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恐嚇短信
葉元秋此次去省城,應該是去滅火的。</br> 日記本事件在網(wǎng)絡上的傳播讓他感到害怕了,再也坐不住了。</br> 葉元秋能不能止住這場摧枯拉朽的風暴,張東峰心里不抱希望。</br> 張東峰撥通了盧偉的電話。</br> 作為新聞記者,盧偉當然關注了日記本事件:“我聽周康說,孫書記好象很惱火,不過沒表態(tài)。聽說某領導在積極活動,想把這個事情平息下去。”</br> 停了停,盧偉繼續(xù)說道,“不過,你想,既然傳播成這樣了,能平息得了嗎?”</br> 掛了電話,張東峰松了口氣。</br> 只要消息不被全面打壓和封鎖,那么陸平肯定會被清算。</br> 張東峰又給在京城公安部的大學同學凌霄打電話,把目前網(wǎng)絡上關于陸平事件進行了通報。</br> 凌霄在電話里讓張東峰不要著急,用不了多久,事情應該會得到處理。</br> 剛掛了電話,秦方澤敲門進來,笑容滿面,把手主動伸向張東峰,一看張東峰的臉色,問道:“張縣長又遇到什么煩心事了?”</br> 張東峰握住秦方澤的手,故意裝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說道:“煩惱事多得不知道先說哪件了。”</br> 秦方澤笑道:“楊局長日記是不是也算其中之一?”</br> 張東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br> “該來的你再不高興,它也會來;不該來的你即便想破了腦袋,它終究不會來。一切隨緣,張縣長何必苦惱自己!”秦方澤笑得特別開心,繼續(xù)說道,“老大應該是坐不住了,到上面撲火去了。只是火非旦撲不滅,還要落下個惹火燒身的結(jié)局。”</br> 張東峰有些疑惑地看了秦方澤一眼,心想,說不定這把火就是秦方澤點起來的。秦方澤現(xiàn)在就是在幸災樂禍。</br> 不過,張東峰希望這把火能燒起來,可以解決陸平的問題。</br> 張東峰不知道秦方澤來他辦公室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所以只能應付著。</br> 秦方澤閑扯了一陣子就走了。</br> 張東峰看著秦方澤離開的背影,實在想不通后者的真實用意。</br> 葉元秋終于回來了。</br> 奇怪的是,葉元秋回來的當天,網(wǎng)上所有關于楊東元日記的帖子鬼使神差般地消失了,而且消失得特別干凈,就連搜索也搜不到。</br> 張東峰發(fā)覺,葉元秋這次不僅去了省里,還去了京城。</br> 看來動用了不少的力量才平息了這場風波。</br> 張東峰心中慶幸,自已沒有盲目地與陸平對干,否則的話,不僅拿不下陸平,還把自已折了。</br> 看來一定要尋找到合適的機會,給予全面全力一擊,一定要讓陸平根本沒有還手之力。</br> 網(wǎng)絡的平靜沒有持續(xù)多久,張東峰突然收到一條短信:尊敬的領導,我是一個民工。我只能悄悄告訴你,市政廣場新建的八座石雕中,西邊第二座下面有人放了東西,他們想在幾天后召開的鄉(xiāng)洽會上制造一起爆炸事件……”</br> 短信還沒看完,張東峰已經(jīng)出了一身冷汗。</br> 為了迎接鄉(xiāng)洽會,營造一個良好的氛圍,葉元秋提出在廣場兩邊各建八座石雕,石雕上刻有古林縣改革開放來重大活動的畫面,沒想到有人會在這里做文章。</br> 再過兩天就是鄉(xiāng)洽會開幕的日子,真如短信中說的那樣,出了事那可就不僅是烏紗帽的問題,而是掉腦袋的事情。</br> 張東峰立即撥通王志強的電話,但沒有告訴他短信的事,只是讓他馬上查出發(fā)這條短信的主人及相關情況,隨后又撥通了葉元秋的電話。</br> “東峰,我正要給你打電話!我剛收到了一個奇怪的短信……”葉元秋的氣息明顯有些喘。</br> 張東峰打斷葉元秋,直接說道:“葉書記,我打電話來要說的就是這個事情。我也收到了同樣的短信。不過,我已經(jīng)讓王主任去查那個短信的來歷。”</br> 葉元秋大聲說道:“這種事情,人家既然能發(fā)短信,肯定不會讓你查到。只怕是故意制造一場虛驚,嚇唬嚇唬我們罷了!”</br> 張東峰擔憂地說道:“葉書記,這種事情,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即便沒有,人家這樣說了,我們心里還能踏實嗎?這事,要不要向市里報告?”</br> “先不要上報,前段時間,網(wǎng)絡上的事情已經(jīng)讓上面很不高興了,再出這樣的事情,那……”后面的話葉元秋沒有往下說。</br> 電話里出現(xiàn)了短暫的沉默。</br> 過了半天,張東峰說道:“要不這樣,葉書記,請您馬上跟軍分區(qū)和武警支隊取得聯(lián)系,派出專家對八座石雕逐一排查。”</br> “對,我立即進行聯(lián)系。另外,這事盡量保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社會恐慌。”