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9 章 炮灰女配的媽62
白竹滿以為把父親做的那些慈善活動直播給觀眾看,觀眾就會對她改觀,從而清除一些有關(guān)于她的負(fù).面.新聞,卻完全沒想到白家人竟在地方上作威作福,弄得鄉(xiāng)民怨聲載道。當(dāng)她看見那條質(zhì)量堪憂的公路和早已棄用的學(xué)校時,她的心情也是崩潰的。然而除了直播,她已經(jīng)想不到更好的辦法為自己洗白,只能花錢雇人來幫自己演戲。</br> 劉曼妮全程為她策劃,事后還給了村民一大筆封口費,卻沒料他們轉(zhuǎn)過臉就把兩人給賣了,還把白家的祖墳刨了。</br> 白鵬飛自從發(fā)達之后就特別相信命理風(fēng)水這一套,還斥巨資請了一位風(fēng)水先生,為父親相看了一塊風(fēng)水寶地下葬。如今祖墳被挖,壞了風(fēng)水,他接到電話后連生意都不敢做了,連夜帶著風(fēng)水先生回老家善后。</br> 不等他另外找一塊寶地安葬老爹,他那些兄弟姐妹、侄兒外甥全都被公安局抓走了,在當(dāng)?shù)刂棉k的房產(chǎn)也都被查封。消息很快傳到網(wǎng)上,白家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br> 白芷蘭看著網(wǎng)絡(luò)上鋪天蓋地的有關(guān)于白家的丑聞,心中滋味兒難言。在她的印象里,白鵬飛雖然無情無義,卻是一個能力非常強悍的人,否則也不會白手起家創(chuàng)下偌大一份基業(yè)。她對他有怨恨,卻也有憧憬和敬畏。</br> “沒想到他跌得這么快。”看見白鵬飛被警察叫去配合調(diào)查的新聞,白芷蘭嘆息道。</br> 林淡試探道:“這只是剛開始而已,如果他傾家蕩產(chǎn)了,你會怨我嗎?”</br> 白芷蘭猛然抬頭,表情驚愕:“媽媽,你是不是準(zhǔn)備對付白鵬飛?”</br> “因勢利導(dǎo)而已,也不算對付吧。順手給他挖了個坑,跳不跳全看他自己。”林淡把熱茶推到女兒面前。</br> 白芷蘭愣怔良久才緩緩搖頭:“媽媽,我不怨你。白鵬飛是好是壞都跟我沒關(guān)系,就像我是死是活都跟他沒有關(guān)系一樣。媽媽你知道嗎,我離家出走那一回就已經(jīng)對白鵬飛沒有一點兒父女之情了。我離開了三個多月,他從來沒找過我,就仿佛從來沒有我這個女兒。那天他把我從警察局里接出來的時候你猜他說了什么?”</br> “他說什么?”</br> “他說你要死也死遠一點,別壞了老子名聲。”</br> 這句話是白芷蘭心底最深的痛。她很想把它忘掉,卻在每一天的夜里更為深刻地想起來,然后輾轉(zhuǎn)難眠。這句話就像一瓶毒.藥,將她本就千瘡百孔的心腐蝕地幾近潰爛。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她漸漸陷入抑郁的深淵,根本沒有辦法自救。</br> 現(xiàn)在,她坦然地把這句話說了出來,心中卻再也沒有那種撕裂一般的疼痛感,因為她知道,哪怕她落入深淵,也會有人伸出手緊緊將她抓住。</br> 林淡目中劃過一絲戾氣,卻又很快收斂,把女兒抱進懷里輕輕拍了兩下。</br> 白芷蘭用腦袋蹭了蹭母親的頸窩,然后把那些新聞網(wǎng)頁都關(guān)掉,搜索了一段剪輯視頻給母親看:“媽媽,我們不談白鵬飛了,掃興。我們聊一聊安叔叔吧,我覺得他跟你蠻合適的。”</br> 林淡面色柔和下來,擺手道:“我們才認(rèn)識沒多久,談不上合適不合適。”</br> “不,你們真的很合適。你看,這是網(wǎng)友剪輯的安叔叔和你在一起的視頻,我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歡你。”白芷蘭把手機舉起來,屏幕上赫然是安朗幫林淡穿鞋的畫面。都說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林淡身在局中,某些時候很難感受到安朗的好,但是從觀眾的角度看去,卻發(fā)現(xiàn)他再認(rèn)真不過。</br> 走路的時候他會讓林淡走在內(nèi)側(cè),以免她掉下田坎或陡坡;發(fā)現(xiàn)林淡背的東西很重,立刻就會接過去;下山的時候總會伸出一只手,虛扶著林淡的肩膀,以便她摔倒的時候能馬上拉一把。</br> 林淡在屋內(nèi)給梅子治病,他賭上自己的財產(chǎn)和名譽讓電視臺不要掐斷直播信號;林淡煎藥他就劈柴燒火,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林淡幫女兒縫制禮服的時候他就對著燈光穿針引線,堂堂大企業(yè)的老總活脫脫變成了一個裁縫。</br> 無論林淡遇見多少困難,他總會第一時間予以幫助,卻從來沒邀過功。如果不是女兒把視頻放出來,林淡甚至不知道梅子大出血的時候安朗為了保護自己差點把股份平白送給別人。