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顧漫音醒來
隨后,容姝想到了下午自己和小川離開時,傅景庭還留在警局沒走。</br> 難不成那個時候,傅景庭就是在做這件事?</br> 故意讓警局加重孟珂和那個石大凡的懲罰?</br> 想著,容姝抿了抿紅唇,撥通了傅景庭的電話。</br> 傅公館,傅景庭正在書房開視頻會議,忽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講話,令他有些不悅。</br> 不過看到來電顯示后,他臉上的不高興頓時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幾分微喜。</br> 她居然會主動打電話給他!</br> 傅景庭抓起手機,并未立馬接聽,而是看向電腦屏幕,“會議先暫停,我先接個電話。”</br> 說完,在電腦里一群人傻眼的注視下,起身去了陽臺。</br> “會議中不準接電話,好像是傅總自己定下的鐵則吧?”</br> “沒錯,但現(xiàn)在被他親自打破了,但他似乎并不臉疼。”</br> “你們說,誰的電話?”</br> “誰知道呢,不過看他那春心蕩漾的樣子,估計是心上人?”</br> 傅景庭不知道自己走后會議上的人怎么議論自己,他站在陽臺欄桿前,拇指劃過綠色的接聽鍵,接聽了容姝的電話,“什么事?”</br> 他聲音低沉沙啞,帶著絲絲柔意,格外好聽。</br> 容姝只覺得耳朵里有些癢癢的,忍不住把手機拿開了一些,揉了揉耳朵后,才重新把手機放回去,面色微冷的問,“孟珂的處罰,是你讓加重的嗎?”</br> 原來她打電話給他,是為了這個!</br> 一時間,傅景庭心里那點喜悅,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垂眸嗯了一聲,“是我。”</br> 他承認的如此干脆,倒是讓容姝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復平靜,冷聲問,“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做,這件事情跟你無關不是嗎?”</br> “我知道,我只是想為你做點什么。”傅景庭輕啟薄唇回道。</br> 容姝眼睛微微睜大,“想為我……做點什么?”</br> “是!”傅景庭點頭。</br> 容姝笑了,笑的諷刺,“傅總,你不覺得太晚了嗎?如果在離婚前,你這么說這么做,我或許會感動,但是現(xiàn)在,我只覺得可笑!”</br> 她滿眼嘲諷的看著他,“你知道嗎?這六年里,我對你有過多少期盼?在你媽和你弟弟欺負我的時候,我多想讓你幫我說句話,在圈子里那些人笑我這個傅太太的時候,我多想讓你站出來幫我解圍,可是你呢?你一次都沒有,身為丈夫的職責,你一點都沒做到,所以你現(xiàn)在說幫我做點什么,又有什么用?只會顯得的虛偽!”</br> 聽著她一聲聲的控訴,傅景庭心臟仿佛有刀在扎,鈍鈍的痛,疼的呼吸都有些上不來,拿著手機的手,也微微有些顫抖。</br> “對不起……”傅景庭俊臉有些蒼白的道歉。</br> 他承認,這些他從來沒有為她做過。</br> 是他虧欠她。</br>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因為我早就不在乎了。”容姝深吸口氣,然后把話題轉回了剛才的,聲音清冷寡淡的道:“孟珂的事,是我的事,不用你插手,警局那邊該怎么判就怎么判,所以我請求傅總,跟警局那邊取消你的安排,謝謝!”</br> 說完,她掛了電話。</br> 傅景庭把手機拿下來,放到跟前。</br> 他微微低頭看著已經跳回了主菜單的手機界面,眼神暗沉,臉上的表情很是落寞。</br> 不知道過了多久,傅景庭閉了閉眼,在睜開時,眼底是看不懂的神色,隨后他收起手機,轉身回了書房。</br> 與此同時,醫(yī)院。</br> 昏迷了兩天的顧漫音終于醒了過來。</br> 顧夫人高興的眼淚都出來了,她連忙把要起身的顧漫音摁回了病床,“漫音,別動,快躺好!”</br> “媽……”顧漫音虛弱的看著顧夫人,聲音沙啞的不行,“媽,我現(xiàn)在什么情況?”</br> 她現(xiàn)在渾身痛得不行,尤其是下面,更是動都不能動。</br> 她好害怕自己癱了。</br> 顧夫人嘴唇張了張,有些不想回答。</br> 顧漫音見狀,瞬間明白自己情況很嚴重。</br> 她伸出手,緊緊地抓住顧夫人的胳膊,情緒很是激動,“媽,你告訴我,我是不是癱瘓了?媽你告訴我啊!”</br> 顧夫人被她抓的很痛,連忙把手抽出來,“沒有沒有,你沒有癱。”</br> “那我為什么下面沒知覺?”顧漫音目眥欲裂的吼道,兩個眼珠子都鼓了起來,布滿了血絲,再加上她猙獰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可怖,跟惡鬼似的。</br> 顧夫人都被嚇住了,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你下面沒知覺,是醫(yī)生給你打了針,就是怕你醒來后亂動導致傷口破裂,等藥效過了,知覺就回來了。”</br> “真的嗎?”顧漫音希翼的望著她。</br> 顧夫人點頭,“真的,媽媽怎么會騙你呢?”</br> 她摸了摸顧漫音的頭。</br> 顧漫音看出了顧夫人眼里的認真,這才大松了口氣,放下了心來,眼中含淚的笑了,“那就好,那就好!”</br> 她沒殘廢!</br> 她這么驕傲的一個人,絕對不能接受不完美的自己!</br> “對了媽,醫(yī)生為什么要屏蔽我的知覺?”顧漫音盯著顧夫人,又一次問道。</br> 顧夫人先是嘆了口氣,然后捂面哭了起來,“還不是那些該死的,害的漫音你下面嚴重撕裂,就連子.宮都……以后怕是不能生孩子了!”</br> 轟!</br> 顧漫音感覺腦子里像是一聲炸雷響過,整個世界都在旋轉。</br> 不能生孩子了……</br> 那她還怎么嫁給景庭,怎么給景庭生孩子?</br> 而且不能生孩子的女人,不是殘廢也勝似殘廢了。</br> 她這輩子,都被毀了!</br> “啊啊啊啊!”顧漫音發(fā)了瘋似的尖叫,整張臉扭曲到了極致,眼里的恨意幾乎都要化成實質性的刀子了。</br> “容姝,容姝!”顧漫音雙手死死的抓著身下的床單,渾身劇烈顫抖,嘴里不停的喊著這個名字,語氣里的毒意,讓人聽了渾身發(fā)憷。</br> 顧夫人忍著身上的雞皮疙瘩,連忙問道:“漫音,容姝怎么了?”</br> “媽,是容姝害我,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都是容姝害的!”顧漫音看著顧夫人,聲嘶力竭的吼著。</br> “什么?”顧夫人大驚失色的捂唇。</br> 顧耀天聽說顧漫音醒了,特地從三盛集團趕了過來,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漫音說是容姝害的。</br> 他老臉一變,連忙加快腳步走進病房,沉聲道:“漫音,你說的可是真的?真的是容姝害你被人欺負的?”</br> 顧漫音目光心虛的閃了一下,隨后十分堅定的點頭,“是她,就是她,她特地把我騙到北濱路,然后讓人把我綁走,帶走一間倉庫……爸,你要為我報仇啊,還有那六個男人,我要他們死,死無葬身之地!”</br> 顧耀天老臉陰冷的點頭,眼里淬滿了狠辣之色,“放心,爸一定會為你報仇!”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