葉元秋說完就掛了電話。</br> 張東峰剛放下電話,王志強把電話打了進來,果然如葉元秋所言,手機是用假身價證登記的,查無此人。</br> 張東峰馬上讓王志強通知陸平過來。</br> 由于前段時間盛傳的網(wǎng)絡日記,陸平變得老實多了。</br> 這次張東峰召他來,他再也不敢懈怠,立即就趕了過來。</br> 見了張東峰,陸平熱情和恭敬多了。</br> 張東峰說道:“鄉(xiāng)洽會即將開幕,為了確保鄉(xiāng)洽會圓滿成功。從明天開始,要加強市區(qū)所有街道及公共娛樂場所的巡察力度,特別要加強鄉(xiāng)洽會所有場地的安全工作。”</br> “夜間要調(diào)集專門警力對廣場進行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巡邏,要在原先警力的基礎上再增加一倍,不得留下任何安全隱患。”</br> “是,我回去后馬上進行安排!”陸平當即表態(tài)。</br> 張東峰又補充道:“另外,從今天晚上開始,直到鄉(xiāng)洽會結(jié)束,都由副局長親自帶隊巡邏。每天的警力安排表明天就報過來。”</br> “陸局長,我只是想說,鄉(xiāng)洽會非常重要,省里和市里領導都要來,如果出點安全事故,你知道后果的。”</br> 陸平點了點頭,立即去進行布置了。</br> 張東峰知道陸平雖然很壞,但他掌握全局的能力很強,現(xiàn)在讓他布置警力進行巡邏,下面的人肯定能認真執(zhí)行。</br> 在風口上,張東峰不能冒險出安全事故。</br> 當然,陸平更加不愿意出安全事故,給人家收拾他的理由。</br> 軍事專家很快到位,縣委那邊只通知讓陳紹峰參加,縣府這邊只讓王志強參加,兩位辦公室主任親自在現(xiàn)場看著排查。</br> 經(jīng)過大半夜的仔細工作,專家們一致認為沒有發(fā)現(xiàn)下面有東西。葉元秋和張東峰才放下心來。</br> 一切似乎都很平靜。</br> 第二天下午,葉元秋突然對張東峰說道:“我昨晚睡得很不踏實,還做了一個惡夢。我怎么都覺得不對勁。”</br> “東峰,你馬上召集城建部門,組織人力今晚把那八座石雕給我推倒了,運走。我跟駐地部隊說好了,到時他們會派人來指揮撤除。”</br> “掘地三尺也罷,一定要看看下面到底有沒有放東西?。明天天亮之前,務必要恢復一個平整的模樣。”</br> 張東峰愣了一下,心想那八座石雕可是每座花了近百萬元才建成,現(xiàn)在說推就推?這要是讓某些人再炒作網(wǎng)絡上,跟楊東元的日記熱度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br> 張東峰于是提議:“葉書記,是不是有些敏感了?專家都已經(jīng)排查過了,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br> 葉元秋嚴肅地說道:“現(xiàn)在不是應該的問題,而是必須的問題。”</br> “屆時省里和市里領導都要來,假如有個差錯,你我的腦袋可能就不是自己的了。再說,現(xiàn)在專家的話,有多少能值得相信?”</br> “東峰,我也不想這樣,只是以防萬一!否則我們都得掉腦袋。”</br> 張東峰點了點頭,不再堅持。</br> 鄉(xiāng)洽會在古林縣隆重開幕。</br> 會場上鑼鼓喧天、禮花繽紛、鞭炮齊鳴。</br> 這一天,古林廣場上包括來賓、演職人員及觀眾,起碼有上萬人。</br> 這是曲江省爭取的、由海天市主辦、古林縣承辦的全國性會議。</br> 從獲得舉辦權(quán)的那天開始,葉元秋就打算把鄉(xiāng)洽會辦成推介古林走向全國的窗口,展示古林發(fā)展成就的平臺。</br> 在一年多前就啟動了鄉(xiāng)洽會的各項準備工作。</br> 整整用了一年多時間,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br> 今天,鄉(xiāng)洽會終于開幕了。</br> 葉元秋坐在臺上,心潮起伏。</br> 從早上開始,所有常委們都屁股沒落過椅子,進進出出地迎接各地嘉賓。</br> 葉元秋朝張東峰看了一眼,張東峰回了一個嚴肅的表情。</br> 在這個各級領導云集的場合,葉元秋和張東峰看起來就跟店小二一樣,點頭哈腰,滿臉堆笑。</br> 葉元秋和張東峰,在古林縣這塊地上是一把手和二把手,可在省、市領導面前,他們不得不改變自己的角色。</br> 整個開幕式上,張東峰的心思都不在會場,也不在準備了一年多時間的精彩文藝演出上,他的心思全在整個會場的秩序上。</br> 雖然他仔細叮囑了安全保衛(wèi)工作,但心還是一直提在嗓子眼。</br> 他不停地朝廣場兩邊看了看,擔心會發(fā)生什么意外情況。</br> 直到主持開幕式的副市長凌坤說道:“下面,請古林縣代縣長張東峰同志講話”時,張東峰才回過神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