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3 章 炮灰女配的媽56
白竹被公然轟下臺,白芷蘭是所有人中最震驚的。她越發(fā)意識到自己的母親是多么神秘,多么強大,又多么強勢的一個人。世上仿佛沒有她不能做,或者做不到的事。無論面對多困難的處境,她都可以游刃有余地解決。而且她的解決方法不是無力的控訴或迂回的反擊,而是一刀切,不給敵人留任何余地。</br> 白芷蘭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心跳,小聲問道:“媽媽,你是怎么做到的?”</br> 林淡豎起食指:“噓,你什么都不用問,只管上去領(lǐng)取屬于你的榮耀。”她話音剛落,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就被一名禮儀小姐扶上了頒獎臺。</br> 現(xiàn)場頓時一片沸騰,觀看直播的網(wǎng)友下巴都驚掉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去年獲得奧斯卡最佳配樂獎的毛齊彥老先生。論起在音樂圈的地位,前幾位頒獎嘉賓是重量級的,而這位就是航母級的,白竹與他們相比連只螞蟻都算不上。把這位請出來給白芷蘭頒獎,再多的難堪也都在瞬間化為了光輝。</br> “這位都請來了,白芷蘭的媽媽不得了!”</br> “這個獎應(yīng)該是今天最有分量的獎項了。”</br> 在場嘉賓無不露出深思的表情。如果說在此之前他們還準(zhǔn)備看白芷蘭熱鬧的話,那么在此之后,他們只會想盡辦法去結(jié)交對方。把毛齊彥這樣的樂壇巨擘請出來救場,這得需要多大的能量?</br> 坐在電腦前觀看直播的白芷蘭的粉絲原本都被氣哭了,現(xiàn)在卻樂不可支。這臉打得太酸爽了!他們敢打包票,不出五分鐘,白竹狼狽不堪的身影就會上熱搜。什么叫做自取其辱,這就是!你一個演戲的,而且還是剛出道沒多久的新人,你配頒這個獎嗎?白芷蘭出道三年,作品無數(shù),你才出道多久,你又有什么作品?</br> 有人覺得白竹可憐,想為她申辯幾句,然而當(dāng)毛齊彥走上頒獎臺的時候,這些人全都閉嘴了。如果他們認(rèn)為白竹完全有資格頒發(fā)這個獎,那后來的毛齊彥老先生算什么?他取得的所有成就又算什么?他也不配與白竹相提并論嗎?白竹怎么敢?</br> 無論是會場還是網(wǎng)絡(luò),都因為這段插曲而沸騰了。鏡頭轉(zhuǎn)向白芷蘭的時候,所有人都看見她下意識地挺直脊背,用狂熱而又崇拜的眼神看著臺上的毛齊彥老先生。她是老先生的忠實粉絲,這一點只要經(jīng)常光顧她微博的人都知道。</br> 網(wǎng)友快.感動哭了,紛紛發(fā)彈幕說道:【看見了嗎?這才是真正的頒獎典禮,這才是真正的薪火相傳。只有光輝偉大的前輩才有資格把代表榮耀和希望的火炬?zhèn)鬟f給年輕的一代!】</br> 【白竹站在臺上的時候我就說這是一場鬧劇!我簡直不明白主辦方是怎么想的!前面的幾位頒獎嘉賓是劉天王,周歌后,金牌制作人,國際鋼琴家,到了最重要的一個獎項,你們卻畫風(fēng)急轉(zhuǎn),讓一個演電視劇的小新人去頒獎,你們覺得合適嗎?】</br> 網(wǎng)絡(luò)上鋪天蓋地都是對主辦發(fā)的指責(zé)和對白竹的嘲諷。總導(dǎo)演急得滿頭都是冷汗,組委會的幾個成員也都面色陰沉、內(nèi)心焦急。毫無疑問,經(jīng)此一事,華語金曲獎的含金量一定會大大降低,公信力也會遭受質(zhì)疑。</br> “誰干得好事?”組委會主.席咬牙切齒地問道。</br> 其余人紛紛低下頭不敢接話。</br> 然而現(xiàn)在不是深究的時候,好好把獎頒完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白芷蘭脾氣有多火爆全娛樂圈的人都知道,現(xiàn)在只能祈禱她看在毛齊彥老先生的面子上配合一點,不要上去直接把獎杯給砸了。</br> 白芷蘭果然很配合,站起來與母親、安朗、安子石、安重櫻擁抱,然后忽略了周圍所有試圖向她祝賀的人,一步一步走上領(lǐng)獎臺。她華麗的裙擺拖得長長的,在燈光下散發(fā)著淡粉色的熒芒,像是從空靈之境中走出的女神,優(yōu)雅、柔和、寧靜。</br> 很顯然,她并未被剛才的那段插曲惹惱,反而狀態(tài)很好。</br> 她熱烈地與毛齊彥老先生擁抱,向他述說自己的崇拜。老先生拍了拍她的腦袋,對她的喜愛之情溢于言表。接過獎杯后,她沖老先生歉然地笑了笑,然后拿出母親交給她的手帕,將獎杯里里外外擦了一遍。</br> “好了,這個獎杯終于干凈了。”她彎下腰對著話筒說道,然后轉(zhuǎn)回頭向毛齊彥老先生解釋:“老師,這句話不是針對您,我說的那個人是誰大家應(yīng)該能猜到。”</br> 場下一片嘩然,大家沒料到她會這樣直白地羞辱白竹。