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玄武山
“兄弟相殘之后,又輪到父子相殘了,不愧是五代十國……”回到降臣的小樹林后,嚴涉嘴角勾起一絲冷笑。</br> 雖然他本身的無情、冷血也不比朱溫父子好到哪里,但他并不喜歡這種權(quán)力斗爭,這并沒有什么意思。</br> 人這種生物,最大的特點就是喜歡傷害同類,死在同類手上的人,遠比死于其他原因來的多。</br> 作為一個人,你想好好活得好,就必須贏過同類。</br> 但斗爭與殺戮從來不是目的,而是手段。</br> 望著四周漆黑的樹林,他喃喃道:“朱溫、朱友珪,陪你們父子玩了這么久,也該是獲得回報的時候了。”</br> ……</br> 在下令殺死唐昭宗后不久,朱溫立唐昭宗碩果僅存的第九子為帝,隨后也將這位唐末帝處死。</br> 連綿三百年的大唐,終于走到了盡頭,取而代之的是朱溫的大梁,在后世也被稱為“后梁”。</br> 登基稱帝的朱溫,達到了人生的頂峰,卻也是最后的頂峰,他已淪為眾矢之的,由盛轉(zhuǎn)衰。</br> 不說南方,光是北方就有晉王李克用這位朱溫的老對手,不承認朱溫的大梁,繼續(xù)用大唐國號。</br> 岐王李茂貞,蜀王王建,吳王楊行密,吳越王錢繆等眾多藩鎮(zhèn)虎視眈眈。</br> 在登基之前,朱溫曾經(jīng)率領(lǐng)大軍南下,卻被吳王楊行密擊敗,從此無力南下,整個五代十國,也就此南北分立,直到宋太祖趙匡胤,北方的勢力才攻克南方。</br> 楊行密也被稱為十國第一人。</br> 而在北方,李克用閉關(guān)修行,晉國軍政落入其子李存勖之手,朱溫曾笑黃毛小兒,不足一曬。</br> 但潞州之戰(zhàn)、柏鄉(xiāng)之戰(zhàn),剛剛上位的李存勖在內(nèi)憂外患的情況下,打敗梁軍,駭?shù)弥鞙亓粝乱痪洌?amp;ldquo;生子當如李亞子,吾兒遠不如也。”</br> 李存勖在李克用十三太保之中排名第二,故而被稱為李亞子。</br> 可以說,自從登基稱帝之后,朱溫在各線戰(zhàn)場上就逐漸潰敗,好在大梁根基猶存,朱溫雖逐漸老邁昏庸,但作為一個開國太祖,他還是具備一定的執(zhí)政能力的,天下局勢保持著微弱平衡。</br> 而在這些的同時,青城山之中,一個清秀少年在采藥之時,遇到了一個頭戴斗笠的神秘人。</br> “你想練武嗎?”</br> ……</br> 玄冥教大殿中,朱友珪大發(fā)雷霆著:“黑白無常還沒有找到九幽卷也就算了,居然還弄丟了龍泉寶劍。”</br> 原來是前不久,不良人余孽陸佑劫出現(xiàn)在江湖中,身上還有著傳說中關(guān)乎龍泉寶藏的龍泉劍,剛好在那附近的黑白無常受命前去搶奪,結(jié)果雖然殺死了陸佑劫,卻弄丟了龍泉劍。</br> 孟婆慢吞吞的走出,躬身道:“冥帝息怒,事已至此,責(zé)問他們二人也沒有任何用,到不如命他們盡快找到九幽篇,將功贖罪。而若是他們還找不到九幽篇,那就兩罪并罰。”</br> 朱友珪想了想,揮手道:“就如孟婆所說,限他們一個月內(nèi)找出九幽篇,否則就不用回來見本座了。”</br> “一個月?”嚴涉心里冷笑著,以他對常昊靈兄妹的了結(jié),這二人此刻怕是已經(jīng)找到了九幽篇,在暗中修煉。</br> 他望向上方的朱友珪,心中漠然道:“但玄天篇還在朱友珪身上,如果我的猜測沒錯,那黑白無常最終還是要來找朱友珪的……”</br> 他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凝固了一層寒霜。