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5 章 炮灰女配的媽18
林淡做了一道釀豆腐和一道清湯魚丸,眼看板栗燉雞的火候也到了,這才洗干凈雙手,出門叫白芷蘭吃飯。白芷蘭早已經(jīng)和村里的孩子打成一片,大家全都圍著她,你一句我一句地叫姐姐,小憨包和小毛驢也繞著她轉(zhuǎn)圈,畫面十分具有童趣。</br> 觀眾顯然很喜歡這樣的場景,一個勁地給白芷蘭打賞,金額雖小,人數(shù)卻很多。別的嘉賓或是在展示自己的日常生活,或是展示與長輩的母慈子孝,或是展示自己的才華和人品,多多少少帶有做戲的成分。但白芷蘭和她母親完全不同,她們不化妝,不造作,不為了在鏡頭里顯得和諧一點(diǎn)就隱忍脾氣,戴上溫柔賢淑、十全十美的假面。她們私底下是什么樣子,在鏡頭里就是什么樣子,她們把自己最不為人所知的一面都展現(xiàn)了出來。</br> 觀眾愕然地發(fā)現(xiàn),原來白芷蘭并不那么美麗,也并不那么張揚(yáng)跋扈。卸了妝,她的皮膚狀態(tài)也很糟糕;她同樣會被發(fā)際線和失眠的問題困擾;她瘦得像個竹竿,身材壓根不像照片里P的那么凹凸有致。然而面對這樣的她,觀眾完全討厭不起來。</br> 聽見母親的喊聲,她回應(yīng)道:“等一會兒,我把憨包和飛毛腿關(guān)進(jìn)后院去,馬上就來。”</br> 林淡點(diǎn)頭說好,回到廚房去端菜,卻發(fā)現(xiàn)導(dǎo)演和一名導(dǎo)播正在偷吃,被攝像頭拍了個正著。</br> 導(dǎo)演尷尬地直搓手,哂笑道:“我們就是想幫您嘗嘗火候夠了沒有。”</br> “火候怎么樣?”林淡洗了兩根蔥,放在砧板上切成蔥花。</br> “夠了,夠了,雞肉非常嫩!太好吃了!”導(dǎo)演豎起大拇指,然后一溜小跑,逃出了鏡頭,惹得觀眾哈哈大笑。</br> 林淡面上沒什么表情,目中卻含著笑意,掀開鍋蓋,把蔥花灑在正咕咚咕咚冒著氣泡的雞湯上。濃得出奇的香味在廚房里蔓延,熏醉了錄音師和攝像師,一群人連忙閉緊嘴巴,生怕口水流出來。坐在電視機(jī)或電腦前的觀眾肯定聞不到這股香味兒,但這鍋雞湯的賣相卻已經(jīng)足夠激起他們的食欲。</br> 原本奶白的濃湯如今已熬成金黃色,點(diǎn)點(diǎn)油星在沸騰的湯面滾動,翠綠的蔥花點(diǎn)綴在嫩白的雞肉和嫩黃的板栗之間,僅僅只是色澤就帶給人十足美味的感覺。釀豆腐看上去是完整的一塊,實(shí)則夾層中塞滿了肥瘦摻半、入味三分的肉蓉;雪白的魚丸和嫩綠的菜葉在清湯中沉浮,美得像一幅畫。這三道菜分別裝在三個瓷碗里,一一擺上桌,算不上特別豐盛,卻色香味俱全。</br> 【我懷疑我走錯直播間了,這里不是《家里的熊孩子》劇組,是《舌尖上的華國》吧?】</br> 【白媽做菜的水平是大師級別的!】</br> 【我最愛看的就是白媽做菜,最恨的也是白媽做菜!只能看不能吃太痛苦了!】</br> 【媽媽問我為什么端著一碗白飯看直播!饞哭!】</br> 每到飯點(diǎn),白芷蘭的直播間就人數(shù)飛漲,完全蓋過了其他幾位明星嘉賓的風(fēng)頭。當(dāng)然,這一切林淡是不知道的,她擺完盤之后就盛了兩碗飯,坐在餐桌邊等待。