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年輕男子
再次回車上,她又成了優(yōu)雅自信的容姝。</br> 陸起輕笑:“小金庫今天來了幾個品相不錯的,要不要過去看看?”</br> 小金庫取自“銷金窟”諧音,娛樂暢快大肆消費的場所。</br> 容姝無語:“你沒事吧哥哥?我才剛恢復單身。”</br> 他眨眨眼,故作神秘:“其實是有個人要見你。”</br> “誰?”</br> “這個人你也認識,你去了就知道。”</br> 容姝沉吟片刻,點頭:“好吧。”</br> 陸起在小金庫有專屬包間,兩人進去后,沙發(fā)上的人也站起身看了過來。</br> 他大約二十歲出頭,個子極高,棱角分明的臉上,眉目有些鋒利,看到她后,一抹亮光自眼底劃過。</br> “姐,我們又見面了。”</br> 眼前的年輕男子,讓容姝倍感熟悉,可又想不起在哪見過。</br> “你忘了?六年前你跟你爸在江縣,不是資助了一個貧困生嗎?”</br> 經陸起這么一提,容姝這才恍然大悟。</br> “你是……黎川?”</br> 年輕男子原本鋒利的眉眼頓時柔和下來,嘴角揚起一抹迷人的笑容:“是我。”</br> 黎川是個十分健談的人,容姝從陸起口中得知,黎川現在是個當紅模特,早已經脫離貧困山區(qū),成了海市雜志上常出現的名人。</br> 容姝曾滿心都是傅家,很少去關注那些娛樂項目,如今一想曾經的小可憐變成白天鵝,既欣慰又感嘆。</br> 聊了一會,三人準備離開。</br> 可剛一路過吧臺,一個綠色酒瓶朝著容姝頭上飛了過來。</br> 讓人意外的是,黎川動作比她還要快,先一步將她護在懷中,哐當一聲,酒瓶重重砸到了他的后背。</br> “你沒事吧姐?”</br> 容姝十分感激,連忙檢查他后背,幸好沒受傷,冷著臉把視線轉向瓶子飛過來的方向。</br> 一看,竟然是傅景霖!</br> “死女人!你竟然背著我哥出軌!”</br> 傅景霖跟一群狐朋狗友喝酒,早就看到容姝跟兩個男人進了包間,半天才出來,也不知做了什么見不得人勾當,見他們有說有笑,腦子一熱就把手里瓶子扔了出去。</br> 陸起挽起袖子就要上前:“嘿!這小子是不是欠揍了。”</br> 容姝拉住了陸起,“我來。”</br> 她一步步走到傅景霖面前。</br> 傅景霖撇嘴:“瓶子又沒砸到你!”</br> 容姝面無表情,平靜目光無端的讓人害怕:“我有些話很早就想跟你說了。”</br> “什么?”</br> “你知道你有多讓人討厭嗎?我嫁給你哥六年,你從來沒叫過我嫂子,張口閉口死女人這個稱呼,你上學我要照顧你,你放學我還要照顧你,平日里不是對我指手畫腳,就是出言不遜,你念了十七年的學,書都讀到狗肚子里了?”</br> 傅景霖聽她罵自己,眉毛一橫,“你這個……”</br> “閉嘴。”容姝嚴厲打斷了他,繼續(xù)說:“我跟你哥已經離婚,跟你們家沒有任何關系,我跟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沒資格,也沒權利過問,如果你繼續(xù)挑釁我,不好意思,你這個未成年就要進局子一趟了。”</br> 傅景霖漲紅了臉,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br> 容姝不再理會他,轉身離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