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輸了,就洗掉那個紋身
“她挺厲害的,連高美凌都能攀上。”陳星諾看了眼顧漫音身邊的女人,小聲道,“高美凌可是南江上屆退休首長高老的孫女,能跟她一起玩,人脈都不愁了。”</br> 容姝之前很少外出走動,商界認(rèn)識的人都少,更別說其他地方的。</br> 也怪不得顧漫音態(tài)度放這么低。</br> 在高美凌這種人物面前,顧漫音那點家世都不夠看。</br> “哦,你就是傅總的前妻啊?”高美凌瞥了容姝一眼,眼底帶著些許輕蔑,壓根不把容姝當(dāng)回事,“既然有緣碰到,就打幾把玩玩,容小姐給這個面子嗎?”</br> 別說打麻將,跟顧漫音多說幾句,容姝都不想。</br> 但她在傅家時,忍了王淑琴那么多年,早學(xué)會了察言觀色,高美凌一開口,她就知道這人不好惹。</br> “當(dāng)然可以,我們等的人十點才到。”容姝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可不想高美凌一個不爽,越界打壓自己,“不過我牌技不好,你們不嫌棄就行。”</br> 高美凌呵了聲,踩著流蘇高跟率先離開。</br> “沒關(guān)系。打牌就是消遣時間。”高美凌走后,顧漫音才敢開口,“實在不行,我也可以給你放水。”</br> 她從朋友那知道容姝上次跟眾思的梁老板幾個打麻將,輸了十幾萬。</br> 據(jù)送茶的服務(wù)員說,容姝像個新手,打麻將簡直慘不忍睹。</br> 下午在手表店憋的那口悶氣,她今晚一定要從容姝身上討回來!</br> 容姝笑了笑,“那就謝謝顧小姐了。”</br> 陳星諾跟著容姝去包間,小聲問,“容總,你牌技真的很爛啊?要不別打了,我看她對你敵意很大,萬一打著打著,她給你下套怎么辦?”</br> “她剛剛碰到我時,就在給我下套了。”容姝道,“高美凌明顯護著她,等會她再下套,我也得鉆。”</br> 陳星諾看了她一眼,“哎!你也太慘了。”</br> 進包間后,幾個人走到里面的麻將桌前,摸麻將確定位子后,很快坐下開打。</br> 陳星諾不會麻將,但是她會搜索,上網(wǎng)搜了下麻將怎么玩,好歹也看出點門道,再一看容姝打麻將,簡直慘不忍睹,陳星諾都想替她打牌了。</br> 顧漫音看容姝連著兩把都被自己或高美凌胡,嘴角的笑明晃晃的。</br> “容小姐,你腰間是不是有一個‘FJT’的紋身?”顧漫音突然問容姝,“是景庭名字的縮寫吧?”</br> 容姝扔了一張牌出去,并沒回話。</br> 顧漫音打著牌,視線卻盯在她臉上,“你跟景庭已經(jīng)離婚了,身上留有他名字的紋身,我心里也不舒服。不如這樣,我們以麻將為賭局,你輸了,我喊紋身師過來,當(dāng)場幫你把那個紋身洗掉。”</br> 陳星諾忍不住開口:“顧小姐,你這就過分了,容總在自己身上紋什么是她的自由,她牌技不好,你偏用這個做賭局,明擺欺負(fù)人。”</br> “容小姐都沒開口,要你說什么?”高美凌撇了下紅唇,十分不悅,“聒噪死了!”</br> 陳星諾氣紅了臉,還想說什么,被容姝攔下了。</br> “我接受。”容姝淡淡一笑,眼神溫和平靜,“不過顧小姐,如果你輸了,該怎么辦?”</br> 顧漫音看了眼容姝打出的牌,擲地有聲地說:“如果我輸了,我離開景庭,離開海市,永不回來。如果你覺得我在為難你,我讓人教教你打麻將,等你學(xué)會了,我們再賭。”</br> “不用,我覺得我牌技挺好的。”容姝道,“容小姐是真要跟我賭嗎,不是開玩笑?”</br> 顧漫音堅定道,“不開玩笑,在場的其他人都可以作證。”</br> “好,那就三局兩勝吧。”容姝說著,扔了張牌出去,卻恰恰好是顧漫音要胡的那張。</br> 推掉牌時,顧漫音臉上的笑容甚至透著幾分得意。</br> 這個賭局,她贏定了!</br> 賭局第一把開始后,陳星諾一看容姝那牌,就知道她輸定了,也沒眼看。</br> 陳星諾嘆了口氣,“我真不想看你輸?shù)舻膽K樣,我出去透透氣。”