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未央帝君(本卷終)
巨大的門戶,在永恒的光輝之下,巍峨聳立,千古不變,散發(fā)磅礴氣息,任憑光陰之河沖刷,亦巋然不動。</br> 而在此刻,它轟然洞開,露出一條縫隙。</br> 縫隙的后方,是一片永恒的國度。</br> ‘嚴涉’激動地凝望過去,卻倏然發(fā)現(xiàn),體內(nèi)發(fā)生異變,一道聲音響徹在腦海中。</br> “命運,多謝你帶我到這里來!”這道聲音的語氣很平緩,古波不興。</br> 嚴涉的雙眸中,這一刻驟然煥發(fā)漆黑光芒,那赤紅色彩漸漸黯淡。</br> “怎么可能,你明明已被我磨滅!”命運失聲叫道,祂的聲音有些嘶啞。</br> “盧偉存在的意義,本就是作為送給你的破綻,當(dāng)然,讓你代為打開永恒國度,則是后來才有的計劃,原本我只是想集合三書。”嚴涉冷漠的張開雙眼,黑漆的眸子凝視著眼前巍峨門戶。</br> “原來這是你的算計,但你不可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存活意識的……”命運很是不解。</br> 嚴涉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因為我這里的意識,從來不是真正的我的意識的全部,你不是很好奇,我在那個世界為何有著崇高地位嗎?”</br> “其實那個世界的創(chuàng)世者,正是我的本體,我只是一具分身!你從來不曾了解我的底細,我卻對你了如指掌,這場斗爭,一開始就不公平,但你沒有可以抱怨的場所。”</br> “分身……”命運明白了什么,語氣毫無情緒波動道,“原來如此,我輸?shù)貌辉?amp;rdquo;</br> 嚴涉微笑道:“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我輩之人,所行所求,竭盡全力即可,最終的成敗本就不重要,我們曾經(jīng)努力拼搏過,縱然敗了,也無須悔恨。”</br> “本該如此,不過輸一場罷了。”命運喃喃著,赤紅光芒凝望前方門戶的縫隙,逐漸黯淡至極,“只可惜未曾看到那里的風(fēng)景,遺憾……”</br> 話音落,赤光消無。</br> 命運隕落。</br> “我會替你看到那里的風(fēng)景的。”嚴涉幽幽一嘆,他對命運的敗亡很有感觸,只因他也是那樣的人,也注定會有道隕之日,在漫長的頂峰路上敗亡在別人的手中。</br> 這沒有什么值得恐懼的,人生不過一場生滅,既然輝煌過,何懼熄滅?</br> 嚴涉一步步走入永恒國度,推開那扇門,看到了其中的世界。</br> 那是一片無法涌言語形容的浩瀚天地,殘留著無數(shù)光影,朦朧無比,仿佛混沌未開。</br> 嚴涉的眸子緊緊鎖定著其中深處,那里屹立著一道人影,那是一尊……帝君!</br> 無法用言語形容祂的偉大,縱然是太陽這樣近乎不朽的星辰,在祂的光輝面前,也微弱如塵埃。</br> 祂屹立在大宇宙之巔,散發(fā)浩瀚氣息,彌塞無盡時空,至尊至上,面容模糊,充斥著矛盾,似乎超脫了邏輯與道理。</br> 至于形體之說,那是無稽之談,這樣的存在本就沒有具體形象,一切看到的皆是所看之人的臆想。</br> 只見祂伸出一根手指,點落前方,一片浩瀚宇宙便生成了。</br> 祂滴下一滴水珠,那水流淌成河,奔騰不息,橫貫古今,即為歲月,那片宇宙有了時間的概念。</br> 祂眼眸閃過一道光,璀璨無盡時空,耀眼輝煌,天地變得虛空,由此誕生了空間的概念。</br> 祂彈了彈指,時空忽然炸裂,扭曲的宇宙噴吐出大量物質(zhì),一顆顆星辰日月由此凝聚,上面有山川有大海。</br> 祂呼出一口氣,氣體擴散,彌漫寰宇,充斥乾坤,推動星辰運轉(zhuǎn),日月普照,水潮翻涌,能量的波紋蔓延。