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同樣都是價值連城的稀罕物件,但是一看就是平時世家貴族之間往來的回禮,半點不走心。
雪過天晴,日頭格外明亮,耀眼的光束照在未融化的雪上,刺得人睜不開眼。
秦霄眼睛干澀,半晌吩咐李元把東西抬進去,好生保存。
經(jīng)過李元一番提醒,秦霄深深地反省了自己,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確實是他的不是,顏言傷心難過都是應該的。
只要婚約還在,顏言就還是未來的太子妃,自己一定能讓她放下心防,重新接受自己。
過幾天就是除夕,原本過了小年后就是休沐,一直到正月初十,這期間大朝會都是免了的。
一月前啟國便派人送來了國書,啟國太子攜使臣出使來商議兩國進一步的通商事宜,隨行的還有成王府的如意郡主。
皇帝把這些事情全都交給了秦霄來處理,以往也有不少使臣來京城,這些都有固定的章程是以并不麻煩,只是西南王野心勃勃一直意圖謀反,有探子說他與啟國之人有所往來。
若只是西南王倒不足為懼,在秦霄父皇寧安帝的統(tǒng)治下國力強盛,是幾國之中最為強大的存在,西南王若是通敵叛國,必須得早早防范,是以秦霄案頭擺滿了要處理的事情。
李元送進來一封信,信封上有一朵黑色的梅花,看見這朵梅花秦霄立刻放下手中的折子,拆開了信封。
信是秦霄派出去調(diào)查錦繡閣柳芙的暗衛(wèi)寄回來的,里面說了沿著柳芙的身世沿路查過去,到了她亡夫的老家調(diào)查,鄰里都說柳芙在外鄉(xiāng)嫁過去的,父母雙亡,娘家已經(jīng)沒人了。
暗衛(wèi)又去了柳芙的娘家,誰知道村子里根本沒有這么一戶人家,線索就這么斷了。
一無所獲,暗衛(wèi)本想離開,卻在村子外面遇到了個老婆婆,那老婆婆衣衫襤褸,暗衛(wèi)卻在她袖子里看到了一支金釵,那金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更何況那制式看起來像是皇室之物。
暗衛(wèi)不敢掉以輕心,偷偷跟上去后發(fā)現(xiàn)那老婆婆去了當鋪,想要當?shù)艚疴O,那掌柜的看這老婆婆衣衫襤褸必定不懂行情,把價格壓極低。
順勢裝作是來典當?shù)目腿耍敌l(wèi)攔下了那老婆婆,沒讓她當?shù)簦屑傺b看上了這金釵,出了高價在老婆婆手里買了這金釵。
又旁敲側(cè)擊地問了老婆婆這金釵的來歷,老婆婆是鄉(xiāng)下人樸實忠厚沒有什么心眼,暗衛(wèi)一問就說了,是幾年前一個婦人留下的,那婦人受了傷倒在了她家門前,老婆婆廢了好大力氣才把她拖到屋里,給她上了藥。
婦人看婆婆家里家徒四壁,還有個嗷嗷待哺的孫兒,離開的時候留下了這支金釵,說是謝救命之恩。
暗衛(wèi)給她看了柳芙的畫像,婆婆一眼就認出了她,就是那個婦人。
與信一起送回來的還有那支金釵,線索到這里就完全斷了,無處可查柳芙具體的來歷。
秦霄細細端詳了那根金釵,發(fā)現(xiàn)金釵里側(cè)刻著個字,已經(jīng)被磨損了大半,只剩了一點印子,隱約能看出是個成字。
從金釵的制式來看,秦霄能確定這必定是哪國皇室之物,聯(lián)想到柳芙來自啟國,很明顯這金釵就是啟國的東西。
柳芙的來歷已經(jīng)不用查了,來自啟國又有刻著成字的金釵,除了啟國成王府就沒其他可能了。
接下來就要查這個柳芙究竟是成王府的什么人。
秦霄提筆,在紙條上寫下密令,吩咐李元飛鴿傳書送到暗衛(wèi)手中。
“盯柳芙的人還沒送回消息嗎?”
李元稟道:“回殿下,還沒有消息。”
“殿下。”
李元出去一看,來人正是盯著柳芙的齊西。
齊西一直悄悄盯著柳芙,自然知道她跟蹤錢姨娘拿走了什么東西。
這些天他一直在暗中觀察,找柳芙把東西放在了哪,今日柳芙出門齊西才潛進她屋中。
打開盒子一看,是一塊玉佩。
齊西不敢多待,抽身便回了東宮。
齊西稟報完,殿中一時靜謐無人說話。
“繼續(xù)盯著,注意不要打草驚蛇。”
又吩咐李元,派個人去鎮(zhèn)國公府,盯在那個姨娘身邊。
鎮(zhèn)國公府的錢姨娘秦霄是知道的,顏言年紀不大的時候,有過好長一段時間在他這里憤憤不平地念叨,鎮(zhèn)國公是怎么怎么偏心姨娘和庶姐的。
聽得秦霄煩不勝煩,兇了她一次,自那以后顏言再也沒說過。
所以顏言早就把錢姨娘的身份經(jīng)歷都說了,秦霄知道這個姨娘身份沒有問題。
想到這,秦霄又涌上了一股濃濃的自責,他還兇過顏言,自己以前都干了些什么。
秦霄思索了很久,忽然喊來李元,悄聲吩咐。
李元聽著聽著,臉上的皺紋都笑成了一朵花,自家殿下終于開竅了。
除夕當天,家家戶戶忙得熱火朝天,一大早季氏身邊的嬤嬤就到了碎星院,把顏言在床榻上拉起來。
“小姐,我的姑娘唉,今兒得早早準備起來,午膳要吃團圓飯,晚上得去您還得跟著夫人去宮宴哪!”
