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手提箱里的秘密
由于一直沒有見天日,一直生活在封閉的、整天掛著窗簾的房間里,孔杰記不清自己被留置了多久。</br> 這段時間來,他明顯感覺自己瘦了。</br> 早上起來,在衛(wèi)生間里,他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覺得腮幫子上的肉明顯少了,不禁對著鏡子中的自己苦笑了一番,心說,現(xiàn)在要是能出去,該多好!</br> 盡管調(diào)查組的這些工作人員對他非常客氣,并沒有傳說中的不讓人睡覺、不讓人吃飯等懲罰措施,而是每天會問他想吃什么想喝什么,但是他卻沒有一點胃口。</br> 他當然知道自己事情的嚴重性,知道自己的事情不是簡單地用“錯誤”兩個字可以進行解釋和掩蓋。</br> 這是觸犯法律的行為,是要坐牢的。正是基于這樣的恐懼,他才對所有事實拒不認賬,甚至段眉出現(xiàn)在他面前時,他也強行抵賴。</br> 然而,在詳細的聊天記錄面前,孔杰終于承認自己與段眉的那段歷史了。</br> 幾年前,孔杰第一次見到段眉時,就被她的年輕美麗吸引住了。</br> 那天晚上,他就在心里暗自盤算著如何把這位姑娘弄到手。</br> 孔杰覺得鎮(zhèn)北市離東興市不遠,在這里找一個姑娘神不知鬼不覺,享受服務來去方便。</br> 經(jīng)過一番金錢攻勢,段眉立即被拿下。</br> 于洋問道:“你給過段眉多少錢?”</br> “這個真的記不清楚了,我每個月給她5000元生活費。二年下來,加上其他一些費用,大約是15萬元。”</br> “就這些錢?沒有漏掉嗎?”</br> “沒有了。”</br> “這些錢從哪里來?”</br> “我工作這么多年,我總有點積蓄吧。再說,我這樣的領導干部,一年正當收入也有30萬元,碰到喜歡的女人就給她一點,并不是問題。”</br> “孔杰,你可真大方,隨便給就是15萬元。”</br> 孔杰一時語塞,并沒有進行回答。</br> 于洋繼續(xù)問道:“你皮包里那些存折上有這么多錢,你的這些積蓄從哪里來的?”</br> “這些都不是我的。”孔杰趕緊否認。</br> 于洋立即問道:“這些錢不是你的?五個存折是你女兒的名字。你女兒正在讀大學,她哪里來的這么多錢?我們到銀行調(diào)取了錄像資料,發(fā)現(xiàn)每一筆錢都是你經(jīng)手的。”</br> “孟夢與你離婚了,如果真是她的存折,你為什么不給她?”</br> 孔杰回應道:“錢是我給她們存的,這一點沒錯。這些錢也就是逢年過節(jié)時,一些單位領導和干部來表示的意思。我拒絕又拒絕不了,我也是沒辦法,所以就收下了。”</br> “幾年下來,也就有了這個數(shù)字。這些錢,應該算是人情往來。”</br> 于洋說道:“這種人情往來太大方了吧,為什么其他人沒有?說白了,人家所謂的人情也是沖著你手中的權力。”</br> 孔杰點了點頭,表示認可于洋的說法。</br> 事實上確實如此。</br> 逢年過節(jié)往家里跑的多數(shù)是有求于自己的人。那些出手非常大方的人,當然會帶有其他目的,事后往往會利用他手中的權力獲取好處。</br> 孔杰表面上一本正經(jīng),骨子里卻什么都想得出來、干的出來。</br> 其實上,他非常喜歡女人,尤其是年輕漂亮的女人。</br> 不過,在東興市,他卻從來沒有一點關于女人方面的話題。</br> 不是他不吃窩邊草,而是他擔心吃了窩邊草容易出事,影響自己的仕途。</br> 由于段眉反映的問題,辦案人員在孔杰平時居住的房間里,搜到一個拉桿箱。</br> 箱子里有一架微型攝像機,還有一個日記本和一些特殊物件。</br> 打開日記本,里面記載了他與二十個女人交往的內(nèi)容。</br> 包括他與二十個女人的相識過程,包括何時何地發(fā)生過親密關系,甚至還有發(fā)生親密關系的過程與感受。</br> 另外還有一些女人的貼身內(nèi)衣,顯示孔杰有著變態(tài)的愛好。</br> 攝像機里的內(nèi)容不堪入目,里面攝入了孔杰和十多個女人發(fā)生親密關系的整個過程。</br> 孔杰隨身帶著的皮包里放著的那些照片,后面的編號是隨意編上去的。</br> 二十個女人,包含了各種身材和類型。不過,主要還是提供特殊服務的年輕漂亮的女人。</br> 對于孔杰來說,一手交錢、一手提供服務,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br> 正是過于喜歡年輕漂亮的女人,又奉行不吃窩邊草,孔杰才會經(jīng)不住華寧市天藝公司藍夢涵的引誘。</br> 除了涉及生活作風問題,更重要的是,孔杰如何支撐起如此龐大的開支。</br> 象段眉這樣的女人,孔杰在近二年中,就大方地給了15萬元。</br> 相信孔杰對于另外的十九個女人會是同樣的大方,這樣的開支就要幾百萬元。