</br> 是祂創(chuàng)造了時間,創(chuàng)造了空間,創(chuàng)造了物質(zhì),創(chuàng)造了能量。</br> 一方嶄新的宇宙,在一個呼吸之間,呈現(xiàn)在諸天宇宙海中,時光長河瘋狂奔騰,飛快地誕生了第一個紀元。</br> 那個紀元之中,沒有仙佛神魔,也沒有命運與三書,只有無數(shù)稀奇古怪的生命,他們與星辰并生,偉岸強大,永生不死,不斷鉆研探索,發(fā)展出即使是嚴涉,也為之心驚的文明。</br> 但在紀元的最終,那尊帝君點落了一根手指,那個個體強大到比肩神魔,科技同樣璀璨到密布宇宙的強大文明,泡影般覆滅。</br> 一道靈光被其收起。</br> 第二個紀元開始了,那是一個純粹的修真文明,古老的練氣士們,吞納日月精華,天地靈氣,涌現(xiàn)了一批批參悟大道玄機,與天地比肩的不朽存在,其中不乏金仙道果,合道太虛,種種法術(shù)神通發(fā)展到無法想象的極致。</br> 但在紀元終末,那尊帝君一指之下,這個文明同樣覆滅。</br> 又是一道靈光,被其收起。</br> 之后的許多紀元里,那片宇宙,發(fā)展出眾多不同的文明,有科技文明,有武道文明,有神魔文明,甚至有僵尸文明,末世文明,星靈文明……</br> 但無一不覆滅在那帝君的指尖下。</br> 然后被收走凝聚了文明智慧精華的一定靈光。</br> 隨著靈光越來越多,一座永恒的國度,逐漸在虛空中被搭建出現(xiàn)。</br> 顯然,這才是那尊帝君的目的。</br> 但在第一千九百七十六個紀元,那國度被真正搭建的時刻,祂看了一眼,卻無比失望的搖了搖頭。</br> 然后,祂在虛空畫下了三道符文,又點化了一道一佛,賜予兩道咒語,就永遠消失。</br> 后來那三道符文化為三本書,其中一個與天地規(guī)則有勾連的產(chǎn)生了意識,自稱命運。</br> “這里殘留的痕跡,就是那尊帝君曾經(jīng)實驗的歷史。祂的目的,便是打造一片永恒國度,不過這實驗似乎失敗了。”一道飄渺的聲音忽然響徹嚴涉的耳畔。</br> 他回過頭去,微微一笑:“本尊,你什么時候來的?”</br> “在兩個世界打通之際,我就可以降臨這里了,對于現(xiàn)在的我來說,時間與空間并無意義。”</br> 嚴涉的本體,沐浴在無窮神光之下,悠悠說道,祂的身上,赫然散發(fā)著一股與那尊帝君相近的氣息。</br> 那是一種彌塞大宇宙,無窮無盡之浩瀚。</br> “本尊,你現(xiàn)在究竟是什么境界?”嚴涉好奇問道。</br> 嚴涉本體眸眼深邃,凝望著面前的那尊帝君的倒影,意念似是跨越無盡的時空,與之交談著。</br> 良久之后,祂才淡淡道:“比起祂,我還差了一點,不過也快了。境界對我來說,早已失去意義。”</br> 說著,祂雙目一闔,前方驀然出現(xiàn)兩道身影,光澤黯淡,顯得有些慌張,正是佛祖如來和仙帝昊天。</br> “他們二人各自有著一道祂留下的咒力,我研究了一下,的確不凡,現(xiàn)在我已剝奪了他們的這兩道咒術(shù),剩下的就交給你了了。”</br> 嚴涉點了點頭,笑道:“本尊你放心,我現(xiàn)在融合了天地人三書,加上本身作為我們之中的因果之源,此刻我的修為,距離天仙第三境只差半步,對付他們兩個還不簡單。”</br> 如來與昊天二人面面相覷,環(huán)顧著四周,在看到遠處的那尊帝君身影之后,猝然倒吸了一口氣,死死地望向嚴涉本體。</br> 嚴涉本體對分身道:“這個世界不過是個實驗場,在諸天萬界之中,渺小如塵埃,不值得我耽擱,你處理好一切之后,就自己回歸吧。”</br> “諸天合一之大計,需要我們共同努力,我們的前方,是諸天宇宙!”嚴涉本體指著那里的帝君虛影,低喃著,聲音高渺,“如祂一樣的存在,也并不稀少。”</br> “總有一天,我們會相遇在諸天之巔。”</br> “未央帝君!”</br> PS:有些晚了,對不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