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新聞報道平衡問題
張東峰靜靜地坐在臺上等候,等到鐘九歌一行人上臺后,他主動帶領大家鼓掌歡迎,等到所有領導落座,他才面無表情地開口說道“今天通知九點準時開會,龍觀市四套班子成員為表示對會議重視,都親自來到會場,但是遲到近四十分鐘,這個責任應該由我來負責。”</br> “主要是由于我通知的還不夠明確、安排得還不夠周密,我將做出書面檢查。由于我的失誤延誤了大家寶貴的時間,對不起。”</br> 雖然是張東峰進行檢討,但落座的這些班子成員心里都感到不舒服,大家都心知肚明,開會遲到當然是個人的錯誤,沒有其它什么理由。</br> 現(xiàn)在這些人心里既埋怨鐘九歌,又埋怨張東峰,覺得成為了一把手和二把手爭斗的犧牲品。</br> 效果達到就行,張東峰不會繼續(xù)糾纏此事,他宣布現(xiàn)場會開始:“鐘九歌同志在最近一次會議上指出,群眾上訪問題是事關社會穩(wěn)定的幾大問題之一。如果不能徹底地、妥善地解決,必將釀成各種社會問題,產(chǎn)生嚴重后果,不利用社會穩(wěn)定。”</br> “今天在這里召開這個現(xiàn)場會,就是請龍觀市四套班子成員和各市直部門、各縣一把手與二把手來關注、來檢驗天山鄉(xiāng)如何在短短一個月時間內(nèi),把幾年來涉及老百姓的問題和矛盾都合情合理地進行解決了。”</br> “這說明只要領導重視,沒有不能解決的問題。今天這個現(xiàn)場會既是表彰會,表彰天山鄉(xiāng)做得好。同時今天這個現(xiàn)場會又是推廣會,大家都要向明海縣、天山鄉(xiāng)學習。”</br> 接著,明海縣、天山鄉(xiāng)、天山村的領導先后上臺匯報經(jīng)驗和做法。一些多年上訪的群眾也上臺講話。</br> 張東峰坐在鐘九歌的右邊,不時對他耳語幾句介紹情況,很好地把自己定位于二把手向一把手匯報工作。</br> 鐘九歌筆直地坐在臺上第一排正中位置,不時地點著頭。張東峰說話時側(cè)著身,向大家表明了一把手與二把手的地位關系,同時也向大家公開表明二個人的關系似乎不錯。</br>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仕途上更是如此,張東峰表演的似乎越來越好、越來越順。</br> 張東峰之所以對于龍觀市的四套班子成員遲到進行公開的、委婉的批評,又對鐘九歌表示了應有尊重,當然是有其用意的。</br> 張東峰一直在強調(diào)準時到會和開會紀律,這次碰上市四套班子成員集體遲到,雖然確實有原因,但張東峰還是提出批評,他相信今后凡是他組織召開的會議,應該不會再有人敢遲到,一些性格的規(guī)矩,就算得罪人也是要做的。</br> 不過,張東峰考慮到鐘九歌對于自己不顧他的臉面,對于他所帶領的一行人遲到一事進行公開批評,心里肯定會有很大的怨氣,為此他不得不在接下來的活動中表示應有的尊重,畢竟得罪一把手與得罪其它班子成員的后果完全不一樣。</br> 事實確實如此,鐘九歌原先鐵青著臉,現(xiàn)在看到張東峰如此識相,開始露出笑意。</br> 現(xiàn)場會介紹經(jīng)驗后,陳少白等工作人員組織與會人員參觀天山村。</br> 這不是參觀環(huán)境,而是參觀上訪問題解決和落實情況。</br> 大家到的第一個地方就是小壯家,此時這里已經(jīng)解決好宅基地糾紛。</br> 張東峰親自為鐘九歌進行講解:“鞏坤侵占了小壯家的宅基地,經(jīng)過鄉(xiāng)干部和村干部的調(diào)解,鞏坤同意拆除多占宅基地并進行賠償。”</br> “剛開始拆,小壯家氣消了,說是拆了也是浪費。結果,鞏坤家賠了一大筆錢,又幫著小壯家將院子修好。同時鞏坤還承擔了一些醫(yī)藥費,雙方對處理結果都感到滿意。”</br> 鐘九歌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認可這樣的調(diào)解。</br> 龍觀市電視臺主持人林雨月拿著話筒過來,張東峰示意她采訪鐘九歌。</br> 鐘九歌像模像樣地在鏡頭面前講了一番話,又有幾個記者圍上來,張東峰一直進行強調(diào):“現(xiàn)在我們主要聽鐘書記講話。”</br> 張東峰已經(jīng)知道自己畢竟是二把手,不能過于喧賓奪主、也不能功高震主,既然鐘九歌來參加現(xiàn)場會,當然要把他捧起來。</br> 現(xiàn)在,張東峰明白自己做工作還完全離不開鐘九歌的支持。</br> 看完天山村的幾個典型,鐘九歌回到會場做所謂的重要講話。有些人起的早,聽著聽著,如同催眠曲,差不多要睡著了。</br> 這些人坐在鐘九歌的后面,鐘九歌講興正濃,根本不會關注,倒是讓好多人可以放心地好好睡一覺。