯頓走到她身邊,低聲問道:“它漂亮嗎?”</br> “漂亮。”林淡頷首。</br> “它的每一根羽毛都是我親手縫上去的,當我制作它的時候,我滿腦子想的都是你。”奧斯頓認真說道。</br> 若是不了解他的人,必定會以為他在告白,但林淡卻不會那樣想。他只是把她當成了靈感的源泉,所以會不自覺地把她的影像和風格融入他的作品而已。她盯著這三對翅膀,漆黑的雙目充斥著一種名為野心的火焰。</br> 奧斯頓深深看她一眼,繼續(xù)道:“飛翔的感覺怎么樣?”</br> “很暢快,”林淡回視他,一字一句說道:“所以我想試試看,我最終能飛多高,多遠,我想去到任何人都沒去過的頂峰看一看。”在此之前,她的心一直被她鎖在一個冰冷的監(jiān)牢里,被自己劃下的重重界限和種種規(guī)則限定著。她不知道放縱的滋味,也不懂得恣意的感覺,然而這一次,她想試著活出不一樣的人生,她想品嘗自由的滋味兒。</br> 奧斯頓低沉地笑了,篤定道:“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站在最高處。知道嗎親愛的,我會在下面托著你。”</br> “謝謝你,道奇先生。”林淡由衷地說出這句話,然后主動擁抱了奧斯頓。</br> 奧斯頓輕輕拍打她的脊背,翠綠色的眸子里充盈著喜悅和滿足。他的每一場秀都是無與倫比的,按理來說,他應該早已經(jīng)習慣了成功的滋味,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當他擁抱著林淡時,他卻覺得這一次的大秀才是他人生中最好的一場。不,或許還會有更好的一場,甚至更多場,只要林淡能始終陪伴在他身邊。</br> 林淡很快退開了奧斯頓的懷抱,向更衣室走去,路過采訪廳的時候看見拜爾德被一群記者團團圍堵在走廊里,一步都挪不開。他才是這場大秀真正的巨星,即便是林淡也奪不走他的光彩。說實話,他演唱的那三首歌動聽極了,第一首激昂、第二首曖昧,第三首熱烈,均是能撼動人心的杰作。若非林淡處于工作狀態(tài),她一定會停下來為他鼓掌。</br> 拜爾德也發(fā)現(xiàn)了她,立刻推開身邊的記者,試圖向她靠近,然而他手上佩戴的一枚碩大鉆戒卻引起了這些人的注意,竟然將他堵得更嚴實了。即便拜爾德是身高190多公分的大高個兒,也別想從這些記者的包圍圈里逃脫,他們是職場界的鬃狗。</br> “亞當斯先生,您左手的無名指為何戴著一枚鉆戒,您是不是快要結(jié)束單身生涯了?”這些人咄咄逼人地問道。</br> “不,我還是單身,這枚戒指對我而言存在極其特殊的意義。我希望在不久的將來,我能結(jié)束單身狀態(tài)。”拜爾德一邊走一邊回答問題,良好的教養(yǎng)讓他干不出推搡記者的事,即便他現(xiàn)在恨不得插上一雙翅膀飛到林淡身邊。</br> “那三首歌是您為誰寫的?”</br> “這難道還不明顯嗎?我的Lady是一位東方女神。”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拜爾德直勾勾地盯著林淡。他沒有辦法立刻去到她身邊,于是干脆站在原地不動了。他太明白自己的性格有多么糟糕,一旦離開舞臺的光環(huán),他實在沒有膽量向林淡傾吐那些愛語。</br> 看著圍繞在身邊的記者,他紫色.眼眸不禁亮了亮,焦躁的語氣也被耐心替代:“你們還想問什么?先說好,只能問有關于我的感情生活的問題,作品和事業(yè)相關的一概過濾掉。”</br> 眾位記者:“……”您是不是說反了亞當斯先生?</br> 拜爾德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自己沒有說反:“沒錯,就是感情問題,問吧,我會認真回答你們。”</br>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林淡,目中全是渴盼和祈求。</br> 原本打算悄悄離開的林淡不知為何竟站在原地不動了。她攏了攏微微敞開的睡袍,用同樣認真的眼神回望那位俊美至極也羞澀至極的男士。從認識到現(xiàn)在,他從未向她提出任何過分的要求,所以如果他只是希望她能留下,那么她便留下。</br> 看見林淡與自己遙遙相對,未曾走開,拜爾德焦灼的內(nèi)心奇跡般地恢復了平靜。他撫了撫心臟,竟從舌尖品出了一點甜意,忍不住催促道:“問吧,過了今天就沒有機會了。”</br> 眾位記者如夢方醒,連忙開口:“請問亞當斯先生,這一次您是認真的嗎?”</br> “再認真不過。”</br> “您與林淡進展到什么程度了?”