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外公來電
“沒什么大概了。”傅景庭看著她回道。</br> 他雖然這么說,但容姝還是有些不放心,“真的嗎?你頭還昏痛嗎?還有胳膊……”</br> “真的沒事,沒擔心。”傅景庭截斷她的話,表示自己真的沒事。</br> 容姝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該說什么了。</br> 這會兒傅景庭也問,“你呢?聽張程說,你當時背我下山累暈了過去,你沒事吧?”</br> 容姝搖搖頭,“我沒事。”</br> 她只是背部肌肉拉傷,多短時間自己就好了。</br> 但他不一樣,先不說頭部和背部,光是胳膊,都要半年才能全好。</br> 所以真正有事的,是他。</br> “沒事就好。”傅景庭看的出來,容姝說的是真的,放心的點了下頭,“謝謝你把我背出去,如果不是你背我下山,恐怕我已經(jīng)燒成了傻子。”</br> 容姝抬眼望著他,眼神認真,“該說謝謝不是你,而是我,沒有你的插手,我和小川都不會活下來,所以是我欠你,而不是你欠我,對了,你想吃什么?”</br> 她忽然轉(zhuǎn)移話題問。</br> 傅景庭挑眉,“吃什么?”</br> “嗯,你是因為我才傷成這樣,所以我會留下來照顧你,直到你康復(fù),所以你想吃什么就告訴我,我給你做。”容姝說。</br> 傅景庭卻搖頭拒絕了,“不用,你不用照顧我,我這里有護工。”</br> “這不一樣。”容姝站起來,表情認真,“這是救命之恩,我不能什么都不做,不然我心里難安,所以傅總,讓我留下來吧。”</br> 她朝他鞠了個躬。</br> 傅景庭皺了皺眉,伸手想把她拉起來,只是他離她最近的手,剛好是受傷的左手,要拉起她,只能是右手。</br> 只是要用右手,還得大幅度轉(zhuǎn)身。</br> 而他現(xiàn)在的身體,根本就做不到。</br> 最重要的是,他看出了她的倔強和堅持,知道他如果不答應(yīng),她恐怕不會死心。</br> 罷了。</br> 傅景庭捏了捏眉心,“你真想照顧我?”</br> “是。”容姝直起身體,“我得對你負責,如果我什么都不做,那我成了什么?一個沒心沒肺的人?”</br> 傅景庭聽到她這話,低低的笑了一聲,隨后臉色嚴肅起來,“容姝,你要知道,照顧我,就意味著接下來你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留在我這個,讓你討厭的人身邊,你……真的愿意嗎?現(xiàn)在我給你一個反悔的機會,如果你想反悔,現(xiàn)在就可以,錯過了,你就不能反悔了。”</br> “我不會反悔。”容姝輕輕搖頭,毫不猶豫的說:“并且,我也沒有討厭你,至少現(xiàn)在沒有了。”</br> 從他義無反顧跟著她跳下懸崖,從他明明胳膊快要支撐不住,還緊緊的抱著她不愿意把她丟掉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不討厭他了。</br> 他甚至值得讓她尊重。</br> “聽你這么說,我很高興,并且我做這些,也是值得的,至少讓你不討厭我了。”傅景庭看著她輕笑。</br> “容姝。”他忽然又喊了她一聲。</br> 容姝對上他深幽的眸子,“怎么了?”</br> “我們可以,先做朋友嗎?”傅景庭說。</br> 容姝皺了下眉。</br> 朋友?</br> 前夫前妻還怎么做朋友?</br> 不尷尬嗎?</br> 反正她沒見過,哪個前夫妻離婚后,還繼續(xù)當朋友的。</br> 只是面對現(xiàn)在的傅景庭,容姝也說不出拒絕的話,猶豫了幾秒后,還是點頭答應(yīng)了,“好。”</br> 傅景庭笑了一下,“這樣就好,我不會再想著要追回你了,就這樣做個朋友,陪我走完這一生,也挺好。”</br> 能找到心臟的機率太低了,低得幾乎為零。</br> 所以他注定只是一個,只有三年壽命的短命之人。