</br> 離開包間后,陳星諾去了公用衛(wèi)生間,剛進格子間,從包里摸出一根香煙點上,手機就響了。</br> “你在干什么?”</br> “在會所,看老板跟人打麻將。”陳星諾抽了口煙,懶懶道,“怎么,你要過來嗎?”</br> “我讓你去海市找人,你真當(dāng)自己是個打工人?”</br> “催催催,催個鬼啊!”陳星諾煩死了,沒好氣道,“是他自己活該,拋妻棄子,哦,現(xiàn)在要死了,想起還有個兒子,想給他彌補,要我們來搜羅?”</br> “你趕緊去醫(yī)院勸勸老先生,讓他趕緊死吧!他財產(chǎn)全捐給基金會,也省得那幾個兒子為了這點錢,斗的你死我活,我上次腿都差點被打斷了!”</br> “陳星諾,你怎么說話呢!”電話那端的人怒喝,“你是葉家的保鏢,葉家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你還敢詛咒雇主早點死?”</br> 陳星諾抽了口煙,吐著煙霧不情不愿道,“是我的錯,我不敢了。”</br> “四少的人已經(jīng)去海市了,你注意點。”</br> “知道啦。”陳星諾道,“你把南江高家的資料發(fā)我,我被高家的人欺負(fù)了。”</br> “跟這種小貨色浪費時間,你還不如多找找小少爺。”男人不悅道,“等下我讓人發(fā)你郵箱。我收到資料,發(fā)現(xiàn)小少爺以前在江縣呆過,你有空去江縣走一趟。”</br> “是,陳sir。”</br> 這通幾分鐘的電話打完,讓陳星諾心情更差了,她將煙蒂扔馬桶沖走,出了洗手間。</br> 回去包間的路上,陳星諾看到一個穿著會所黑色制服的男人,身材挺拔修長,手里拿著托盤,正跟面前的同事說話。</br> 看清男人面容后,陳星諾瞳孔猛然一縮。</br> 她趕緊轉(zhuǎn)身,從包里摸出薄荷糖吃了兩顆,散了散嘴里的煙味,然后快步走了過去。</br> “修車工?”陳星諾拍了下男人的肩膀。</br> 程淮扭頭,看著突然冒出的女人,眼眸瞇了瞇,很快想起來,“4S店修發(fā)動機的小美女?”</br> “是啊。”陳星諾笑了笑,掃了下他的裝扮,有點驚訝,“你不是修車的嗎,怎么又跑來會所當(dāng)服務(wù)員了,家里這么窮?”</br> 程淮,“……”</br> 他渾身上下哪里寫著“我家很窮”四個字了?</br> 他是玩游戲打賭輸了,不得不當(dāng)一回服務(wù)員,給朋友們送酒的。</br> 見陳星諾誤會了,程淮也懶得解釋,還故意逗了她兩句,“是啊,我家特別特別窮,我一天要打三份工,剛剛做完家教來會所,剛上班。”</br> “當(dāng)家教能賺多少錢啊,又累。”陳星諾說,拿出紙筆,寫了串號碼給他,“這是我號碼,你記下,我介紹你去我們公司給老板開車,待遇很好的。”</br> “哦?”程淮挑起眉,“聽你這么說,你們公司規(guī)模很大,老板很有錢?”</br> “還好吧,天晟你知道吧?”</br> “知道。”程淮感覺不對勁了,“你老板是?”</br> “容姝。”</br> 程淮看著她,表情變得很微妙,“容總我知道,天晟剛上任的那個副總。”</br> “對,她人挺好的,你給她當(dāng)司機,她一定不會虧待你。”陳星諾沒看出他表情不對勁,臨走時又說,“我知道你們這行,酒水抽成很高,你多送幾瓶貴的酒來1288包間,等會我買單。”</br> “……”</br> 陳星諾前腳走,后腳一個服務(wù)員過來,“老板,天晟的容總在1288打麻將,你要過去看看嗎?”</br> 程淮想了下,問他,“是不是還有個女人很漂亮,眉心有顆痣?”</br> 他之前去餐廳時,撞見顧漫音跟容姝交談。</br> “咦,老板你去過那個包間?”</br> “真有意思。”程淮拇指抹了下唇,興致勃勃道,“不知道傅總知道他前妻跟現(xiàn)女友一起打麻將,會是什么表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