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試探
“別生氣,先坐。”林天辰替她拉開椅子。</br> 顧漫音把包用力的放到桌上,“我怎么能不生氣,本來今天就可以弄死容姝的,只要她死了,我就永絕后患了,可你……”</br> “傅景庭在醫(yī)院。”林天辰打斷她。</br> 顧漫音愣住,“什么?景庭在醫(yī)院?”</br> “沒錯,而且他就在容姝的手術(shù)室門外,他看見我進(jìn)了手術(shù)室,所以你想一下,既然是我給容姝手術(shù),容姝還丟了命,你覺得傅景庭不會懷疑徹查嗎?”林天辰推了推眼鏡看著她。</br> 顧漫音咬了咬唇,“你說的也是,是不能弄死容姝,不過容姝肚子里的孩子,你總可以弄掉吧,你為什么也不做?”</br> 她憤怒的看著林天辰。</br> 林天辰給她倒了杯水,“不用著急,有的是機(jī)會,你還不相信我嗎?”</br> “可我就怕拖得太久,景庭會認(rèn)那個孩子,從而和容姝復(fù)婚。”顧漫音捏著拳頭道。</br> 林天辰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我覺得你多慮了,傅景庭可不是容姝,他知道容姝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今天也特地去了手術(shù)室外,等待容姝手術(shù),可想而知,他也不是那么喜歡容姝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你想的,不可能會實(shí)現(xiàn)。”</br>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別忘了,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景庭真正愛的人是容姝。”顧漫音沉聲道。</br> 林天辰眼中閃過一絲精芒,“說起來,我還從來沒有問過你,你為什么那么忌憚容姝?容姝已經(jīng)和傅景庭離婚了,并且看她的樣子,也不會和傅景庭有什么,傅景庭雖然愛容姝,可是他自己還不清楚,所以也不會和容姝死灰復(fù)燃,那你到底在忌憚什么?”</br> 聽到這番話,顧漫音眼神心虛的閃了閃,有些不悅的道:“這不是你該問的。”</br> 她頂替容姝身份,冒充景庭筆友這件事,她不會告訴任何人,尤其是景庭和林天辰。</br> 如果她說出來,誰也不知道林天辰會不會因此懷疑,她也冒充了他的救命恩人。</br> “是么,既然你不說,那就算了。”林天辰聳了下肩膀,好像真不感興趣了一樣。</br> 顧漫音剛要松口氣,就聽到林天辰又問,“對了漫音,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么時候?”</br> 顧漫音眼底一慌,“你怎么突然問這個?”</br> “沒什么,就是有些懷念過去而已。”林天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笑著道。</br> 顧漫音心里氣得要死。</br> 一個大男人,居然沒事回味過去。</br> 腦子有病吧!</br> 心里這么想,但顧漫音面上卻保持著微笑,開口回道:“當(dāng)然是我救你的時候啊。”</br> 林天辰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面,沒有接話。</br> 顧漫音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臉上的笑容差點(diǎn)維持不住了。</br> 她握緊手心,壓下內(nèi)心的慌張,盡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自然,“難道不對么?”</br> 七年前,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很興奮的告訴她,他終于找到她了。</br> 她當(dāng)時表示自己不認(rèn)識他,他說不認(rèn)識他也沒什么,畢竟他們是第二次見面,那第一次見面,肯定就是他真正的恩人,救他的時候,所以她應(yīng)該不可能答錯。</br> 林天辰忽然笑了,“當(dāng)然是對的,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你救我的時候。”</br> 他把救我兩個字,刻意咬重了一些。</br> 顧漫音并未聽出哪里不對,狠狠地松了口氣。</br> 然而這時,林天辰又道:“那你還記得,你是在哪里救的我嗎?”</br> 顧漫音剛落回原處的心臟,此刻又高高的懸了起來,氣的想要?dú)⑷恕?lt;/br> 但更多的,還是緊張和惶恐。</br> 他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問這些?</br> 難不成個,他知道她這個救命恩人是假的了,在試探她?</br> 想到這個可能性,顧漫音臉色白了白,慌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br> 林天辰的問題,她答不上來。</br> 因?yàn)樗静恢溃嬲木让魅耍降资窃谀睦锞人模恢浪?dāng)時遇到了什么麻煩,而他也從未告訴過她,所以她怎么答?</br> 可是不回答也不行,那不就是直接告訴他,她不知道么?</br> 思來想去,顧漫音最終給出了一個最穩(wěn)妥的答案,“對不起啊天辰,我忘了。”</br> 她只是說她忘了,沒說不知道。</br> 所以他肯定也沒辦法確定,她到底是不是撒謊對吧。</br> 就在顧漫音心里越來越?jīng)]底的時候,林天辰勾了勾唇,“沒事,十幾年了,你忘了也正常,畢竟你當(dāng)時太小了。”</br> 見他沒有懷疑自己,顧漫音微微吐了口氣。</br> 看來她這一步走對了。</br> 隨后,顧漫音拉住林天辰的胳膊,“天辰,那你告訴我,我們第一次見面到底是在哪里,這次我絕對不會再忘了。”</br> “好啊。”林天辰垂下眼皮,遮住眼中的森冷,“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游樂場的時候,當(dāng)時我摔傷了,走不了路,有人販子過來想帶走我,是你及時出現(xiàn),嚇走了人販子。”</br> 原來是這樣。</br> 顧漫音眼睛瞇了一下,然后突然一拍大腿,“天辰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沒錯,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游樂場,我當(dāng)時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子去和人販子對上,現(xiàn)在想來,還真是有些后怕呢。”</br> “你很勇敢。”林天辰微笑著說,但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只有滿滿的陰鷙和嘲諷。</br> 他隨便編的一段,她還真當(dāng)真了。</br> 果然,假貨就是假貨。</br> 顧漫音看著林天辰和平時一樣的笑容,這下徹底放下了心來。</br> 看來他并沒有懷疑她是冒充的,之所以會問她這些,真的只是在回憶過去。</br> 不然,他肯定就該直接拆穿她了,哪里還能夠容忍她繼續(xù)冒充。</br> 想著,顧漫音端起面前的杯子,大喝了口水,然后站起來,提出了告辭,“天辰,那什么,我接下來還要去看景庭,就先走了。”</br> 她不能再呆下去了,萬一一會兒他再問一些她答不上來的就麻煩了,畢竟不是每次都能圓過去。</br> “好的。”林天辰也站了起來,點(diǎn)頭同意。</br> 顧漫音趕緊離開。</br> 林天辰目送著她,知道她身影消失在包廂外,他臉上的笑容才徹底斂下,冷得讓人害怕。</br> “顧漫音,敢冒充我的天使,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林天辰聲音陰冷的低喃道。</br> 誠然這件事情,有他自己認(rèn)錯人的原因,可是顧漫音總該知道,她到底有沒有救過他吧。</br> 但她卻沒有否認(rèn),直接恬不知恥的冒充他的天使,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付出,就憑這一點(diǎn),他也不會放過她。</br> 看著顧漫音剛剛喝過的茶杯,林天辰邪惡的笑了。</br> 隨后,他拿出手機(jī),給容姝發(fā)了條短信。</br> 容姝看到短信上的內(nèi)容,秀眉頓時蹙了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