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顧耀天的遷怒
傅景庭薄唇動了動,想說自己愛上漫音,是因為在那些信里看到了漫音的美好品質。</br> 然而這話到了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來。</br> 漫音有美好品質嗎?</br> 第二人格當然沒有,但就算是漫音的主人格,他忽然都發(fā)現(xiàn)他找不到,缺點反而有一大堆,比如小心眼,愛計較。</br> 總之如今的漫音,完全不符合他在信里看到的那個活潑,善良,美好的漫音。</br> 他其實也有些愛不動了,但他曾經在見漫音之前就發(fā)過誓,要讓漫音幸福一輩子。</br> 所以哪怕他愛不動,他也不會放棄她。</br> 除非,漫音不是跟他通信的那個人,但可能嗎?</br> 傅景庭眼中閃過一絲自嘲,轉瞬即逝,端過走來的侍應生托盤里的一杯紅酒,這才回話,“愛上了就愛上了,沒有理由。”</br> “恕我直言,傅總如此優(yōu)秀,按理說不應該愛上顧小姐這樣的女人,而且我也不相信傅總看不出來顧小姐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李夫人搖晃著酒杯笑看著他。</br> 傅景庭抿了下唇,“我知道,不過我對漫音有過承諾。”</br> “傅總還真是個重諾的人,不過說真的,我希望傅總你離開顧小姐,她不合適你,她也配不上你,她完全比不了你的前妻,最重要的是,她總有一天會闖下彌天大禍,希望傅總好好考慮吧。”李夫人說完,轉身離去。</br> 她說這些,完全是看著傅老太太的面子上,她年輕的時候,遭到婆婆欺壓,傅老太太沒少幫她,所以她承這份情,才來勸傅景庭。</br> 至于傅景庭聽不聽,那就不關她的事了。</br> 傅景庭看著李夫人的背影,眸色深邃,似乎在思索什么。</br> 過了一會兒,他把紅酒喝完,拿出手機,給容姝發(fā)了一條信息過去:今晚的事,很抱歉。</br> 容姝正坐在車里,和黎川陸起說話,忽然手機響了,她拿出來一看,眉頭皺了起來。</br> 開車的黎川通過后視鏡看到了她臉上的不耐,問道:“姐,誰啊?”</br> “傅景庭。”容姝回道。</br> 副駕駛的陸起連忙轉過頭,“他找你干嘛?”</br> “不知道,給我發(fā)了條消息,我看看。”容姝點開了傅景庭的短信。</br> 看著上面的幾個字,她譏誚的笑了一下。</br> 陸起好奇的搶過手機,也翻了個白眼,“又是替顧漫音來道歉的吧,這幾個月,他都替顧漫音道了幾次歉了,他不膩,我都膩了,寶貝兒,我來替你回復。”</br> 說著,他點開回復欄,開始打字,一邊打,一邊念道:“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我,就把顧漫音送進監(jiān)獄,這才說明你是誠意來道歉的,光是口頭道歉,卻什么也不做,這種毫無誠意的道歉,你還是收回去自我感動吧,發(fā)送!”</br> 陸起把手機還給容姝,“怎么樣寶貝兒,我回復的可以吧。”</br> “還不錯。”容姝難得鼓勵了他一句。</br> 陸起頓時樂的沒邊兒。</br> 黎川白了他一眼,然后立馬說道:“姐,其實我也可以。”</br> “姐相信你,不過你還是專心開車,別東張西望,危險。”容姝拍拍駕駛座的座椅。</br> 黎川委屈的哦了一聲。</br> 陸起得意的朝他一笑。</br> 黎川懶得理他。</br> 宴會上,傅景庭看到容姝的回復,瞇眼瞇了起來。</br> 他一眼就看出這不是容姝回的。</br> 離婚后,容姝對他的態(tài)度就極為冷淡,知道是他發(fā)的,只會回復的很簡潔,根本不會回這么長。