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銀行保險柜里的東西
經過仔細對比,方文杰確認小女孩是同一個人,“志偉,你看看,這兩張照片上的女孩是不是同一個人?”</br> 李志偉看了看,說道:“像是同一個人,還挺漂亮的。”</br> 方文杰最后取出的是他尋找已久的美元印版,它已經輕度變形。他把印版交給李志偉說道:“這塊印版,我在陳中慧的保險柜里見過,沒想到它在這里。”</br> 李志偉接過印版,翻來翻去看了一陣,把它裝入塑料袋說道:“肉眼鑒別,美元印版一塊,背面,一百美元面值,金屬制,已經變形,上有烘烤過的痕跡。”</br> 方文杰朝空盤看了一眼說道:“搜查完畢。”</br> 接著對銀行監(jiān)管人員說道:“謝謝,我們搜查完了。對不起,這把鑰匙由于是證物,我們暫時不能歸還。”</br> “那就請你們在取走物品的表格上簽字吧。”</br> 李志偉、方文杰、王如玉分別在表格上簽上自己的名字和時間。</br> 四個塑料袋裝入密碼公文籍。</br> 李志偉、方文杰、王如玉同一輛汽車開回市局招待所的專案辦公室,這樣做是執(zhí)行張東峰的指示,三個人共同監(jiān)守證物。</br> 李志偉在汽車上用手機向張東峰匯報了搜查結果。</br> 張東峰在電話里要求立即把錄音帶內容整理出文字。</br> 在專案組辦公室,李志偉和方文杰聽著錄音帶,在本子上記著要點。</br> 王如玉和另外兩名工作人員用文字實錄內容。</br> 反復聽了三遍,三個人的文字記錄稿互相比照調整了三遍。到凌晨六時,用電腦打出了準確無誤的文字記錄稿。</br> 記錄稿經李志偉審閱,在七時送到了張東峰的家里。</br> 張東峰披著睡衣看著錄音帶實錄稿。</br> 密級:機密</br> 說明:本文字稿依微型錄音帶整理。從嘈雜聲初步判斷,錄音是在行駛的小汽車里進行錄制,聲音不甚清楚。</br> 主要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與一個女人的聲音。本文用N代表男聲,用M代表女聲。標點符號系錄音整理者依據語氣和上下句關系加入的。</br> 說話的男人和女人的身份尚待查明,以下是錄音帶內容:</br> M:你臉上有燒傷,不要到處亂跑。東西帶來了嗎?</br> N:東西拿到了。差一點讓徐一凡偷走了,我是從他手里硬搶過來的。</br> M:他把你認出來沒有?</br> N:我先把他打昏,再搶過來,他根本認不出我。只有一塊,另一塊我親眼看著一個男人拿走了。</br> M:你為什么不阻止他?</br> N:來不及。我也不敢暴露。后來沖進來好幾個人,把陳中慧和一個受傷男人抬走了。徐一凡藏在我對面的沙發(fā)后頭,他把東西拿走。我追上他,打昏了他,才搶過來。</br> M:笨蛋,這點事你都辦不好。</br> N:又放火又偷東西,一個人干得過來嗎?</br> M:東西呢?給我。</br> N:沒帶來。你滿足了我的條件,再給你也不遲。</br> M:你還要什么?錢都給你了。</br> N:那點錢只能算定金,干這種臟活,我要一百萬元。你給我這個數,我把東西給你。不給我,就別想拿。</br> M:臭小子,你敢威脅我!</br> N:你是我姐,我哪敢威脅你。姐,我把丑話說在前面,我要是讓公安局抓起來,我不打自招,全往外掏。</br> 真到了那一步,你的出生秘密就保不住。你要栽跟頭,肯定比我狠。你把我弄到國外,你不就踏實了嗎?</br> M:你天生就是個下流坯!我不是你姐。你的血管里流的是那個流氓村支書的血,我血管里流的是高貴的血。你要敢壞我的事,我不用動一個手指頭,就有人把你弄死。</br> N:我信你有這么大神通,但沒有這么大膽量。姐,你知道我們倆為什么都這么壞嗎?因為咱們雖然不是一個爹,但從一個娘的肚子爬出來的。”</br> “我要是有個好歹,小英立刻就把保險箱里的東西進行公布,你和你爸也就完蛋了!你和你爸的照片,還有咱們的全家福,都在我手里拿著。”</br> M:別以為你能拿住我。你算什么東西,我怕過誰?你別忘了我是誰的干女兒。我讓你今天晚上死,就等不到明天早上。</br> 畢竟我們是一奶同胞,我是念著手足之情,才把你從農村弄到城市。護照和簽證不是那么容易辦的,你等著吧。</br> 東西你給我放好了,別有什么閃失。說真的,要不是我護著你,你早讓人家把你滅了。</br> N:誰讓你是我姐。到紅燈那里停車,小英在快餐店等我。</br> 剎車聲,開關車門聲。車上對話就此結束。