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東皇太一的默契
“不夠資格么?”焱妃輕喝一聲,十指結印,天地氣機牽引,萬千光芒涌動,熾熱的火焰升騰燃燒,竟率先出手攻向嚴涉,“陰陽合手印!”</br> “我本以為你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如今看來,你不是!”嚴涉輕輕一嘆,一只手探出,風雷之勢涌動,銀色光芒繚繞,探向前方。</br> 轟!</br> 雷火交擊,狂風呼嘯,整個山峰都在顫抖,四周云霧翻滾,天地黯然失色。</br> 一擊之后。</br> 嚴涉屹立在原地,巋然不動,氣態(tài)如常。</br> 而反觀焱妃那里,氣息萎靡,周身氣息衰弱,胸前衣衫出現(xiàn)雷擊痕跡,雜亂破損。</br> “意識到你我之間的差距了嗎?”嚴涉負手道。</br> 焱妃眸眼一冷,也不說話,秀發(fā)在狂風中飛揚著,漆黑如瀑,她之周身,龍游之氣環(huán)繞,三足金烏在空中翱翔,發(fā)出低鳴。</br> 驟然,她十指再結印。</br> 天地宇宙生出一股宏大異力,風云倒卷,火光升騰,熾熱氣息縈繞,天空中的三足金烏瞬間體積暴增十倍,金色的翎羽散發(fā)神光。</br> “唳!”</br> 那三足金烏長嘯著,金色烈焰燃燒,驀然朝著嚴涉那里撲去,氣勢如虹。</br> 望著它,嚴涉嘴角冷笑,四周同時涌起洪澇之災,水花迸濺,一滴滴水珠凝聚成線,一條條水線密織成網(wǎng),覆蓋天空。</br> “唳!”</br> 三足金烏發(fā)出尖銳叫聲,三只爪子撲騰著,火焰浪潮沖擊四周水網(wǎng),但卻已是籠中之鳥,上天無路,下地無門,金色的火焰雖然熾熱兇猛,但在層層疊疊的水網(wǎng)面前,卻是沒有效果。</br> “這便是你的本事嗎?”嚴涉收攏水網(wǎng),一只手抓住那三足金烏的翅膀,面無表情的看著焱妃。</br> “龍游之氣!”看到三足金烏被擒,焱妃臉上閃過一絲慌張。</br> ‘魂兮龍游’乃是陰陽家秘術,縱然五靈玄同的長老都無法修行,東皇太一之下,只有日月星三大長老修煉成功,而其中又以三足金烏最為可貴。</br> 她在陰陽家之所以有著僅次于東皇太一的地位,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只有她修出了三足金烏形態(tài)的龍游之氣。</br> 而且龍游之氣在某種程度上,幾乎相當于她的本命元氣,尤為重要。</br> “翾飛翠曾!”她長喝著,身上燃起洶涌火焰,背后竟隱隱浮現(xiàn)一雙火焰羽翼,顯得神圣尊貴。</br> 這時,嚴涉眸眼一閃,身影已出現(xiàn)在她身前三尺之地,純鈞出鞘,劍尖觸碰著她咽喉的如玉肌膚,一縷殷紅滴落。</br> 感知著那股死亡氣息,焱妃雙手一松,身后的火焰羽翼頓時消失,“的確,我不是你的對手。”</br> 嚴涉淡淡道:“這本就是顯而易見的,以你的智慧,本不該如此不識趣。”</br> 他看向左手提著的三足金烏。</br> “神話中的太陽神鳥,仔細一看,也就是只烏鴉,就如同陰陽家高貴的東君,撕開衣服后,胸前這點肉與別的女人也沒有多少差別。”</br> 他的目光掃過焱妃的身前,那里的衣衫因為被風雷災力掃過,已然破碎,露出一大片雪白。</br> 焱妃臉色變得很難看。</br> “不要害怕,我之前就說過,你身上沒有什么是我感興趣的,如果你覺得被我占了便宜,那我可以告訴你,那只是你的自戀,你沒有讓我動心的本錢。”</br> 嚴涉說話時很認真,焱妃的臉色更難看了。</br> 女人總會有一種錯覺,男人天生就會對她們的身體感興趣,被男人看到就是被占便宜。</br> 而若是她們不甚看到了男人的身體,她們也會認為,自己被占了便宜。</br> 嚴涉一直認為這不對。</br> 咽喉被純鈞‘吻’住,焱妃不敢動彈,但胸口處傳來的絲絲涼風,讓她長年古波不興的心境生出了波瀾,“你要這樣子多久?”</br> “等你愿意說出我想知道的東西時。”</br> “癡心妄想。”</br> “那就繼續(xù)等,我想我不著急。”</br> “你以為我著急?”</br> “我是這么覺得的。”</br> 焱妃沉默了。</br> 她發(fā)現(xiàn)自己絲毫已經(jīng)沒有其他選擇。</br> 這讓她不禁后悔,沒有聽東皇太一來之前的話。</br> “那是一個真正的強者,你需要懷著卑微之心,他會答應我的要求的。”</br> 夜晚的涼風吹拂著山巔,也吹拂著她的山巔,寒意涌上心頭,赧意也翻上臉頰。</br> 她終于道:“禹王九鼎在燕國,易水之底。”</br> “很好,你終于做出了一件足夠正確的事情。”嚴涉贊美道,他的意思是,焱妃先前的作為都是愚不可及。</br> “你還不放下劍?”她抑制著自己的憤怒。</br> “我還有一個問題。”</br> “什么問題?”</br> “東皇太一要扶桑神木做什么?”</br> “不知道!”</br> 純鈞銳利的劍尖,深入了她潔白的脖頸半分。</br> 焱妃當即道:“與蒼龍七宿有關。”</br> “多做點聰明的事情,也就不用遭罪了。”嚴涉微微一笑,純鈞退了出來。</br> “再一個問題,蒼龍七宿是什么?”</br> “你究竟有多少問題?”</br> “這答案不正確。”純鈞再次與她潔白的肌膚‘親吻’在一起。</br> “蒼龍七宿不是一種事物,而是一種力量,一種能夠顛覆天下的力量。”</br> 嚴涉眉頭一皺,放下純鈞劍,思索著那句話,“蒼龍七宿”究竟是什么?</br> 終于從死亡當中解脫,焱妃急忙整理著衣衫,撕下一片裙擺,用真氣縫合在胸前。</br> 嚴涉評價道:“比起的武學,你在女紅領域的造詣,簡直慘不忍睹。”</br> 焱妃不搭理他。</br> 他又道:“扶桑神木我可以給你,你必須和我一起去取出九鼎。”</br> 焱妃睜大眼睛看著他:“為什么?”</br> “以你的智慧,我難以與你解釋。回去告訴東皇太一,我很想和他友好相處,大家都是同僚。”</br> “我會轉(zhuǎn)告他。”焱妃深深地打量著他。</br> “那好,你可以走了。”</br> “你不怕我不回來?”焱妃訝異著,“要知道易水那么大,沒有我,你絕對找不到九鼎。”</br> “你會回來的。”嚴涉平靜道。</br> “看來你很自信。”焱妃冷笑。</br> 一個月后,陰陽家的人取走了扶桑神木。</br> 再一個月,她不情不愿的來到了蜀山,嚴涉等她已久。</br> “東皇太一與我果然很有默契。”他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