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我守著你
“那就好,那就好。”程淮放心的拍了拍胸膛,轉(zhuǎn)而又問,“誰打的你?”</br> “不知道,目前正在調(diào)查,明天應(yīng)該會有結(jié)果。”容姝說。</br> 程淮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這樣啊,我還想說,我也幫忙查呢。”</br> “不用了,你先帶豆豆回去吧,這兩天豆豆一直跟我呆在醫(yī)院,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這對這個小孩子來說,并不是好事,先帶回去讓豆豆好好休息休息。”容姝說。</br> 程淮聽得出來,她就是想讓他走,忍不住失落的點(diǎn)頭,“好,我知道了,那我明天再來你看,豆豆,跟嬸……阿姨說再見。”</br> “嬸嬸再見!”豆豆朝容姝揮了揮手。</br> 容姝雖然看不見,但也舉手揮了揮。</br> 程淮一把抱起豆豆走了。</br> 病房里只剩下容姝一個人了,突然的安靜,讓她不禁感到有些害怕,尤其是在這種看不見的情況下,那種害怕感,就越來越強(qiáng)烈。</br> 因?yàn)樗恢老乱幻耄约旱牟》繒M(jìn)來誰,是好人還是壞人。</br> 要是這個時候,顧耀天突然殺過來,那她連反抗都反抗不了。</br> “有沒有人啊?”容姝開口喊道,想把護(hù)工叫來陪自己。</br> 剛剛程淮來的時候,護(hù)工就出去了,現(xiàn)在一直沒回來,也不知道去哪兒了。</br> 有護(hù)工陪著,她就不會這么害怕,至少來人了,她可以知道是誰。</br> “陳姐,陳姐?”容姝抓著被子,又喊了兩聲。</br> 這時,一道低沉熟悉的嗓音響起,“怎么了?”</br> 傅景庭!</br> 容姝眼睛睜大,內(nèi)心的惶恐,一下子就被驅(qū)散。</br> 她松了口氣的搖搖頭,“我沒事,只是我一個人,什么都看不見,有些害怕,所以想叫陳姐回來,不過陳姐不在,現(xiàn)在幸好你來了。”</br> 這一刻,她承認(rèn)自己是依賴他的,是需要他的。</br> 因?yàn)樗鸫a是個熟人,有他在這里,她不至于一個人面對這茫茫的黑暗。</br> 聽到容姝那句‘幸好你來了’,傅景庭微怔了怔,隨后心中喜悅升起,后背被撕扯的傷口,都不覺得痛了。</br> 他抬腳走過去,走到病床邊停下,“別怕,我在這里一直陪著你。”</br> 容姝嘴巴張了張,想說不用,等到陳姐回來后你就可以走了。</br> 但轉(zhuǎn)念一想,這么做有種用完就扔,翻臉無情的既視感,就把拒絕的話咽了回去。</br> 傅景庭拉過椅子坐下,“怎么樣,問出來了嗎?”</br> 容姝知道他指的是陳秀芝,眼睛微微瞇了瞇,“問出來了,結(jié)果讓我大吃一驚,陳秀芝不是攻擊我的人,她只是一個頂罪的,真正攻擊我的,另有其人。”</br> “什么?”傅景庭臉色一沉,“頂罪的?”</br> “是,陳秀芝有個兒子,得了白血病,需要一大筆錢,然后就答應(yīng)替人頂罪,只要不供出那人,并且咬定自己就是攻擊我的人,那個人就會給她兒子治病。”容姝感慨的搖頭。</br> 傅景庭薄唇抿出幾分寒冷,“那人是誰?”</br> “不知道,陳秀芝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表述了那人的長相,阿起明天會派個畫師過去,讓畫師根據(jù)描述把人畫出來。”容姝回著。</br> 傅景庭眸色暗了暗,想說什么,手機(jī)就響了。</br> 是容姝的。</br> 他轉(zhuǎn)頭看向床頭,看到陸起兩個字在屏幕上跳動,表情頓時陰沉不喜。</br> 但最終,他還是把手機(jī)遞給了容姝,“陸起。”