</br> 白芷蘭甩著濕漉漉的雙手走進(jìn)來,像小狗一樣用力抽了抽鼻子,不由自主地感嘆:“好香!”</br> “先喝湯。”林淡舀了一碗雞湯擺放在她面前。</br> “我不喝湯的。”白芷蘭搖頭拒絕:“飯前喝湯會發(fā)胖。”</br> “不胖十斤你別想回去工作。喝掉。”林淡勒令道。</br> 白芷蘭撇撇嘴,滿臉都是嫌棄,卻還是端起碗,準(zhǔn)備喝湯。盯著金燦燦的濃湯看了一會兒,她抱怨道:“你是不是沒把雞湯表面的油星弄掉?這樣熬出來的湯太渾濁了,會膩。”</br> 林淡似笑非笑地開口:“喝不喝?要不我在你腦袋頂上打個洞,給你灌下去?”</br> 白芷蘭噎了噎,立刻垂下頭,抿了一小口湯。</br> 觀眾看不下去了,紛紛譴責(zé)道:【白芷蘭在她媽媽面前越來越傲嬌了你們發(fā)現(xiàn)沒有?剛來那會兒她敢這么跟她媽媽說話嗎?】</br> 【孩子是最會看媽媽臉色的,發(fā)現(xiàn)媽媽愛她,她就有恃無恐了。】</br> 【是這么回事兒!這樣的白芷蘭有點(diǎn)可愛!】</br> 【她還有點(diǎn)身在福中不知福!她要是嫌棄,可以把湯送給我喝啊!我可是守在電腦前看完了白媽做菜的整個過程,一分鐘都沒錯過!】</br> 【我也是!白媽做飯的時候像是在雕琢藝術(shù)品,太享受了!刀工、調(diào)味、火候、擺盤,所有工序都極致完美!】</br> 【我只想知道湯好不好喝,別的都是虛的!】</br> 觀眾目光灼灼地盯著白芷蘭的表情。</br> 白芷蘭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感覺頭皮有些發(fā)麻,正準(zhǔn)備伸手撓一撓,注意力卻被舌尖上的美味奪走了。她睜大眼睛,滿臉愕然,隨后飛快舀了一勺湯塞進(jìn)嘴里,細(xì)細(xì)品嘗。接連舀了兩勺之后,她覺得這樣有些麻煩,竟直接端起碗,咕咚咕咚兩三口就把一碗湯喝光了。</br> 這下,觀眾不用問便已經(jīng)知道,這碗湯的味道絕對不同凡響。</br> 【真香警告!】</br> 【剛才嫌棄得不要不要的那個人是誰?】</br> 【白芷蘭,你有本事喝湯,你有本事形容一下味道啊!】</br> 白芷蘭放下碗,由衷地感嘆道:“好鮮!板栗和雞肉的味道完全融合在一起了,咸中帶甜,香氣濃郁,我的胃都暖了!”</br> “再來一碗?”林淡拿起湯勺。</br> 白芷蘭連忙舉起空碗接湯,似乎看見了什么,目光有些閃爍,然后惡趣味滿滿地說道:“導(dǎo)演又在和我搶飯,我要曝光他!曝光你們這個邪惡的節(jié)目組!”</br> 攝像師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拍去,只見導(dǎo)演和編導(dǎo)一人舉著一塊牌子,上面用斗大的字寫道:【少吃點(diǎn),會胖!】,【剩下的我們幫你吃,不用謝!】</br> 被白芷蘭曝光后,兩人連忙舉起牌子擋臉,卻已經(jīng)晚了。</br> 觀眾笑得差點(diǎn)直不起腰,也再一次見證了白媽的廚藝究竟有多大的魅力。</br> 有人想跟自己搶飯吃,白芷蘭自然不會再發(fā)牢騷,連忙喝光雞湯,開始掃蕩雞肉、板栗、豆腐和魚丸,還邊吃邊介紹:“嗯嗯,雞肉燉得好入味兒!