</br> 這樣的他,無法給她幸福,即便追回她,也只是害了她。</br> 所以,就這樣吧。</br> 容姝聽到傅景庭的話,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br> 他說,不會再想著追回她,這是什么意思?</br> 是知道看不到希望,所以要放棄了嗎?</br> 容姝垂下眼皮,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br> 不過很快,這點不舒服就消散了。</br> 由于這點感覺來得快也去得快,容姝并沒有察覺到自己有哪里不對,她倒了杯水給他,“你才三十,就談走完一生,會不會太快了?”</br> 先不說他前半段話。</br> 他那后半段話,怎么聽上去,有種交代遺言的感覺。</br> 傅景庭眸色閃爍了一下,接過她手里的水杯,“好了,不說這些了,我想上洗手間,可以幫我嗎?”</br> “可以。”容姝點點頭,然后扶著他下床。</br> 去洗手間的路,傅景庭可以自己走,畢竟他的腿又沒事。</br> 只不過容姝要幫他舉著吊瓶。</br> 也因此,傅景庭上洗手間的時候,容姝就站在洗手間門外靜靜的等。</br> 等到他出來,又跟著他回到病床邊,把吊瓶掛回架子上。</br> 做完這些,容姝的手機就響了起來。</br> “我接個電話。”她對傅景庭說了一聲后,拿出手機看了看。</br> 看到電話是外公打來的,整個人又驚又喜。</br> 傅景庭看到她的表情,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起來。</br> 誰的電話,她這么高興?</br> 容姝沒有讓老爺子等太久,立馬接聽,“外公。”</br> 聽到容姝對電話那頭的人的稱呼,傅景庭心里的那點不舒服,瞬間平息了。</br> 原來是長輩啊。</br> 那就沒事了。</br> “姝姝。”電話那頭,老爺子慈祥的聲音傳來。</br> 容姝眼眶瞬間紅了,聲音撒嬌道:“外公,您終于舍得給我打電話了,自從上次見面后,我們都有四個月沒有聯(lián)系了,如果您不主動聯(lián)系我,我都聯(lián)系不上您。”</br> 沒辦法,誰讓老爺子是考古學(xué)家,不是在深山里,就是在古墓里,電話都沒信號,想聯(lián)系上,太苦難了。</br> 老爺子也知道自己理虧,心虛的笑了笑,“對不起啊姝姝,外公這不也忙么,所以沒時間啊。”</br> “我知道,所以我沒有跟您生氣,還有啊外公,告訴您一個好消息,天晟已經(jīng)步入正軌了。”容姝握著手機說。</br> 老爺子驚訝不已,“哦?步入正軌了?怎么這么快?”</br> 他雖然不經(jīng)商,但也知道天晟那種情況,想要在四個月里穩(wěn)定下來,根本不太可能。</br> 容姝點頭,“是有些快,不過有貴人相助。”</br> 她看了傅景庭一眼。</br> 沒錯,這個貴人,她指的就是他。</br> 因為沒有他跟天晟的合作,沒有他幫天晟還上的那十幾個億,天晟現(xiàn)在肯定還是處于危機當中。</br> 傅景庭自然聽懂了容姝口中的貴人說的是自己,眉尾微微挑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訝異。</br> 貴人?</br> 她居然說他是她的貴人?</br> 他還以為,她準備說黎川或者陸起,亦或是程淮呢。</br> 沒想到居然是他!</br> 這讓傅景庭薄唇不由得勾了起來,心情明顯大好了起來。</br> 電話那頭,老爺子聽到容姝這么說,欣慰的笑道:“原來是這樣,不過姝姝你也很了不起,如果你沒有本事,即便有貴人相助,你也無法在短短四個月里把天晟穩(wěn)定下來,現(xiàn)在看來,當初把天晟交給你,是一件非常正確的事,天晟在你手里,我老頭子也就放心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