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顏言內(nèi)心一萬個震驚,這夜明珠價值千金,從前沒看出來秦霄胃口這么大。
就幫忙打聽個消息而已,他還想要什么。
顏言努力擠出一個微笑,看著秦霄說:“殿下,這夜明珠是我娘親的嫁妝,是我舅舅在海外帶回來的,很珍貴的。”
秦霄對她向來都是有話直說,此時卻有些躊躇,顏言以前來東宮帶的都是她自己做的東西,還從未帶過像夜明珠這樣的珍寶。
她這是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了,拿這種應(yīng)酬的東西來。
秦霄不好意思說,只能憋在心里,悶悶地對顏言說:“孤知道,小事一樁,你不用這樣。”
顏言站起身,合上盒子說道:“就事論事,這是臣女的心意,還請殿下收下。”說完不想再多留,帶著流螢離開。
通往涼亭的路只有一條,周圍種滿了梅花,此時梅花還未盛開,工匠修剪的枝子整整齊齊,倒是自成一番風景。
主仆兩人走著,忽然聽見后面有人喊了一聲顏小姐。
顏言回頭一看,居然是李玥喊住了她。
自打在回京路上秦霄將李玥帶走,幾個月了顏言還是第一回見到她。
“顏小姐好久不見。”
好一段時間未見李玥看起來比幾月前氣色好了不少。
顏言回了一禮:“李姑娘身體可好些了?”
“多謝顏姑娘關(guān)心,民女好多了,只是天氣越發(fā)寒冷,臣女身子不好,殿下?lián)牟胚M宮來的。”
顏言點點頭表示理解,并沒有對這番解釋做出什么反應(yīng)。
李玥變了變臉色,似乎沒想到她會無動于衷,前幾次她聽到自己與太子殿下的事還惶恐不安,看起來傷心不已,這次怎么能面不改色。
李玥自覺有哪里出了問題,只是當下還未發(fā)現(xiàn)。
“顏小姐,殿下派人找我,民女先走一步。”
李玥帶著侍女在顏言身旁走過,擦肩而過的一瞬間,顏言看著李玥的側(cè)臉,竟恍然在哪里見過。
顏言看著她的背影久久沒有回神,腦海里一直思索究竟是在哪里見過。
“小姐?小姐!”顏言被流螢喊回神。
“無事,走吧。”
秦霄坐在涼亭里,擺弄著火爐里燒的紅彤彤的銀碳,桌上放著顏言帶來的兩顆夜明珠。
李玥手里抱著暖爐,坐在桌邊,手心里出了一層冷汗。
一時間只有秦霄撥弄炭火的聲音,空氣好像都凝滯了下來,李玥完全沒有了在顏言面前悠然自得的樣子,緊張的大氣不敢出。
好半晌秦霄才開口:“病養(yǎng)得如何讓了?”
李玥聽到秦霄漫不經(jīng)心的話,并沒有追究她幾月前裝病之事的意思,緊握的手心才微微放開。
“多謝殿下關(guān)心,民女已經(jīng)沒事了。”
秦霄放下手里的火鉤,火鉤砸進炭火里,飛濺起一圈火星。
“孤知道你為何說謊騙孤說顏言推你,還在回城的路上裝病,這些暫且都不追究,只是李玥,孤警告你,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李玥立刻跪倒了地上,口中說著:“殿下恕罪,民女再也不敢了。”
看著跪在地上的李玥,秦霄眼中沒有一絲感情,只冷冷地說:“只要你好好辦事,孤答應(yīng)你的不會變,多得你也不要想,收起你那些粗鄙的小伎倆,少去招惹顏言。”
“殿下恕罪,民女再也不敢了,民女一定好好做事。”聽著秦霄冷冷的警告,李玥眼中劃過一抹不甘與嫉妒,只是她低著頭,秦霄并沒有看見。
幾月前大雨的路上,李玥病得并沒有那么嚴重,是她自己為了彰顯在秦霄心中的地位,讓顏言嫉妒,才裝出來的。
誰知道秦霄將她帶回來,請了太醫(yī)后,便再也沒有去看過她,甚至下令不許她出門,直至今日才讓她進宮。
李玥頓時感覺不好,恐秦霄知道了什么。
秦霄確實知道了。
彼時秦霄確實很著急,西南王造反的事剛剛露出苗頭,李玥是西南王的養(yǎng)女,被派來迷惑秦霄拿到情報的,只是李玥不想再被西南王挾制才投靠了秦霄,只要能保她衣食無憂得到自由,李玥愿意為秦霄做事。
李玥在西南王身邊長大,有她在行事會方便很多,是以為了讓西南王相信李玥成功了,秦霄帶她回京讓她住在東宮,表面上事事順著她,甚至讓人認為她能取代了顏言太子妃的位置。
這也滋生了李玥的野心。
秦霄看出端倪后,重新把她查了一遍,比帶李玥回京前查的更加仔細,這一查不僅知道李玥的病根本沒有那么嚴重,是她自己服了藥,還查出李玥已經(jīng)針對了顏言好幾次。
冷風吹過,李玥凍得打了個哆嗦。
秦霄沒讓她起來,喝了口茶接著問:“錦繡閣那邊有什么消息嗎?”
