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處理措施
面對張東峰的詢問,副縣長汪剛回應(yīng)道:“領(lǐng)導(dǎo),這段海防堤由省水利工程設(shè)計院設(shè)計,開元縣第三建筑公司承建,平陽市水利局工程處監(jiān)理。”</br> 正說著,陳立豪的專車來到現(xiàn)場,看著兩段垮塌的堤壩,他陰沉著臉一言不發(fā)。</br> 張東峰開始詢問陳立豪:“立豪,你看這事怎么辦?”</br> 陳立豪想了想,說道:“第一,立即向省水利廳報告天文大潮造成的災(zāi)害和垮堤的情況。第二,通知縣三建公司,不惜一切代價,立即組織人員修復(fù)垮塌的堤壩。第三,立即調(diào)查垮塌的原因,如果是工程質(zhì)量問題,嚴肅查處有關(guān)責(zé)任人,絕不姑息。”</br> 張東峰點了點頭,便說道:“這三條措施我看可以。我想補充一條,對全縣防潮大堤的工程質(zhì)量問題要進行一次全面檢查。如果發(fā)現(xiàn)豆腐渣工程,將嚴懲不貸。”“有必要成立一個調(diào)查組,立豪任組長,朱宏任副組長,組員由分管領(lǐng)導(dǎo)、相關(guān)部門人員組成。”</br> 回辦公室的路上,朱宏在汽車里對張東峰說道:“東峰,你最后補充的這條措施很關(guān)鍵。要我看,這就是豆腐渣工程,背后沒有腐敗問題就奇怪了。”</br> 張東峰搖了搖頭,說道:“結(jié)論別下得太早。這可是全省水利的一項重點工程,不管怎么說問題出在開元縣,我們都有責(zé)任。”</br> “幸虧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和其它事故,現(xiàn)在對上、對外要說堤壩尚未完工,是遭遇天文大潮和大風(fēng)的災(zāi)害造成的防潮堤垮塌。對內(nèi)要嚴查嚴懲工程背后的腐敗。”“面上的事和上面的事讓立豪去處理;你組織紀檢、監(jiān)察部門,一定要查清責(zé)任,嚴肅處理相關(guān)人員。”</br> 張東峰回到辦公室不久,陳立豪就敲門進來。</br> 陳立豪說道:“這回要出大事了!剛才我和省水利廳領(lǐng)導(dǎo)通電話,通報了天文大潮垮堤的情況,省廳領(lǐng)導(dǎo)表態(tài)立即派調(diào)查組到開元縣。”</br> “花了三千多萬元資金,剛剛建起來的大堤一場大潮就塌了,怎么對上面進行交待?”</br> “為了建設(shè)這個海防堤,光是立項,我就跑了好幾趟,偏偏出了這樣的事情!”</br> “你離開現(xiàn)場后,我把汪剛和趙啟用臭罵了一頓。我肯定要承擔責(zé)任,處分也難免。”</br> “現(xiàn)在問題出在開元縣,怎么進行處理?你是班長,是不是應(yīng)該有個意見?”</br> 張東峰考慮了一會兒,說道:“我的意見是內(nèi)外有別。對外,事情不宜搞大;對內(nèi),事不能辦小。”</br> “從現(xiàn)在開始,要想盡一切辦法進行補救,要強調(diào)自然災(zāi)害的厲害,一定要想辦法把事故的影響降到最小。”</br> “不過,對造成工程質(zhì)量事故的人員要嚴肅查處。該抓的抓、該處分的處分。對可能存在的腐敗問題一定要抓到底。”</br> “我的這個處理意見,準備在下午班子會議上進行通報。”</br> 陳立豪說道:“我完全同意。汪剛正在召集縣水利局和三建公司有關(guān)人員開會,研究補救措施。汪剛現(xiàn)在感到害怕了。”</br> 張東峰冷笑道:“心里沒有鬼,他怕什么?他是這項工程的總指揮,出了這么大的事故,他應(yīng)該感到害怕。”</br> 陳立豪長嘆一口氣:“這個汪剛,事到如今,他只能是自作自受,誰也幫不了他。”</br> 下午臨時召開的緊急會議,主要有兩項內(nèi)容。</br> 第一個內(nèi)容是研究防海潮堤垮塌事故的處理。</br> 第二個內(nèi)容是安排下個星期的幾項主要工作。</br> 開完會,陳立豪剛回到辦公室,汪剛就跟著進來。</br> 汪剛在會議上作了深刻的檢討,并承擔了垮堤事故的責(zé)任。</br> 陳立豪把辦公室的門進行反鎖,防止有人突然闖進來。接著生氣地說道:“你哭什么?事到臨頭哭有什么用?!”</br> 說完,他陰沉著臉坐在會客沙發(fā)上,拿起茶幾上的香煙點著,猛吸了兩口。</br> 汪剛著急地說道:“領(lǐng)導(dǎo),你得救救我!只要我能逃過這一難,你叫我干什么都行,我這輩子報答不了你,來世也要報……”</br> 陳立豪長嘆一口氣:“我救不了你!連我都要栽到你手上了,怎么救你?出了這么大的事故,我自己能不能當下去都是問題。”</br> 汪剛帶著哭音說道:“領(lǐng)導(dǎo),我糊涂啊!我不該相信趙啟用和姜念這兩個混蛋。”</br> 陳立豪平緩了一下語氣說道:“出了這么大的事故總要有人承擔吧?你要不擔就得我擔,你把能推的責(zé)任推上來,我給你分擔一部分。”</br> 汪剛立即搖頭:“領(lǐng)導(dǎo),如果是這樣,我成什么人了?