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避也避不了
    “如今看來,之前那幅畫更像是試探。”赫連恕沉吟道。
    徐皎亦是點(diǎn)頭,不管是試探她的臨摹功底還是別的什么,確實(shí)是試探無疑。“所以,這幅畫才可能有什么隱藏的秘密。”
    赫連恕摩挲了下手指,“那你發(fā)現(xiàn)什么沒有?”
    徐皎搖了搖頭,“暫且還沒有。”
    “那也不著急,慢慢看著,這東西也是需要機(jī)緣的。那位若問起,你只需找理由搪塞過去便是。畢竟,咱們馬上就要成親了,你身為準(zhǔn)新娘,定是有很多事要忙,沒有空閑臨摹畫作也是有的。”
    “而等到我嫁人之后,身份轉(zhuǎn)換,還需適應(yīng),作畫怕是也不會有狀態(tài)。”徐皎跟著道。
    赫連恕朝她豎了豎大拇指。
    “再往后,我還要懷孕生子,要相夫教子,怕是更沒時間,沒狀態(tài)了……”徐皎一邊說著,一邊瞄著赫連恕。
    果見他一愕,繼而雙耳又是瞬間爆紅,訥訥看了徐皎片刻,見某只小狐貍眼睛里藏也藏不住的得意時,登時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錯了錯牙,到底沒有再與她歪纏這話,轉(zhuǎn)而道,“你不是說有兩件事嗎?”
    說起這個,徐皎登時沒了鬧他的心情,嘆了一聲,眉心也跟著蹙起道,“這個事兒其實(shí)我頭疼很久了。”
    赫連恕聽到這兒,登時想到了什么,“是伯母?”
    徐皎面色凝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這些時日已是有些懷疑了,今日婚期定下之后更是讓我趕緊去信,將人叫回來。可天知道,我往何處去給她叫人。我真是害怕,若是真的瞞不下去了,會怎么樣。”
    “伯母如今的情形,若是果真揭開真相會如何,就是大夫也沒有把握,到底是好是壞誰也說不清楚。她如今這樣安安穩(wěn)穩(wěn)的也沒什么不好,所以,能多瞞一時就是一時吧。”赫連恕私底下也關(guān)心過,對趙夫人的情況心里有數(shù),略一沉吟后,還是給了比較中肯的建議。
    其實(shí)徐皎也是傾向于這個的,只是,她卻猶豫了,“其實(shí)我知道,終有紙包不住火的那一日,可我總盼著那一日能晚些來就好了。我有的時候甚至?xí)岩桑易约哼@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或許......我不該瞞著她。”若換了是她,哪怕再殘忍,她也希望能夠直面事實(shí),而不是如趙夫人現(xiàn)在這般,活得懵懵懂懂。
    赫連恕見她眉心間攏著的愁緒,心口微微揪疼,抬手將她攬進(jìn)懷里,“這是伯母自己的選擇。”
    “可是......我不知道還能用什么借口繼續(xù)騙下去。”徐皎靠在他胸前,語氣里不期然間透出兩分脆弱。
    “你若信我,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辦吧!”赫連恕攬著她,雙目幽遠(yuǎn)地望向窗外。
    “阿皎……”兩人相擁靜默了好一會兒,赫連恕的下巴輕輕摩挲著徐皎的頭頂,輕聲喚她的名。
    “嗯?”徐皎偎在他胸口,輕輕閉著眼,有些困了。
    “再過幾日,北羯使團(tuán)就該到鳳安了。”赫連恕的音量沒有提高,可這一句話入到耳里,卻是將徐皎的睡意瞬間攆得無影無蹤,她自他懷里仰起臉來。
    “來的那個墨啜翰與你不對付?”徐皎的聲音有些緊繃。
    “你覺得呢?我也是出身北羯皇室啊,皇家……哪兒有什么親情可言?他從小就瞧我不順眼,他想繼承汗位,偏又將我視作了最強(qiáng)勁的對手……”
    赫連恕輕描淡寫,徐皎卻聽得眉眼驚跳,“那這樣一個人來鳳安,他若是……”
    “放心吧!”察覺到她的背脊繃緊,赫連恕忙用手安撫似的輕拍著她的背,“他不敢揭穿我的身份。不過,怕是免不了會找些麻煩。”
    聽了他這話,徐皎對北羯使團(tuán)的到來更是沒了半點(diǎn)兒期待。
    可是天不從人愿,她生活中卻處處都能聽到這幾個字,避也避不了。
    誰讓六部有六個尚書,景老頭兒偏偏是禮部的那一個呢?
    景尚書這些時日為了做好北羯使團(tuán)的接待工作,忙得那是腳不沾地,回了府中亦是不能消停。畢竟這關(guān)乎著整個大魏的顏面,可是出不得半點(diǎn)兒紕漏。
    而隨著北羯使團(tuán)到來的日期臨近,就更是如此了。
    直到三月底時,大抵是該準(zhǔn)備的都準(zhǔn)備得差不多了,這才勉強(qiáng)消停下來。
    徐皎本以為至少可以過幾日安生的日子了,誰知這一日景尚書從宮中出來,卻是差人將她喚去了外書房。
    徐皎已經(jīng)許久未曾來過外書房了,進(jìn)門時才瞧見景欽和景鐸兄弟倆居然也在。
    不知是為了何事,居然這樣的鄭重其事?
    徐皎將疑慮壓在心底,上前蹲身斂衽給景尚書見了個禮,口稱“祖父”,便是乖巧地束手立在了一旁。
    景尚書面上仍是一副老好人模樣的團(tuán)團(tuán)笑臉,一邊捻著顎下的胡須,一邊道,“你們也知道,祖父如今領(lǐng)著接待北羯使團(tuán)的差事,事無巨細(xì),容不得半點(diǎn)兒差錯。如今,北羯使團(tuán)不日就要到鳳安了,咱們該籌備的,都差不多籌備停當(dāng)了,不過仍怕有不周到之處。今日,陛下與我說起,讓你們兄妹三個與祖父一道,共擔(dān)此責(zé)。”
    這還真是……語出驚人!
    徐皎一愕,轉(zhuǎn)頭望向景欽兄弟二人,景欽微微顰眉,顯然也是才得知,至于景鐸,那更是直接驚得變了臉色,“祖父!這莫非就是您給孫兒尋摸來的差事?”
    前些時日吳老夫人開始給兩個孫兒相看親事,景鐸為長,自是在先,誰知,這一相看,才知道景鐸的情況那是個高不成低不就。人家看得上景府的門楣,卻有些嫌棄景鐸沒有個正經(jīng)的差事,鎮(zhèn)日里游手好閑,尤其是那些齊整些的小娘子,看得上那張臉,卻只恨是景大,而不是景二。
    這些話自然不可能明說,可吳老夫人那樣的人哪里會瞧不出?當(dāng)時心下就是不喜,當(dāng)然也有那等只沖著景府富貴來的,她卻又瞧不上了。她心里憋了一口氣,決意定要給大孫兒說門好親事,讓整個鳳安城的人都好生瞧瞧。
    回來后與景尚書商議后,就決定先給景鐸找個差事做。從前也不是沒有給景鐸動過找差事的念頭,奈何他文不成武不就的,又還貪玩兒,最不厭煩每日點(diǎn)卯,很是抵觸,又借機(jī)鬧了不少回,讓景尚書涼了心,這才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