李玥打起精神回話:“回殿下,西南王傳話讓臣女接近一下鎮(zhèn)國公府,碧茜在找一塊玉佩,據(jù)說這塊玉佩在鎮(zhèn)國公府出現(xiàn)過,顏小姐貌似見過的樣子。”
“玉佩?是什么樣的玉佩?”
李玥恭敬回答:“碧茜給臣女送了一張畫,上面就畫著那塊玉佩,臣女稍后給殿下送來。”
秦霄對她的識時務(wù)很滿意,點了點頭說:“玉佩的事孤讓人去查,鎮(zhèn)國公府也不需你去接近,你只要應(yīng)付好西南王那邊的人即可。”
“臣女知道了。”
李玥退下后,秦霄喊來李元:“你去跟著李玥取玉佩的畫,順便告訴她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是,殿下李玥姑娘還是住在棲梧院嗎?”
秦霄皺了皺眉,想起顏言,吩咐李元道:“隨便收拾個院子給她住,莫要讓她去棲梧院了。”
李元領(lǐng)命下去,秦霄便聽到梅林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秦霄微微瞇了下眼睛,只見衣衫不整的秦君回在梅林中竄了出來。
“殿下救命!”
剛一靠近秦霄就聞到他身上傳來濃濃的脂粉味,嫌棄地皺了皺眉,呵道:“停!站在那。”
秦君回委屈地停在涼亭外。
“殿下,你可得救救我,我父王要把我腿打斷。”
秦霄嫌棄地說:“又去逛花樓了?”
秦君回著急地辯解道:“殿下,這回可真不怪我,我都是為了你未來的太子妃。”
秦霄看著他這一身就頭疼,原本想讓他先下去洗漱一番,聽到事關(guān)顏言才改變了主意。
“說說怎么回事。”
秦君回有些吞吞吐吐,知道秦霄不耐煩了說:“再不說孤讓人把你押回明王府!”
秦君回立刻著急了,急忙說:“上次殿下說顏言原諒你了,已經(jīng)不生氣了,我不信就去群芳閣問了花魁霓裳,霓裳也是官宦人家出身。”
“她說要么愛到不能自拔,才能把自己被丟下差點沒了性命這種事都能輕易原諒,要么就是不在乎不喜歡了,才無所謂。”
“然后霓裳就跟另一個姑娘爭論起來了,我喝多了酒說出來顏言的名字,昨兒才知道這事兒,沒有封住她們的嘴,現(xiàn)在群芳閣的人都知道顏言愛你愛到不要命了。”
秦君回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后幾不可聞,秦霄好不容易才聽清他說的是今日是去群芳閣封口了。
秦霄看著他,冷冷地說:“你就是這么在外頭敗壞顏言的名聲的?還群芳閣,在群芳閣大肆談?wù)撍惆杨佈援敵墒裁戳耍 ?br/>
秦君回料想到秦霄會生氣,卻沒想到能這么生氣,畢竟從前他很少管顏言的事情,在秦君回看來就是顏言一直上貼著秦霄,兩人根本沒感情。
心中后悔不已,喝酒誤事,以后可千萬不能了。
“自己回去禁足面壁思過,孤會派人看著你。”秦霄說完就離開了涼亭。
顏言在東宮離開后就一直思索在哪里見過側(cè)臉跟李玥相似的人,只是就像一層布一樣被隔開,怎么都想不出來。
輕蘿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去問流螢,流螢也不知道,只說見了李玥一面就這樣了。
輕蘿看著自家小姐苦惱的樣子,走上前說:“小姐怎么了,是有什么煩心事嗎?”
顏言手中握著茶盞,聽到輕蘿這么的話便說:“輕蘿,你見過李玥,可有注意過她的側(cè)臉?有沒有覺得她很像我們見過的一個人?”
輕蘿并沒有見過李玥幾次,仔細回想了一下,更沒注意過她的側(cè)臉,便說:“沒有,小姐。”
“是不是因為小姐上幾次見她,一時記混了,李玥姑娘是在江南來的呀,咱們沒見過幾個江南人!”
顏言也覺得莫不是自己看錯了,反正一時想不出來,便放下了這件事。
吩咐輕蘿說:“你派人去告訴一下宜萱,就說事情已經(jīng)打聽到了,明日我們一起去蔣家告訴盈盈。”
“是,小姐。”
東宮
李元拿回了那副畫著玉佩的畫,此刻正擺在秦霄的書案上。
第一眼看到這玉佩,秦霄就認了出來,這是啟國皇室的人才有的玉佩,而且必須是皇室嫡系極親近的人才有的。
他也是偶然得知的這件事。
只是這跟鎮(zhèn)國公府有什么關(guān)系呢?
秦霄細細思索著,錦繡閣的掌柜柳芙是啟國之人,碧茜又是西南王的人,西南王下令找這塊啟國皇室之人才有的玉佩,又讓人接近鎮(zhèn)國公府,顏言又在哪里見過玉佩。
“來人。”
齊東推門進來,應(yīng)聲道:“殿下!”
“派人將錦繡閣的掌柜柳芙查一查,在她來京城之前的事,事無巨細都要查。”
“另外,再讓人查一查這塊玉佩,暗中來,別讓人發(fā)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