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馬場意外事件
面對李中慧的詢問,王光華把手一揮,像是揮動馬鞭,笑道:“騎馬!走,我們先去換騎士服。”</br> 在服務員的殷勤服侍下,王光華、盧青陽等人換好了紅帽、紅大衣、黑馬褲、黑皮靴等配套的騎士服。</br> 幾個人從更衣室走出來,個個瀟灑,盡顯貴族氣派。</br> 這是一家投資幾億元的咆馬場,騎師給每個人預備好一匹馬,牽到他們面前,任各人挑選。</br> 陳中慧先挑,她選中了一匹伊犁棗紅馬。</br> 王光華拍了拍盧青陽的肩膀,說道:“青陽,你挑吧,剩下的是我的。”</br> “那我就選這匹吧。”盧青陽也挑了一匹伊犁棗紅馬。</br> 陳中慧捶了盧青陽胸口一拳,嗔怪道:“我挑什么馬,你也挑什么馬,討厭。”</br> 王光華左手拍著陳中慧的肩膀,右手拍著盧青陽的肩膀說道:“這叫并駕齊驅(qū)!我們七個人進行比賽好不好?你們?nèi)魏我粋€人跑第一,我出一百萬元。要是我跑第一,你們幾個人給我湊一百萬元,公平吧?”</br> 陳中慧正了正帽子,說道:“那一百萬是我的!”</br> 騎師拉過一匹馬,演示上馬姿勢分解動作:“開始不要跑太快,等你們放松了,馬也放松了,再加速。”</br> “人跟馬,要通過各自的動作,要形成一個對話過程,跑起來才會和諧,好在你們都不是第一回騎馬,別的馬我都要他們停了,整個場地就只有你們七匹馬。”</br> 王光華帶來的兩男兩女四名隨從先上馬,跑了幾步。王光華見沒什么差錯,一揮手,三個人上馬。</br> 這些人精神抖擻地來到環(huán)形跑道的起跑線。</br> 陳中慧在里圈,盧青陽緊挨著她,依次是王光華和他的四名隨從:許美玲、吳佳琪、劉上榮、林玉寒。</br> 騎師鳴槍,七匹馬全速出擊。</br> 盧青陽有意讓陳中慧跑在前面,用馬頭攔住了王光華的馬。</br> 王光華邊跑邊說道:“青陽,你用心良苦,兩口子要掙我一百萬,就讓慧慧跑第一吧。”</br> 跑出二百米后,王光華的兩名隨從突然加速。一匹黑馬沖在陳中慧的前面。</br> 盧青陽勒緊馬繩緊追。</br> 這時,一匹白馬又沖上來,緊貼著盧青陽的棗紅馬。白馬上的是王光華的貼身女保嫖吳佳琪。</br> 白馬突然馬失前蹄,吳佳琪像躍起的兔子從馬背上飛出。</br> 盧青陽的馬受驚,前腿騰空而起。</br> 盧青陽身體猛然隨勢后翻,右腳與馬澄脫離。他的左腳卻緊緊地扣在馬澄的鐵環(huán)中。棗紅馬愈加受驚,加速狂奔。盧青陽除了左腳扣在馬鏡里,全身都翻在馬下。</br> 他的腦袋幾乎撞在地面。他想盡力用腰勁撐起上身。馬的速度太快,根本用不上勁。他又試著左腳從馬澄抽出來,抽不動。</br> 幾分鐘后,他的身體完全失去了控制,被馬在地上拖著向前跑,腦袋一上一下的顛動。</br> 王光華想伸手去拉盧青陽的馬的韁繩,但夠不到。</br> 陳中慧在馬背上大聲呼叫:“來人!快來人!”</br> 騎師快步飛奔,沖到棗紅馬旁,他用力騰躍,身體飛出,他雙手抓住棗紅馬的韁繩。棗紅馬放慢了速度,漸漸停下,喘著粗氣。</br> 驚馬拖著盧青陽跑了一百多米。騎師把盧青陽的左腳抽出來。盧青陽全身血肉模糊,他休克了。</br> 陳中慧癱軟在跑道上。</br> 王光華的臉嚇白了:“快……送醫(yī)院!”</br> 今天是方文杰出院的日子,李志偉開著汽車進入醫(yī)院大門。</br> 方文杰把日用品及藥物裝入手提袋,準備離開。</br> 李志偉敲門,方文杰開門,看了看手表,說道:“志偉,你很準時。”</br> 李志偉冷冷地說道:“出院手續(xù)辦好了?”</br> “嗯”</br> “走吧。”</br> 方文杰上車后的第一句話就讓李志偉很生氣,“唉,我沒車開了。那輛車結(jié)束了歷史使命。”</br> 李志偉開車出了醫(yī)院大門,甩過一句話:“我看,該結(jié)束歷史使命的是你,不是車。”</br> “憋死我了,好人在醫(yī)院里也會憋出病來。”</br> 李志偉不理睬方文杰,他掏出煙,點燃,抽了一口。</br> “給我一支。”</br> 李志偉把煙盒放到自己這側(cè),并不給煙。</br> “你氣兒還不小。”</br> 李志偉駕車駛上一條郊區(qū)公路。</br> 方文杰不解地問道:“你要把我拉到哪里?”</br> 李志偉沉默不語。</br> 汽車拐入林蔭道。</br> 路的兩側(cè)是賣香燭紙錢的小攤,一座石牌坊高聳,上刻著“長嶺墓園”。</br> 汽車進入石牌坊。</br> 方文杰立刻明白了,面色肅然,什么也沒問。</br> 李志偉眼圈潮紅,但克制著感情。</br> 汽車向墓園深處開去,兩側(cè)是一排排墓碑,最終汽車停在“火化科”標牌的房子前。</br> “你在車上等著。”