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末日十七殉道行
“八岐邪神,徹底復(fù)活了!”</br> 漆黑的殿宇里,充斥死寂,血腥的氣息彌漫周遭,地冥手持冥杖,面容冷峻,凝望九天之外,瞳孔之中再無遲疑。</br> “血暗末日,究竟末劫,眩者必須盡快完成。”</br> “君奉天,你阻止不了我。”</br> 他猛然站起,一往無前的踏出。</br> ……</br> “人世間的兵燹氣息又加重了一絲,我能感覺到,九龍元素正在被激活……”嚴(yán)涉屹立在鬼獄之巔,眺望著神州之地,臉上古波不興。</br> “八岐邪神力量的源泉,在于天地間的罪孽,八道龍首只是表象,現(xiàn)在的苦境,災(zāi)劫綿亙,他根本不需要找回原來的龍首,就能憑借擴散在苦境的無窮煞氣,重新長出龍首,天邪八部眾四處尋找龍首只是表象,掀起災(zāi)禍,擴大毀滅,才是真實。”</br> 他低喃著,目光投向東方海岸,與那妖異少年對視著,二人的光芒似是超越了時空。</br> “鬼獄之主,戰(zhàn)星帝龍,有趣。”八岐邪神嘴角勾起一絲弧度,漆黑雙眸浮現(xiàn)異彩。</br> 乍然,一股妖氣肆虐而出,方圓千里海域,眨眼卷起颶風(fēng),浪潮滔天,萬物皆毀。</br> “獄婪的游戲,又將開始了!”</br> 伴隨一道戲謔的笑聲,濃郁的邪氣爆散開來,順著無盡大海,邪染神州大地,開啟最終末日。</br> “厄禍之始、萬惡之初,既是初始,也是終結(jié)。”</br> 感受到東海岸發(fā)生的情景,嚴(yán)涉驀然踏出鬼獄,來到吞獸惡口之外。</br> “屬下參見龍皇!”八面鬼戎在那等候已久。</br> 嚴(yán)涉看了他一眼:“佛業(yè)雙身呢?”</br> “天蚩極業(yè)、愛禍女戎二人,連番接合境界,損耗頗大,現(xiàn)在正于妖世浮屠療養(yǎng)。”八面鬼戎稟告道。</br> “這段時間也的確辛苦他們了,不過本皇的大計不可停止,讓他們恢復(fù)之后,立即繼續(xù)工作,下一個目標(biāo)……九輪天!”</br> “是。”</br> 嚴(yán)涉又問:“現(xiàn)在苦境各方局勢如何?”</br> 八面鬼戎道:“魔佛波旬進攻天佛原鄉(xiāng),雖然取得巨大成果,摧毀了佛鄉(xiāng)所在的空間,使得佛門死傷無數(shù),但自身卻也被一架金屬巨龍沖散,三靈之體分離,不知下落。”</br> “現(xiàn)在欲界部眾與佛門之人,都在尋找波旬三體的蹤跡。”</br> “而道門方面,八岐邪神出世之后,天邪八部眾就停止了進攻,這一戰(zhàn)當(dāng)中,道主青陽子展露出昔日合修會終極武器‘無敵戰(zhàn)龍’,凝聚一套‘圣龍戰(zhàn)袍’加身,竟與眾天邪王戰(zhàn)得不相上下,值得注意。”</br> “還有就是死國、佛獄等勢力的聯(lián)軍,進攻苦境,現(xiàn)在正在翠環(huán)山,與素還真等人交戰(zhàn),情況復(fù)雜。”</br> 回報完苦境各方主要的勢力之后,八面鬼戎又補充道:“天都的羅喉,最近也動作頻頻,四處征戰(zhàn),但完全看不出目的為何。森獄的閻王,派出四大太子,配合逆海崇帆的人馬,也在擴張勢力,不過目前還是以蟄伏為主。”</br> “幽界的萬魔驚座、天魔繭等人,也在蠢蠢欲動,不過他們似乎還在尋找什么,動作不大。”</br> 他躬身問道:“現(xiàn)在苦海局勢,可謂亂成一鍋粥,各方勢力龍蛇混雜,不可開交,不知我鬼獄的下一步方針是什么?”