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骨靈車
“想來陸小鳳應(yīng)該可以明白我的意思。”嚴(yán)涉摸了摸下巴,自語著,“為報(bào)師門難解的仇恨,故而不惜冒死與西門吹雪約戰(zhàn),這是大勇;</br> 險(xiǎn)勝其一招后,認(rèn)為對(duì)方雖然有錯(cuò),但罪不至死,于是放過他,這是大仁;</br> 之后不計(jì)前嫌,與之和好,還把師妹嫁給他,這就是大義……想來這么一演出,一個(gè)年輕有為,武功高強(qiáng),大仁大義大勇的少年俠客形象就躍然紙上了,然后再炒作一番,我就可以一下子成為江湖正道的代表人物了,被萬千江湖人追捧!”</br> 身為曾經(jīng)讀過名牌大學(xué)的高材生,嚴(yán)涉非常了解怎么包裝自己,如何樹立一個(gè)良好的形象,欺騙廣大民眾。</br> 只要懂得炒作,任何人都可以成為大俠……</br> “不過這還不夠,任何東西都是需要襯托的,沒有足夠的壞人作惡,怎么能襯托出我這個(gè)大俠的好處?”</br> “是時(shí)候換個(gè)馬甲了!”</br> ……</br> “峨眉的嚴(yán)人英武功居然如此之高?而且似乎知道我們的秘密……”</br> 珠光寶氣閣里,聽完上官飛燕的話,霍天青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如水一般。</br> 上官飛燕道:“此人深不可測,武功絕不在他師父獨(dú)孤一鶴之下,現(xiàn)在更有可能已知道我們才是害死獨(dú)孤一鶴的兇手,無疑是一大變數(shù)。”</br> 說話時(shí),她的眸子偏了一寸,不敢直視霍天青,因?yàn)樗鋵?shí)是霍休的人,此番只不過是想借刀殺人。</br> 霍天青卻沒有發(fā)覺這一點(diǎn),只是冷冷道:“想與我為敵,他師父尚且被我算計(jì)而死,他又算什么東西?”</br> 他當(dāng)然有自傲的本錢,昔日天禽老人一代宗師,獨(dú)步江湖數(shù)十年,武功修為震古爍今,創(chuàng)立天禽門,門人弟子遍布天下。</br> 他是天禽老人在七十七歲才生下的兒子,一出生就注定是震驚武林的風(fēng)云人物。</br> 天松云鶴、商山二老,皆是享譽(yù)武林的泰山北斗,但他們也只是他的師兄。</br> 論輩分,獨(dú)孤一鶴的師父胡道人要最多勉強(qiáng)與天禽老人平輩,實(shí)則還是高攀。</br> 而他作為天禽老人的兒子,天生在輩分上就高出武林七大派的掌門人一頭。</br> 何況他一身武功盡得天禽門真?zhèn)鳎昙o(jì)輕輕就已堪比當(dāng)世第一流高手,這樣成就,這樣的身份地位,他如何不自傲?</br> 一個(gè)峨眉后輩弟子,在他眼中與一只小蟲子沒有任何差別,隨隨便便就可捏死。</br> 他上前抱住上官飛燕,柔情道:“他是不是欺負(fù)你了?不要生氣,很快我就會(huì)讓他跪在你面前懺悔。”</br> 就在這時(shí),一陣喧鬧的馬蹄聲傳來。</br> 霍天青神色一變,推門出去,赫見漆黑夜色下,四匹駿馬拉著一輛漆黑的馬車疾馳而來。</br> 那馬車樣式極為奇異,廂體巨大,有丈二來長,足以坐下十余人,兩個(gè)車輪如同兩個(gè)磨盤,車前卻沒有任何人駕馭馬匹,但每輛馬匹上卻都坐著一個(gè)白森森的骷髏,手骨持著韁繩,空洞的眼眶注視著前方,像是它們?cè)隈{馬。</br> “什么人,竟敢擅闖我珠光寶氣閣!”霍天青大吼一聲,身形如雁,揮掌便沖了上去。</br> “無知的小輩,也敢冒犯本座的威嚴(yán)!”白骨靈車之中,傳出一道低沉的嗓音,似是具備著一種超凡的魔力,讓人心神震撼。</br> 霍天青心里一驚,沖入靈車外圍三丈之地時(shí),赫然發(fā)現(xiàn),一道無形氣墻橫貫在自己面前,任憑自身掌力足以摧石碎鐵,亦是難逾分毫。</br> “怎樣,本座這寰宇乾坤,古今第一的赤陽玄天功是否讓你意識(shí)到自己的渺小了?”</br> 森森靈車之中,傳來恐怖魔音,霍天青只感渾身被一共滔天壓力籠罩,五臟六腑都在燃燒。</br> 咬了咬牙,他收回掌勢,陰沉注視著眼前靈車:“閣下的本事的確令人驚訝,但霍某亦不是可欺之輩,今日之辱,霍某會(huì)永遠(yuǎn)記住。”