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7 章 炮灰女配的媽20
被母親狠狠抨擊了演技,白芷蘭反而覺得自己與她的距離又拉近了。都說打是親罵是愛,在白鵬飛身邊,白芷蘭覺得這句話簡直就是狗屁,她在對方的打罵中只感受到了冰冷的厭憎,何曾感受過愛?但是在母親這里,她才真正意識到,這句話原來是這個意思——罵你不是因為討厭你,而是希望你能變得更好。</br> 忽然之間,那些因為抑郁而丟失的靈感全都回來了,她想吟唱,她想寫歌,她想制作一份最特別的禮物送給母親。她跑回房間,拿出一把吉他,輕輕撥弄著琴弦,嘴里有一句沒一句地哼著舒緩的調(diào)調(diào),然后將曲譜記錄下來。</br> 林淡原本只是在一旁看著,后來有些意動,便也把原主的琵琶拿出來,和著白芷蘭的曲調(diào)撥弄了幾下。</br> 白芷蘭愣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會彈琵琶?”</br> 林淡輕笑道:“不然你以為你的音樂細胞是遺傳了誰?”話落彈奏了一首輕快的小調(diào)。</br> 白芷蘭急急忙忙開口:“你等等,這首小調(diào)跟我的曲譜可以湊成和弦,你是從哪兒聽來的?難道已經(jīng)有人譜過這樣的曲子了嗎?”那樣的話,她就必須放棄這首歌,不然會被人斥為抄襲。</br> 林淡搖頭道:“不是,我根據(jù)你的哼唱即興創(chuàng)作的。你來,我倆一起玩。”</br> 白芷蘭驚呆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拿起吉他,和著母親的調(diào)調(diào)開始彈奏,兩人你彈一段我彈一段,你快一點我就慢一點,你急一點我就緩一點,或是飛速滑動指尖,看看誰的琴聲能壓過誰。原本只打算玩一玩的兩個人,不知不覺就認真了,不知不覺就入迷了,臉上滿是愉悅和沉醉。</br> 坐在電腦前的觀眾也都聽得如癡如醉。吉他和琵琶,原本八竿子打不著邊的兩件樂器,如今合在一起,竟能創(chuàng)造出如此優(yōu)美動聽的音樂。難怪白芷蘭才華如此出眾,有一個這樣的母親,她想不優(yōu)秀都難。</br> 她彈著彈著就即興把歌詞也唱了出來:“你是春天的風,徐徐地吹,透著暖暖;你是夏天的雨,點點地落,透著甜甜;你是秋天的陽光,滿帶金黃和希望;你是冬天的雪,白皚皚的一片坦蕩;你是帶我飛翔的翅膀,也是養(yǎng)育我的土壤……”她唱著唱著眼眶就紅了,臉上的笑容卻比任何時候都要燦爛。m.</br> 她的歌迷早就聽哭了,激動地捂著嘴,說不出話來。此時此刻,他們仿佛又看見了那個在舞臺上閃閃發(fā)光的巨星,也看見了那個隨便拿起筆就能譜寫美妙樂章的精靈。很多粉絲都說白芷蘭變了,更有人為此離她而去,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他們才發(fā)現(xiàn),她非但沒變,反而比以前更耀眼了!</br> 【我的天啊,耳朵懷孕了!白芷蘭的音樂才華真不是蓋的!這首歌好聽哭了!】</br> 【你們不覺得白媽素手調(diào)弦的模樣很美嗎?她勾著唇角看向白芷蘭的時候表情太寵溺了!她要是能那樣看我一眼,我化成灰都愿意!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我以為她英姿颯爽,是個御姐,后來卻發(fā)現(xiàn)她好溫柔,是個賢妻良母。現(xiàn)在,當她撥弄琵琶的時候,我又在她身上看見了古典美人的影子。她的每一面都好迷人,白鵬飛是不是瞎啊,竟然舍得跟白媽離婚!】</br> 【這母女倆的藝術(shù)細胞也太發(fā)達了,隨便玩一玩就能玩出這么一首好聽得要命的歌!曲子既輕快又溫暖,像是一股熱流從耳朵匯入了心田,感動得想哭!這是白芷蘭從來沒嘗試過的曲風,以前她很喜歡搖滾,性格像石頭一樣堅硬,現(xiàn)在她找到她的媽媽了,人也變得柔軟了,這樣真好!】</br> 直播間又炸了,滿屏都是粉絲的打賞,象征大禮包的煙花一會兒放一朵,一會兒又放一朵,五顏六色的熱鬧極了。朗土豪也混在人群里打賞,只可惜這一次卻沒能獨占鰲頭。看見自家愛豆終于回歸樂壇,而且再一次展現(xiàn)出非凡的才華,粉絲如何能不激動?他們一激動手就抖,手一抖潛水艇就送出去了,速度颼颼得……</br> 小果看著沉浸在音樂中的白芷蘭,眼睛都濕了。等她回神時,新歌已經(jīng)唱完了,白芷蘭拿起筆狂寫,生怕漏掉一個音符。林淡放下琵琶,又揉了揉她的腦袋,回廚房煲湯去了。</br> 小果劃開手機屏幕,顫聲道:“雨薇姐,我們又漲粉了,這都快三千萬粉絲了,會不會有點夸張?啊我的天!芷蘭姐的收視率全時段壓過了安影帝!不是偶爾,是全時段!她直播間里的人數(shù)比安影帝那邊多出了五萬人,哈哈哈哈……”</br> 郭雨薇盯著白竹不斷掉粉的微博,許久沒說話。