</br> 所以回這消息的,到底是黎川,還是陸起?</br> 這兩個人,又是在哪里拿著容姝的手機回復的,他們的家,還是容姝的家?</br> 不過不管是他們誰回復,也不管他們在自己的家,還是在容姝的家。</br> 傅景庭心里都很不舒服,煩躁的想要將手機捏碎。</br> 他揉了揉眉心,勉強將心里的怒火壓下,打字問道:容姝呢?</br> 容姝看著傅景庭的回復,詫異的挑了挑眉。</br> 他居然看出了剛剛的短信不是她回的。</br> 不過看出了又如何,她難道還要解釋嗎?</br> 容姝眼中閃過一絲譏笑,然后直接關掉手機,懶得再看。</br> 那頭,傅景庭等了好幾分鐘,都沒有等到消息,明白容姝是不會回了,薄唇緊緊的瞇成了一條直線。</br> 她現(xiàn)在在干什么,為什么不回?</br> 是在忙嗎,還是和黎川或者陸起……</br> 啪!</br> 傅景庭臉色難看的將手里的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一磕。</br> 頓時,酒杯的杯柱斷裂了。</br> 斷裂的豁口割破了他的手心,鮮血混合這紅酒一起流了一桌。</br> 不遠處的侍應生看見了,連忙過來處理,“傅總,您沒事吧?我去幫您叫醫(yī)生。”</br> “不用。”傅景庭抽了一張紙巾,面無表情的擦拭著手上的傷。</br> 他像是感覺不到痛似的,擦完傷后,把紙巾一丟,然后從胸前的口袋里拿出裝飾手帕隨便纏在手心上,算是包扎了。</br> “我有點事先離開,你告訴李老他們一聲。”</br> 說完,他把手插在褲兜里,大步離去。</br> 他無法去想容姝和黎川,又或是和陸起在干嘛,只要一想,心里就莫名的暴戾。</br> 所以,他必須去容姝那里親自看看,看看她到底有沒有和黎川陸起那什么。</br> 一路上,傅景庭車速很快。</br> 眼見著就要到淺水灣了,忽然手機響了起來。</br> 傅景庭眉頭不耐的皺了一下,伸手拿起手機,也沒看,直接接聽,“喂?”</br> “景庭,是我。”</br> 電話里傳來顧耀天的聲音。</br> 傅景庭單手操控方向盤,“伯父,什么事?”</br> “我想讓你來看看漫音。”顧耀天嘆了口氣回道。</br> “漫音怎么了?”傅景庭語氣出奇的平靜。</br> 顧耀天都愣了一下。</br> 怎么回事,他難道不應該是擔心緊張嗎?</br> 怎么這么淡定?</br> 不過,顧耀天很快就以為是自己多想,捏了捏鼻梁說道:“還不是宴會上發(fā)生的事,讓漫音自覺丟了臉,回來后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大哭,怎么全都不出來,我當父親的,擔心她哭壞了身體,所以沒辦法,只要給你打電話,讓你過來安慰安慰她,順便給漫音道個歉。”</br> 傅景庭抿唇,“您讓我過去安慰漫音我能理解,可道歉又是為什么?我不覺得我需要有向漫音道歉的地方。”</br> “怎么沒有!”顧耀天老臉一沉,“在宴會上,漫音被容姝那些人針對嘲笑,你作為未婚夫居然都不幫她,難道這不需要道歉嗎?”</br> 聽到這話,傅景庭表情冷了冷。</br> 原來這就是顧家人的思維嗎?</br> 不承認自己的錯,居然還想讓他幫他們。</br> 他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顧家人竟如此的……不要臉呢!</br> “伯父,今晚的事情很清楚,是漫音誣陷容姝,也是漫音自己穿錯衣服,既然她做錯事,那她就應該坦然承認自己的錯誤,而不是讓我這個未婚夫也忽略她的錯,去無腦的維護她,這不是愛她,是在害她!”傅景庭沉聲回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