辰時未過,顏言睡眼朦朧地跟嬤嬤撒嬌:“嬤嬤再睡一會兒嗎,就一會兒。”
陳嬤嬤算是把顏言帶大的,也算有些長輩的威嚴在。
“小姐,不能再睡了,今兒晚上那么多人,不能失了禮儀。”
好說歹說,才讓顏言起來。
鎮(zhèn)國公府的傳統(tǒng),團圓飯都是午膳時,晚膳鎮(zhèn)國公夫妻帶著兩兄妹去參加宮宴。
從前每年的這一天顏悠然都會鬧一場,想讓錢姨娘也一起來用膳,再就是死活要顏安年帶著她一起進宮。
鎮(zhèn)國公這個爵位世襲幾代早已沒了以前的地位,近幾年參加宮宴的帖子都是皇后下給季氏的。
季氏在這一點上很是堅持,庶女不可能跟去參加除夕的宮宴,錢姨娘一個妾室再怎么得寵也不能跟自己這個主母同桌用飯,老夫人與鎮(zhèn)國公在這事上向來也不敢發(fā)表意見。
這幾年顏悠然長大了,知道自己鬧也鬧不出什么,便安分了些,只話里話外陰陽怪氣。
顏言也不是吃素的,經(jīng)常將她堵得啞口無言。
一頓團圓飯往往吃得不歡而散。
夜幕降臨,鎮(zhèn)國公夫婦帶著顏言出發(fā)去皇宮,顏承澤也負責接待使臣,是以早早就出了門。
今日宮中晚宴邀請了京城各大世家貴族,宮門口人來人往,他們來得不算晚,宮門前的馬車已經(jīng)排起了隊。
有小太監(jiān)在東張西望,找了半天才看見鎮(zhèn)國公府的馬車,小步跑了過去。
“國公爺,夫人,皇后娘娘特地派奴才來接,隨奴才來吧。”
周遭都是羨慕的眼神。
皇后想得周到,派了人來接,幾人下了馬車隨著小太監(jiān)往保和殿走。
還未開宴,殿中眾人往來寒暄,一時間保和殿熱鬧非凡。
鎮(zhèn)國公和季氏立刻就投入寒暄之中,臨走時囑咐顏言注意安全。
顏言容貌出眾,一進門便收獲了四面八方的目光,其中有一道目光落在顏言身上,讓她格外不舒服。
顏言看過去,發(fā)現(xiàn)是一個穿著紅衣的姑娘目光不善地看著她,顏言一眼便看出這姑娘身上的首飾衣料都非凡品,又想到前段時間秦霄說的啟國如意郡主,顏言心中便有了數(shù)。
別國郡主,禮數(shù)須得周全,顏言微笑著點頭表示禮貌。
顏言一進門顏承澤就注意到了,他正在招呼使臣,抽不出身,喊來一個小太監(jiān)囑咐幾聲,那小太監(jiān)便沖顏言走過來。
走到顏言身邊悄聲說:“顏小姐,顏公子說今日人多眼雜,讓您注意安全,那位紅衣服的是啟國的如意郡主,她好似對您有些意見,您注意一下。”
顏言不清楚如意郡主是怎么知道她的,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即便往里走。
想避開如意郡主,如意郡主卻不給她這個機會,還未走幾步,便被她攔住。
“久仰未來太子妃的大名,今日一見,顏小姐果然不同凡響。”
一句話便讓顏言沒了脫身的可能,隨即四面八方的目光全都匯聚過來,霎時間顏言便成了人群的中心。
這種目光顏言看得倒也多了,笑著說:“如意郡主謬贊了,不如如意郡主姿容絕艷,顏言也早聽過您的美名。”
如意郡主姿態(tài)高傲,這話取悅到了她,高高在上地說:“這話不用你說本郡主知道,只是顏小姐雖然是太子妃,但圣旨未下,顏小姐見了本郡主不該行禮問好嗎?”
眾人立刻嗅到了火藥味,這如意郡主不一般呀。
顏言還未說話,就聽到如意郡主又說:“給本郡主正兒八經(jīng)地行了禮,本郡主就讓你過去。”
今日陪顏言進宮的是輕蘿,饒是輕蘿的好性子都被如意郡主的挑釁氣到了。
眾人都注意著這邊,人多眼雜顏言不想惹事,便想好聲好氣把話題岔過去,誰料如意郡主鐵了心為難人,顏言便想正面回應了。
“如意,怎么回事!”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
顏言回頭去看,只見秦霄和顏承澤陪著一個身著藍色錦袍的公子走來,如意氣焰頓時消了下去,小聲叫道:“皇兄。”
顏言內(nèi)心一驚,立刻意識到這便是啟國的太子殿下。
顏言行了個禮,秦霄便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冷聲道:“這就是啟國的禮法?,如意郡主是來給我寧國一個下馬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