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盧青陽的狠辣
王如玉說道:“青陽,名單呢?”</br> 盧青陽從文件柜里取出幾張復印紙,扔在王如玉的眼前:“這是追悼會簽到薄的復印件。這是所有應該來參加追悼會的名單,都是生前好友。姓名、地址和電話,我早就復印好了,就等著你來拿。我要讓他們誰也躲不過去。”</br> 王如玉翻看著復印件,說道:“謝謝。”</br> 突然,盧青陽雙手握拳,敲著老板桌大吼:“我用不著你謝!我知道,你們要毀我爸爸,讓他在死后還要蒙受恥辱!你給我滾!永遠也不要讓我看見你!”</br> 盧青陽狂怒表現使王如玉不禁心生恐懼,她努力保持著鎮(zhèn)靜,說道:“青陽,你冷靜點!”</br> “滾!你給我滾!”</br> 王如玉便站起來,直接離開。</br> 盧青陽余怒未消,他站到穿衣鏡前,凝視自己的臉,突然他一拳朝鏡面打去,鏡子碎裂,他的手扎出了血。</br> 秘書小姐聞聲進來,慌忙找出創(chuàng)口貼,貼在盧青陽的左手小指上。</br> 盧青陽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什么。你給王光華撥個電話。”</br> 秘書撥通了電話:“喂,找王總。”</br> 接電話的是許美玲,“你是誰?”</br> “盧青陽先生找他。”</br> “請稍候。”</br> 盧青陽接過電話,里面?zhèn)鱽砹送豕馊A的聲音:“是青陽嗎,你好。”</br> “你好,光華。”</br> “對不起,因為有事,沒能參加盧叔叔的追悼會,我爸爸他們沒能去,請你諒解吧,唉,這個時候。”</br> “當然,我能理解。”盧青陽的聲音很柔和,“光華,我請你吃飯,你有時間嗎?”</br> “什么時候?”</br> “就現在吧,我有點事。”</br> “還是我請你吧。我一時走不開,你能到我飯店來嗎?”</br> “好,一會兒見。”</br> 盧青陽放下電話,對秘書小姐說道:“讓孫飛揚進來。”</br> 孫飛揚進來,肅立在盧青陽面前。</br> “黃毛從香江回來兩天了,怎么還不上班?”</br> “老板,我打電話給他。”</br> “讓黃毛立刻來,你和他隨我去見王光華。”</br> “老板,去他那里,不太安全吧?”</br> “飛揚,兩個人打架,是軟的怕硬的,還是硬的怕軟的?”</br> “老板,當然是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這是順口溜,我還不知道。”</br> “那我再問你,不要命的怕什么?”</br> 孫飛揚被問住了,“不知道,不要命的還有什么可怕的?”</br> “飛揚,告訴你,不要命的怕立馬尋死的。你想啊,你雖然不要命,架不住我急著尋死,自然,立馬尋死的更敢玩命!我馬上就可能一無所有,越早死越舒服,還怕王光華不成?我要拉著他,跟我一起毀滅!帶上家伙,玩命去!”</br> 黃毛拉開車門,穿著黑禮服的盧青陽上車。</br> 另外幾個馬仔上了另一輛車。</br> 兩輛車駛離。</br> 盧青陽坐在車內,從懷里掏出槍,轉動輪子后又復位,把槍放回懷里。</br> 到了明元大酒店,盧青陽、黃毛及另幾個馬仔從汽車上下來,進入飯店大堂。</br> 盧青陽停住腳步,往四周看了看,悄聲說道:“黃毛,你們聽著,如果今天我死了,你們倆一定要從這個大廳抬出去,走正門。”</br> “老板,你想好了嗎?咱們得站著進來、站著出去。”</br> “你要發(fā)怵,馬上離開。”</br> 黃毛一拍胸脯說道:“誰發(fā)怵了?你說得好,不要命的怕急等著死的。實在不行我一把火把他的飯店點著了。”</br> 盧青陽冷笑道:“胡說!放火殺人的事是咱們干的嗎?飯店的客人招誰惹誰了,咱們不能讓無辜的人受到損失。”</br> 說完,盧青陽氣宇軒昂地往里走。</br> 黃毛對另外兩個馬仔說道:“你們在這里等著,斷后。”</br> 一張長桌,兩把椅子,盧青陽與王光華隔著長桌面對面坐著。</br> 黃毛與孫飛揚穿著黑色西服,黑色領花,肅立在盧青陽左右兩側。</br> 王光華的兩個衛(wèi)士穿著白色西服,紅色領花,守衛(wèi)在王光華左右。</br> 桌子上什么也沒有,沒有臺布、沒有酒杯、沒有鮮花,每人眼前只有一個玻璃煙缸。</br> 盧青陽冷冷地盯著王光華,一言不發(fā)。</br> 回答盧青陽冷眼的是凝固在王光華嘴角的冷笑。</br> 盧青陽打破了沉默:“光華,今天我們玩一把。”</br> “好,玩什么?”</br> 盧青陽伸出手,黃毛把一把槍放在盧青陽的手里,盧青陽把槍放在桌子上。</br> 王光華的兩位衛(wèi)士立刻各自掏出槍對準盧青陽。</br> 與此同時,黃毛與孫飛揚掏出槍對準王光華。