</br> 從這一跡象推斷,以上的錄音是這個男人在小汽車內偷錄,而下車后他沒有立即關閉錄音機,才錄下了這個男人進入快餐店與一個叫王小英的一些對話。</br> 張東峰的手指輕輕敲著打印稿。</br> 這一男一女是什么人?僅從聲音還不能斷定男就是麻桿,以前誰也沒聽麻桿講過話,沒有聲音資料做對比。</br> 麻桿拒捕時喊過幾聲,但喊時的發(fā)聲跟正常說話有很大的不同。</br> 如果男是麻桿,女人的又是誰?是秦淺秋嗎?他們真是姐弟關系嗎?</br> 女人向男人要的“東西”是美元印版還是別的什么東西?不管這個女人是誰,她顯然是幕后主使。</br> 一定要把這個女人找出來。</br> 李志偉開車駛出招待所大門,打算回家補覺。</br> 方文杰說道:“如玉,你回去睡半天,上午不會有什么事。”</br> 王如玉問道:“那你呢?你不睡覺?”她已經嘗到親密運動的滋味,其實她是想讓方文杰陪她回去,先一起從事親密運動再補覺。</br> 方文杰搖了搖頭,說道:“我睡不著。從錄音帶內容上看,王小英與麻桿關系不一般。找到王小英,就能摸清麻桿的來路。”</br> “我開車轉轉,看看有幾家在路口紅燈附近的國外快餐店。錄音帶在麻桿下車后空轉了三分多鐘,接下來就是國外快餐店內的對話,所以我估計王小英打工的這家店離紅燈不遠。我去轉轉,盡快找到王小英。”</br> “現在下結論認為錄音帶上的男人就是麻桿,為時過早吧?”</br> “是有些早,但也不是一點根據沒有。錄音帶是在麻桿的保險箱里發(fā)現的,雖然不能排除是他保存了別人的錄音帶,但是他自己的錄音帶可能性最大。如果能找到王小英,就會發(fā)現更多的線索。”</br> “那我和你一起去。”</br> “你不困?”</br> “困了我就靠著你的肩膀睡。”</br> 看著王如玉撒嬌的媚態(tài),看著她在困倦中愈顯迷離的眼神,方文杰怦然心動,覺得身邊有一個女人真好。</br> 他打開車門。王如玉走過來上車,方文杰借著車門遮擋住可能經過的人的視線,低聲說道:“如玉,我愛你。”</br> “我也愛你。”</br> 王如玉迅速吻了一下方文杰,坐到副駕駛座上。</br> 方文杰繞過車頭,打開車門,上車開始打方向盤。</br> 李志偉從專案辦公室回到家已經是早晨七點半。</br> 他用鑰匙打開房門,發(fā)現客廳里的窗簾關得很嚴。他覺得有些奇怪,昨天早晨上班前,自己明明把窗簾都拉開了,怎么人還沒到家,窗簾會自動拉上了呢?</br> 搞了一夜的錄音資料整理,又和方文杰討論案情,加上錄音帶上出現了徐一凡的名字使他的精神受到很大壓力,因此頭腦有些昏漲,也就沒往深處想,準備進臥室睡上半天。</br> 突然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坐到沙發(fā)上。不許開燈、不許拉開窗簾。你若反抗,我這把手槍是無聲的。”</br> 李志偉的頭腦立刻清醒。借著透過窗簾的晨光,他清楚地看到一只單人沙發(fā)上坐著頭蒙黑色頭套的男人。</br> 這個人身材矯健,兩只眼睛炯炯有神,手上握著一支消聲槍。</br> 李志偉作為專業(yè)人員,判斷此人年齡不超過三十,受過良好的特殊技能訓練,也許是防暴隊員,也許是特警。</br> 而從聲音上判斷,此人就是那個在自己汽車上用槍頂著他,又打過來幾次電話的那個家伙。</br> 李志偉坐在沙發(fā)上,手伸向上衣兜。</br> “掏什么?動作慢點。”這個男人輕聲喝道。</br> “我看出來了,朋友,你也是干這行的吧?手槍能放在上農外面的兜里嗎。小題大做。”說完,李志偉掏出香煙,點上一支。</br> 抽了一口,李志偉說道:“找我什么事?又是什么天外天讓你來的?我看他不是什么天外天,是王蛋,專跟我過不去。”</br> “李局,我要把你這話匯報上去,你吃不了兜著走。他對你擊斃麻桿很滿意,對你沒能立即銷毀麻桿留下的物品不太滿意,也體諒你的苦衷,參加行動的人太多,你不好下手。”</br> “他對你最不滿意的是你竟然放走了徐一凡,留下的后遺癥得我們幫你收拾。你心太軟,就不怕徐一凡日后把你供出來?”</br> “我不能亂殺無辜。你們既然無孔不入、無處不在,為什么你們不把麻桿做了?你們不是干贓活的專家?讓他落到我的手里,我只有照章辦事。”</br> “要知道不是什么程序都由我說了算。這個道理你們應該懂。擊斃麻桿,我已經受到了懷疑,已經有人在調查我,我怎么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