</br> 嚴(yán)涉淡淡道:“既然波旬與天邪八部眾,已經(jīng)分別進攻了佛道,那么我方自然也該履行承諾,進攻儒門。”</br> 八面鬼戎道:“儒門‘儒圣明德’,乃是儒門最大的組織,以德風(fēng)古道為核心,另外四大支脈,東方為‘仁宇明圣’,西方為‘一筆春秋’,南方為‘文風(fēng)谷’,北方為‘奕德熙天’,上面更有昊正五道坐鎮(zhèn),下方亦有閱霄門、古風(fēng)檐等附屬門派,勢力之龐大,非同一般。”</br> “昊正五道中,法儒無私乃是九天玄尊與魙天下之子,能為非凡,劍儒無涯亦是曾經(jīng)和九天玄尊,參加過斬龍之戰(zhàn)而幸存的高手,皇儒無上更是與尊佛、道皇、九天玄尊并稱的四大創(chuàng)道者之一,俠儒無蹤也是頂尖高手,只有鳳儒無情修為略差。”</br> 作為一個曾經(jīng)潛伏西煌佛界無數(shù)歲月的資深間諜,八面鬼戎搞情報很有一手,滔滔不絕的將儒門勢力一一道出,臉色有些凝重。</br> “的確勢力龐大,但螞蟻再多,也不可能撼動巨龍!”嚴(yán)涉平淡一笑,身上氣息煞氣迸發(fā),驚天駭?shù)亍?lt;/br> “調(diào)集兵馬,本皇親征德風(fēng)古道,一戰(zhàn)亡儒!”</br> “屬下遵命!”</br> ……</br> “君奉天,你是來見證我血暗滅世,開創(chuàng)最終的究竟末劫的嗎?”</br> 死寂的平原,地冥融入無盡血暗之中,災(zāi)禍之力肆虐神州,可怕的力量,毀天滅地,所過之處,寸草不生。</br> 在他面前,君奉天堅毅站立,身影仿佛山岳,橫貫在血暗之能與萬千蒼生之間。</br> “地冥,收手吧!”</br> 他低沉的出聲,眼中帶著悲憫。</br> “你又知道什么。”地冥冷哼著,血暗之力沖擊,狂浪一般,急涌向前方。</br> 君奉天不閃不避,身上真氣自動散去,以肉軀對抗血暗之能,污穢力量,使得他渾身血肉,眨眼腐朽,殷紅的血液沁透衣袍。</br> “你……”地冥眼神一變,沒有想到君奉天竟會如此作為。</br> “現(xiàn)在,你…可以…聽我說幾句話了嗎?”君奉天沙啞的出聲,鮮血染紅地面,劇烈的疼痛讓他手心盡是汗水,但他一雙眼睛,始終不曾移開半分。</br> 堅毅不拔。</br> “你的來歷與做一切的目的,我都已經(jīng)在父親的手札中知道了,末日十七。”</br> 聽到那個名字,地冥的目光顫了顫,想說話卻又止住了。</br> 血暗之力還在沖涌,君奉天身上的血肉腐爛的更加厲害,他咬著牙,道:“這一切皆我父親的罪孽,我愿意替他償還,但神州眾生是無辜的,你也是無辜的,沒有人生來就是注定要犧牲,你不該這樣的。”</br> 地冥扭過頭,冰冷道:“殉道者十七號,我存在的意義,就是殉道血暗,完成帝父以邪制邪,究竟末日的大計!”</br> “父親是錯的,你不能隨他一錯再錯!”君奉天低吼著,渾身的血氣散溢,仿佛地獄修羅。</br> 二人眼神對視著,四周血暗之力,漸漸越發(fā)濃郁。</br> 君奉天驀然低下頭,誠懇道:“地冥,父親的錯誤,君奉天愿意竭盡所能彌補,但我希望你能放過自己,放過所有即將死在血暗之災(zāi)下的蒼生,這是君奉天的……懇求!”</br> 他彎下了腰。</br> 望著這幕,地冥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無比復(fù)雜。</br> “哈哈,一生傲骨嶙峋,天地唯我的法儒無私,居然向我低頭,你果然偉大啊!”</br> “我厭惡你這樣的偉大!”</br> “憑什么,你可以這樣活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