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5 章 蠱女35
三年后,林淡、高書凱、于葉縈三人一起考上了清大,方怡成績稍差一點,選了離清大最近的一所學(xué)校就讀。</br> “林淡,快過來看這個!”于葉縈站在一個公告欄前招手。</br> “什么東西?”林淡不緊不慢地走過去,高書凱則擠在人堆里幫她辦入校手續(xù)。</br> “看,這個是經(jīng)濟管理學(xué)院的學(xué)生會會長,跟你長得好像啊!”于葉縈指著公告欄上的一張照片說道。</br> 林淡仔細看了看,表情有些詫異。方怡提著一袋礦泉水走過來,也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頷首道:“的確很像,尤其是眼睛和鼻子,但我們家林淡比她漂亮多了,氣質(zhì)也比她好。”</br> “小學(xué)妹口氣好大,”旁邊一名女生嗤笑道:“這是我們經(jīng)管學(xué)院的劉若云學(xué)姐,保送上的清大,每年都拿全額獎學(xué)金,父親是著名企業(yè)家劉良先生,母親是國際知名的服裝設(shè)計師陳莉女士,家世背景十分顯赫。劉學(xué)姐大二就開設(shè)了自己的公司,年利潤達到上百萬,大三的時候轉(zhuǎn)手賣給了美國的投資公司,賺了十個億,堪稱我系最優(yōu)秀的學(xué)生之一,你們跟哪兒來的自信,敢跟她比?”</br> 女生一邊說一邊用輕蔑的目光去掃視林淡,卻被她精致華美的臉龐鎮(zhèn)住了。</br> 林淡并未搭理女生的嘲諷,而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照片。照片上的女孩長得非常漂亮,笑起來的時候透著一股張揚而又自信的感覺,眉眼之間與她至少有三分相似,這種相似莫名讓她感到很不舒服。</br> 巫蠱師的直覺向來很準,以后還得避開這位劉若云學(xué)姐才是。想到這里,她接過方怡手里的塑料袋,淡淡道:“走吧,去辦手續(xù)。”</br> 于葉縈臨走之前沖那名女生冷笑道:“什么劉若云學(xué)姐,連給我家林淡提鞋都不配。”</br> “你那是嫉妒!”女生氣得臉頰漲紅,卻又不敢追上去理論,只因林淡的長相實在是太有攻擊性,美得有毒,美得像一朵噬魂花,一看就很不好惹。</br> “農(nóng)學(xué)院在那邊,我過去了。”林淡指著一棟教學(xué)樓說道。</br> “你去吧,我一個人能行。”于葉縈表情有些落寞,卻并未黏著林淡不放。三年過去了,她早已學(xué)會自立自強。她選修的是心理學(xué)系,與林淡的院系離得很遠,平時各自有課,見面的時間肯定會大大減少。不過沒有關(guān)系,她守護林淡的心永遠不會變。</br> 方怡也得去學(xué)校報道,把林淡送到農(nóng)學(xué)院門口就離開了。她前腳剛走,高書凱后腳就從辦公樓里走出來,笑嘻嘻地道:“走吧淡淡,手續(xù)我都幫你辦好了,我倆走讀。”</br> “走讀我們住哪兒?”林淡掏出一條手絹。</br> 高書凱自然而然地低下頭,撒嬌道:“淡淡我累,你幫我擦吧?走讀自然是住咱們自己家啊,我爸媽早就在這附近買好房子了。”</br> 林淡有些無奈,嘴角卻微微翹了起來,仔細幫他把額頭的汗珠擦掉。這一路北上,高書凱又是訂機票,又是拉行李,又是辦手續(xù),所有的事情幾乎都被他包辦了,林淡全程坐躺,幾乎不用操任何心。</br> 高書凱得到林淡溫柔體貼的照顧,心里美滋滋的,嘴巴一咧就露出八顆雪白的牙齒。三年過去了,他現(xiàn)在的身高足足有一百九十多公分,由于常年堅持鍛煉,身上的肌肉很結(jié)實,俊美的臉龐更顯剛毅,往人群里一站就像一個發(fā)光體,吸引著遠近所有人的目光。但他的眼里和心里,卻只容得下林淡一個。</br> 他把林淡的背包接過來,掛在自己身上,然后打開一把花里胡哨的傘,為她遮陽,服務(wù)態(tài)度非常好。</br> “走吧,去你們經(jīng)管系報道。”林淡主動牽起他的手,他立刻像一朵迎風(fēng)招展的喇叭花,嘴巴都快笑裂了。</br> 兩人躲在一把遮陽傘下,磨磨蹭蹭地走到經(jīng)管系。高書凱太皮了,總喜歡拿肩膀碰一碰林淡的肩膀,試圖吸引她的注意力,等她看過來的時候就咧開嘴,笑得像個傻瓜。</br> 兩人一個美麗,一個英俊,走在路上就像一道風(fēng)景線,很引人矚目。然而,在眾多的視線中,林淡卻感知到了一股冰涼的、充滿敵意的目光。她轉(zhuǎn)頭回望,瞳孔不禁微縮,看她的人好巧不巧,正是那位劉若云學(xué)姐。</br> 發(fā)現(xiàn)對方看了過來,劉若云也不閃避,而是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溫和有禮的笑容。</br> “你們也是經(jīng)管系的新生?手續(xù)辦好了嗎,要不要我?guī)兔Γ俊彼鲃佑先ィ抗庠诟邥鴦P俊美無儔的臉上定格了兩秒,又狀若無事地挪開。