</br> “目前只是我單相思而已,所以我主動找到康納先生,向他提出了合作的請求。我希望能夠在舞臺上表明我的心跡,我希望她能給我一次追求她的機會。”他的視線越過眾人黏在林淡身上,目中是全然的深情。</br> 林淡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卻又很快直視回去,她原本想逃避,可是忽然之間,她意識到這樣做對拜爾德來說是一種傷害。果然,拜爾德的目光因為她的逃避而黯淡,卻又因為她的再一次注視而歡喜,他的內(nèi)心完完全全向她敞開,沒有絲毫遮掩。</br> 林淡滿心都是無奈,卻又拿他毫無辦法。</br> “亞當斯先生,如果追求成功,您會向林淡求婚嗎?”記者肆無忌憚地挖掘著八卦。</br> “如果她愿意,我現(xiàn)在就可以向她求婚。”拜爾德無比認真地說道。</br> 記者們更激動了,直言道:“您的粉絲似乎對她很抵觸,您準備怎么辦?”</br> “我的愛人永遠是最重要的,我會不惜一切去保護她。”拜爾德目光堅定地看著林淡。</br> 林淡捂臉嘆息,卻不知道自己露出了兩只通紅的耳朵。</br> 拜爾德忍不住輕笑起來,眼里像是有星星在閃爍。</br> “亞當斯先生,您的家族允許您與一個內(nèi)衣模特結(jié)婚嗎?而且她還具備東方血統(tǒng)。”</br> 拜爾德柔軟的表情瞬間被冷硬取代,一字一句說道:“我是亞當斯家族的家主,我的決定就是整個家族的決定。不管我的愛人從事什么工作,具備怎樣的血統(tǒng),她在我心中永遠是最高貴的。”</br> 林淡放下捂臉的手,頭一次認真審視那個高大而又俊美的男人。原來羞澀靦腆只是他面對自己的時候才會具備的狀態(tài),真正的他卻是如此強勢。她看他看得入了迷,卻不妨奧斯頓從后面走過來,將她推入了更衣室:“快去換裝,慶功宴只等著你了。”</br> A·C高層和時尚界大拿均會出席稍后的慶功宴,準時到場是一種禮貌。林淡沖拜爾德微微一笑便離開了,她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心意,但是現(xiàn)在,她想把生活重心放在工作上,更何況她對這個男人并不了解,又怎么能貿(mào)然接受他的追求?</br> 林淡走后,拜爾德立刻結(jié)束了采訪。拿到很多大料的記者心滿意足地放過了他,匆匆趕回去寫稿件。</br> 在宴會上,林淡被奧斯頓牢牢扣在身邊,他帶領她結(jié)交時尚圈的重要人物,把好幾個藍血品牌的藝術總監(jiān)介紹給她認識,并且不斷為她爭取走秀或者代言的機會。他完全忘了自己是時尚圈的教父,而非林淡的經(jīng)紀人,他對她的寵愛有目共睹且肆無忌憚。</br> 拜爾德被他排擠在了交際圈之外,只能不遠不近地注視著林淡,默默跟隨她滿場繞圈。林淡若是無意中瞟了餐臺一眼,他就會為她夾取一點低熱量的食物,送到她手邊。她杯中的酒若是喝光了,他便會去尋找侍者,為她拿一杯新的,并低聲告訴她少喝一點。他沒有辦法加入這些人的談話,因為他對時尚一竅不通,但他的存在感卻是實實在在的。</br> 負責保護拜爾德的兩名保鏢坐在角落里一邊喝香檳一邊閑談,其中一個撞了撞同伴的肩膀,低聲道:“你看,BOSS寸步不離地跟在林淡身邊的樣子像不像一只小狗?”</br> “BOSS?小狗?”另一名保鏢仔細看了拜爾德一眼,發(fā)現(xiàn)他注視著林淡的眸子竟然濕漉漉的,充滿了渴盼,不禁低笑起來:“伙計,你形容得太貼切了!哈哈哈哈!如果林淡多看他一眼,他一定會開心地瘋狂搖尾巴!”</br> 兩人拍著大腿狂笑了一陣,惹得旁邊的賓客頻頻側(cè)目。</br> 宴會終于結(jié)束了,林淡挽著奧斯頓的手臂走出酒店。她是主秀,奧斯頓是設計師,于情于理她今天都應該擔任他的女伴。但是,離開賓客的視線,走到門口時,她立刻便放開了他的胳膊,禮貌道:“道奇先生,再見,祝您好夢。”</br> 一輛勞斯萊斯緩緩滑向她并打開了車窗,拜爾德緊張地說道:“林,我能送你回酒店嗎?”</br> “不了,謝謝,也祝你有一個好夢。”林淡微笑擺手,隨后登上了博爾薩停靠在不起眼的角落中的那輛福特車。</br> 奧斯頓和拜爾德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走遠,而這一幕被蹲守在酒店門口的狗仔拍了個正著。他原以為今天晚上可以跟蹤林淡并拍到她和兩位天之驕子中的一位約會的場面,卻沒料她的性格竟然比她的臺風還要硬朗,完全不為這兩人所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