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荒唐的褻瀆
許是這樣的方法真的有效,她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慢慢回暖。</br> 額頭上隱隱有汗?jié)B出。</br> 只要能出汗,就能退燒。</br> 姜淺后半夜一睡都不敢睡,腦袋枕著他沒有受傷的胳膊,哪怕他輕微的一蹙眉,都立馬能引起她的注意。</br> 火光之下,視野微亮。</br> 她注視著他沉睡中的睡顏。</br> 英俊又深邃的五官輪廓,高挺的鼻梁,完美的無可挑剔,他睡著的時候,那雙沉靜的眉眼褪去了一貫的嚴(yán)肅和冷峻,愈顯柔和,可哪怕是病著,也絲毫不見狼狽,掩不去一身骨子里的清貴。</br> 她就這樣盯著他出了神。</br> 就像凡塵渺小的世人看著天邊的明月,他是她的明月,護(hù)佑著她,指引她前行的那束光,她從來只敢心存敬畏,不敢心生褻瀆。</br> 可是此情此景,他們兩個衣不蔽體抱在一起,親密的交頸而臥,就連呼吸都是纏在一處的,她為什么就不能試著褻瀆一下神明呢?</br> 姜淺想,哪怕就褻瀆一下下,反正神明睡著了,他不會知道。</br> 姜淺一向敢想敢做,有了這樣的念頭之后,她就再無法克制自己,她看著他,漂亮的羽睫抖動著,原本環(huán)在他腰間的小手,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一點(diǎn)一點(diǎn),從他的腰間,到他的胸膛,喉結(jié),再觸到他清雋的下巴。</br> 怕他會醒,她只敢輕輕的觸碰,陸清時向來是愛干凈的人,他的下巴幾乎看不到胡茬,哪怕是兩人已在山谷里困了很長時間,她指尖觸上去的時候,也只感覺到了一點(diǎn)點(diǎn)的粗糙。</br> 她輕輕碰了他兩下,他都沒有醒,她膽子就大了起來,慢慢從他懷里撐起身子,一只纖細(xì)的玉臂撐在他肩側(cè),低頭,小臉微微湊近他。</br> 烏黑如瀑的發(fā)絲散在她的肩頭,隨著她低頭的動作,盡數(shù)披落下來,落在她的手臂,在他的胸膛和頸間,影影綽綽的曖昧。</br> 她在他下巴親了一下。</br> 親完以后,她沒有立刻把小腦袋縮回來,紅唇離他的下巴只有一厘米的距離。</br> 她紊亂的呼吸落在他頸側(cè)。</br> 陸清時依舊沒有任何反應(yīng)。</br> 她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大著膽子,將視線上移,目光落在他蒼白的薄唇。</br> 她記得他唇上的氣息,清冽又好聞。</br> 她現(xiàn)在很想再嘗一嘗。</br> 姜淺心里其實(shí)很緊張,可壞事做都做了,要是不做到底,也對不起這好不容易升起的一腔孤勇。</br> 她再次將身子撐起一點(diǎn),決定什么都不去想,就憑著這一腔血熱,她閉上眼,俯身,女孩兒柔軟的紅唇就印上了他清冽干凈的薄唇。</br> 他唇上的溫度是涼的。</br> 不像那晚的滾熱。</br> 兩人唇瓣相貼,氣息相纏。</br> 他仍舊閉著眼。</br> 姜淺知道他不會醒,這會兒膽子已經(jīng)大到?jīng)]邊,吻了他一下,就不止是只想吻一下,她嘗試著,吮他的唇。</br> 就像那天晚上,他重重的,惡劣的,吮著她的唇。</br> 姜淺從來都是聰明的孩子,陸清時教她的東西,她總是一學(xué)就會,哪怕很多時候他沒有刻意教,她也總能窺出點(diǎn)門路。</br> 就像他先前是怎么深吻著她的,哪怕她那會兒只顧著哭,可現(xiàn)在,她卻能原封不動的還給他。</br> 心臟不爭氣的狂跳。</br> 她的臉是熱的。</br> 呼吸也是熱的。</br> 她不敢褻瀆他太久,怕自己心里承受不住,也怕他會醒。</br> 等結(jié)束了這個吻,她偏離的軌道就會回到原點(diǎn),會繼續(xù)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br> 可對她而言,也不是真的什么都沒有發(fā)生,至少每個寂寞的夜里,她想著他的時候,會覺得溫暖一點(diǎn)。</br> 姜淺覺得吻夠了,就決定停止這場荒唐的褻瀆,可不等她將小腦袋抬起來,陸清時忽然伸手過來,指尖扣住她的后腦,重重的,回吻住了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