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0 章 末世6
林淡把床具一一清洗干凈,消毒。在這個過程中,她發(fā)現(xiàn)自己對水的控制力又得到了提升,雖然她自己無法召喚出大量的水,但只要是自然界中已經(jīng)存在的水,她都能掌控。她讓兩大桶水高速旋轉(zhuǎn),以達到清洗的效果,又讓水分子高頻震動,以達到加熱消毒的效果。她同一時間能做兩種不同的事,精神力一旦枯竭就立刻吸收一顆晶核,不知不覺竟接連突破屏障,獲得了極大的提升。</br> 肖俊霖一只手托腮,一只手輕輕敲擊桌面,饒有興致地看她忙活。整個房間都被林淡的水膜沖刷過,蒸煮過,雖不能百分百殺死所有細菌,卻已達到了肖俊霖的標準。待在這里他顯得很放松,整個人都散發(fā)出愉悅的氣息。</br> 林淡把煮沸的床具抽干水分,一一鋪好,語氣低柔地提醒:“博士,可以睡覺了。”</br> “嗯。”肖俊霖懶洋洋地答應(yīng)一聲。</br> 林淡轉(zhuǎn)身欲走,卻聽他問道:“你住哪兒,有被子蓋嗎?”他雖然高高在上,卻也不是瞎子,看不見弱者在末世中的掙扎。既然林淡讓他過得很舒服,那他也會給予相應(yīng)的回報。</br> “和五六個人擠一塊兒睡,沒有被子蓋。”林淡如實相告。</br> “那你就去和那個誰一塊兒睡,她的條件應(yīng)該挺好。”肖俊霖連小邱的名字都懶得記,一邊脫衣服一邊吩咐:“等會兒你提一桶熱水過來,我要洗澡,然后再把我的衣服洗了,用開水煮半小時。”他只有兩套衣服可以替換,原以為路途中肯定會臟得受不了,沒想到竟遇見了林淡這個大寶貝。</br> 是的,如今的林淡在肖博士的眼里與寶貝無異。她既可以打掃房間、清洗衣物、制作餐飯,還能隨時隨地為他的私人物品消毒,簡直無所不能!那些所謂的三級巔峰異能者,與林淡比起來簡直一無是處!實力強不強悍在他眼里從來不能代表什么。</br> 為了留住這個人才,肖俊霖不介意對林淡好一點。他把衣服扔在椅子上,徐徐道:“以后缺什么盡管來找我,不用去求別人。”</br> “好的博士,我馬上去找小邱打水。”林淡終于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報,心情頓時好了很多。離開房門前,她瞥見博士已經(jīng)把衣服脫光了,露出白皙精壯的身體。他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人,腹部排列著幾塊緊致的肌肉,兩條深深的人魚線順著腹股溝滑下去,性感得要命。他的肌肉很薄,很勻稱,線條卻極其優(yōu)美,充滿了爆發(fā)力。他本人絕非表面看上去那般弱不禁風(fēng)。</br> 林淡收回目光,態(tài)度更慎重了一些。十分鐘后,她提著兩桶熱水走進房間,還額外帶來了一瓶洗發(fā)膏和一瓶沐浴露。小邱與柳葉情同姐妹,她那里果然有很多好東西。</br> 肖俊霖赤.裸.裸地站在浴室中,面無表情地盯著鏡子里的自己,并未因為房里有外人而回避。他從來不會在意旁人怎么看他,更不會在意所謂的世俗倫理和道德法律。如果沒有潔癖,他絕對會在末世中如魚得水。</br> “別走,”瞥見林淡抱著自己的臟衣服,偷偷摸摸地準備離開,他吩咐道:“幫我澆水,我要洗澡。”</br> 林淡驚訝地回過頭,嚴重懷疑自己幻聽了。</br> “花灑你知道吧?