</br> 盯著屏幕里面容沉靜、沉默寡言的男人,林淡的心情很久難以平復(fù)。</br> “媽媽,安叔叔真的是一個好男人,他跟白鵬飛不一樣。我不希望你為了我一輩子都活在孤獨中,如果有一個合適的人可以陪伴你度過余生,可以讓你感受到幸福,你就大膽地去嘗試一下吧,無論如何我都會支持你。”白芷蘭動情地說道。</br> 林淡沒接話,只是揉了揉女兒的腦袋。</br> ---</br> 接下來的半個月,大家過得很平靜。安重櫻的身體在林淡地精心調(diào)養(yǎng)下恢復(fù)了健康,原本消瘦的臉頰如今變得圓潤了,整個人像是年輕了十歲。她的丈夫安德魯從法國趕過來看她,并瞬間愛上了這棟古色古香的小木屋,發(fā)誓要在這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孕育出他們的第一個女兒。</br> 安朗有一筆大生意要談,沒時間過來,卻會每天堅持給林淡打電話。安子石倒是來得很勤,幾乎每隔兩三天就要飛一趟H省。他還常常把白芷蘭的照片和視頻發(fā)到自己的微博上,每次配文都是簡簡單單的“小祖宗”三個字。</br> 白芷蘭有時候會給他的微博點個贊,有時候連看都懶得看。</br> 這天,小果拿著手機跑進客廳,吐槽道:“芷蘭姐,白竹真是打不死的小強。我原以為她徹底flop了,沒想到白鵬飛幫她買下了《蕭蕭風(fēng)雨情悠悠》的版權(quán),準(zhǔn)備讓她當(dāng)女主角。這可是一個億的大投資啊,白鵬飛真有錢!”</br> 白芷蘭看著白竹煥然一新的微博,心中已十分平靜:“白竹是他的心肝寶貝,他當(dāng)然舍得出錢。”</br> “他舍得出錢也要看觀眾買不買賬。白竹的人設(shè)已經(jīng)全面崩塌了,網(wǎng)友都在她的微博底下罵呢,說她不配演美麗善良的青杏。如果我是她,我就先躲起來,等風(fēng)頭過了再說,何必花這么多冤枉錢去爭那一口氣。觀眾不買賬,戲拍出來也沒人看,一個億豈不是打了水漂?”</br> 白芷蘭輕笑道:“白竹從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從來沒嘗試過挫敗的滋味兒,所以她輸不起。這口氣不立刻爭回來,她恐怕連覺都睡不著。況且白鵬飛有的是錢,不差這一個億,為了讓白竹高興,他樂意把錢往水里丟,只當(dāng)聽個響兒了。”</br> 這就是曾經(jīng)的白芷蘭最無法釋懷的地方。同樣是女兒,為什么對一個視若無物卻對另一個愛若珍寶?難道在白鵬飛心里她就算不得一個人嗎?</br> 發(fā)現(xiàn)白芷蘭表情不對,小果立刻安慰道:“白竹有白鵬飛護著,但是芷蘭姐你也有林姨啊!林姨把你當(dāng)寶寶一般寵著,恨不得把所有的好資源都推給你,白竹那一個億算啥,咱們手里有好多個一個億呢!芷蘭姐你看,又有幾家高奢品牌找你當(dāng)代言人,我正準(zhǔn)備拿給你慢慢挑呢。”</br> 白芷蘭眼睛一彎,甜甜地笑了。</br> 林淡走進客廳的時候兩人正拿著各式各樣的資料翻看,兩部手機擺放在桌上,不時發(fā)出叮叮咚咚的響聲,那是微博更新的提示音。安重櫻揮舞著手機跑進來,焦急地問道:“小淡,你跟聶家走得特別近,你沒買聶家的股票吧?”</br> “發(fā)生什么事了?”</br> “你沒看新聞嗎?聶老爺子得了絕癥,活不過這個月,聶榮主導(dǎo)的大亞灣項目資金鏈斷裂了,銀行終止了與聶氏的合作,正催著他們還貸款呢。如果不能及時解決債務(wù)危機,聶氏說不定會破產(chǎn)。”安重櫻搖頭喟嘆:“商場真是瞬息萬變,誰能想到昨天還欣欣向榮的聶氏財閥,今天就走到了懸崖邊。”</br> 林淡靜靜喝茶,不發(fā)表意見,反倒是白芷蘭和小果被激起了興趣,打開手機翻看新聞,搖頭道:“大家都在拋售聶氏的股票,股價已經(jīng)在直線下跌,太可怕了。”</br> 林淡卻對財經(jīng)新聞不感興趣,打開手機看了看娛樂新聞,沉吟道:“一個億的投資,小果,這部劇前景如何?”</br> 小果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林姨在說什么,連忙解釋道:“這部劇是近五年最熱的IP,沒有之一,如果改編得當(dāng),拍出來肯定能賺錢。青杏這個女主角實在是太有魅力了,是很多讀者心目中的二次元第一女神。”</br> 林淡點點頭,然后看向女兒,慎重問道:“芷蘭,你喜不喜歡《蕭蕭風(fēng)雨情悠悠》這個本子?”</br> 白芷蘭當(dāng)年也是這本書的狂熱粉絲,于是想也不想地點頭:“喜歡。”</br> 林淡拍板道:“那好,我就幫你把版權(quán)買下來,讓你當(dāng)女主角。”</br> 白芷蘭傻眼了,結(jié)結(jié)巴巴道:“可,可是媽媽,白鵬飛不是已經(jīng)把版權(quán)買走了嗎?我們怎么拍?”</br> “這個你盡管放心,過不了幾天他就會急著找買家,我會派人盯著他的。”林淡不以為意地擺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