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六天之界
亙古傳說,龍神之眼!</br> 凌越三界眾生,超拔輪回六道,天地忌憚,神魔悚然,無上之眼。</br> 今日釋放。</br> 兩道絢麗光柱,氣勢煌煌,掃落寰宇。</br> 光芒耀眼,讓人永世難忘。</br> 云渡山中,天刀笑劍鈍、漠刀絕塵、嘯日猋等三大刀龍,忽然身子顫抖起來,渾身沁出冷汗,雙眼處綻放青、白、紫各色光芒。</br> “啊!”三人抱頭嘶吼,臉上浮現(xiàn)痛苦神色,看上去正在承受一種深植靈魂的恐怖壓力。</br> “怎會如此?”一頁書皺眉的看著三人,身上圣光大作,蓮華翻涌,籠罩笑劍鈍三人。</br> 得梵天助力,笑劍鈍三人的情況好轉(zhuǎn)了些許,笑劍鈍喘著粗氣道:“是他……”</br> 一頁書凝望天空,道:“你們的意思是,帝龍胤對你們做了什么?”</br> 漠刀絕塵搖了搖頭:“不是,是他身為龍之神,對我們的天然壓制,而不是特意針對我們!”</br> “他現(xiàn)在正在發(fā)動龍神神位,天下萬龍俯首……”嘯日猋抱著頭,嘴角咳出鮮血,“我們?nèi)藢λ麕в袛骋猓圆艜@樣。”</br> “龍神面前,一切龍族都無法反抗,幸虧他現(xiàn)在還不是真正的龍之真身,否則任何對他懷有不敬想法的龍族,都會直接被抹殺,這就是神對下等造物的等級壓制……”笑劍鈍發(fā)光的雙眼含著一絲恐懼,靠著地上,大口的喘著氣。</br> 一頁書雙拳攥緊,道:“那為什么昔日棄天帝,無法如此壓制異度魔界的生靈?”</br> 笑劍鈍蒼白的抬起頭,看著他,苦笑道:“因為他并不是真身降臨,所以無法發(fā)揮神位之力,更因為,他也不是完整的真神!”</br> “自混沌開辟,宇宙誕生以來,六天之界,從來沒有一尊神是完美無缺的,包括太陽神等六天帝君!”</br> 一頁書神色一變,似乎想到了什么。</br> ……</br> 一片虛無之地。</br> 這個地方,原本不是虛無的,存在著時間、空間、物質(zhì)、能量、法則。</br> 但在剛剛,兩道光柱掃過之后,時間干涸了,空間破碎了,物質(zhì)泯滅了,能量被抽離,只有無形的法則還維持著一絲不滅。</br> 嚴涉閉上雙眼,感覺有些刺痛,以他的修為,竟也無法完全承受龍神之眼的力量。</br> 這是一種禁忌之能,不該出現(xiàn)在凡世。</br> 至于魔始,他倒的確有些能耐,在那種力量之下,居然還沒有徹底隕滅。</br> 但他現(xiàn)在,和死了也沒有多少區(qū)別。</br> 揉了揉眼睛,嚴涉看向身前的巨大魔腦。</br> 比起先前,這個魔腦破損了一大半,蘊藏的滔天魔氣,也只遺留了最后一點,光澤黯淡,顯然已是瀕臨毀滅。</br> 但嚴涉能夠感覺得到,這個魔腦的深處,尚殘有一絲魔識,只要有足夠的能量滋潤,魔始依舊能夠復(fù)活。</br> “果然有些手段。”贊嘆了一聲,嚴涉抓起魔腦,龍氣催動,包裹了魔腦,神念進入其中。</br> 那是一片幽暗的世界,泥土、天空都是黑色的,魔氛環(huán)繞,一輪血色的殘月凌立上方。</br> 血月下,是一望無際的死寂。</br> 寂靜到讓人發(fā)瘋。