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楊海波的擔心
送走孫鐵成一行人,鐘九歌回到辦公室還顯得非常高興,他擺了擺手,跟隨在后面的謝靈清立刻把辦公室的門關上,并在會客沙發(fā)上坐好。</br> 鐘九歌雷霆大怒時,她要當好出氣筒。鐘九歌興高彩烈時,她要當好忠實的聽眾。鐘九歌問道:“你知道我今天這番功夫下在哪里?”</br> 謝靈清恭聽著,并沒有回應,她一方面確實不知道如何回應;另一方面她知道鐘九歌喜歡擺弄自己的聰明。如果你都說出來了,那他就沒有了吹牛的興致。</br> 鐘九歌打著手勢說道:“這就叫拿出一班人哄省領導高興,又借著省領導的面子把大家都哄高興。”</br> 謝靈清此時笑著回應道:“這一招真高明。我看張東峰站在旁邊憋青了一張臉,還得賠著笑。你這下子就把他壓得連氣都喘不過來了。”</br> 該回應時就要進行回應,也不能讓鐘九歌唱獨角戲。</br> 謝靈清能得到鐘九歌如此賞識,不僅僅是相貌出眾、身材性感,更重要的是她懂得如何取悅男人、特別是手握重權的男人。</br> 畢竟好看的女人多的是,很容易讓位高權重的鐘九歌失去新鮮感。</br> 現(xiàn)在謝靈清的這個馬屁拍得很有意思,鐘九歌像喝了一瓶高度白酒,滿臉紅光地說道:“我把班子成員的每個人都說到。你應該看見傅志澤、馬子微美得悠哉游哉,陸行舟也是頭一回握省一把手的手,還不得感念我的引薦?簡立輝今天這么露臉,還不相信只有靠我才能站穩(wěn)?”</br> 謝靈清接話道:“你在省一把手面前,連張東峰都表揚了,省一把手會認為你大度,你這個第一把手真是當足了。”</br> 鐘九歌開懷大笑:“你說的很到位,哈哈。”</br> 鐘九歌比劃夠了,仰到轉(zhuǎn)椅里,繼續(xù)說道:“龍觀市班子成員一直不到位。組織部長原來由呂香梅兼著,現(xiàn)在有了代她的人,還沒有成為班子成員。聶冠明作為宣傳部長居然也沒有成為班子成員,本身就不太合理。”</br> “班子成員我還要重新調(diào)配。我抓好這些事情,這些人就乖乖聽話了。”</br> 謝靈清好奇地問道:“你想怎么調(diào)配班子成員?”</br> 鐘九歌揮了揮手,充滿激情地說道:“我早就研究透了,龍觀市的班子成員,十三個人最合適。按照目前龍觀市的配置,還可以補充三個成員。”</br> 謝靈清問道:“你打算安排哪些人?”</br> 鐘九歌說道:“我當然是一把手。張東峰暫時還算是二把手。呂香梅還是負責組織干部工作。孔玄夜早晚要走,傅志澤可以提上來擔任副書記負責政法委工作。”</br> 謝靈清繼續(xù)問道:“你對傅志澤這么看重?”</br> 鐘九歌進行解釋:“傅志澤原來就是我提拔的,這次如果再把他提一提,他肯定感恩不盡。再說他年輕,根底沒有馬子微、呂香梅深,不會尾大不掉。”</br> “政法委這個位置,絕不能放一個根基太深、老謀深算的人,要不你就控制不住他。”</br> “市選舉部門負責人和協(xié)商部門負責人,這兩個人不動。剩下那六個成員,你和簡立輝已經(jīng)是成員。聶冠明要是聽話了,就讓他進班子。以后孔玄夜走了,再選一個人進班子。”</br> “組織部長原先是呂香梅兼著,現(xiàn)在有了人選,以后可以考慮進班子。再進一個成員來管教育。十三個成員就算全了。”</br> 鐘九歌說著站起來背著手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過了一會兒站住,繼續(xù)說道:“用人是最大的本事。譬如你進班子當秘書長就最合適,有你在下面幫我夾著這幾個副職,他們就不能把我架空。你懂其中奧秘嗎?”</br> “除了夾而治之,還有分而治之,幾個副職和成員之間相互制約,絕對不能出現(xiàn)團團伙伙。夾而治之、分而治之結合在一起,就能萬無一失。”</br> 謝靈清直接問道:“你怎么用分而治之、夾而治之來對付張東峰?”</br> 鐘九歌回應道:“孔玄夜以后一走,傅志澤提上來,再加上呂香梅,在書記辦公會上就很容易對張東峰分而治之。”</br> 晚飯后,鐘九歌剛在客廳坐定,孔玄夜來了,坐下說道:“趙飛鵬在監(jiān)獄里托人帶話,讓你救救他。”</br> 鐘九歌抽著煙,寒著臉說道:“他倒想得好,犯下這么大罪誰能救他?”</br> 孔玄夜看了看戚秋月,戚秋月低著眼不說話。</br> 自從趙飛鵬關起來后,這位原先精氣神實足的戚主任就終日無精打采。</br> 鐘九歌繼續(xù)說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做什么事都要長著后眼。”