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0:00—6:00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交界的十二點的鐘聲響起,12月6日過去了。
南京城內(nèi)靜悄悄的,岳翔和沈雅云已經(jīng)進入了熟睡狀態(tài)。他們是可以睡著了,可是蔣委員長、戴笠和謝承瑞可就睡不著了。既然要用魚目混珠之計策,那么替身當然要找好了。
五分鐘后,戴笠走進房間,對謝承瑞道:“替身已經(jīng)找好了。”
謝承瑞睜開眼睛,站起身對蔣委員長道:“委員長請稍候,我去去就回。”
蔣委員長點了點頭。
得到允許的謝承瑞對戴笠道:“走吧,戴局長!麻煩您帶我去見他們。”
戴笠點頭,在前帶路,謝承瑞在后跟著,二人來到了一個房間。
房間里有六個人,分為兩組,每組人都是蔣委員長、陳誠和戴笠的裝扮。那六人的裝扮真是惟妙惟肖,只有近距離靠近他們,才能分辨真假。
謝承瑞看著面前的六人,輕聲對戴笠道:“你告訴他們要去干什么嗎?”
戴笠點頭。
謝承瑞輕聲道:“那你有沒有告訴他們,此舉兇多吉少?”
戴笠一愣,輕聲對謝承瑞道:“這個還是不要說,如果說了,他們就會退縮。”
謝承瑞搖了搖頭,對于要死的人,謝承瑞不忍心欺騙,他道:“各位,你們知道要去干什么嗎?”
那六人相互看了看,紛紛點頭。
謝承瑞道:“雖然你們都知道了,但我還是要重復一遍。我們的領(lǐng)袖蔣委員長的行蹤被日軍知道了。現(xiàn)在日軍的空軍正在空中等待著劫殺蔣委員長。如果讓他們得逞,我們中國就會陷入群龍無首的局面。屆時,日軍奴役中國就不費吹灰之力。各位。我們能讓日軍得逞嗎?我們能讓我們的子孫后代成為日軍的奴隸嗎?”
“不能!不能!”六人齊聲喊道。
謝承瑞道:“你們假扮的是蔣委員長、戴局長和陳總長,一旦你們乘坐飛機從南京飛出,勢必會遭遇日軍的圍追堵截。日軍的軍事實力優(yōu)于我們,這是不爭的事實,一旦你們遭遇日軍敵機的圍追堵截,那就是必死無疑。這是一條死路,我想問問你們有人要退縮嗎?”
六人的目光都看著謝承瑞,戴笠的目光也看著謝承瑞,但二者有所不同。六人是不明白謝承瑞為什么要告訴自己這些,而戴笠則是責怪謝承瑞告訴六人這些。
謝承瑞道:“我想告訴你們,你們?nèi)绻丝s,戴局長就得再去找六個人。一旦挨到天亮,蔣委員長就走不了了。你們這是為國獻身!”
六人看了一眼旁邊的戴笠,戴笠的目光十分陰沉。這六個人也知道自己如果退縮,就會死在戴笠的手上。死在戴笠手上什么都得不到,還不如死在日寇的手上得一個烈士之名。一人對謝承瑞道:“能給我們準備紙筆嗎?我們想給我們的家人寫遺書。”
謝承瑞點頭,對身旁的戴笠道:“戴局長,麻煩您去拿紙筆來。”
戴笠離開房間,取來紙筆。六個人每人分到一支筆和一堆紙,他們開始寫遺言。
遺言寫完之后就裝進了信封里,一人把六封信遞到了謝承瑞面前,道:“這信封上有我們的名字和家庭住址,請你一定把我們的信交給我們的家人。”
謝承瑞接過信,對六人道:“你們放心!我謝承瑞以軍人的人格擔保,這件事一定做到!”
“謝謝!”六人露出一個微笑。
謝承瑞和戴笠走出了房間,二人在長廊上走。戴笠輕聲斥責謝承瑞,“你不應該把這事的危險性告訴他們。”
謝承瑞搖了搖頭,道:“不,我覺得我做的沒錯!讓他們知道為什么而死,他們死也能瞑目了。”
戴笠十分不屑地笑了笑,他手下的特工他心里清楚,今天夜晚如果不是他在,只怕謝承瑞說完之后,這些人都退縮了。戴笠向謝承瑞伸出手,道:“把他們的信給我吧!我替你轉(zhuǎn)交給他們的家人。”
謝承瑞看了一眼戴笠,畢竟在國民黨內(nèi)待了這么些年,軍統(tǒng)是什么作風,謝承瑞心里一清二楚。若是把這些信交給了戴笠,只怕這些信永遠到不了那六人的家人手上。謝承瑞笑了笑,道:“多謝戴局長好意,他們是委托我做這件事,而且我也已經(jīng)以軍人的人格擔保一定做成這件事,所以就不勞煩戴局長了。”
戴笠聽到這句話,臉色暗下來,正色道:“謝承瑞,他們是我軍統(tǒng)的特務,由我處理,請你把他們的信交給我!”
