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7 章 明月清風(223)萬字更
明月清風(223)
鰲拜是奔著殺莽古爾泰去的,但莽古爾泰也是沙場宿將,刀一擋,順勢一滾,只胳膊被砍傷了,人卻暫時沒事。
費揚果心說,還不如這么死了呢!如今這怎么著呀?
果然,皇太極大罵莽古爾泰,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果然是豺狼的心性,朕多方優(yōu)容于你,你卻這般行事。朕還是太蠢,怎敢信你?你為了邀寵連你的親生額娘都敢殺,還有什么不能不敢干的!”
把這個不能提的事又重新提了起來!
莽古爾泰的眼珠子瞬間就紅了,用沒受傷的手臂指著皇太極,嘴唇抖動的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難堪的又何止了莽古爾泰,還有代善。
當年莽古爾泰的額娘富察袞代,雖以私藏錢財?shù)淖锩ㄗ?但其實,據(jù)說還是跟代善有染。這個真假不好辨,但當時檢舉的人是那么說的。這種事最怕的其實也就是莫須有三個字。后來阿巴亥還是跟代善有染。當年努爾哈赤還活著的時候,其實沒把代善如何。
可代善很清楚,當年沒事,如今舊事重提,未必不會沒事。
這個狩獵一結(jié)束,代善就叫了兒子到書房,“以后要聽話……不可再肆意!”
可岳托是寧肯聽皇太極的,也不愿意聽他阿瑪?shù)摹T谠劳泻痛T托這哥倆的心里,代善就是那個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的后爹,你不聽別的女人攛掇要害我們哥倆就不錯了,能這么好心?而后直接轉(zhuǎn)身走了。
代善:“……”一個人坐在書房,而后寫了一個折子,說這個四大貝勒共同理政,是特殊時期的特殊產(chǎn)物,如今不同過去了,皇上雄材偉略,我就不去給您添亂了。
折子上上去,皇太極直接給批了。
莊妃給斟了茶過去,就笑道:“該叫姑姑給二哥哥送些厚賞去。”
皇太極點頭,點了點莊妃。是啊!這三個參政的貝勒,一個死了,一個廢了,一個退了,好說不好聽呀!既然如此,代善就該厚賞。
他就瞧見莊妃把他批過的折子壓在最下面,然后叫了蘇麻去傳話,“跟姑姑說,可著宮里的好東西只管給大貝勒送去。這賞賜,你得親自跑一趟。跟大貝勒說,皇上很生氣,也很傷心,說是兄弟相互扶持到現(xiàn)在,大貝勒這一退,皇上覺得是他沒做好……”
蘇麻馬上應(yīng)了,見了代善,把話說了,“……皇后娘娘和莊妃娘娘說,若是身體不好,就先養(yǎng)著,等到養(yǎng)好了,還得您回去。要不然,皇上真該傷心了!”
代善心里明鏡似得,先給賞賜,再說身體不好,等養(yǎng)好了再回去。啥意思呢?就是皇上怕人家說唄。皇上這是跟漢臣接觸的久了,也喜歡‘□□三請’的戲碼了!行!再上折子,再祈求要退,如此再三,那壓在最下面的被批復(fù)的折子才被發(fā)下來。
夜里了,書房里燈火通明,皇太極靠在榻上,揉著額頭,莊妃問說,“又頭疼了?”
皇太極嘆氣,“朕做了該做的……可心里還是有些難受。”
莊妃就道:“那皇上再給二哥哥些恩典就是了!也確實該給個恩典了。總是貝勒貝勒的,二哥哥也很尷尬,尤其是費揚果已然是郡王了,二哥哥還是貝勒……”
是啊!這個時候,非給個大大的恩典,叫人知道,朕是賞罰分明的。
于是,轉(zhuǎn)臉,代善就被封為和碩禮親王,世襲罔替。此為大清第一個鐵帽子王!
在代善被冊封為世襲罔替的親王之后,莽古爾泰的傷情驟然惡化。費揚果奉命去看望莽古爾泰的,這家伙是自己在找死,身上本身就有傷,卻整日里抱著酒壇子不撒手。喝醉了就在府里大罵皇太極過河拆橋。
費揚果扶起了他,“五哥,皇上一沒有問罪,二沒有撤掉您的職位,三沒有削去您的爵位,只是令您閉門思過,養(yǎng)好身上的傷……不過是責罵了幾句而已,多大點事?您又何必如此呢?”
他喝醉了,然后看著費揚果,“他說我殺了我額娘!”
