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幾日前下過那場大雨之后,連著幾天都是萬里無云的大晴天。
顏言的腿恢復了不少,已經(jīng)能拄著拐杖勉強下地走路了。
除了蘇皇后派人來給顏言送了一次東西,就是江宜萱來過幾次,還捎帶了蔣家給她的補品。
顏言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書,將將入冬的午后尤其暖和,一絲絲微風帶來墻角那幾株菊花的香味,看著看著就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覺得頭頂上黑了一片,也感受不到太陽了,顏言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只見一身藍色錦袍的秦霄正在看著她,手里還拿著一件披風,看樣子是想給她蓋。
顏言猛地清醒過來,一時間忘了自己腳上的傷,急急忙忙地想要站起來行禮。
腳一落地便猛地一下鉆心的疼,眼見著顏言就要站不住。
秦霄眼疾手快扶住她,又扶著她小心翼翼地坐到躺椅上。
顏言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殿下…”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下。
顏言便說:“殿下先講吧。”
秦霄罕見地有點緊張,自從顏言遇刺那天,秦霄還未見過她,剛開始兩天來過幾次,不是被季氏給擋了回去,就是顏言推辭。
秦霄自知她不想見到自己,也就沒再討嫌,尋思著過幾日她就不生氣了,到時再來。
今日天氣好,秦霄處理完政事便過來了。
“今日天氣雖好,卻還是有風,別在外邊睡著,容易著涼。”
顏言有些懵,秦霄什么時候管過這些小事兒,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嗎?
“殿下來就是想說這個?”
秦霄急忙說:“不只是這個,那個…你還生氣嗎?”
顏言有些莫名其妙,疑惑地問:“殿下在說什么?”
心想難不成是在問我把我自己丟到京城外的事?不能啊,他可從不管我生不生氣,愿不愿意。
“孤是說,孤把你自己就留在城外,才害你差點出事,你沒有生氣了吧。”
顏言有些受寵若驚,還真是這個,想起身行禮,秦霄摁住她,她只能繼續(xù)坐著。
“殿下多心了,臣女不敢生氣,殿下有殿下的思量,這不是臣女該過問的。”
說是這么說,顏言心中想得卻是自己不該過問,不該奢望,被人留下差點出事都是自己活該,以后可千萬不能了。
秦霄沒怎么跟女子說過話,以前顏言跟在他身邊也是顏言在說,自己是不是嗯兩聲,顏言就開心的不行。
現(xiàn)在他倒有些拿不準顏言究竟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了。
看目前這疏遠的樣子,也沒以前活潑,估摸著還生著氣。
“那天真的是有急事,孤讓齊東跟在你身邊了,所以孤才放心走的。”
顏言有些不耐煩卻又不得不耐心的說:“殿下,臣女真的真的沒有生氣了,臣女命里該遭此劫,不關殿下的事。”
“況且殿下在說不定還連累您,臣女更該惶恐不安了,您能來救我,臣女就很高興了。”
秦霄背后攥起的手漸漸松開,像是松了口氣的樣子。
“真的嗎?”
顏言堅定地回答:“真的,殿下,您放心。”
秦霄這才徹底放松,笑著說:“孤就知道你是個明事理的,分得清輕重緩急,想清楚之后才不會胡亂生氣。”
顏言微笑,點頭表示同意。
壓在秦霄心里幾天的事卸下,讓他覺得輕松了不少,未用午膳便出了門,此時有些餓了。
心想著得快點回去,萬一肚子叫了就不好了。
“對了,你剛才想說什么?”
顏言一直保持著臉上完美的微笑,聽到秦霄問,笑著說:“沒什么的,殿下。”
“既然無事,那孤就先回去了,你好好養(yǎng)傷,缺什么派人去孤那里取,畢竟也算孤的過失。”
“殿下放心,臣女曉得。”
秦霄心里美滋滋地離開,自覺解決了一樁大事。
顏言還是坐在躺椅上,看著秦霄離開的背影,竟然沒有傷心的感覺,反而有些好笑。
心里想著,自己以前都在執(zhí)著些什么,人家都不在意巴巴地湊上去。
沒錯,養(yǎng)傷的這幾日顏言過的可謂是自在悠閑,回想起以前顏言自己都有些唾棄自己,是太陽不好曬還是點心不好吃,白白浪費這么多享受的好時光。
嘖嘖嘖
秦霄走了,顏言轉(zhuǎn)身就把他忘到腦后。
“流螢,流螢,去把我給娘親沒繡完的帕子拿過來。”
流螢在屋里探出頭來,大著膽子說:“小姐,你繡的那帕子別人都看不出來是什么,送給夫人夫人都帶不出門去。”
顏言瞬間惱羞成怒,恨恨地說:“流螢,你再說,你再說今兒晚膳就別想吃了。”
流螢討好地拿來帕子,又端來糕點,笑瞇瞇地說:“小姐,奴婢這是激勵您,你看看楊小姐都自己在家繡嫁衣,您卻連帕子都繡不了。”
顏言聽著就泄了氣,耷拉著腦袋。
“我就是沒這天賦能怎么辦。”
主仆在這里打鬧這,另一邊秦霄出了鎮(zhèn)國公府就遇到了明王家的世子,秦君回。
秦君回也是個文物雙全的人,長得是翩翩君子的模樣,卻有個浪蕩的名兒。
秦君回是知道顏言和秦霄的事的,就連那日城外的事他都知道。
“殿下,顏小姐不生氣了吧。”
秦霄得意洋洋地回:“那是自然,孤就說她不適合斤斤計較的人。”
隨后又把顏言的話大題重復了一遍。
秦君回一聽,不對呀,這怎么聽著還是生氣呢?
又問:“顏言真的不生氣了?”
“孤騙你干什么?”
秦君回還是不相信,打算有機會好好問問。
秦霄回了東宮后,又命人給顏言送了好多東西。
顏言以前看到他只送這些首飾衣料什么的,就有些不滿,現(xiàn)在顏言照單全收,還收得開心。
礙著蘇皇后和季氏,以后不可能不來往了,秦霄以后可能就是個哥哥般的存在。
她都想明白了,嫁是不能再嫁了,只是這婚約還是得讓秦霄來解。
季氏與蘇皇后情分深,皇后娘娘雖說了讓顏言自己做選擇,但畢竟礙著皇家的顏面,總不能是她們先說婚約不作數(shù)的事。
眼下看來,秦霄開口是最好的。
是以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顏言都在想怎么順理成章的提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