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蜀山一統(tǒng)
天色漸漸昏暗,殘陽褪去刺眼光芒,一縷橘紅遍灑天際,霞光流淌,映襯著遠方巍峨巨山,猶為瑰麗。</br> 凌厲劍氣縱橫山野,光芒四溢,匹練一般,璀璨奪目,熠熠生輝。嚴涉身上浮現(xiàn)著十二彩光芒,十道實質(zhì),兩道虛幻,若隱若現(xiàn)。</br> 天地之力被他勾引,水火風雷等自然力量翻涌,殺戮氣機逼襲,劍意銳利,劍勢鋒芒。</br> 一男二女,三道身影,衣袂飄飄,氣質(zhì)如仙,眼波中柔情流轉(zhuǎn),蜜意暗生,纏綿悱惻,玄異力量覆蓋在嚴涉周身,如同一張巨網(wǎng),束縛著他。</br> 伴隨時間流逝,嚴涉的體力、功力乃至精神狀態(tài),都下滑到一種低谷,由一開始的主動出擊,到現(xiàn)在只能被動防御,陷入不利局面。</br> 微風輕拂,涼意縈繞,虞軒平和的聲音傳來:“姒胤賢侄,已經(jīng)三個時辰了,你敗相已露,還要堅持下去么?”</br> “只要你肯罷手,斷絕與秦國的關(guān)系,我們?nèi)私^不為難你。”一道悅耳的女聲從飄渺處浮現(xiàn),似黃鸝鳴叫,落英繽紛,音如天籟。</br> “你們真的以為我輸定了嗎?”嚴涉眸眼平靜,環(huán)顧著四周,手中的純鈞劍“嗡嗡”顫鳴,清亮劍光泛起,“只需要一招,我就能夠破開此陣。”</br> “那就讓我看一看,你如何一招破陣!”虞軒哼了一聲,匯聚三人之力,襲向嚴涉心窩之地,掌勢澎湃,蘊藏雄渾之能,足以摧山碎鐵,翻天覆地!</br> 嚴涉卻不躲不閃,以身硬撼這一擊,純鈞卻脫手,射向一邊黃裙素雅,亭亭玉立的虞沅。</br> “姐姐!”虞芷大叫著,卻無力救援。</br> “沅兒小心!”虞軒心頭一驚,急忙放棄這唾手可得的敗敵之機,將渾身力量傳送給虞沅,黃裙少女得到那股力量之后,長裙一拂,染上紅霞,光芒流淌間,仿佛千百重云朵織成的衣裳穿在身上。</br> 純鈞劍勢雖利,卻也無法突破。</br> “斑竹一枝干滴淚,紅霞萬朵百重衣。虞舜一族‘湘妃淚’‘百重衣’兩大絕學(xué)一攻一守,真是讓人大開眼界。”</br> 嚴涉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虞軒的身側(cè),白皙的手掌出現(xiàn)在后者的咽喉上,平靜道:“你們輸了。”</br> 虞軒望了兩個妻子一眼,長嘆一聲:“不錯,我們輸了。”</br> 嚴涉放開他,微笑道:“多謝承讓。”</br> 遠方山崖上,姒皋蒼老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沙啞道:“‘齊人之福,娥皇女英’這套陣法,本身沒有任何破綻,但布陣之人卻有破綻,虞軒三人彼此深愛對方,自然見不得對方出事。”</br> 他身邊,一個年邁老嫗接著道:“剛剛胤放棄抵御虞軒的攻擊,反而殺向虞沅,這不是要同歸于盡,而是算準了虞軒會放棄這機會,救助虞沅,而他剛好趁機拿下了全無力量的虞軒,這樣便破了陣法。”</br> 姒皋看了老嫗一眼,道:“‘齊人之福,娥皇女英’,強大就強大在布陣的三人彼此毫無隔閡,愛戀纏綿,所以能三人一體,催發(fā)到無與倫比的威力。</br> 但它的弱點也在于這一點,相互愛念的三人,固然能夠成為彼此最信賴的戰(zhàn)友,卻也會成為彼此的最大拖累。”</br> “他們?nèi)巳羰呛翢o感情可言,或許就會選擇犧牲一人,換得勝利,但若是他們毫無感情,也不可能練成這陣法,所以說,這弱點無解。”姒皋搖了搖頭。</br> 那個老嫗道:“雖然弱點很明顯,但又有幾人敢拿自己的性命,賭虞軒的一念之差?胤的這份果決狠辣,才是能取得勝利的根本。”</br> “那你就錯了,胤他不是喜歡賭的人,縱然剛剛虞軒不顧虞沅,他也必然有其他辦法應(yīng)對。虞軒縱然聚納三人之力,也不可能一擊就置他于死地。”姒皋身影一閃,下一刻已出現(xiàn)在嚴涉身旁。</br> “你剛剛出了幾成力?”他問。</br> 嚴涉看了他一眼,淡漠道:“蜀山第一陣,的確威力不俗,只可惜弱點太明顯,否則或有可能逼出我的全力,當初東皇太一想來也是不愿暴露底牌,才與他們?nèi)藨?zhàn)成平手的。”</br> 姒皋沉默了一會,問:“你見過東皇太一了,他的實力究竟如何?”</br> 嚴涉的臉色忽然變得凝重,一字字道:“深不可測,不在我之下。”</br> 姒皋長嘆道:“蜀山千年,你已是第一人,以你實力,都沒有把握戰(zhàn)勝他,東皇太一果真恐怖。”</br> “或許只有找回九鼎,以禹王血脈,開啟其中蘊藏的‘洪范九疇’,才有可能擊敗他。”</br> “陰陽家似乎在尋找蒼龍七宿,那究竟是什么東西?”嚴涉忽然問道。</br> 姒皋的臉色變了變,望著蜀山之下,低沉道:“據(jù)歷代遺留下風傳說,蒼龍七宿不是一件事物,也不是什么秘密,而是一種力量,一種足以顛覆天下的力量,凡人掌握了,便是神靈!”</br> “當然,也可能是……魔!”</br> 順著他的目光,嚴涉凝望著蜀山之下,皺眉道:“難道虞淵封印與此有關(guān)?”</br> 姒皋似乎不愿再談這個話題,望向一邊的虞軒三人:“胤已經(jīng)勝過你們?nèi)耍惹暗募s定應(yīng)該執(zhí)行了。”</br> “愿賭服輸,我虞軒并不是輸不起的人,只希望今天的決定,不會是個錯誤。”虞軒輕嘆著,對嚴涉彎腰一禮。</br> “虞舜一族虞軒,拜見山主!”</br> “虞沅,拜見山主。”“虞芷,拜見山主。”兩名少女也一同一拜。</br> 姒皋同樣帶著族人對嚴涉一禮。</br> 這象征蜀山歸于一統(tǒng),夏禹、虞舜兩族歸于一體。</br> “諸位請起。”嚴涉望著他們,臉色平靜,眼神蘊藏著深邃。</br> “三家分晉以來,天下紛爭數(shù)百年,諸子百家齊出,臻至前所未有的大世。如今,這個時代即將結(jié)束,但這絕不是混亂的終結(jié),而是另一個動蕩之世的開端,立足在這個時間點,蜀山上下唯有齊心協(xié)力,才能維護千年傳承,永恒不熄。”</br> “不讓命運決定我們,而是我們選擇命運!”</br> 嚴涉的身影變得無比高大,身上散發(fā)著磅礴氣息,俯瞰著眾人,“今后,蜀山將會讓世人顫抖。”</br> “陰陽家東君焱妃,見過蜀山之主!”一道平靜中帶著深沉的聲音忽然傳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