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很久之前就不愛了
顧耀天一掃平時高高在上的樣子,抹了抹臉上的泡沫星子,聲音有些發(fā)抖的道:“這……這位先生,我沒有撞你,明明是你走過來撞的我啊。”</br> 大漢眼睛一瞪,“我撞的你?說什么屁話,我怎么可能撞你,明明是你這個老小子撞了大爺我還不承認,居然還冤枉大爺我撞了你,簡直忒不要臉,看大爺怎么收拾你。”</br> 說著,揮手就是一巴掌。</br> 顧耀天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還是第一次被人打巴掌,整個人都懵了,半晌都回不過神來。</br>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個大漢已經(jīng)不在了。</br> 他氣的渾身發(fā)抖,心中更是一股屈辱直往上涌。</br> 那個大漢的臉他已經(jīng)記住了,等忙完集團的事,他再過來找景庭要監(jiān)控,誓要把那個大漢抓住,往死里折磨,方能解他心頭之恨!</br> 顧耀天舌尖頂了頂臉頰,眼神陰郁的上車走了。</br> 他走后不久,之前的那個大漢從角落出來了,身后還多了一個人。</br> “程少,這是您要的頭發(fā)。”大漢雙手把幾根用紙包好的頭發(fā)遞過去,態(tài)度恭敬的不能再恭敬了,跟剛剛在顧耀天面前囂張的樣子,完全就像是兩個人。</br> 程淮滿意的接過頭發(fā),然后又遞過去一張支票,“不錯,辛苦你了。”</br> “嘿嘿不辛苦,以后還有這些事,程少盡情吩咐就是,我保證義不容辭。”大漢收好支票,拍了拍胸脯說道。</br> 程淮笑著點頭,“放心,忘不了你,去吧。”</br> “是。”</br> 大漢走了,程淮往剛剛顧耀天挨打的地方看了看,嗤笑一聲,朝電梯走去。</br> 他也沒想到自己這么巧,居然在停車場看到了顧耀天的車,于是便打電話,叫了一個小混混過來,幫他演了剛剛那出戲,順利的拿到了顧耀天的頭發(fā)。</br> 別說,剛剛顧耀天在混混面前一副孫子的樣子,還挺搞笑。</br> “是你!”傅景庭看到進來的程淮,腦海里瞬間想起了昨晚,他送容姝會淺水灣的場景,臉色頓時有些不好。</br> 程淮察覺了他的態(tài)度,摸了摸鼻子,“怎么了景庭,我沒得罪你吧,干嘛臭著臉,一副我搶了你東西的樣子。”</br> 傅景庭薄唇抿緊,“你有什么事?”</br> “上回不是說好了,新項目簽合同的事啊。”程淮拉開椅子坐下。</br> 傅景庭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份文件丟在他面前,“簽了走。”</br> 程淮挑了挑眉,“喲,這么著急趕我走,該不會是急著和顧漫音約會吧?”</br> 聽到這話,傅景庭周身氣壓更低了,冷冷的看著他。</br> 他連忙做了一個投降的動作,“得得得,當我沒說。”</br> 他低下頭,趕緊簽字,心里卻在奇怪。</br> 如果剛剛他沒看錯的話,景庭好像有些反感和顧漫音綁在一起。</br> 這是為什么?</br> 沒有多問,程淮簽好字把文件遞過去,“好了。”</br> 傅景庭拿過后,也簽上了自己的名字。</br> 合同正式生效。</br> 程淮來這里的目的達成了,自然沒有多留,喝了一杯咖啡后就走了。</br> 他剛走出傅景庭辦公室,就看到張助理帶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yī)生走了過來。</br> 程淮倒也沒驚訝為什么醫(yī)生會來這里,畢竟傅景庭才出院,身上的傷都還沒有恢復,有醫(yī)生二十四小時為他檢查傷勢也正常。</br> 然而和醫(yī)生擦肩而過的時候,程淮不經(jīng)意間一瞄,就看到了醫(yī)生胸前的工作證:心理咨詢教授。</br> 他在心里吹了聲口哨。</br> 看來,他似乎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不得了的事啊。</br> 電梯里,程淮拿出手機,發(fā)了條信息給容姝:到了沒?</br> 容姝正在看文件,聽到手機響,拿過一看,立馬回復:早到了。</br> 程淮笑了笑:告訴你一個消息,傅景庭心理狀態(tài)可能有些不太對,在看心理醫(yī)生呢。</br> “心理醫(yī)生?”容姝好看的眼睛瞇了瞇,繼續(xù)打字:你怎么確定是他要看,而不是顧漫音要看呢?別忘了,顧漫音可是有‘人格分裂’呢。</br> 她故意把人格分裂四個字加上了引號,諷刺意味滿滿。</br> 程淮這次直接發(fā)送的語音,“顧漫音的心理醫(yī)生我見過,不是我這次看到的,所以我才確定是顧耀天自己要看心理醫(yī)生。”</br> “是么,看就看唄,這種事情沒必要告訴我,我忙著呢。”容姝也直接語音回復。</br> 真是的,一個兩個都把傅景庭的事跟她說,傅景庭怎么了,跟她有什么關系。</br> 她又不是以前的容姝,還對他的事情感興趣。</br> 程淮笑了一下,“好好好,我以后不說了,我這不是怕你還有些放不下么,所以……”</br> “打住!”容姝冷臉打斷他的話,“我說過,我不愛他了,所以我又哪來的放不下,行了,我繼續(xù)忙了。”</br> 她直接關掉微信,不再理會他了。</br> 但她也沒有繼續(xù)工作,而是看著手機,神情復雜。</br> 其實對于自己這么快不愛傅景庭了,很多人都不是真的相信,比如阿起,比如小川。</br> 她知道他們也只是表面上相信她不愛傅景庭了,但心里還是認為她心里有傅景庭的,剛剛程淮的行為,就足以說明,畢竟在他們看來,她愛了傅景庭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一離婚就不愛了。</br> 但事實的確如此,她是真的不愛,不是離婚之后不愛的,而是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剛結婚之后沒多久,她就不愛傅景庭了。</br> 更準確說,她愛的不是結婚后那個冷漠的傅景庭,而是結婚前,那個溫文爾雅,白衣如雪的傅景庭。</br> 結婚前,她以為自己嫁的,是她愛的那個傅景庭,但事實卻不是她以為的那樣,跟她結婚的傅景庭對她冷漠到了極致,跟她愛的那個傅景庭,完全就是兩個人。</br> 想到這兒,容姝重新拿起手機,點開了相冊,從相冊一個加密的文件夾里,翻出了一張照片,也是文件夾里唯一的一張照片。</br> 照片有些模糊,是很多年前她在慌忙之中偷拍下來的,所以不那么清楚。</br> “哎……”看著照片,容姝忽然嘆息了一聲。</br> 照片上是一個身穿白襯衫的青年,青年是背對著她的,但頭卻轉了過來,是發(fā)現(xiàn)了她的偷拍特地轉過來的,但青年不但不生氣,反而帶對她露出了一抹溫柔的微笑。</br> 她就是那一刻,對傅景庭動的心。</br> 那是在她高一的時候,當時傅景庭已經(jīng)上大學了,因為成績優(yōu)異,受學校邀請來給他們這些學弟學妹做一場演講。</br> 一開始,她只是覺得他很好看,所以才忍不住偷拍他,并沒有對他有其他想法,可沒想到,因為他一個微笑,她徹底動心了,之后更是瘋了一般的迷戀他,了解他的一切,并在大學畢業(yè)后一舉嫁給了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