</br> 這時,朱友珪忽然想起了什么,轉(zhuǎn)身道:“父皇登基之后,曾招攬玄武山的天師府,但天師府之主張玄陵非但拒絕,還指責(zé)父皇荒淫無道,殘暴不仁,父皇大怒,命我等前去圍剿玄武山。”</br> 水判官道:“玄武山天師府可是道教圣地,雖然李唐一朝,茅山宗、樓觀道等派鼎盛,導(dǎo)致這個道教祖庭破敗衰落,但其實力依舊深不可測。”</br> 冥帝冷冷道:“與我大梁為敵,縱然天師府,亦要付出代價。”</br> 見他心意已決,眾人不好再說什么。</br> ……</br> 李唐一朝,尊老子為祖,立道教為國教。</br> 三百年間,道門積累了雄厚實力,奠定了后來有宋一朝大興,真人宗師層出不窮,險些徹底擊垮釋門的基礎(chǔ)。</br> 在這期間,原本作為道教祖庭的天師府卻逐漸衰敗,反而是司馬承禎、李含光為代表的上清派茅山宗最為鼎盛,此外源于道祖真?zhèn)饕矂?chuàng)立的樓觀道也達到巔峰,昌盛一時。</br> 而其他的派系也誕生了如呂純陽、成玄英、李榮、吳筠等杰出人物。</br> 唯獨作為道門祖庭的天師府一蹶不振,始終沒有什么突出的人物。</br> 但無論怎么說,作為道門祖庭,玄武山天師府的千年底蘊,任何人都無法忽視。</br> “南張北孔”,天師府張家與山東孔家,并稱華夏兩大世家,流傳千年而不衰。</br> ……</br> 玄冥教大軍來到玄武山下,嚴涉抬頭望去。</br> 只見山體巍峨,千峰萬嶂,重重疊疊,聳入云端,宛如萬幅狀景,從天外飄來。</br> 云霧籠罩其中,山色空蕩,虛幻飄渺。巨石壁立,勢欲傾倒,蒼樹翠竹點綴其間,層層煙嵐飄飄忽忽。</br> 山中的小溪清澈見底,翠綠點綴,說不出的清新自然,如同一幅水墨。</br> “碧水丹霞踞虎龍,洞天福地隱仙庭。道陵縱使神行遠,仍讓妖魔懼逞兇。”這是后人贊揚玄武山天師府所作的詩。</br> 嚴涉望著那高峨的天師府,冷冷道:“如今的天師府,還有能力降伏我們這些妖魔鬼怪嗎?”</br> 朱友珪眸眼冰冷,望著他,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br> 玄武山已到,天師府就在上方。</br> “你們是什么人?”天師府的道士們發(fā)現(xiàn)了來人,警惕的喝問道。</br> 朱友珪冷笑一聲,揮手道:“殺!”</br> 玄冥教眾們一擁而上,與天師府的道士們廝殺起來,上面的人很快就被驚動了。</br> 一個穿著杏黃道袍,胡須修長的中年道士率人快速趕到:“何人敢犯我天師府?”</br> 朱友珪看了眼來人,冷笑道:“張玄陵,你與為大梁為敵,就該料到會有今天,殺!”</br> 那中年道人神色一凜:“原來是朱溫的走狗!”只見他周身涌起細蛇一般的電光,游走奔騰,至剛至陽的氣息彌漫四周,劈向下方。</br> “五雷天心訣!”朱友珪神情一變,不敢大意,運使九幽玄天神功,漫天陰氣蔓延,迎上前去。</br> 孟婆等人也與天師府一干高手廝殺起來。</br> 嚴涉立在一處高崖上,冰冷地環(huán)顧四周,忽然發(fā)現(xiàn)一道人影,趁著雙方交戰(zhàn),鬼鬼祟祟的往天師府而去。</br> “他是……李嗣源!”</br> PS:日常求推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