</br> 孔玄夜點了點頭。</br> 戚秋月依然呆板著一張白臉,沉默不語。</br> 鐘九歌嘆了一口氣:“趙飛鵬也不想想他自己犯了什么事?如果犯點別的事,我早就護他了。”</br> 此時康雨華來了,這個經(jīng)營著眾多歌舞廳的大老板穿著一身名服飾,一進來就直接說道:“領導,我找您評理來了。”</br> 鐘九歌問道:“他們沒多關你?”</br> 康雨華生氣地說道:“不就是張東峰說要抓我嘛。陸行舟十幾年前第一次評上模范警察,還是我老爺子給他戴的大紅花。”</br> “政法委書記也在,我繁榮龍觀經(jīng)濟,憑哪條該坐班房?”</br> 孔玄夜隨和地笑著,并不接話。</br> 鐘九歌對這個已經(jīng)囂張霸道的康雨華有些不感冒,于是說道:“你的生意很多,就算是歌舞廳又不只是那一片。”</br> 康雨華大聲說道:“領導,那也是我的血汗錢,這些損失,我要張東峰賠。”</br> 謝靈清自從進班子擔任秘書長后,感覺大不一樣。</br> 在上辦公大樓門前臺階時,覺得比過去更揚眉吐氣。進了大門在大廳里與上下左右的人物周旋,同樣覺得自己地位在升高。</br> 就像上臺階一樣,你上了一級臺階,看著別人就低了,她心里感到非常興奮,回家親手做上二斤川味臘腸,送到鐘九歌家里,想讓鐘九歌感受她的用意。</br> 鐘九歌笑道:“你就會這點小手藝。”</br> 謝靈清佩服鐘九歌手腕高明,侍候這個坐得穩(wěn)、做得大、坐得可靠的人物,她還是心甘情愿的。</br> 她知道自己善于沖鋒陷陣四面斡旋,勾心斗角的主意眼不眨就往外拿,但每逢大事,確實不得不佩服鐘九歌。</br> 他大手一揮就把龍觀市整個局勢罩住了。他還真是一棵大樹,大樹底下好乘涼。</br> 不過,謝靈清現(xiàn)在也不只是有好感覺,黑槍案件這塊心病越來越沉地壓著她。</br> 兩個兄弟終日為此事嘀咕。</br> 趙飛鵬被張東峰除掉后,黑槍案件就更顯眼了。</br> 在表面上,雖說鐘九歌好象是穩(wěn)住了,但張東峰的得理不讓人也確實防不勝防。</br> 這天下班回家,她正坐著小板凳給老母親捶腿,兄弟倆又來了。</br> 她說:“坐下說吧。”</br> 楊海波擺了擺手,說道:“姐,我們說事別煩著老人。”</br> 老母親笑道:“要不我站起來給你們騰地方。”</br> 楊海波、楊海葉連忙擺手:“還是請大姐上我們那里去說話吧。”</br> 謝靈清知道他們的心思,便讓小保姆繼續(xù)給母親捶腿,她站起來和他們往外走:“你們擔心家里讓人裝了竊聽器?”</br> 楊海波說道:“沒錯。”</br> 謝靈清搖了搖頭:“閑雜人員根本進不到我家,怎么裝?”</br> 楊海葉臉色鄭重地說道:“姐,如果要想裝,手段有的是,保不住還收買了咱們家小保姆。現(xiàn)在又有微波監(jiān)聽,一掃描窗戶就知道你說什么。還有微型竊聽器黃豆大一點,到家里串門丟在一個角落里就行了。”</br> 謝靈清坐上他們的車,說道:“你們疑神猜鬼到這種程度,那他們不會在車上給你們裝一個?”</br> 楊海波說道:“姐,我們成天檢查。今天找你說話,專門換了一輛車。”</br> 一輛警車在后面跟著,楊海葉開著車不斷瞄著反光鏡。</br> 楊海波說道:“海葉,你放慢速度,看他們超不超?”</br> 楊海葉漸漸放慢速度,那輛警車同樣放慢了速度。</br> 楊海波說道:“原先一直是暗里跟,今天是明著跟,是不是要下手了?”</br> 楊海葉提議:“那我開快點,超前邊去。”說著提速接連超車。那輛警車卻并沒有跟上來,而是在路邊一家飯店門口停下了。</br> 楊海葉抹了一把汗:“真把人嚇得不輕。”</br> 謝靈清不為意地說道:“至于嗎?”</br> 楊海波苦笑道:“姐,現(xiàn)在形勢你不能不小心,你摸不透張東峰、陸行舟他們打的什么主意。”</br> 楊海葉一邊開車一邊說道:“姐,我們這一陣緊張得夠嗆。”</br> 楊海波說道:“現(xiàn)在日子真難過。實在不行,去國外算了。”</br> 汽車在一個酒吧前停下,兄弟倆下了車,左右看了看。</br> 沒見盯梢,兄弟倆擁著謝靈清進了酒吧,找了一個僻靜角落坐下。</br> 楊海葉掏出煙來點著,又給楊海波點著。</br> 謝靈清看著兄弟倆說道:“你們這樣不行,得想辦法。”</br> 楊海波將酒吧掃了一遍,噴出一口濃煙來:“誰也沒想到,一步一步弄得自己這么不自在。”</br> 馬海葉往窗外和門口張望了幾番說道:“事到如今,也別說后悔話了。”又低聲對楊海波說道:“現(xiàn)在剛進來的這幾個人,你看著面熟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