</br> 王光華的臉嚇白了,聲音顫抖地說道:“青陽,別胡來!這是我的飯店,你不想活啦!”</br> “別緊張,光華,我說是玩一把,沒有別的意思。”</br> 王光華手一揮,兩名衛(wèi)士收起槍。</br> 黃毛和孫飛揚也收起槍。</br> 王光華緊張地問道:“怎么玩?”</br> 盧青陽拿起槍,打開轉輪,裝入一粒子彈,把槍放在桌上,然后猛地把槍推給王光華。</br> 槍沿著長桌滑動了很長一段時間。</br> 盧青陽說道:“你查查,只有一粒子彈。我們每人對著自己的腦袋開一槍。要是我死了,什么也不問了。要是你死了,我問你什么也是白搭。要是我們倆都沒死,你要回答我兩個問題,就這么玩,你敢嗎?”</br> 王光華打開轉輪,確認了只有一粒子彈后,合上轉輪,把槍順著桌面推給盧青陽。</br> 槍再次在桌面上旋轉滑動,盧青陽伸手接住了槍。</br> “青陽,這不是在國外,你是不是電影看多了。我們什么話不能說,何必玩這個?”</br> “光華,這個好玩。怎么,你害怕了?那么換個方式,我一個人開槍,如果我不死,你要回答我兩個問題。”</br> “青陽,如果你堅持,我只好同意。但我還要勸你一句,別玩這個,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玩。”</br> “光華,不,就玩這個。那么,我開始了。”</br> 盧青陽左手拿起槍,手扳動著轉輪,轉了幾下后停住。他把槍頂住自己的太陽穴。</br> 所有的人都緊張得喘不出氣,等待著這一槍的結果。</br> 盧青陽說道:“光華,如果我死了,你不要報警,我的兄弟自然會把我尸體抬出去處理,我已經寫好遺書,和你沒有任何關系。如果我不死,你答應我的條件嗎?”</br> “我答應。”</br> “謝謝。”</br> 盧青陽屏住呼吸,扣動了扳機,子彈沒有出膛。</br> 包括王光華在內,所有的人都出了一口長氣。</br> 王光華不愿意盧青陽死在自己的飯店里,雖然心里巴不得他死。</br> 盧青陽微笑著把槍還給黃毛。</br> 王光華臉色輕松地說道:“謝天謝地,你總算沒出事。我遵守諾言,你問吧。”</br> “第一個問題。我們是多年的朋友,你為什么在天騎俱樂部對我下毒手?”</br> “那是一場事故。”</br> “光華,你不是男子。男人要敢作敢當,明白告訴您,吳佳琪在我手里,她全招了,是你指使她,她又找了人,買通天騎俱樂部的騎師,在馬蹬上又做了手腳,吳佳琪有意撞我的馬,使馬受到驚嚇。我沒冤枉你吧。”</br> “你不要聽那個女人的挑撥離間,我沒有理由害你。”</br> “不,你有理由,你要殺人滅口。我知道你的事太多,捅出去一件,你就得下大獄。”</br> 此時王光華的面頰抽搐了一下,他真希望剛才的子彈出膛。</br> “青陽,這是你疑心太重。我知道你是個講義氣的人,怎么會殺人滅口!”</br> “還不止如此,你更怕的是我追查我爸爸的死因,一旦真相揭開,必然會牽涉你爸爸,所以你要殺人滅口。”</br> “你說得越來越離譜!”</br> “策一個問題,其實我并不需要回答,我只是告訴你,我知道你干了什么。現在我問你第二個問題,我爸爸是被什么人殺死的?”</br> “盧雨行是自殺身亡,市委已經有了結論,你怎么會來問我?”</br> “因為他沒有自殺的理由。此事和你有沒有關系?”</br> “如果我事先知道你爸爸自殺,我會阻止他。可惜,我們事先都不知道。青陽,你一定是精神受了刺激。對了,你把吳佳琪弄到哪里去了?”</br> “一個你找不到的地方。我警告你,光華,你不要再打我的主意。別忘了,吳佳琪在我手里,她掌握著大量的秘密。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她是活證據。你不把我逼急了,我現在不會把她交給方文杰。你要是逼急了我,我也只好對不起你了。”</br> “你放心,青陽,我們永遠都是朋友。我們去吃法國大菜吧。”</br> “讓你嚇著了吧?再見。”</br> “法國大菜很有氣派,味道不錯。”</br> “對不起,我擔心飯菜里有毒。我們走。”</br> 盧青陽在黃毛和孫飛揚的保護下離開了房間。</br> 看到盧青陽人影消失,王光華狠狠地拍著桌子:“剛才這一槍怎么會沒響!這小小子,命真大。”</br> 盧青陽帶著他的人離開了明元大酒店。</br> 在大門口,黃毛緊張地說道:“老板,我剛才手心都出汗了,真怕子彈出來。這種死法,太不值當了。你真是很命大造化大!”</br> “哈哈哈哈……”盧青陽一陣大笑。拍著黃毛的肩膀說道:“你們一幫笨蛋,我能裝子彈?自己找死?哈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