讓這些水像花灑一樣淋在我身上,熱度保持在四十八度。”肖俊霖理所當(dāng)然地開口。</br> “知道了。”林淡點點頭,然后背過身去,利用精神力去抽調(diào)桶中的水,讓它們淅淅瀝瀝地淋在肖博士身上,與此同時還要不斷震蕩水分子,讓它們保持熱度。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極精細的活兒,需要消耗相當(dāng)多的精神力。林淡背對浴室站著,一邊竭盡所能,一邊吸收晶核,滿心都是對肖博士的佩服——“物盡其用”四個字真是被他發(fā)揮到了極處。</br> 肖俊霖仰起頭,閉上眼睛,靜靜享受著溫暖水流的沖刷,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說實話,他已經(jīng)有一個多月沒淋浴了。研究所里雖然也有水系異能者,卻完全做不到林淡這種程度,他只能每天用熱水擦一擦身體,再噴上消毒液了事。</br> “行了,幫我把體表的水分弄干。”十分鐘后,他吩咐道。</br> 林淡連忙把他弄得干干爽爽的,又遞上一套潔白的衣物,這才把臟衣服放進桶里帶走。關(guān)上門的時候,她似乎聽見肖博士說了一句“晚安”,又似乎什么都沒聽見。</br> 回到小邱的房間后,林淡把肖博士的臟衣服帶進浴室清洗,然后用沸水煮半小時。過濾后的水她拿來洗了個澡,好歹把自己弄干凈了。小邱平躺在床上,雙手放在腹部,睡姿刻板得像一具尸體。林淡悄無聲息地走到床邊,靜靜打量她。按理來說,小邱經(jīng)歷了那么多殺戮,早該變得很警覺才是,但她始終閉著眼睛,未曾醒來。</br> 林淡伸出手試探她的鼻息,確定她不是死人才掀開被子躺下。床墊很軟,被子很厚,林淡被溫暖包圍著,很快就睡了過去。</br> 翌日,車隊吃過早飯就出發(fā)了。林淡借著小邱的掩護給肖博士煮了一碗泡面送過去。他倆似乎成了涅槃小隊的邊緣人,只要他們不主動開口說話,就不會有人搭理他們。</br> 跟著肖博士,林淡即便沒殺夠喪尸也能有飯吃,有水喝,日子過得越來越舒坦,只短短一星期就養(yǎng)胖了不少,皮膚也變白了。以往她疲于奔命,不便打扮自己,身上總是臟兮兮的,看不清面容,但跟了肖博士之后,她不把自己弄干凈一些都不行,因為對方會嫌棄。</br> 發(fā)現(xiàn)她的長相清純秀美,絲毫不比柳葉差,隊伍里的幾個異能者看她的目光越來越奇怪。</br> 這一晚,涅槃小隊在一座廢棄的賓館里休息。林淡照例幫博士打掃干凈房間,洗完澡,然后回房睡覺。下到三樓,穿過長長的走廊時,她左側(cè)的一個房門忽然打開,一雙大手伸出來,將她拽了進去。她立刻高喊救命,過道兩旁的房門卻關(guān)得死死的,沒有半點動靜。</br> 兩個異能者把她按在床上,飛快扒她的衣服,口中不斷吐出淫.言穢語:“媽的,這皮膚真嫩,肯定被那個肖博士滋潤得不錯。”</br> “她剛從肖博士的床上下來,那里還濕著,搞起來絕對帶勁兒!快快快,我快憋不住了!”</br> 林淡奮力掙扎,指甲摳破了其中一個人的皮膚。對方被她激怒了,狠狠扇了她兩巴掌,力道大得驚人。她一時間頭暈?zāi)垦#强缀妥旖蔷従徚鞒鲺r血,模樣非常狼狽。她多想像別的水系異能者那樣,召喚出一條高壓水龍,把這些人沖走,卻根本做不到!</br> 她每天只能召喚五百毫升的水,而今天的份額已經(jīng)用完了。