</br> 白骨靈車中傳出聲音:“這句話如果是你父親天禽老人所說,或許還有幾分值得期待,但就憑你也敢在本座面前夸口,根本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br> “霍某到要知道,閣下究竟是什么人。”霍天青冷冷喝道,身子卻逐漸靠攏了還在驚愕中的上官飛燕。</br> “想逃,哪有這么簡單!”白骨靈車中傳出冷喝,一股宏大真氣隔著數(shù)丈空間傾瀉而來,仿佛狂浪滔天,驟雨傾盆,勢不可擋。</br> 霍天青大喝一聲,腳尖點(diǎn)地,身子剎那來到半空,雙臂微張,兩指虛捏成鳳啄,各自皆是“鳳凰展翅”,這便是天禽門絕技“鳳雙飛”。</br> 尋常的“鳳凰展翅”只能是一手使用,而這式“鳳雙飛”卻是雙手齊出,如一陰一陽,反成太極。</br> 但在那股自靈車中涌來的磅礴氣勁之下,他這一式精妙武學(xué),卻完全不堪一擊。</br> 似江海一般的浩瀚真氣傾瀉之時(shí),無形無相,卻無堅(jiān)不摧,無可匹敵,龐然如天地。</br> 鳳凰雖神獸,如何與天爭鋒?</br> “噗!”霍天青嘴角溢血,身子猶如斷線的風(fēng)箏,在空中被擊落,踉蹌倒地。</br> “怎么可能!”上官飛燕大驚失色,她決然料想不到,這世上竟有人可以隔空出手,一招擊敗霍天青。</br> “本座的實(shí)力豈是汝等凡夫俗子可以揣測,去地獄懺悔自己的無知吧!”白骨靈車?yán)镉砍鎏咸鞖C(jī),只見那帷幕一開,幽深靈車?yán)飻爻鲆挥涹@天刀光。</br> 霍天青眼睛一突,渾身汗毛倒立,掙扎著逃向遠(yuǎn)方,卻已無力回天,刀氣橫貫三丈,穿過他之咽喉,一顆猙獰的頭顱跌落塵埃。</br> “霍兄!”陸小鳳不知何時(shí)來到這里,難以置信的望著這殘酷一幕。</br> 上官飛燕則是像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忙閃至陸小鳳身后,顫抖著道:“快走,此人不可力敵!”</br> “愚昧的女人,以為可以在本座的手掌下逃脫嗎?”白骨靈車中傳來低沉聲音,一股巨大的吸力涌出,越過陸小鳳,直指上官飛燕。</br> “放下她!”陸小鳳神情一變,挺身就欲抓住上官飛燕。</br> 這時(shí),白骨靈車涌出一道氣勁,直擊他胸口。</br> 陸小鳳急忙回防,凝聚渾身真氣與那氣勁碰撞,但聽“轟”地一聲,他被擊退十丈之遠(yuǎn),口吐朱紅。</br> 上官飛燕則連掙扎的能力都沒有,直接被擒拿至車中。</br> “好可怕的掌力!”陸小鳳捂著胸口,眼睛死死地盯著那輛由白骨拉行的馬車,“閣下究竟是何人,為何要?dú)⒒籼烨啵苣蒙瞎亠w燕?”</br> 白骨靈車中傳來大笑:“陸小鳳,本座乃是宇宙蒼穹,萬魔之主,本來無名,但曾被爾等凡俗懼稱為‘邪無上’!至于本座所為目的為何,那就不是你可以管的了!”</br> 伴隨大笑聲,那四個(gè)白骨顫動(dòng)起來,駕馭著四匹駿馬,靈車駛向遠(yuǎn)方。</br> 一路塵煙,似迷霧。</br> 看著地上霍天青的尸身,陸小鳳雙拳攥緊:“魔主,邪無上,這究竟是什么人,難道與魔教有關(guān)?可自從玉羅剎的西方魔教崛起之后,魔教早已銷聲匿跡……”</br> “可惡,我本以為這些事情的幕后主使就是霍天青,現(xiàn)在看來絕不僅僅是這么簡單。”</br> PS:感謝書友起名字什么的太麻煩了的1000點(diǎn)幣打賞,書友上清禹余乾易道人的600點(diǎn)幣打賞,明拂飛白的100點(diǎn)幣打賞。</br> 另外求推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gè)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gè)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gè)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dòng)不動(dòng),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dòng),它就會(huì)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huì)。</p>
良久之后,機(jī)會(huì)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