,說完,李志偉下車,直接進入火化科辦公室。</br> 方文杰拿起李志偉留在儀表盤上的煙盒,由于右手顫抖,幾支煙同時掉在車內(nèi),他彎腰拾煙。</br> 這時,李志偉敲車窗。</br> 方文杰下車,跟著李志偉來到火化科。</br> 火化科科長洪易說道:“你們跟我來吧,火化準備工作已經(jīng)做好。”</br> 李志偉、方文杰跟隨洪易走向火化爐。</br> 火化間很大,一側(cè)是火化爐。</br> 一條不長的傳送帶,在爐口與傳送帶之間懸垂著一塊白布,用來隔擋。</br> 幾名穿白大褂的工人肅立。</br> “二位請稍候。”洪易說完,消失在走廊的一側(cè)。</br> 李志偉語氣沉重地說道:“你現(xiàn)在應該明白,我專門安排在你出院的當天火化李婷婷。組織上決定先把尸體火化。再過幾分鐘,婷婷……她就…我沒敢讓我媽來,也謝絕了市紀委和反貪局的領導前來,他們可能會參加婷婷的骨灰安放儀式。”</br> “我只想請你一個人陪著我,最后送送婷婷。我知道,她生前一直在心里悄悄地愛著你。”</br> 洪易走回來,他身后兩名身穿白大褂的女工推著一輛輪椅床緩緩地跟著。</br> 另一個女工雙手托著黑色漆盤,上面鋪著一塊白布,白布上是一把剪刀。</br> 洪易說道:“這是最后一面了。”</br> 女工撩起輪椅床上的白單,露出了李婷婷安詳?shù)倪z容。</br> 李志偉與方文杰凝視著李婷婷。</br> 蓋在李婷婷身上的白單子緩緩脫下。</br> 李婷婷一身紅色對襟中裝,腳穿一雙紅色皮鞋。</br> 方文杰淚水奪眶而出,他伸手抓住李婷婷的手。</br> 李志偉拉開方文杰,說道:“別碰她,讓她睡吧。”</br> 四名工人把李婷婷從輪椅床上抬下,放到傳送帶上。</br> 洪易說道:“如果想留點紀念,可以剪下一綹頭發(fā)。”</br> 李志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拿起剪刀,從李婷婷頭上剪下一綹頭發(fā),把剪下的頭發(fā)放在白布上,又把白布包好,放進上衣兜里。</br> 洪易按動電鈕,傳送帶啟動。</br> 由于傳送帶的顫動,李婷婷一只鞋子松脫。</br> 方文杰沖上前,迅速把鞋穿好。</br> 李婷婷的頭部先進入白布簾,隨后整個身體進入白布簾,最終消失不見。</br> 李志偉低聲說道:“跟我來。這是特殊照顧,一般不允許死者家屬在旁觀看。”</br> 說著,李志偉打開爐口觀察窗鐵門,里面是一塊透明的耐高溫玻璃。</br> 李婷婷躺在爐中。</br> 爐內(nèi)已經(jīng)預熱升溫,方文杰的眼睛湊近了觀察窗,突然只見李婷婷的頭發(fā)和衣服像被一股看不見的風抽走,剎那間不見一絲火苗就消滅得無影無蹤。</br> 一具膚色慘白的身體顯示著人類最后的尊嚴。三秒鐘后,爐內(nèi)才燃起熊熊烈火,李婷婷的身體消失在紅光之中。</br> 這一刻,讓方文杰感到了震撼,強烈的負罪感使他閉上眼睛,雙手砸在堅硬的火化爐上。</br> 一小時后,李志偉把裝好的榆木骨灰盒寄存在靈堂,把方文杰推上車,駛向市區(qū)公檢法合建的健身房。</br> 李志偉與方文杰進入健身房,里面有許多人在進行各種器械的鍛練。</br> 二人進入更衣室換上拳擊服。</br> 李志偉更衣后把拳擊手套扔給方文杰,說道:“還會嗎?”</br> 方文杰還沒有從失神的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半天才喃喃地說道:“你要跟我打?”</br> “少廢話,你怎么還沒換衣服?別讓血弄臟了你的警服。”李志偉大聲呵斥道。</br> 更衣后,方文杰與李志偉各自撩開繩子,鉆進拳臺。</br> 二人都是職業(yè)拳手打扮,站在拳臺的兩角。</br> 現(xiàn)在他們進行的是泰式散打比賽,手腳并用。</br> 運動場館內(nèi),沒有人特別注意他們。</br> 李志偉擺出進攻的架勢,說道:“今天,我們算算賬。”</br> 方文杰輕輕地跳躍,無可奈何地作出迎戰(zhàn)姿勢,說道:“我知道,李婷婷死了,你心里難過,要是打我你能好受一些,那就來吧。”</br> 李志偉鄙視道:“你還那么狂妄?再不教訓你,你真以為老子天下第一了。”</br> 說完,他猛然出擊……直拳……勾拳……拳腳并用,一下比一下狠。</br> 方文杰倒在地上,鼻子流出鮮血。</br> 李志偉譏笑道:“怎么樣?大英雄,原來你也是肉眼凡胎,經(jīng)不住三拳兩腳,逞能!你就知道逞能,結(jié)果好端端地斷送了婷婷的性命!起來,你這個慫包。”</br> 這時,王光華與王如玉并肩進入健身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