這個是正宗的三黃雞,肉質(zhì)鮮嫩、皮脆骨軟、脂肪豐滿。你們看這個雞皮,已經(jīng)快要燉爛了,我輕輕吸一口它就化了,雞肉浸透了板栗的香味和甜味,卻又保留了最原始的肉味,幾種味道混合在一起,層次很豐富!板栗也燉爛了,好軟糯,咬一口全都是粉,香死了!看,這塊豆腐里面的肉蓉剁得好細(xì),咬進(jìn)嘴里會飆出濃濃的肉汁!魚丸湯鮮甜鮮甜的,吃完雞肉喝一點(diǎn)清湯,正好解膩!”</br> 她每吃一口,攝像師就會給這道菜拍一個特寫,弄得直播間里全都是吞咽唾沫的聲音。</br> 【蘭蘭你變了!原來的你沒有這么嘚瑟的!】</br> 【有媽的孩子是個寶,她現(xiàn)在也是個寶寶了,有任性的權(quán)力!】</br> 這位觀眾并不知道,他的話完全貼合了白芷蘭的心情。連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在林淡面前,她越來越真實(shí),也越來越放得開。以往不能做的事,她想嘗試一下,以往不能擁有的東西,她也想爭取一下。她想活出自己。</br> 林淡草草吃完飯,然后認(rèn)真幫白芷蘭夾菜,全程沒有一句多余的話。偏在此時,朗土豪打賞了一組潛水艇,留言道:【林女士應(yīng)該多吃一點(diǎn),太瘦了。】</br> 小果一直盯著這位大佬的動向,不由在心里念叨:完了完了,開始向丈母娘展開攻勢了。這人到底是誰啊?</br> 然而一般人是沒有權(quán)限去查詢獵鷹直播平臺的客戶資料的,小果也只能在一旁干瞪眼,完全沒有辦法。</br> 白芷蘭在萬眾矚目之下吃完了飯,主動跑到廚房幫母親刷碗。林淡把處理干凈的豬肘子切成塊,放入砂鍋里,用姜片、麻油、醬油和料酒腌制,又把墨魚干倒入沸水中泡發(fā)。</br> 白芷蘭好奇地看著她,“剛吃完中飯,你怎么又在做菜?”</br> “豬腳不容易燉爛,我現(xiàn)在就得開始準(zhǔn)備。”</br> “晚上吃豬腳好油膩!”</br> “不油膩你怎么長胖?”</br> “除了燉豬腳,你還要燉海鮮?泡發(fā)的墨魚不好吃!”</br> “墨魚是一種調(diào)料,用來給燉豬腳添味的。墨魚有些臭,豬腳有些腥,二者結(jié)合卻能產(chǎn)生一種獨(dú)特的鮮香味。豬腳燉爛的時候,墨魚剛好燉得軟糯適中又有嚼勁,口味非常獨(dú)特。”林淡徐徐解說。</br> 她完全不知道,當(dāng)她談?wù)撈鹈朗硶r,整個人都仿佛在發(fā)光,清冷而又神秘的氣質(zhì)中增添了一絲煙火味,顯得格外吸引人。</br> 直播間里頓時掀起了一陣打賞狂潮,有人說單是白媽的顏就夠他舔一年,更何況白媽做的菜。那位朗土豪混在一群粉絲中刷了一波禮物,倒是顯得不那么打眼了。</br> 林淡花了一個多小時泡發(fā)墨魚、腌制豬腳,然后把食材燉在爐子上。當(dāng)她從廚房里走出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導(dǎo)演和攝像師都走開了,似乎已經(jīng)暫停了拍攝,郭雨薇把白芷蘭拉到一旁說話,小果拿著手機(jī)快速打字,滿臉都是憤怒。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