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兩邊人馬爭奪一個人
王五說道:“紅燈籠那邊來電話了。他說的那個人的特征,跟您要找的人很接近。失火那天晚上來過,身上還有傷,像是烤白薯,身上當時特黑。外號叫麻桿。”</br> 盧青陽翻身下了床,邊穿鞋邊說道:“麻桿也是瘦的意思,身上有燒傷就差不多了。”</br> “麻桿剛進了紅燈籠。弟兄們正讓他挑服侍人員。我在電話里告訴他們,一定要把客人穩(wěn)住。”</br> “走,咱們?nèi)ゼt燈籠看看。”</br> 此時門開了,進來了位技師:“老板,有位先生要找你。”</br> “洗頭的?”</br> “不是,他說是你的朋友。”</br> 盧青陽不耐煩地說道:“趕快把他打發(fā)走。你陪我去紅燈籠。別把正事耽誤了。你跟他見面,別介紹我。那些爛仔,我不搭理他們。”</br> 王五與盧青陽穿過狹長的走廊。走廊的一側是六間按摩屋。他們下了樓梯,來到一樓門面房的客人休息室。</br> 程哥沖王五抱拳道:“大哥,小弟冒昧打擾,請大哥海涵。”</br> 王五也抱拳還禮,“這位大哥,有什么事?”</br> 盧青陽看了一眼程哥,知道對方不是善主,笑著點了點頭,對王五說道:“王五,快點,我在車上等你。”</br> 程哥與王五互相交換了名片。</br> “王哥,以后咱們就是兄弟了,互相照應,和氣生財。小弟今日前來,有要事相求,不然也不敢亂撞山門。南城的紅燈籠是你的店?”</br> “程哥,確實是我的店。”</br> “王哥,我要找個人,綽號叫麻桿,他常去那兒洗桑拿。這個人,你把他交給我,要多少錢,你一句話。”</br> “你跟他有過節(jié)?”</br> “有筆小賬要算。”</br> “我不管你和他有什么過節(jié),賣道上弟兄的事,給多少錢也不能干。傳出去,我生意還怎么做?對不起,程哥,此事萬難答應。”</br> 程哥又抱拳說道:“早聽說王哥仗義,今天一見果然如此。把話挑明了說吧,這個人要不交出去,我們?nèi)珱]好日子過。你的連鎖店也保不住。”</br> “我要是拿官面上的事嚇唬你,是我不地道。只是這個人頂?shù)睦滋螅窃谖覀兪掷镎耍芯址莵韨€大行動不可。”</br> “別看咱們這道,該清理門戶的時候也得清理門戶。咱們犯不上和暴力機關作對。”</br> “程哥,我和您說的麻桿連認識都不認識,更談不上交情。這樣吧,要是這個人再來我的小店,我一準交給您。您別說是我交出去的就行。我還有點兒事,改天我請您喝酒。”</br> “王哥,我話都挑明了,干我們這行要是離開暴力機關,一天也活不過去。該咱們幫人家立功的時候,咱們得給人家創(chuàng)造立功的條件。得,我也不往深了說,大哥你是聰明人,我今天就等你的消息。”</br> 王五驚訝地問道:“今天?這么急?”</br> 程哥冷笑道:“水大漫不過鴨子。我是礙著你的面子,特意來打個招呼。要是別人的店,我早就踹門進去了。能擋住我的人,我還沒見過。”</br> “我是真心交你這個朋友。盧先生小宋江的名聲,我早如雷貫耳。王哥,此事要是走了風聲,從紅燈籠給放了水,我可救不了你。”</br> 平時如果有人這么說,王五早就翻臉了。現(xiàn)在盧青陽在車里等著,他只好壓下火氣,趕緊脫身。</br> “對不起,今天不陪了。你放心,我就是幫不上你的忙,也不會壞你的事,后會有期。”說完,王五拱手告別,出門,上了盧青陽的汽車。</br> 程哥隔著玻璃門,記下了盧青陽的車牌號碼。他跟了出去,上了寶馬跑車,拿起手機撥通了崗亭電話。</br> “是孫哥嗎?……我是程光頭,有輛黑色的豐田王,你記下它開往的方向,并和下個崗亭保持聯(lián)系。不是我的事,我跟蹤不方便。是李局下派的急事,我隨時和你聯(lián)系。”</br> 王五開著車,盧青陽坐在他旁邊。</br> 何青陽撥通了方文杰的手機,“方局,道上有個叫程哥的人,剛到王五的店里打聽麻桿。這小子來者不善,怕是道上的人要對麻桿下手。”</br> “程哥的速度比我還要快,他已經(jīng)知道紅燈籠桑拿是麻桿出沒的地方。你們是不是快來。我赤手空拳根本擋不住他們。”</br> 方文杰在電話里問道:“紅燈籠桑拿在什么地方?”</br> “南城清河路四十號,有招牌。”</br> “把他穩(wěn)住,不要打草驚蛇。我們馬上到。”</br> 程哥從交警崗亭得知盧青陽的汽車駛向南城的清河路,便立刻明白王五去了紅燈籠。</br> 程哥撥通了李志偉的手機,“李局,您要找的人可能就在紅燈籠桑拿。我打聽清楚了。紅燈籠總店的老板叫王五,他是盧雨行公子盧青陽的馬仔。我擔心王五會放水,趕緊向您報告。王五和一個人,我估計就是盧青陽,正趕往南城的紅燈籠。”