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人設(shè)不倒
“既然沒有,那他現(xiàn)在忙完了,你就去見他。給他熬點兒補湯送去!阿皎啊,這男人啊,是要哄的。就像放風(fēng)箏似的,這線啊,要時緊時松。這個時候,正是需要你小意溫存的時候,你的體貼入微不會跌份,反倒會將男人的心抓得牢牢的。”趙夫人逮著機(jī)會對徐皎面授機(jī)宜,端的是語重心長、苦口婆心。
徐皎聽得眼中笑意閃閃,“難怪母親能將父親的心拴得這么牢啊!”
“貧嘴!”趙夫人嗔她一眼,“所以,跟你說了這么多,你去還是不去?”
徐皎嘴角剛一動,還不及說出話來呢,就見琴娘腳步匆匆從外而來,“夫人,娘子,老太爺回來了,讓你們?nèi)ヒ惶税賶厶谩!?br/>
景尚書這是剛從宮里回來,這個時候見她們......母女二人對望一眼,自然是有事。
可不就是有事嗎?
她們母女二人到了百壽堂,景尚書便是對她們道,“阿皎出嫁的日子已是議定,就在這一日吧!”景尚書將赫連府送來請期的紅漆燙金帖子遞給她們母女二人。
趙夫人打開一看,面上卻滿是驚色,“六月十八?”這是赫連府送來供他們挑選的日子當(dāng)中最近的一個了,他們本不急著嫁女兒,趙夫人本以為景尚書遲遲沒有下決定,也是為了給赫連府看他們家的態(tài)度,斷然沒有想到他突然定下了日子不說,還選了最近的一個。
同樣驚訝的還有徐皎,以赫連恕如今的名聲,她本以為景尚書對這樁婚事會遲疑才是。誰知道......
景尚書也是滿腦子的官司,“這是陛下的意思!”景尚書悶著嗓音,一句話道出了所有的緣由。
徐皎恍然,原來是顯帝的意思,那就難怪了,想必景尚書也是不情不愿。可同時亦是不解,顯帝這么著急讓她和赫連恕成親嗎?為何?
“陛下?陛下為什么這么著急?”趙夫人替她問出了心中的疑慮。
“圣心難測,誰又知道呢?總歸是陛下的意思,那咱們只有照辦的。好在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阿皎的嫁妝也一直在置辦著,其他的事兒,我讓你母親幫襯著,雖然時間緊些,卻也要盡量辦得周全。”
等到與趙夫人從百壽堂出來時,徐皎還有些恍惚,就只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她真的就要嫁給赫連恕了?
同樣恍惚的還有趙夫人,她在檐下站定,突然喃喃道,“只有這么些時候了,你得快些去信讓你父親趕緊趕回來,否則,只怕真的就來不及了。”
徐皎的心神被這一刀狠狠拉扯回來,得了,這兒還有一個難題等著她呢。
回了明月居,負(fù)雪卻是神色莫名拿來一個紙團(tuán)。
徐皎斜瞥了一眼,沒有立時伸手去接,反倒問道,“哪兒來的?又是花匠塞的?還是又是守角門的婆子給的?”
“方才從窗縫里用彈弓射進(jìn)來的。”負(fù)雪面無表情道。
徐皎額角抽了兩抽,她一直都知道赫連恕派了人在她身邊,只是他沒說,她也就當(dāng)作不知道,這是不想藏了的意思?越到這種時候,她才越能深刻體悟到自己要嫁的男人是個特務(wù)頭子的事實。
徐皎一邊輕哼一聲,一邊將那張紙團(tuán)打開來瞧,果不其然又是約她見面的,和頭兩天的一樣。
是的,這已經(jīng)是她這幾日收到的第三張約她見面的字條了,頭兩張一張是花匠偷偷塞給負(fù)雪的,另外一張則是守角門的婆子塞給負(fù)雪糖果吃時夾帶著來的,這第三張倒是來得更直接。
徐皎的處置也是很直接,打開之后瞄了一眼,便是反手將之?dāng)R在燭盞上燒了個干凈。
看著那字條被火焰吞沒,轉(zhuǎn)眼燒成了灰燼,負(fù)雪沒有忍住,低聲問道,“郡主還是不去見赫連都督嗎?”
“不見。”徐皎甚有骨氣地回道。
負(fù)雪“哦”了一聲,不敢再吭聲了。
誰知,等到夜里,她被人一記冷眼掃視,自發(fā)從屋中避讓出來,抬眼就見到蘇勒一張好不燦爛的笑臉時,不由皺了皺眉,赫連都督是不是與郡主相處久了,怎么這臉皮倒是越來越厚了?
郡主不見他,他居然就飛檐走壁,干起了這半夜闖人閨房的勾當(dāng)?
心里同樣在腹誹的人還不止負(fù)雪一個,徐皎雙手環(huán)抱胸前,看著出現(xiàn)在寢屋里的不速之客,挑起眉尖,語調(diào)不咸不淡地問道,“你怎么來了?這夜半時分,擅闖人閨房,赫連都督看來還真是膽大妄為、不可一世、人設(shè)不倒啊!”
什么人設(shè)?赫連恕有些沒聽懂,但卻聽懂了某人語氣中沒有慣常的笑,忙扯了扯嘴角,笑道,“夫人在這兒,為夫自然不敢不來。”
赫連恕的皮相對徐皎來說本就是大殺招,何況他還刻意笑了起來,當(dāng)真是男色惑人,偏偏他還甜言蜜語上了。越是禁欲的人,驟然甜言蜜語起來才讓人越發(fā)難以招架。
徐皎勉強(qiáng)克制著,仍是板著臉,哼聲道,“可別!我還沒進(jìn)你家門兒呢,就算進(jìn)了,這一聲夫人也將人叫老了,我不樂意聽。”
“阿皎!”赫連恕換了一個稱呼,上前去,不顧徐皎的掙扎,將她緊緊抱住,“還生氣呢?”
徐皎想道,知道她生氣了,這直男癌還算有救。“赫連都督英明神武,蓋世無敵,我一個小小女子哪里敢生您的氣啊?”
還說沒氣,都您了。赫連恕將人緊緊鎖抱住,嘴角勾起一抹略帶苦澀的弧度,忙道,“那日我也是沒有辦法,那位多疑,他誰都不信。就是我?guī)е鴤M(jìn)宮他還不上算,非要讓太醫(yī)當(dāng)著他的面給我驗傷,親眼見著了才作罷。那一趟,不是我不想去就能不去的,何況,我若不去,那之前挨的那一下,后來療毒時遭的罪那才算是真正白費了。”
赫連恕這一席話說來沉緩,徐皎聽得面上郁色漸漸淡去,默了好一會兒,她才幽幽嘆道,“其實你說的這些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
“你只是心疼我,我知道。”赫連恕接過她的話頭道,“阿皎,其實,我很高興。這么多年了,除了我身邊親近的杜先生和蘇勒他們之外,再沒有人如你這般心疼我,在意我。我以往從不懼生死,如今哪怕是為了你,我也定會好好顧惜著自己的性命,如伯母所說,我得活著,才能好好護(hù)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