</br> 作為孔杰案件的負責人,韓雨萱非常忙。</br> 她不僅是東興市紀委副職領導,同時還是東興市監(jiān)察委副職領導,市府黨組成員,她要參加很多重要的工作會議。</br> 比如她上午參加土地清理會議,下午參加人才領導小組會議。上午參加市府辦公擴大會議,下午研究國有企業(yè)改制方案。</br> 再加上紀委日常的一些常規(guī)工作,處理一些信訪件,接待群眾來訪,每天基本上沒有空閑時間。</br> 為了互通信息,韓雨萱給于洋等人規(guī)定了一個時間,就是每天下午下班后,在清風招待所二號樓會議室聽取案子的進展情況匯報。</br> 此時大家一起分析案情,確定第二天的行動計劃。碰上一些特殊情況隨時電話匯報。</br> 自從孔杰被采取留置措施后,韓雨萱就沒有輕松過。</br> 一天晚上,已經(jīng)八點鐘,韓雨萱從清風招待所出來回家,剛到樓下,正準備開電子門時,一個人從黑暗中鉆了出來,輕聲叫道:“韓領導。”。</br> 作為女性,深夜碰到陌生人,韓雨萱非常警覺:“誰?”</br> “領導,我已經(jīng)等你好幾個小時了,領導真辛苦!這么晚才回來。”</br> “請問你是誰?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br> “領導,沒有什么事,就是有一件東西想要交給你。”</br> “什么東西?”</br> “領導,你放心,絕對是好東西,真的,我沒有惡意。”</br> “到底是什么東西?”</br> “我們先進去,你看,站在這里,讓別人看見不大好吧?”</br> “沒有什么不好,你先說說看。”</br> 來人走近韓雨萱,遞過來一個手提箱,低聲說道:“箱子里有30萬元。只要你在辦案過程中放孔杰一馬,這錢就是你的,你可以放心地使用。”</br> “謝謝你給我送來這么好的東西!可惜我不能要。否則,終有一天,我也會跟孔杰一樣。”</br> “領導,請你絕對放心,這事天知地知。”</br>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想,我還是守規(guī)矩為好。請你把錢帶回去,并轉告有關人員,我一定實事求是地把案子辦好,請他們不要再打我的主意。”</br> “領導,你一定得收下,否則,我回去交不了差。”</br> “交不了差是你的事情。如果我收下了,那我向組織交不了差。”</br> “領導,你不收也得收。你收下了,我可以交差。至于你這邊,你想交差就可以交差,主動權完全把握在你的手里。”</br> “如果你一意孤行,非讓我收下不可,那我也沒辦法,只好現(xiàn)在就打電話給單位出納,讓她明天把30萬元交到廉政賬戶。”</br> “領導,說句實話,30萬元對我們來說并不算什么,但是對你來說,可能就是一筆可觀的收入。”</br> “我們紀檢干部抓廉政建設、查處貪污腐化的領導干部,這是在維護國家和人民群眾的利益。說實話,我并不缺錢。”</br> “領導,既然這樣,我也無話可說。但是,做人做事,不要太過分。”</br> “為了國家、為了人民,過分不過分自有組織決定,并不是某些人說了算。我問心無愧,行得端、走得正,從來不怕什么。”</br> 第二天上班,韓雨萱剛來到辦公室,桌上的紅色電話就響了起來,“韓領導,你好!我是傅關山,近來忙不忙?”傅關山不得不低頭,主動進行示好。</br> 韓雨萱雖然與傅關山不對付,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傅領導,你好!親自打電話過來,有什么吩咐和指示?”</br> 傅關山硬著頭皮問道:“韓領導,有件事情我想了解一下,孔杰的案子進展如何?”</br> 韓雨萱說道:“傅領導,孔杰的案子目前還在調(diào)查階段,具體什么性質(zhì),我現(xiàn)在也說不清楚,因為一些線索還沒有進行取證。”</br> 傅關山既然打電話了,當然還想努力一下,“據(jù)我所知,孔杰在工作上還是盡心盡力、盡職盡責。這幾年東興市的城市建設步伐比較快,也有他的一份功勞。”</br> “孔杰如果僅僅涉及一般問題,你們是不是可以網(wǎng)開一面?”</br> 對于傅關山想干涉自己的工作,韓雨萱不軟不硬地回應道:“傅領導,你放心,在法律法規(guī)許可范圍內(nèi),我們一定考慮你的意見。”</br> 放下電話,韓雨萱心里感到有些沉重,傅關山明顯為孔杰說情。</br> 憑著多年的辦案經(jīng)驗,韓雨萱知道,凡是來說情的人,要么是真正出于朋友間的關心;要么是因為自己牽涉到里面,在事情沒有出來之前,想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br> 傅關山與與孔杰會是一種什么樣的關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