</br> “好,你給我盯住了。我馬上過去。”</br> 李志偉猜出盧青陽是受方文杰的指揮,這就是說方文杰已經(jīng)搶在了前頭。方文杰呀方文杰,你怎么也用起眼線來了!</br> 李志偉放下電話,帶著一個快速反應小組上了警車,駛向南城清河路。</br> 過了一會兒,李志偉的手機響起來,接起來一聽,里面?zhèn)鱽矸轿慕艿穆曇簦骸爸緜ィ闶謾C怎么老占線!緊急情況,我們要找的人,可能就是他,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br> “這個人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南城清河路紅燈籠洗腳桑拿城,我正在車上,往那里趕。你是不是組織警力馬上和我在紅燈籠門口會合?”。</br> 李志偉譏笑道:“等你來電話我再調(diào)動警力,黃瓜菜都涼了。那個人叫麻桿,已經(jīng)在我控制下。方文杰,這事交給我吧。你來了也幫不上忙。”</br> “那你快來!詳細情況我們見面再商量!”</br> 李志偉掛斷手機,心里對方文杰的怨氣消了許多,關鍵時刻他還是向我通報了情況。</br> 清河路紅燈籠洗腳桑拿城的門面臨街,后面是條小巷,小巷的中間還有一條橫的小巷與并行的另一條小巷相連。</br> 王五把汽車停在店門口,與盧青陽進了店門。領班走過來,貼著王五的耳朵說道:“六號包廂。我安排了洋妞給他做按摩。他一聽說洋妞,很高興。”</br> 王五悄聲問道:“是古典還是現(xiàn)代?”</br> “現(xiàn)代。”</br> 現(xiàn)代其實就是特殊服務的各種花樣。</br> 王五埋怨領班:“警察一來,就發(fā)現(xiàn)了。你讓他做古典按摩就好了。”</br> 領班委屈道:“客人指定要做現(xiàn)代。不做,就留不住他。你也沒說警察要來。”</br> 盧青陽心里也有點著急,“王五,你這還有洋妞?又添一樁罪過。”</br> “沒有洋妞。”</br> “領班剛才說有洋妞?”</br> “大哥,我蒙客人的,把你也蒙了。全是國產(chǎn),會說幾句外文,形象也有些相似,我就拿她們冒充洋妞。”</br> 盧青陽問領班:“樓上還有別的客人嗎?”</br> “這時候客人不多,現(xiàn)在還有一個客人,也做現(xiàn)代按摩。”</br> “大哥,讓另外的客人走吧。全抄里頭,我這家店非封門不可。”</br> “不行,”盧青陽拉住了王五的手,“把另外的客人一轟,可能就會驚動麻桿這個家伙,他肯定跑了。發(fā)現(xiàn)就發(fā)現(xiàn)吧,能抓住麻桿,也算是以功補過。他訂了幾個鐘?”</br> 領班回應道:“兩個鐘,為了穩(wěn)住他,答應優(yōu)惠一個鐘。”</br> “門上有貓眼吧?”</br> “有。”</br> “我上去認認他。”</br> “大哥,我跟你去。”</br> “不用。人多了腳步聲太重。我一個人就夠了。”</br> 王五掏出一把小刀塞到盧青陽手里說道:“帶上防身的家伙。”</br> 盧青陽脫下皮鞋,穿著襪子,輕手輕腳地上了二樓。他來到六號包廂門前,左眼微閉,右眼貼到貓眼上往里看。</br> 盧青陽認出此人正是麻桿。</br> 盧青陽輕手輕腳地回到樓下,他把王五拉到一邊說道:“你把樓下洗腳的客人趕快轟走。別讓他們出聲,省得驚動樓上。”</br> 盧青陽看到客人和技師都已經(jīng)離開,便撥通了方文杰的手機,“方局,就是他。”</br> “我還有幾分鐘就到了。”</br> “快點。屋里的小姐光著身,你們悠著點。他在二樓六號包廂。”</br> 方文杰立刻撥通了李志偉的手機,“志偉,就是他。我到了。”</br> 李志偉在電話里問道:“你們幾個人?”</br> “三個人。他在二樓六號包廂。屋里除了麻桿,還有一個技師。”</br> 李志偉加重語氣說道:“方文杰,我命令你,你先到了也不許擅自行動。你們沒有現(xiàn)場捕人的經(jīng)驗,疑犯可能武裝拒捕。你們把住出口,我到之前別讓他脫逃,就算你們完成了任務。”</br> “好,我等你到了再行動。”</br> 盧青陽從門內(nèi)迎出,見方文杰等三個人下車,低聲說道:“方局,你們才來三個人?”</br> “市局的人馬上就到。你能保證樓上的那個人就是照片上那個人?”</br> “發(fā)型變了,他剃了光頭。沒錯,就是他。”</br> 李志偉帶領的緊急反應小組分別從幾輛警車下來,十幾個防暴隊員個個頭戴鋼盔,身穿防彈背心,手里端著自動步槍。他們迅速把紅燈籠店面圍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