領(lǐng)導(dǎo)對我有情有義,我怎么能忘恩負義。”</br> “這些年來,我們兄弟情如手足。現(xiàn)在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把你牽進去就夠我難受的了,我就是死也不能把責(zé)任推給你。”</br> 陳立豪被汪剛的義氣所感動,問道:“汪剛,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我心里也很難受!你和我說實話,防海潮大堤到底怎么回事?”</br> 汪剛捶胸頓足地說道:“領(lǐng)導(dǎo),我糊涂啊……”</br> 接著他開始講述防潮大堤垮塌事故的原由。</br> 汪剛雖然是防潮堤建設(shè)工程總指揮,卻很少過問此事。</br> 他畢竟是縣級領(lǐng)導(dǎo),分管著全縣農(nóng)業(yè)、水利、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等工作。</br> 防潮堤實際負責(zé)的是副總指揮趙啟用。</br> 開元縣三建公司是由包工頭姜念原先的幾個施工隊組成,根本不具備建設(shè)海洋防潮大堤的資質(zhì),他卻搞了一份假的二級施工單位的資質(zhì)證明。</br> 工程投標前,姜念就通過趙啟用搞到了工程標的。</br> 原本還有兩家外地公司參加投標,姜念重金請出了李大。</br> 李大是海防堤所在村的大混混,他找到參加投標的兩家公司進行威脅加利誘,結(jié)果是兩家外地公司的代表放棄了投標。</br> 姜念得到工程后,給了擔任工程總指揮的汪剛一套大面積住宅和三十萬元現(xiàn)金。趙啟用和姜念在整個工程中偷工減料,以次充好,在這個三千萬元的工程中至少撈了一千萬元。</br> 負責(zé)工程監(jiān)理的平陽市水利局工程處和姜念狼狽為奸,從中獲利。</br> 如此糊弄之下,防潮大堤當然就成了豆腐渣工程。</br> 只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海防大堤這么快就在天文大潮中垮塌了。</br> 聽完汪剛的訴說,陳立豪指著汪剛進行訓(xùn)斥:“你這是要錢不要命。你不想想,姜念的錢是那么好拿的?”</br> “我明確告訴你,姜念還給我送了五萬元,我當時就退了回去。你和我說實話,過年的時候,你給我送的一萬元是不是姜念的錢?”</br> 汪剛擺了擺手,進行否認:“不是、不是,,每一年,我們都有往來。過年的時候,我手里的錢多就多給了你一點。”</br> 陳立豪緩和語氣說道:“我和你們不止一次說過,在錢的問題上不要太貪,你們總以為我是說大道理。”</br> “我告訴你,自從我當上正職以來,我每年都向紀檢部門上交幾萬元,為什么?有些人給我錢,我如果不收,大家面子上過不去,但是,有些人的錢,我堅決不收。”</br> 在這時候,汪剛更加感到陳立豪的高明。</br> 陳立豪不貪大,汪剛是知道的,但陳立豪每年收受的禮金絕對不止幾萬元,他每年上交幾萬元是用來買安全。</br> 萬一其中有某個人抓到他受賄的證據(jù),陳立豪就會說道,當時,實在推脫不了,但我這筆錢我上交了,不信你可以到紀檢部門進行檢查。</br> 汪剛說道:“領(lǐng)導(dǎo),我啥都不說了,你說怎么辦?我聽你的。”</br> 陳立豪想了想,說道:“玩忽職守這一條你是跑不了,你要主動承擔下來。關(guān)鍵是不能查出經(jīng)濟問題。”</br> “在調(diào)查開始前,你必須做好相應(yīng)的準備。該退的退、該還的還,需要證明的你要準備好證明,把問題想細想通。”</br> “對趙啟用、姜念這些人,你不要抱有幻想,這兩個人一定要抓。這件事情最終怎么處理,主要要看省水利廳的態(tài)度,你好自為之吧。”</br> 張東峰通過安遠志了解到華海航有一個愛好,就是喜歡集郵。</br> 這個愛好,十分隱蔽,否則的話,送華海航郵票的人實在太多了。</br> 送禮要投其所好。</br> 張東峰便讓新上任的縣委辦公室主任高康城去尋找一份舊郵票。</br> 這時,高康城進來,把一個單頁郵票夾交給張東峰。</br> 張東峰仔細地看著這套郵票。</br> 他不集郵,當然不看不懂郵票的價值在哪里。</br> 高康城解釋道:“這套紀念郵票是1965年發(fā)行,市面標價一萬二,我通過一個朋友用一萬元的價格買下。領(lǐng)導(dǎo),你看行不行?”</br> 張東峰看著這套設(shè)計精美、面相保存完好的郵票說道:“我不懂郵票,高主任,你看行就行。”</br> 接著,張東峰拿出一張銀行卡,說道:“這里面有五萬元,你取出一萬元給他。”</br> 高康城并沒有接過這張銀行卡,說道:“領(lǐng)導(dǎo),你放心,這筆費用,我已經(jīng)處理好了。”</br> 張東峰好奇地問道:“怎么處理的?”</br> 高康城的回答,讓張東峰心里大吃一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