謝承瑞道:“戴局長,我這人有個毛病,別人委托我辦的事,我從不假手他人。所以這六封信你收不回去。”
戴笠緊握雙拳,剛要說話。可還沒等他們開口,蔣委員長所在房間的門就打開了。蔣委員長從房間里走出來,陳誠就跟在蔣委員長身后,蔣委員長道:“你們兩個在吵什么?”
謝承瑞道:“那六個替身寫了遺書,委托我交給他們的家人。戴局長非要搶走,我不同意,所以我們就吵起來了。”
蔣委員長聽完,一雙眼睛看著戴笠,等待著戴笠的解釋。戴笠道:“我只是想看看信的內(nèi)容有沒有傳遞軍情,如果沒有涉及軍情,我也愿意幫你把信送給他們的家人。萬一這信中有軍情,落在了日寇的手上,那可就糟了。”
“他們既然愿意替委員長去死,就不會在信中寫軍情,我相信他們。”謝承瑞道。
“好了,你們都別吵了!這多大點事,至于讓你們在這里吵個不停嗎?”蔣委員長道。
謝承瑞和戴笠都禁聲。
蔣委員長問身邊的陳誠道:“辭修啊,這件事你怎么看?”
陳誠道:“謝承瑞怕傷了勇士的心,雨農(nóng)是怕信里有不該寫的內(nèi)容,所以二人都有道理。我看這樣吧,由雨農(nóng)當著我們的面看信,如果信中沒有禁止的內(nèi)容,就把信還給謝承瑞,由謝承瑞把信送給他們的家人。”
蔣委員長點頭,道:“辭修這個辦法好,就這么辦!”
謝承瑞點了點頭,只好把信一封接一封地交給戴笠。戴笠看完一封,謝承瑞就遞一封,也順便把戴笠看完的信裝回原來的信封里。沒過多久,六封信都看完了。
謝承瑞道:“怎么樣,戴局長?這六封信里面有不該寫的內(nèi)容嗎?”
蔣委員長和陳誠都看著戴笠,戴笠對著他們搖了搖頭,這也就是說六封信都過關(guān)了。
“謝承瑞!”蔣委員長道。
“學生在。”謝承瑞道。
蔣委員長道:“由你把這六封信交給六位勇士的家人,不得有誤!”
“是。”謝承瑞道。
戴局長道:“現(xiàn)在我們可以出發(fā)了吧?”
謝承瑞道:“請戴局長親自去把唐生智司令和蕭山令司令請來,接下來的戲還得他們配合。”
戴笠點了點頭,離開了南京衛(wèi)戍司令部。不一會兒,唐生智和蕭山令都來了。
謝承瑞看了看手上的表,對蔣委員長道:“請校長給武漢打電話,告訴他們您的飛機將要從南京飛往武漢,讓他們準備接機。”
蔣委員長點了點頭,拿起電話道:“給我接武漢行營。”
電話一接通,蔣委員長就說:“我要去武漢視察工作,飛機將從南京飛往武漢,請你們準備接機。”說完蔣委員長就掛了電話。
“接下來請委員長給重慶辦事處打電話,告訴他們您的飛機要去武漢。”謝承瑞道。
蔣委員長點頭,拿起電話,說:“給我接重慶辦事處。”
電話一接通,蔣委員長就說:“我要去武漢視察工作,你們不用準備接機了。”說完蔣委員長就掛斷了電話。
謝承瑞看了看表,道:“現(xiàn)在是兩點,飛機準時在五點起飛,到時請?zhí)粕撬玖钆c蕭山令司令送第一組人去第一架飛機。”
“為什么要在五點?”戴笠道。
“因為五點是黎明之前,黎明之前是最黑暗的時刻,也是人防備最松的時候。大家先休息,等到了五點準時開始行動。”謝承瑞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蔣委員長所在的房間里靜悄悄的,終于過了三個小時。
謝承瑞對唐生智和蕭山令道:“唐司令、蕭司令,時間到了,你們行動吧!”
