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沒骨氣
林奇沒立刻回答老爺子的問話,只是微抿著唇角,默不作聲,看著倒有一副大家閨秀被爹娘許給了心上人的害羞模樣,只差說一句,但憑爺爺做主。
我心里正YY著,就聽身邊一個低沉的嗓音已經(jīng)應(yīng)道:“但憑爺爺做主。”靠,真想一拳打爆他的頭。當然,只是想想。
老爺子一陣大笑,隨即招呼管家拿了兩張大紅色的請柬交給林奇,“還是你小子有心計,恐怕我家那些小兔崽子沒有一個能比,就算是金家的譽琛恐怕也要差了幾分。”
隨即又皺了皺眉,低聲道:“這金老頭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明明你先出生,卻非要你喊譽琛大哥。都是金家的子孫,這么做未免過頭了。”
聽老人家這么一說,我才想起來。那天金奶奶提起林奇的身世,確實是說林奇的母親金蘭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以后,去找金家大少爺金榮,才得知大少奶奶顧愛婷也懷了孩子。
這么算起來,林奇和金譽琛雖然同一年出生,卻要比金譽琛大上一、兩個月。
“爺爺自然有爺爺?shù)拇蛩悖际墙鸺业淖訉O我也不想計較太多,不過該屬于我的東西別人也搶不走。”林奇的音色依舊是淡淡的,狹長的眉眼間卻藏了一絲戾氣。
又寒暄了幾句,林奇便帶著我告辭離開,蔣老爺子倒也沒留,只是在我們臨出門時很仔細地瞧了我?guī)籽郏瑓s沒說話。
一出蔣家莊園,林奇就來拉我的手,我還想著他和蔣家婚約的事,心里不舒服,一下甩開。他卻死皮賴臉地纏上來,硬是抓著我手不放,他力氣實在太大,我就又慫了。
他一直拉著我手上車,替我扣安全帶時薄唇擦過我的耳根,“生氣了?”低沉又磁性的嗓音,夾雜著淡淡草藥香的氣息,一縷縷劃過頸間,撞得我心咚咚地亂跳。
我恨自己沒出息,明明知道眼前這個男人不會愛我,更不會娶我,甚至想一輩子守在他身邊都會是一種奢望,可還是忍不住很輕易地就會淪陷。
咬了咬下唇,我狠狠推開他,“你不是都要做蔣家的女婿了?看人家財大氣粗就要攀龍附鳳地巴結(jié),沒骨氣!”
林奇噗地一笑,不知想到什么俊臉竟紅了紅,抬手在我鼻梁上輕輕一刮,“傻丫頭,剛蔣老頭還夸你心思沉穩(wěn),這么快就沉不住氣了?”
熟練地打火、開車,黑色的路虎駛出了一段距離,林奇才又開口,“你以為蔣老頭真沒看出是我在幫你?”
我心微微一驚,難為我還佯裝鎮(zhèn)定,原來早已被人看穿。
一只大手在我頭頂上輕輕揉了揉,“他只不過是在做順水人情,蔣家和金家都沉寂得太久了,是該有點動靜。兩個老頭子年紀都不小了,也該找個機會安排一下身后事,沒準顧家還會來插上一腳,那就更有意思了。”
林奇說得有些高深莫測,不過我對這些豪門間的爾虞我詐并不感興趣。
見我沒應(yīng)聲,林奇望著我柔了眉眼,音色間染上了濃濃的寵溺,“小傻瓜,說過了,我不會結(jié)婚。”
我心倏地一松,卻沒有想象中的興奮,他說的是“我不會結(jié)婚”,而不是“我不會和別人結(jié)婚”,這里面的區(qū)別,我懂。
林奇的車并沒直接開回金隅灣,而是在一所超市門前停下,“我家丫頭今天表現(xiàn)不錯,要獎勵獎勵。”
“怎么獎勵?”話一出口,我就發(fā)覺自己是上了套兒。只見眼前的男人唇角微勾著下車,替我打開副駕的車門,在我邁步走近他的瞬間,俯身到我耳邊,“上上下下都喂飽。”
我臉倏地一熱,他卻牽起我手裹進掌心,隨即十指交纏,我空虛的指縫立刻被他修長的大手填滿,連帶著整個身體也沒骨氣地溫暖起來。
我倆是第一次一起逛超市,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軀推著購物車,英俊迷人卻又不失人間煙火氣。我拐著他的胳膊,粘膩地貼在他身側(cè),時不時地拿上幾樣吃的、用的扔進車里,這種感覺像極了新婚燕爾的小夫妻。xしēωēй.coΜ
購物車很快被我填滿,我催促著林奇去排隊結(jié)賬。他眼眸忽地一閃,薄唇貼到我耳邊,低沉磁性的嗓音,“家里那個用完了,你去拿兩盒。”
我順著他的眼神瞧過去,是計生用品專區(qū),我臉一紅,支支吾吾地說:“干嘛要我去,你用的......你自己去拿。”現(xiàn)在正是購物高峰期,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去拿那種東西,超尷尬的,有木有。
林奇雖然長我十幾歲,又是個男人,可面皮似乎比我還薄,俊臉都紅到了耳根,“你去拿,我給你打掩護。”見我沒動,他繼續(xù)誘惑,“晚上我做飯,我洗碗。”
看著他白皙的俊臉染上薄紅,英俊帥氣得一塌糊涂,我又沒骨氣地淪陷了,“好。”
于是,我倆邁著小碎步,假裝若無其事地挪到計生用品區(qū),林奇朝我使了個眼色,便用高大挺拔的身軀擋住了我。
手指碰到粉色小方盒的一瞬間,我突然就邪惡了......
我手里捏起小方盒,很不厚道地朝著林奇就冒出一句,“老公,我覺得這個S碼的應(yīng)該夠你用了。”
好吧,我承認我還是對他剛說自己是蔣家女婿的事耿耿于懷,單純的想報復(fù)一下。
果然,我話一出口,林奇臉都綠了。盡管我的聲音不大,可超市里的人多呀,立刻就引來了周圍吃瓜群眾異樣的眼神,甚至有位中年大叔還很同情地看了林奇下面一眼。
如壯士扼腕般的神情自林奇臉上一閃而過,他用一種低沉,卻足以讓周圍人都能聽清的音量朝我說:“老婆,告訴你多少次了,怎么就記不住,S是最小號,XXL才是最大號。”
說著他把我手里的小方盒放回貨架,又拿起另外兩只,極其瀟灑地扔進購物車。這下周圍群眾的眼光更異樣了,幾乎所有人都忍不住朝林奇身下瞄過去。
林奇的臉猶如十字路口的交通燈,瞬間由綠轉(zhuǎn)紅,拉著我逃也似的奔到收款臺,低著頭在我耳邊磨牙,“小丫頭,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我立刻感覺后背有一股寒氣在往外冒。
那是我和他青蔥歲月里,為數(shù)不多的一次小小放縱,也是我二十年生命里第一次喊個男人老公,第一次有個男人回應(yīng)我老婆,而那個男人恰好是我深愛著的。此后的許多日子,每每思及此,都有一種甜蜜的悸動蕩漾心間,只是這甜蜜去得太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