</br> 容姝道了聲謝,把手機(jī)放到了耳邊,“阿起。”</br> “寶貝兒,剛剛偵探事務(wù)所那邊聯(lián)系我了,陳秀芝的資料查出來了,她沒有說謊,她的確有一個兒子得了白血病,不過她兒子還不知道有她這個親媽,她也沒有跟她兒子相認(rèn)。”陸起的聲音從手機(jī)傳來。</br> 容姝疑惑的挑了下眉,“為什么?”</br> “因?yàn)樗麅鹤觿偝錾臅r候,就被檢測出有病,她把他兒子拋棄了,十年過去了,她全家在一次出行的時候,公交車出了事,然后她家里所有人都死了,就只剩下她,并且她也傷了身體無法再生育,就在這個時候,她偶然找到了她兒子,但因?yàn)橹皰仐墐鹤拥睦⒕危屗桓腋鷥鹤酉嗾J(rèn)。”</br> “原來如此。”容姝看向傅景庭,“難怪你之前在警局,用她家人威脅她的時候,她明明怕了,最后卻依舊死咬著不說自己是頂罪的,看來她是覺得我們查不到她還有個兒子啊。”</br> “寶貝兒,你在跟誰說話?”電話那頭,陸起聽出了不對勁,狐疑的問道。</br> 容姝沒有瞞他,“傅景庭。”</br> “啥?傅景庭?”陸起一下子跳了起來,“他又跑你那里去了!”</br> 容姝哭笑不得,“他就住我隔壁,什么叫又跑我這里了,好了阿起,還查到有別的嗎?比如她兒子現(xiàn)在有沒有費(fèi)用手術(shù)?”</br> “沒有。”陸起搖頭,“偵探去問過她兒子所在的醫(yī)院,沒有收到任何手術(shù)費(fèi)用。”</br> 容姝抬了抬下巴,“也就是說,那個人并沒有按照約定給錢?”</br> “沒錯,就是不知道是要等到陳秀芝被定罪之后給錢,還是從來沒有打算給錢。”陸起聳肩。</br> 容姝捏了捏眉心,“不管如何,就先這樣吧,好了阿起,先掛了。”</br> 她放下手機(jī)。</br> 傅景庭伸手,“給我吧,我來掛,你看不見。”</br> “謝謝。”容姝也沒逞強(qiáng),把手機(jī)遞過去。</br> 傅景庭接過后,看著上面的通話界面,薄唇勾出一抹冰冷的弧度,然后直接掛掉。</br> 把手機(jī)放回床頭,傅景庭看著她,“那個陳秀芝,你打算怎么處置?”</br> 既然不是真正的兇手,那去試藥就有些過了。</br> 容姝扶額,“說實(shí)話,我還真不知道怎么處置,林天辰那邊我會打招呼,先讓他不要那么快試藥,剩下的,等抓到真正的兇手再說吧。”</br> “也行。”傅景庭頷首。</br> 容姝打了個哈氣。</br> 傅景庭看著她疲倦的樣子,聲音放柔下來,“想睡覺了?”</br> 容姝嗯了一聲,“有些累了。”</br> “那你睡吧,我守著你。”傅景庭說。</br> 容姝想拒絕。</br> 傅景庭又道:“你害怕一個人不是嗎,不然剛剛不會叫護(hù)工。”</br> “我……”心里的恐懼被他戳穿,容姝嘴唇動了動,無話可說了。</br> 傅景庭眉宇柔和下來,“好了,你睡吧,等你護(hù)工回來我就走。”</br> 這一次,容姝沒再拒絕了。</br> 因?yàn)樗^本來就沒好,上午又出去了一趟,這會兒頭就變得昏昏沉沉了起來,特別想睡。</br> 并且她也知道,自己已經(jīng)快撐不住了。</br> “既然這樣,那就麻煩你了。”容姝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br> 傅景庭扶著她躺下,“沒什么,快睡吧。”</br> 他給她掖了掖被子。</br> 容姝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沒一會兒呼吸就變得平穩(wěn)了起來。</br> 傅景庭知道她睡著了,看著她安詳恬靜的睡顏,眸色幽深了起來。</br> 下一刻,他突然俯下身,吻上了容姝的額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