唐生智和蕭山令點頭,帶著第一組人去了機場,目送著他們上了飛機。
一架貼著青天白日標志的飛機飛上了天空,往武漢飛來;在空中攔截的日軍飛機,立即有五架緊隨其后。國軍的飛機和日軍的飛機在空中起起伏伏,日軍駕駛員駕駛著飛機數(shù)次想要包夾國軍的飛機,但都被國軍飛機的駕駛員巧妙地躲過去了。日軍飛機的駕駛員見無法迫使國軍飛機降落,便對國軍飛機開槍。
然而當時天色甚暗,子彈只能盲射,這樣的話哪能射中?國軍飛機朝著武漢前行,日軍飛機在后面追。
唐生智和蕭山令回到了司令部,謝承瑞對戴笠道:“請戴局長打電話回重慶辦事處,就說武漢計劃取消,委員長飛機如期返回重慶。”
戴笠點頭,去打了電話。謝承瑞對唐生智和蕭山令使了一個眼色,唐生智和蕭山令便帶著第二隊人去了機場。
第二組人上了飛機,飛機往重慶飛來。這架飛機也和上一架飛機一樣遭到了日軍飛機圍追堵截的厄運。但是也因為天色太暗,日軍飛機沒那么容易追上,因此也在空中與日軍飛機糾纏。
“好了,埋伏在南京城外的日軍飛機都被引走了,蔣委員長可以搭乘飛機前往南昌,南昌有薛岳將軍在,我相信他會將您平安送回重慶。”于是謝承瑞、唐生智和蕭山令將蔣委員長離開了南京衛(wèi)戍司令部。在離開時,蕭山令走在了最后,他看到蔣委員長放下了他的作戰(zhàn)計劃,于是又把它撿了起來,放在了手上。謝承瑞、唐生智和蕭山令將蔣委員長一行人送到了飛機場,親眼目睹他們上了飛機。
當時是黎明之前,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
蔣委員長、戴笠和陳誠走上飛機,在艙門關(guān)上之前。蔣委員長回頭看著謝承瑞,笑道:“謝承瑞,好個謝承瑞,倘使我黃埔軍校出來的人都能像你一樣,何愁不能把日寇趕出中國!”
“委員長還是快走吧!現(xiàn)在是離開南京的最佳時刻,若是天亮了,就不好走了。”謝承瑞道。
“委員長請留步!”蕭山令走上了飛機,將作戰(zhàn)計劃書再一次交到了蔣委員長手上,“請蔣委員長再考慮一下我的作戰(zhàn)計劃。”
蔣委員長不愿與蕭山令糾纏,接過計劃書,點頭道:“我會考慮的。”說完就上了飛機。蕭山令走下來,飛機艙門關(guān)閉,飛機起飛,前往南昌。
飛機中的蔣委員長看著手上的作戰(zhàn)計劃,十分不屑地笑了笑,將它朝著戴笠扔過來,道:“雨農(nóng),這個由你保管吧!”
“是。”戴笠趕緊接住,來到了后艙,他打開打火機想把這份作戰(zhàn)計劃燒毀。突然想起蔣委員長說的是“保管”,于是熄滅了打火機,真就把這份作戰(zhàn)計劃保管下來了。
唐生智、蕭山令和謝承瑞看著蔣委員長的飛機往南昌飛去,謝承瑞看著蕭山令道:“蕭司令,我方才看你把一份東西交給了委員長,請問那是什么?”
“是一份作戰(zhàn)計劃。”蕭山令道。
“恕我直言,蔣委員長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死守南京了,您的作戰(zhàn)計劃交上去也沒用。”謝承瑞道。
蕭山令嘆了口氣,道:“這我豈會不知?但是只要有一點改變戰(zhàn)局的幾率,我都要試一試。”
謝承瑞點了點頭,不再問話。
蔣委員長等人乘坐的飛機沒有遭到阻攔,最終平安到達了南昌。蔣委員長也在薛岳將軍的安排下,由南昌回到了重慶。然而他們的替身飛機卻遭到日軍重創(chuàng),在機身起火的情況下,駕駛員駕駛著兩架飛機分別沖向日軍的兩架飛機。
“轟隆——轟隆——”兩聲巨響,兩架國軍飛機與兩架日軍飛機同歸于盡了,坐在飛機上的六個替身和兩位駕駛員都沒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