當(dāng)她真正遇見危險的時候才知道,這個世界是多么丑惡,最可怕的往往不是喪尸,而是同類。她一直高喊著救命,嗓子都出血了,可是,在這個破敗的、隔音效果一點都不好的賓館里,卻沒有人來救她。</br> 她被人死死掐著脖子,摁壓在床上,無力掙扎,無力反抗。期間,柳葉來了一趟,卻只是站在走廊外,敲著房門說道:“你們小聲一點,別吵到別人。”</br> “知道了柳隊,你睡覺去吧,我們把她的嘴堵上。”其中一人笑嘻嘻地說道,另一人把一團抹布塞進林淡的嘴里。</br> 林淡睜開紅腫的眼睛,死死盯著面前的兩個人,仿佛要把他們的模樣記在骨子里。一旦她活著出去了,她發(fā)誓自己一定會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br> “臭娘們兒,看什么看!”滿臉橫肉的男人一巴掌將她的腦袋打偏,然后狠狠啐了一口。另一個人已脫光衣服,準備辦事。恰在此時,房門被踹開了,小邱舉著一把手.槍走進來,勒令道:“放了她。”</br> “小邱,你別多管閑事。”兩個男人依然壓著林淡。</br> 小邱把消.音.器裝在槍管上,再次說道:“放了她。”</br> “你他媽的瘋了吧?我們是隊友啊,你朝我們舉槍?”</br> 小邱這次一句廢話也沒有,一槍打在男人身后的墻壁上,留下一個小小的彈孔。男人見她竟然動了真格,這才退后幾步,舉起手來。小邱把床單蓋在林淡身上,吩咐道:“回我的房間睡覺。”</br> 林淡立刻裹著床單跑了,途中經(jīng)過一道道緘默的房門,心臟一陣一陣發(fā)冷。回到房間后,她立刻走進浴室,把自己洗干凈,所幸小邱是水系異能者,總會在廁所留一桶水備用。半小時后,她的皮膚已搓得通紅,人卻漸漸冷靜下來。</br> 被人踐踏了該怎么辦?哭是最無用的,唯有狠狠地報復(fù)回去才能讓自己跨過這道坎。現(xiàn)在是末世,法律和道德早已名存實亡,如果自己不能變強,不能反抗,那么類似的事以后還會經(jīng)常發(fā)生,因為弱者在殘酷的環(huán)境中根本沒有生存的權(quán)力。</br> 那幾個沒有異能的普通女人,每天就是過著這樣的日子,白天被奴役,晚上就成了別人發(fā)泄.欲.望的工具,林淡絕不會讓自己淪落到那個境地。</br> 想到這里,她的眼珠透出一絲冷光,秀美的臉蛋微微扭曲,竟然顯得十分猙獰。她盯著鐵皮桶里的水,陷入了沉思。她唯一勝過別人的地方,就是對水的高超掌控力,這項能力真的沒有攻擊性嗎?不,不是那樣的!要知道,人體也是由70%的水分和其他物質(zhì)構(gòu)成,水幾乎孕育了萬事萬物,是生命的本源……</br> 林淡想得出神,直到門外傳來談話聲才漸漸清醒。</br> 柳葉斥責(zé)道:“小邱,你怎么能向同伴開槍?”</br> “他們欺負女人,我看不慣!”小邱一向直爽,這個回答倒也并不讓柳葉意外。想到自己也是被小邱救回來的,柳葉放軟聲調(diào),要求她去給那兩個隊員道歉,又叮囑她下次不要太沖動。兩人的談話很快就結(jié)束了,小邱回到房間,也不去看林淡在干什么,直接躺上床,把手放在腹部,緩緩閉上眼睛,動作一板一眼像個機器人。</br> 等她陷入沉睡,林淡才走出來,眸光變幻不定。她似乎該向小邱道謝,但她卻知道,真正救下自己的人并不在這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