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開庭時間
傅景庭敲擊著桌面的動作停了下來,心里越想越覺得是這個愿意。</br> 不然沒辦法解釋,他們?yōu)槭裁匆粋€假的顧漫情去顧家,總不能是好心安慰顧耀天夫妻吧。</br> 思及此,傅景庭抬眸看著張助理,“把你查到的這些刪了,另外,再把李招娣過去的所有痕跡全部抹除,最重要的是,把程淮留在醫(yī)院和鑒定機構(gòu)的DNA樣本,再加一層保險。”</br> 雖然程淮在李招娣的身份上做了掩飾,但難保有人不會懷李招娣不是顧漫情。</br> 張助理都能查出來李招娣不是真的顧漫情,別人也肯定能,所以他只能幫容姝和程淮,把李招娣的身份遮的更加嚴實,至少不會讓人輕易查出來有問題。</br> 張助理顯然也明白傅景庭的目的,點了點頭,沒有異議,立馬去照辦了。</br> 接下來的幾天里,網(wǎng)上有關(guān)容姝和顧漫音之間的新聞,漸漸淡了下去,只有少數(shù)媒體還在報道。</br> 畢竟兩人不是明星,話題度不會一直保持。</br> 這天,容姝和黎川正在辦公室里商談去南江看秀的事情,忽然手機響了起來,是警局那邊打來的。</br> 容姝拿起手機接聽,“您好。”</br> “容小姐,顧漫音的庭審日期下來了,將在明天下午兩點,您作為原告,到時候必須出席。”警局的人說道。</br> 容姝認真的點了下頭,“好的,我會準時到的。”</br> 通話結(jié)束,她放下手機。</br> 黎川看著她,“姐,什么事啊?”</br> “顧漫音庭審的日子下來了,明天下午兩點開庭。”容姝把手機丟在辦公桌回道。</br> 黎川眼底閃過一絲暗芒,面上笑了起來,“那真是太好了,明天我也陪你出席吧。”</br> “好。”容姝嗯了一聲,答應(yīng)了。</br> “容總。”佟秘書敲門進來。</br> 容姝和黎川一同看向她。</br> “什么事?”容姝問。</br> 佟秘書站在門口,并沒有進來,“您讓我預(yù)約的國外醫(yī)院,我已經(jīng)預(yù)約好了,對方問您打算什么時候過去?”</br> “姐,什么醫(yī)院啊?你病了?”黎川臉色微變,連忙上下打量容姝。</br> 容姝笑了笑,“別緊張,我沒事,我讓佟溪預(yù)約的是婦產(chǎn)醫(yī)院。”</br> 說著,她重新看向佟秘書,“我知道了,我打算這個周的周六晚上過去。”</br> 現(xiàn)在才周三,周五去南江看小川的走秀,周六去國外手術(shù),周日回國,時間安排的剛剛好。</br> “好的,那我這就回復(fù)。”佟秘書微微頷首,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離開了。</br> 黎川低頭看著容姝的肚子,“姐,你是想去國外產(chǎn)檢,還是……”</br> “我是去國外拿掉這個孩子。”容姝摸著肚子,表情淡淡的回道:“之前因為顧漫音讓林天辰干的事,所以我現(xiàn)在有些不敢在國內(nèi)的醫(yī)院手術(shù),因此才選擇去國外,簽證其實已經(jīng)申請下來一段時間了,不過因為有些忙就一直沒過去,但現(xiàn)在孩子已經(jīng)三個月了,不能在耽誤下去了,在耽誤下去,就不好拿掉了。”</br> 當(dāng)然,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br> 另一個原因是她怕自己耽誤久了,母愛爆發(fā),會真的舍不得拿掉這個孩子。</br> 聽到容姝的話,黎川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悔意,但很快又消失不見了,垂下眼皮勉強維持著臉上溫和的微笑,“那到時候我陪你去。”</br> “不了,你之前不是說,南江走秀結(jié)束后的第二天,就要去錄制一個綜藝節(jié)目么,時間剛好就是周六,你哪有時間陪我去,好好工作吧,阿起會陪我過去。”容姝拍了拍他的肩膀。</br> 黎川佯裝失落的嘆了口氣,“那好吧。”</br> 容姝見他像個要不到糖的孩子,笑著拉開抽屜,給他泡了一杯薄荷茶,“別不開心了,喝杯這個,你最喜歡的。”</br> 看著面前這杯散發(fā)著清香的薄荷茶,黎川眸色暗了暗,面上卻重新笑了起來,“謝謝姐,你還是你懂我。”</br>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一副很開心的樣子。</br>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點兒也不開心,他最討厭喝什么薄荷茶了。</br> 真正愛喝薄荷茶的,是傅景庭,不是他!</br> 但這些話他不能說,他不敢想象姐知道他在模仿傅景庭后會有什么反應(yīng),又會怎么看他。</br> 一想到姐有可能會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他會瘋的!</br> 沖沖喝完杯子里的薄荷茶,黎川就告辭離開了。</br> 容姝本來想送他出去,但被他拒絕了。</br> 走出辦公室,黎川將門關(guān)上后,臉上的微笑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冰冷。</br> 他走到電梯前,按下下樓鍵后,就在電梯門邊的一株盆景前彎下了腰。</br> 隨后,他張開嘴,把手指伸進嘴里,面無表情的扣著自己的嗓子眼,把剛剛喝下去的薄荷茶全部吐了出來。</br> 吐完后,他微微呼了口氣,站直身體從口袋里拿出一條手帕,剛要擦嘴,身后就響起了一道戲謔的女音,“你是從容總辦公室里出來的吧,剛出來就把在里面喝的東西吐了,你說要是讓容總知道了會怎么樣?”</br> 黎川臉色微變,然后猛地轉(zhuǎn)過身,像毒蛇一樣看著說話的女人。</br> 女人先是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冷靜下來后,吹了聲口哨笑了起來,“喲,真可怕的眼神,這才是真正的你吧。”</br> “你敢把你看到的告訴姐,我就擰斷你的脖子。”黎川捏緊手帕,聲音陰森無情的說。</br> 陳星諾玩味兒的絞起一縷頭發(fā)把玩道:“我好害怕啊。”</br> “……”黎川嘴角抽了一下。</br> 害怕?</br> 他可沒有從這個女人眼里看到半分害怕。</br> 也是,這個女人手上有過人命,怎么會害怕他的威脅。</br> 黎川心里有些堵,不想搭理她,轉(zhuǎn)身就要進電梯。</br> “等一下。”陳星諾連忙拉住他,“我可以不告訴容總,不過你要給我?guī)赘^發(fā)。”</br> “不可能!”黎川眼睛一瞇,直接拒絕。</br> 陳星諾笑了笑,“那我就告訴容總。”</br> “隨你。”黎川譏諷的看著她,“就算你說了,我也可以告訴姐,是我不舒服才吐的,你看姐是相信你還是相信我。”</br> “這……”陳星諾噎了一下。</br> 當(dāng)然是相信他啊。</br> 畢竟他跟容總認識的時間比較長。</br> “得,算我失策,不過你的頭發(fā),我還是要拿到手。”陳星諾也不再吊兒郎當(dāng),變得認真了起來,“你已經(jīng)拒絕了我兩次,一般來說,就算不相信自己的親生父親另有其人,也會好奇的想去求證,可你卻如此抗拒,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在逃避呢。”</br> “哦?我逃避什么?”黎川握緊拳頭。</br> 陳星諾看著他的動作,嘴角勾了勾,“你在逃避認親,因為你知道自己不是黎大發(fā)的親生兒子,而是葉國良的,我說的對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