</br> 嚴涉的神念四處掃掠,發(fā)現(xiàn)了一片赤紅的海洋,血海一般。</br> “這座海,似乎蘊藏了某種可怕的力量。”嚴涉凝重道,能夠得他評價‘可怕’二字,此海之中蘊藏的東西,至少是近神之能。</br> “但這股力量雖然與魔始相似,卻不是完全相同,或者說,與魔始有著一半相同。”</br> 嚴涉明白了什么,沉聲道:“身為軒轅皇后裔,魔始之所以為魔,乃是遭受蚩皇詛咒所至,他也因此擁有了蚩皇的傳承,修成神皇、蚩皇兩大功體,能為或許還在九天玄尊之上,所以九天玄尊當年才需要暗算他,而且即使暗算,他也沒能斬滅魔始。眼前之物,難道便是蚩皇咒力?”</br> 嚴涉分出一道神念,小心翼翼的接觸著前方的血色海洋。</br> 乍然,巨海涌狂波,滔天巨浪席卷上空,向著嚴涉而來,儼如一頭恐怖野獸,張開血盆大口,意圖吞噬萬物。</br> “有古怪!”嚴涉身子晃了晃,感受到一道低沉的魔音,環(huán)繞在自己耳畔,不斷低喃,發(fā)出毛骨悚然的聲音。</br> “恨恨恨!”“恨啊!”“詛咒你,詛咒所有人!”</br> 聲音陰森低沉,充斥惡毒怨恨,宛若要將世間一切生命吞噬殆盡,帶著所有事物共同葬滅。</br> 嘩啦!</br> 無窮無盡的海浪,怒潮跌宕,沖拍天空,一直蔓延。</br> 很快,黑色的大地被海水淹沒,但水量還在往上漲,一直不停,逐漸竟臻至天空,吞沒了血月。</br> 無窮無盡的潮水,吞噬了整個世界,嚴涉也被吞噬。</br> 一股窒息的死亡壓力,逼上嚴涉心頭,這是他很久沒有體驗的感覺了。</br> 倏然,他雙眸睜開,看著四周的血色海水,冷冷道:“如此手段,就想對付我,看來終究只是蚩皇最后的遺留之力了。”</br> 轟!</br> 海水忽然炸裂開來,一股澎湃力量,席卷黑色的天地,仿佛颶風,卷動一切。</br> 砰!</br> 血海、殘月、黑天、魔土,眨眼支離破碎,只留下一片荒蕪的空間。</br> 空間深處,一道微弱的魔識,不斷游走著,在他身旁,是那股縈繞怨毒、恨火的魔唱來源。</br> “魔始,蚩皇!”嚴涉抓住了那兩股意念,神念搜查著。</br> 這兩道意念都很微弱,喪失了靈識,根本無法反抗,也沒有反抗的意志。</br> 嚴涉一下子就得到了他們所有的記憶,這的確是魔始與蚩皇的殘念,但都已經(jīng)殘破不堪,藏著的記憶也不剩多少。</br> 魔始剩下的是一些關(guān)于他的特殊實驗的記憶,以及一部分武學秘法。</br> 至于蚩皇,純粹只有恨意,其他的就是一兩招生前的絕學,此外還有部分關(guān)于六天神族的信息。</br> 原來,他與軒轅皇,也是六天神族的一員,當年之戰(zhàn),實則乃是為了追逐六天帝君,神皇之位。</br> 最終軒轅皇勝出,成為六天之界,六大帝君之一,黃帝。</br> 那位太陽神,就是在他前面的神皇,炎帝。</br> 至于和棄天帝打賭的那位天神,其實根本不是太陽神,而是在太陽神之前的一位,更加古老的帝君。</br> 六天之界,分別由一尊帝君,統(tǒng)領(lǐng)一方,輪流成為神皇。</br> “六天之界么……”嚴涉瞧了瞧手上的兩道意念,眸中閃過一抹幽邃,轉(zhuǎn)身走向外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