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游玩也是一項工作
張東峰和陸行舟知道,從京城來的四個人中,有兩個處長、兩個工程師,都是知識分子出身,喜歡自在隨意,不好繁文縟節(jié),不像一般的仕途中人喜歡那套前呼后擁的大排場。</br> 陸行舟對他們說道:“這里天高皇帝遠,你們也難得來一趟,該放松時就放松,不要有什么顧忌。”</br> 這四個人笑道:“客隨主便,到了龍觀地界,我們只有讓你們擺布了。”</br> “那好,這幾天我和行舟就好好擺布擺布你們。”張東峰陪笑道。</br> 第一天游湖。說是湖,其實是一座水庫。當年陸行舟在東湖縣擔任一把手時,最大的工作業(yè)績就是在離縣城十五公里的地方建設了一座大型水電站,解決了全縣人民生活和工業(yè)兩方面的用電。</br> 電站上面的攔河壩高達110多米,水庫的水面寬闊,無數(shù)高聳的山峰都成了一個個小島,于是東湖縣的人,甚至是龍觀市的人就把這個水庫叫做百島湖。</br> 幾個人往湖邊一站,望著青山環(huán)抱之中的大湖,望著青青湖水中的藍天麗日和百山倒影,無不感慨萬分,說是走了那么多的地方,也沒見過這么好的山、這么好的水。</br> 又說可惜這個地方養(yǎng)在深閨人未識,要是讓外人知道了,還不蜂擁而至,從而產(chǎn)生可觀的經(jīng)濟效益?</br> 張東峰在一旁說道:“這可是行舟的功勞,當年他為了修這個水電站,是脫了幾層皮、掉了好多斤肉。”</br> 大家于是就開始夸陸行舟:“大手筆,難得、難得。”</br> 陸行舟擺了擺手:“好漢不提當年勇,大家下湖吧。”</br> 為了游得盡興,他們沒坐快艇,而是上了一艘機帆船,叫船老板放慢速度,讓船在小島間悠悠穿行。</br> 來到一處偏僻處,羅德水提議游泳。這里的水質(zhì)很清,是東湖縣和臨近幾個縣的用活用水主要供應地,并不允許游泳,但是這里有龍觀市一把手和龍觀府常務副職在,當然就可以違反規(guī)定。</br> 在水里游了十幾分鐘,幾個人都有些倦了,又覺得水庫水太涼,便紛紛上船。</br> 同時經(jīng)過一番運動,肚子已經(jīng)餓了,這時機帆船剛好停到一處山邊,大家便下船,準備到山頂人家去吃頓農(nóng)家飯。</br> 湖中的山已經(jīng)不是很高,但上得山頂,回頭下望,腳下的湖水竟然平靜如鏡,又是一番景象。</br> 農(nóng)家飯其實非常簡單,就是白米飯,外加山芋、竹筍、蕨菜、火醺臘肉之類,都是些農(nóng)家里常見的飯菜。</br> 可從京城來的客人卻吃得很香,紛紛說道:“這些飯菜多么可口,怎么城里那些佳肴名菜,卻一點味道都吃不出來?”</br> 張東峰回應道:“這些飯菜也沒有特別的地方,只一個字就說透了,那就是真。”</br> 大家不太明白,張東峰便解釋道:“這個地方,大米不是城里的拋光米,都是農(nóng)家自種的,氣候不冷不熱,稻子在田里種的時間長,味道好。”</br> “豬是吃野菜長大的,沒吃半粒帶激素的飼料,豬肉是原計原味的。菜是野生和半野生的,沒有農(nóng)藥化肥的污染,是地地道道的綠色食品。也就是說,我們吃進口里的東西,都是真品真味,沒半點虛假成分。”</br> 聽張東峰如此解釋,大家都點頭,覺得非常有道理。</br> 張東峰又笑道:“還有更為重要的,是我們龍觀人和東湖人的真情真義。”</br> 從京城來的四個人一起笑道:“張書記和陸市長真是有情有義之人。”</br> 玩水玩山,玩累了,晚上睡得格外香甜,第二天也就一個個精神抖擻,一起去游玩河灘。</br> 這是一處天然河灘,在車上時,從京城來的四個人還在懷疑,河灘有什么好玩?可是下了車,再沿河岸步行數(shù)百米,看見河灘上的河沙細如膚、白如雪,在陽光下閃著熠熠的輝光,大家的眼睛都花了。</br> 羅德水驚訝地說道:“這里居然有這么好的河沙,我從來沒有見過。”</br> 張東峰解釋道:“由于交通不便,這里還未經(jīng)開發(fā),所以這里的沙子這么干凈好看。”</br> 說著張東峰就把鞋子脫掉,赤腳踩上河沙,還建議大家向自己學習。</br> 以往大家的腳板穿慣了鞋襪,細皮嫩肉,極少跟地面直接進行接觸,今天跟如此細密的河沙親近,立即就有一種新鮮的、癢癢的感覺自腳底浮上來,漫向全身的每一寸神經(jīng)。</br> 在河灘上走上幾十米,每個人走得熱了,便到了一處開闊地帶。</br> 這里的河面更寬廣,河灘面積更大,滿眼都是銀白河沙,讓人嘆為觀止。</br> 還見數(shù)處帆布圍成的帳房,羅德水等一行人還以為是部隊在搞野營拉練。</br> 張東峰笑道:“大家看仔細了,到底是不是部隊?”