</br> 現(xiàn)場會結束,鐘九歌帶領市四套班子成員直接回市里,雖然他們坐著聽會,還是覺得有些疲憊,但又不敢在天山鄉(xiāng)和明海縣大吃大喝,主要擔心被人發(fā)現(xiàn),影響不好,畢竟今天是參加解決上訪問題的現(xiàn)場會。</br> 張東峰并沒有回龍觀城區(qū),而是對鐘九歌說道:“領導,您辛苦了。我打算去其它幾個縣跑跑,看看主要還存在什么問題,也許還會召開相應的會議,如果領導有時間,還請參加。”</br> 鐘九歌擺了擺手,說道:“下一次這樣的現(xiàn)場會,我不一定會參加,你們開吧。”</br> 張東峰笑道:“那也行。只是不同類型的現(xiàn)場會,領導最好能參加。您參加會議,檔次和規(guī)格就上去了,會議效果也不一樣。”</br> 鐘九歌舒心地笑了,他作為一把手,還是喜歡二把手這樣的人捧著他。</br> 坐在回龍觀城區(qū)的汽車上,謝靈清問道:“領導,今天感覺如何?”</br> 鐘九歌今天起的早,又走了長時間的山路,講了幾十分鐘的話,此時仰著頭閉目養(yǎng)神,輕聲地回應道:“感覺還行吧。”</br> 閉目養(yǎng)神一會兒,恢復一些精神后,鐘九歌睜開眼睛說道:“車靠邊,讓聶冠明坐過來。”</br> 聶冠明很快坐在鐘九歌的身邊。</br> 鐘九歌直接說道:“老聶,以后龍觀日報和電視臺的新聞報道,我要親自過問。”</br> 聶冠明神色一怔,但還是點了點頭。</br> 晚上,陳無諾和林雨月一起來找聶冠明。</br> 陳無諾是聶冠明家里的常客,此時說道:“領導,聽說您召集報社和電視臺有關人員開會了?”</br> 聶冠明點了點頭,進行解釋:“今天下午二邊都開了會,本想讓你們兩個人參加,考慮到你們回來不方便就沒有通知。”</br> 陳無諾說道:“這幾天我們一直跟著張東峰在下面跑。就算今晚,我們還要再趕過去,張東峰畢竟年輕,工作勁頭大、身體好,我們也跟著辛苦。”</br> 林雨月笑道:“陳主編,你說你辛苦,那你把采訪日記寫得如此詳細干嘛,打算以后出書嗎?”</br> 聶冠明表情嚴肅地說道:“你們既然來了,我就跟你們說說新聞報道的事情。張市長現(xiàn)在下鄉(xiāng)了解情況和處理問題,天天會有值得報道的新聞。只是,一把手發(fā)話了,要我們考慮新聞報道的平衡問題。”</br> 林雨月畢竟年輕,疑惑地問道:“領導,什么是新聞報道的平衡問題?”</br> 陳無諾冷笑道:“就是現(xiàn)在關于張市長的新聞報道太多了,包括一把手在內(nèi)的一些領導,覺得好象龍觀市只有張東峰一個人在做事一樣。覺得不能讓張東峰一個人出風頭。有本事的話,這些人完全可以多找事做、多出有價值的新聞。”</br> “領導,我只管把張東峰的新聞發(fā)回來,用不用、用多少,自有總編在那里進行平衡。”</br> 聶冠明神色有些尷尬,委婉地說道:“張東峰那里新聞多、有報道價值,你們想多上的心情可以理解,其實我也想多上。只是要多上的話,就要在大平衡下找小平衡。”</br> 陳無諾此時也疑惑地問道:“領導,這是什么意思?”</br> 聶冠明進行解釋:“張東峰講話,很注意選用一把手的話進行開篇,這就是他在照顧大局的平衡。”</br> 陳無諾恍然大悟:“領導,你的意思是,凡是張東峰提到一把手的地方,盡量不要遺漏。”</br> 聶冠明點了點頭,對林雨月進行強調(diào):“特別是電視新聞,你們在報道時更加要注意。張東峰在講話中提到一把手的地方,要放在開頭和結尾突出的位置上。”</br> 林雨月?lián)u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領導,一定要這樣做嗎?”</br> 聶冠明二手一攤:“不這樣做,你說怎么辦?難道讓有關張東峰的新聞報道減一半?”</br> 陳無諾和林雨月最終進行妥協(xié):“為了能把這些新聞及時地進行報道,只能進行這樣變通。”</br> “領導,現(xiàn)在龍觀市的老百姓最愛看的本市新聞,第一就是有關張東峰的新聞報道,主要是他確實在做事情,能讓大家看到希望和成績。第二就是省報記者被打黑槍案件的偵破情況,不知這個案件偵破進展如何?”</br> 聶冠明說道:“我剛聽說蘇菲菲在醫(yī)院失蹤了。”</br> 陳無諾解釋道:“領導,據(jù)我所知,蘇菲菲是提前出院,打算幫助龍觀市公安局破案。”</br> 聶冠明疑惑地問道:“蘇菲菲是記者,不是警察,怎么能幫警察破案,如果她再受傷,事情更加大條了。”</br> “對了,陳無諾,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內(nèi)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