</br> 主辦方滿腦袋都是冷汗,生怕她是來砸場子的,卻沒有膽量把她請走。如果他們真這么干了,明年還有沒有華語金曲獎都是個問題。在此之前誰能想到白芷蘭的媽媽能量那么大!</br> 毛齊彥老先生吃的鹽比別人吃的米還多,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感到被冒犯,反而笑著為白芷蘭鼓掌。</br> 白芷蘭定了定神,把獎杯舉到眼前說道:“這段時間我學(xué)到了很多。來之前我媽媽告訴我——愛是軟肋,愛是盔甲。我一直不明白這句話該怎么理解,恰如我不明白什么叫做.愛。如果是三個月前的我來拿這個獎,我一定會拂袖而去,我甚至不會感謝任何人,因為我認(rèn)為我拿到這個獎是實至名歸的。我剛出道那年發(fā)行的第一張EP就登上了華語金曲榜的第一位,而且蟬聯(lián)桂冠六個月,卻與最佳新人獎失之交臂;我出道第二年專輯銷量過了百萬,多首歌曲占據(jù)了各大音樂榜的榜首,卻與最佳專輯、最佳金曲、最受歡迎女歌手獎擦肩而過;如今是我出道的第三年,我的專輯銷量超兩百萬,再怎么說,也該輪到我拿獎了對嗎?”</br> 臺下的樂迷齊聲喊道:“對!”</br> 白芷蘭輕笑一聲繼續(xù)道:“所以我覺得我不需要感謝任何人,能走到今天,我靠的是自己的努力和才華,我的所有專輯都是我單獨作詞作曲。”</br> 臺下的觀眾熱烈鼓掌,顯然很喜歡她桀驁不馴的發(fā)言。</br> 然而她話音急轉(zhuǎn):“但是就在剛才,我忽然明白了那句話的真正含義。如果我甩袖走了,被我留下的媽媽會是什么感受?她會難過嗎?會擔(dān)心嗎?會失望嗎?會的,她一定會,所以我咬著牙留了下來,我甚至想走上臺,從白竹手里領(lǐng)走這個獎。無論那會把我至于何種難堪的境地,我都可以忍受。為了不讓自己愛的人受傷害,我可以變得如此強大,就像是有了軟肋,所以必須修筑更堅硬的鎧甲去保護她。我終于明白了甩手離開不是瀟灑,而是怯懦,我也明白了什么叫做.愛。”</br> 白芷蘭看著臺下的母親,一字一句說道:“愛是守護,沒有工作人員的守護,哪里來的這一張張大熱專輯?沒有粉絲的守護,哪里有我今天的成就?我真的不需要感謝嗎?不,我需要感謝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謝謝在我的人生道路上幫助過我、守護過我的朋友,也謝謝我的母親林淡女士。你教會了我什么叫做.愛,我很珍惜這樣的感受。”</br> 離開舞臺之前,她再次含著淚說道:“媽媽我愛你!”</br> 林淡很難有情緒上的波動,可她卻在此刻忍不住掉了眼淚。她其實也不懂愛,在守護白芷蘭的過程中才慢慢理解了這個厚重的字眼。</br> 安朗掏出手絹幫她擦淚,然后用大掌捂著她的后腦勺,將她哭濕的臉頰壓在自己懷里,用額頭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兩人沒有語言上的交流,卻都感到了心靈的契合。</br> 安重櫻一直鼓掌,拍得手心都紅了。安子石直勾勾地看著臺上的少女,眼神無比灼熱。在這一刻,他感覺白芷蘭奪走了所有人的光輝與色彩,成了這個閉塞空間中唯一鮮活的存在。她牢牢抓住了他的目光、心臟和每一根躍動的神經(jīng)。</br> 收看直播的觀眾也都淚奔了,紛紛拿出紙巾擦眼淚,還有一些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很長時間都沒有辦法平靜下來。短短幾個月不見,白芷蘭成長得太多了,她的尖刺變成了柔軟的翅膀,帶著她在遼闊的天空中飛翔。她的明媚和陽光讓很多抑郁癥患者看見了希望,也讓普通人深受感染。她變得比以前更有魅力了。</br> 當(dāng)她捧著獎杯走下臺與母親擁抱時,所有人都起立為她鼓掌。</br> 林淡不斷拍撫女兒的脊背,低聲道:“你是我的驕傲。”</br> 白芷蘭燦爛地笑了,臉上卻沾滿眼淚。當(dāng)母親對她說“我把你生下來不是讓你受委屈的”時候,她曾經(jīng)受過的所有委屈都在這一刻變得不值一提。</br> 安子石一邊拍手一邊眼巴巴地看著白芷蘭,見她終于放開了林姨,連忙走過去與她擁抱,手臂勒得很緊很緊,“對不起,我曾經(jīng)對你抱有偏見,我不該那么說你。你是最棒的!”他想陪伴懷里的少女一直一直走下去,親眼見證她的成長,這樣的念頭甚至超越了他對電影的執(zhí)著。</br> “謝謝。”白芷蘭真心實意地道謝,然后放開他去與安重櫻擁抱,然后是安朗。周圍的人也想上前擁抱她,這次她沒有裝作看不見,而是一個一個地回應(yīng)。她把自己的敵人也抱進了懷里,無比珍惜地拍了拍他們的脊背。</br> 有一位心理學(xué)家曾經(jīng)這樣說過:當(dāng)眾擁抱你的敵人,是學(xué)會用愛去面對磨難的第一步。她做到了,而且感覺很不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