</br> “謝謝學(xué)姐,我自己能辦好。”高書凱一眼也不看她,只是伸出手把林淡護在懷里,免得人太多,沖撞了她。</br> 劉若云柔聲道:“你有些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br> “沒,我們肯定沒見過。”高書凱擰著一雙斜飛入鬢的濃眉,表情顯得很不耐煩。辦手續(xù)的新生太多了,人擠人,腳踩腳,要是弄傷了林淡該怎么辦?不過,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人多的好處,因為林淡無處可站,只能往他懷里鉆,白凈的小臉不知不覺就貼在了他寬厚的胸膛上,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br> 他立刻伸出一只手,緊緊摟著林淡的腰,另一只手排開人群,貼著她耳朵說道:“別怕,我保護你。走,咱們進去一點。”他原本是想讓林淡站在外面等,這會兒卻改了主意,要與她一塊兒擠進去。只要能讓他光明正大地抱著林淡,哪怕他的腳被這些新生踩腫了,甚至踩骨折了,他也愿意!</br> “人太多了。”林淡在他懷里吐氣如蘭。</br> 高書凱整個身體都酥軟了,唯獨心臟跳得越來越用力,“是啊,人太多了,”他咳了咳,順便調(diào)整一下沙啞的嗓音:“我剛才給你辦手續(xù)的時候,人比這還多。”</br> “辛苦你了。”林淡輕輕拍打他的胸口。</br> 要命了!高書凱深深吸一口氣,柔聲道:“不辛苦,為你辦事哪里叫辛苦,那是心甘情愿。”</br> 林淡抬頭睨他,優(yōu)美的唇角略微上揚,漆黑的眼里閃爍著亮光,把他看得直打哆嗦。</br> 完蛋了!高書凱心里一陣鬼哭狼嚎,面上卻沒表現(xiàn)出來,手掌摁在林淡腦后,將她美麗懾人的小臉壓進自己懷里,然后繼續(xù)往前闖。劉若云一直跟在兩人身邊,默默看著他們的互動,猝不及防地說道:“我想起來了,你姓高對不對?”</br> 高書凱壓根沒理她,拿到一張表格開始填寫。</br> “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劉若云啊,我爸爸和你爸爸是很好的朋友。我爸爸帶我去海城玩過一次,就住在你家,你那時候喜歡叫我云云,整天跟在我身后轉(zhuǎn),我走的那天你還哭得稀里嘩啦的,說舍不得我,要跟我一塊兒回京市呢。”劉若云抿著嘴輕笑起來,仿佛那是一段很美好的回憶。</br> 高書凱敷衍地嗯了一聲,連頭都沒抬。林淡坐在他身旁,雙手托腮地看著他寫字,也沒有搭理劉若云的意思。</br> 劉若云面上有些掛不住,卻始終堅持著沒走。等到高書凱填完表格的時候,她伸出手,越過林淡去拿,狀似關(guān)心地道:“先讓我看看填對了沒有,哎呀,對不起!”她的表鏈不知為何竟絞住了林淡的一縷頭發(fā),好半天弄不下來。</br> “你怎么這么不小心。”高書凱很不高興,連忙站起來去幫林淡弄頭發(fā)。兩人研究了好一陣兒,總算是把表鏈拆開了。</br> “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這位學(xué)妹,要不我等會兒請你吃個飯賠罪吧?”劉若云捏緊手表,滿臉都是歉意。</br> 高書凱用指尖輕輕撫平林淡的亂發(fā),表情十分心疼。林淡卻像沒事人一般,擺手道:“不用了,學(xué)姐您先忙。”她眸光微轉(zhuǎn),掃向?qū)Ψ降氖中摹H羰窍惹皼]看錯的話,那表鏈上還纏著她的幾根頭發(fā),也不知這位劉若云學(xué)姐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br> 不過對強大的巫蠱師而言,僅僅只是拿走他們的頭發(fā),并不能對他們造成任何影響,倒也不用擔心。</br> 一直跟在兩人身邊的劉若云這會兒卻露出焦急的神態(tài),連連說道:“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她把手表放進背包里,步履匆忙地離開迎新處。</br> 幾名同學(xué)圍上去,拿著一張表格不停問她問題,都被她三言兩語打發(fā)了。還有一名學(xué)生會的成員追在她身后喊道:“若云,下午有一個會要開,你去哪里,什么時候回來?我們這里快忙不過來了,你能不能再通知幾個人過來?”</br> “知道了,我待會兒給李秀打電話,有什么問題她會過來處理。”她走得很快,沒幾分鐘就消失在轉(zhuǎn)角。</br> 林淡盯著她的背影,表情有些莫測。巫蠱師的力量來源于血脈,也因此,當他們遇見與自己有親緣關(guān)系的人,尤其是父母或兄弟姐妹時,血脈中自然會有感應(yīng)。沒看見真人的時候,她覺得劉若云與自己容貌相似只是巧合,遇見她本人后,她忽然明白,那不是巧合,而是遺傳。</br> 她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