</br> 小果并未察覺到她的異狀,進入直播平臺的首頁查看愛心榜,感嘆道:“我的媽呀,這位朗土豪到底是誰啊,竟然刷了這么多禮物!他一天得掙多少錢才經(jīng)得起這么造?是不是家里開礦的啊?”</br> 郭雨薇立刻回神,開始想法設(shè)法地去查此人的身份。</br> ---</br> 白芷蘭靠母親的一頓臭罵脫離了被劇迷詛咒、被黑子潑臟水的尷尬處境,又因為一首尚未出品的新歌,一舉奪回“音樂才女”的稱號。只可惜這一切她都不知道。她寫完歌之后反復修改了很多遍,然后拍了照發(fā)送給自己的老師,讓她幫忙看一看。</br> 等她忙完這一切已經(jīng)是下午六點半了,林淡早已把燉好的豬蹄端了出來,招呼道:“過來吃晚飯。”</br>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興起的時候玩玩音樂,逛逛集市,白芷蘭的小日子過得咋這么滋潤?】一位觀眾發(fā)出由衷的感嘆,立刻獲得了大家的共鳴。</br> 白芷蘭端起碗,抱怨道:“還喝湯啊?豬蹄湯比雞湯油膩多了,我受不了這個味兒。”</br> 林淡這回沒再強迫她喝湯,反倒似笑非笑地開口:“受不了就算了,我把湯分給節(jié)目組。”</br> 白芷蘭臉頰一紅,忙道:“別別別,我喝!”話落端起碗一飲而盡,緊接著盛了一碗飯,用濃湯伴著吃。</br> 觀眾被她逗樂了,紛紛留言:【你親媽永遠是你親媽,治你只需要一句話!】</br> 【為什么蘭蘭每一次都要那么傲嬌呢?跟媽媽撒嬌也要看時候啊,不然就讓邪惡的節(jié)目組撿了便宜!】</br> 【豬蹄湯濃白濃白的,一看就很滋潤!】</br> 【又到了白媽的固定放毒時間。】</br> 【又到了蘭蘭的固定虐粉時間。】</br> 與此同時,攝像師轉(zhuǎn)移鏡頭,去拍導演,只見他舉起一塊牌子,上面寫道:【說好的不喝呢?說好的受不了這個味呢?說話不算話,無恥!】</br> 編導也舉起一塊牌子,上面寫著斗大的三個字:【鄙視你!】</br> 這到底是怎樣一個奇葩節(jié)目組?別的嘉賓完全不是這種畫風啊!人家要么和父親出去旅游,領(lǐng)略祖國的大好河山;要么和母親一起回老家見叔叔伯伯,憶往昔的清苦歲月;要么出海,要么出國,怎么奪人眼球怎么來,只有白芷蘭這對母女一直待在山溝溝里,不是吃就是玩,過得也太隨意了!</br> 但正是因為她們的隨意,才會吸引越來越多的觀眾。什么是生活?苦中有甜是生活,笑中含淚是生活,吃是生活,玩是生活,睡也是生活……</br> 【愛死這對母女了!】有人由衷感嘆道。</br> 與此同時,白芷蘭拿起一根豬蹄,啃得滿嘴流油,完全不知道自己饜足的表情和吧唧嘴的樣子有多招人恨。林淡早已經(jīng)吃飽了,坐在一旁頻頻給女兒夾菜,見她也吃得差不多了才回到廚房熬藥。</br> 飯后兩人牽著憨包和小毛驢在村子里遛彎,每經(jīng)過一戶人家,就會有一位老人走出來,笑瞇瞇地喊一聲小林,末了把家里吃不完的臘肉、板栗、木耳干、香菇干等東西拿出來,讓林淡帶回去。</br> 林淡一邊走一邊擺手拒絕,短短一里路,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br> 白芷蘭在母親的指點下不停喊著爺爺、奶奶、大伯、大嬸,回到家后感嘆道:“你人緣真好。”</br> “村里的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大家相互照顧,關(guān)系都挺好。”林淡不以為意地擺手,剛跨進院門就見李曉娜扛著一個麻袋走過來,笑盈盈地說道:“林姨,這是我家今年收的板栗,聽說您愛吃,就給您送來了。”</br> 林淡這次卻沒拒絕,直接讓李曉娜扛進了廚房。</br> 等人走后,白芷蘭問道:“別人送的東西你都拒絕了,為什么又要收李曉娜的東西。我看她家很困難,這袋板栗好歹也算是一份口糧。”</br> 林淡一邊把板栗倒進簸箕,一邊說道:“我剛剛幫她治好了贅瘤,按照她的脾性,不回報我一點什么,心里一定會記掛很久。能讓她安心一些,我何樂而不為?”</br> 白芷蘭點點頭,對母親的了解又加深了一層。她很善良,卻也很疏離。她樂于幫助別人,卻又帶著界限,從不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圍的事,力圖讓自己舒服,也讓別人舒服,不虧欠任何人,也不讓任何人虧欠自己。她是一個好人,卻也不是濫好人。她真的太厲害了!</br> 心里這樣想著,白芷蘭面上卻并未表現(xiàn)出來。兩人一塊兒把板栗攤放好,晾曬在后廚的通風處,免得生蟲,然后回客廳收看最新一集的《浮生若夢》。</br> 林淡照舊吐槽,十分毒舌,觀眾也津津有味地跟她看完了一集。白芷蘭全程捂著臉,癱在沙發(fā)上裝死,逗得大家樂不可支。</br> 這天晚上,《浮生若夢》的收視率竟然回漲了,#陪白媽一起看劇#的詞條也登上了熱搜榜。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