</br> 大家走近才發(fā)現(xiàn)那帳房都是無頂無蓋的,每一座帳房上都寫著三個字:沙浴房。</br> 羅德水疑惑地詢問張東峰:“沙浴是什么玩意?”</br> 張東峰并沒有進行解釋,其實是他也不知道,于是故作神秘地說道:“過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br> 正說著,一位西裝革履的三十多歲男人從一處帳篷里鉆了出來,迎住各位。</br> 傅興慶走過去跟他嘀咕了幾句,這個男人便回頭說道:“老板們運氣好,今天帳房都空著,大家分頭進房吧。”</br> 男人的話音剛落,每個帳房里都走出一個身著泳衣的年輕美貌姑娘,上前分別挽住一個客人,往帳房里請。</br> 從京城里來的人經(jīng)歷的世面不少,比如沖浪浴、溫泉浴、桑拿浴、足浴之類自然都是洗過的,至于沙浴,大概還是花姑娘坐轎子頭一回,一時就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br> 張東峰揮了揮手,笑道:“貴在參與,大家都進去吧。進去就知道了,沒有什么好顧慮的。我和陸行舟也會進去。”然后對陸行舟說道:“行舟,你帶個頭吧。”</br> “好吧,領導讓我?guī)ь^,那我就不客氣了。”陸行舟一邊說著,一邊與一個年輕姑娘走進一個帳篷。</br> 大家看到陸行舟帶頭,便分別隨各自面前的年輕姑娘進了帳房。</br> 張東峰發(fā)現(xiàn)自己旁邊同樣站著一位年輕漂亮性感的姑娘,就問她:“你站在這里干什么?”</br> 這位姑娘笑道:“老板,請你進帳房去沙浴。”</br> 張東峰擺了擺手:“我就免了,我是來陪客人的。”</br> 這位姑娘為了做成生意,堅持道:“老板,你好不容易來一趟,怎么能把機會浪費掉?”</br> 此時傅興慶已經(jīng)將其他人安排妥當,走過來對張東峰說:“老板,您也進去體驗體驗,我以前來洗過兩次,感覺很不錯,所以安排了這個休閑節(jié)目。”</br> 張東峰想了想,說道:“好吧,既然來了,試試也無妨。”</br> 帳房里面的溫度比外面要高,陽光從空中直射下來,在白色的細砂上氤氳著。</br> 張東峰一進帳房,年輕姑娘就把他讓到一張寬大的皮沙發(fā)上坐好,然后從竹制茶幾上拿過一次性紙杯,放了綠茶,倒上熱開水,遞過來。</br> 在河灘上走了一段路,加上帳房里溫度高,張東峰早就口干舌燥,接過杯子就喝起來。</br> 本來就熱,幾口熱茶下肚,身上的毛細血管就止不住地往外冒汗。</br> 年輕姑娘見了,嫣然一笑:“老板,把衣服脫了吧。”</br> 張東峰好奇地問道:“還要脫衣服?”</br> 年輕姑娘軟聲回應道:“沙浴,不脫衣服怎么浴?”一邊說著,一邊伸出纖手來解張東峰身上的扣子。</br> 這時張東峰已經(jīng)身不由己,只得任憑年輕姑娘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褲子脫掉,僅留一條褲衩在身,然后再根據(jù)姑娘的指點,躺倒在被陽光曬得熱乎乎的細沙上。</br> 這時年輕姑娘半跪著,先是捧上細沙,淋遍他的全身,隨后再就著細沙,在他身上輕揉慢搓起來,好像打太極一樣。</br> 從腳心往上搓、直至腿腳、腹胸脖子和面頰,然后翻身,再從后背一路往下搓回到腳底。這樣反復三次,直搓得張東峰通體舒暢、萬事皆忘。</br> 第一個節(jié)目結(jié)束,年輕的姑娘讓張東峰起身坐一會兒,又端過茶幾上的紙杯,送到他的手上。</br> 就在張東峰一邊喝茶、一邊回味剛才纖纖玉指和細沙留在皮膚上的感覺時,姑娘已在一旁掏出一個不深不淺的沙坑,然后回身說請。</br> 張東峰又按她的要求躺了進去,聽任她把細沙一把把捧到身上,直至把自己全部埋進沙里,僅留著頭部在外。</br> 張東峰合著雙眼,在溫暖的沙里一動不動地躺著,整個世界仿佛已不再存在。他想這樣子真好,可以什么也不要想。</br> 到后來,張東峰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好像自己到了那個翠風居,那個令他夢繞魂牽的女人迎他進屋,把他緊緊抱住了,良久才松開雙手,去解他的衣服。</br> 不知為什么,他的衣服還沒完全解開,自己又飄飄然地跟另一個女人爬上了一塊大石頭,石頭下面是一個浸著圓月的小潭。</br> 后來這個女人縱身跳入水潭,在水里搖頭擺尾游了好一會兒,最后又游回到石頭下,伸出她的手,要張東峰把她拉上來。就在張東峰伸手要拉住她時,張東峰一不小心往水里栽去。</br> 就這樣張東峰被驚醒了,原來是身邊的年輕姑娘輕輕推了他一把:“老板,還要別的服務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