你是殺了你額娘。
莽古爾泰咧著嘴,不知道是哭還是在笑,“是啊!我殺了我額娘。我額娘……恨我呢!她說了,要接我走了……她要接我走了……”
是把那些陳年往事給勾起來了,心里存了愧疚,估計也是夜夜不能寐吧。莽古爾泰喝酒從來不節(jié)制,離不了酒了,這東西未嘗不是用來麻痹他自己的。
他覺得,莽古爾泰是活不長了,回去卻沒多話,只把看到的都告知了。反正整日里那么喝,再加上身上的傷,真就是活不長的樣子。
可他卻不知道,有人臨死還總是會干出點事。而事情的起源,他是做夢都不會想到,是巴林攛掇起來的。
巴林此時坐在莽古濟的面前,“感謝公主能來見在下。”
別酸文假醋的,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本公主出來偷摸見你,倒是想聽聽你想干什么!
巴林笑的依舊溫和,眼睛眨巴著純?nèi)坏墓猓靶∽觼硎歉嬖V公主,莽古爾泰完了。公主的消息滯后,怕是還沒聽說。”
那么大的雪,消息沒那么快。這小子的消息可能是從大明來的,但莽古爾泰完了就完了,跟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自從他殺了額娘,她跟莽古爾泰這個弟弟的關(guān)系就不再了。
巴林就道:“您說沒關(guān)系了,就真的沒關(guān)系了?您跟皇太極交惡,在敖漢部又不能掌控什么,對大清朝廷已然是無用了。不僅無用,甚至是有妨礙的!您很清楚,您的丈夫愿意親近皇太極,但并不愿意親近您。您在部落里四處插手,叫他們極為防備。您留在部落里的意義,對朝廷已經(jīng)失去了!不僅失去了,您已然成了一顆絆腳石!如果能合理的廢黜了您,那敖漢部必然對皇太極感激不盡,這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幫助你們大清朝廷。如果舍得您的命,那您就當我什么也沒說。”說完,直接起身,就要走人!
“站住!”莽古濟哼笑一聲,“小子,把話說完也不遲。”
巴林就回過頭來,看著莽古濟就笑,“您現(xiàn)在在必死的局里!一旦莽古爾泰死了,您的死期就不遠了。不僅是您,還有您的兒子,您的女兒……都難逃厄運。當然了,您可以自請和離,回盛京去。如此,便能保住命,保住你的孩子……”
這真不是壞話!她真要這么選擇,巴林不會再廢話。
可顯然,莽古濟不是這么想的,“我走了?那豈不是便宜了敖漢部!”
果然,她跟敖漢部結(jié)仇了!不會主動認輸離開的。
巴林就道,“那就看您能不能翻盤了。”
翻盤?什么意思?
巴林沉默了一下,就道:“……我跟您講個故事。”
莽古濟坐回去,想聽聽這小子怎么說。
巴林就道:“有那么一個女人,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生了一個兒子,可是很不幸,這個女人的丈夫意外死了。這個女人帶著兒子改嫁給另一個更有權(quán)勢的男人。這個男人南征北戰(zhàn),征服了不少部落,也娶了不少部落里的女人。她沒有高貴的出身,沒有顯赫的家世,但她善解人意,她吃苦耐勞,這個男人在最艱苦最艱難的時候,是她陪伴的!她陪著這個男人南征北戰(zhàn),陪著這個男人運籌帷幄。她在后宅的地位不是最高的,但她一直是最得這個男人心的。這個男人建立了國家,她在后宮份屬第一人。而就在這個時候,各種流言蜚語紛至,說這個女人跟男人的兒子有染……于是,還年少不成熟的女人的兒子,受不得這些誹謗的言辭,殺了自己的親生母親……”說完,他就看莽古濟,“您聽懂了嗎?”
莽古濟沒有言語,巴林直接走了。
而莽古濟回去之后就寫了一封信給莽古爾泰:聽說你要死了,在你死之前,我還是決定告訴你一件事,事關(guān)額娘。額娘被你所殺,但也不完全是被你所殺。可恨的是那些流言蜚語!我跟你保證,額娘當年并未與代善私通,這是有人要拿下代善,又恐攻擊代善太過于明顯。于是,針對額娘,也把臟水濺到了代善身上。這件事,去查誰跟額娘交惡,刻意針對額娘是查不出什么的。你該查那個時間,誰在針對代善。
信到莽古爾泰手里的時候,都已經(jīng)是年關(guān)了。
這個已經(jīng)不來往的姐姐突然叫人送信來了,莽古爾泰幾乎是顫抖著手將信給打開的,一看之下,他蹭的一下坐直了!
誰針對代善?
當時代善是太子呀!誰是最終的受益者,便是誰針對代善。
除了皇太極還有別人嗎?
沒有了!皇太極啊皇太極,你才是殺了我額娘的罪魁禍首!
他帶著幾分癲狂,是的!就是這樣的!要不是他算計,我怎么會殺了我額娘?他馬上叫人請德格類,“叫他來……快快快!”
德格類還以為是他不行了,要做最后告別呢,結(jié)果莽古爾泰把信給德格類看,“去請皇太極來,就說我不行了……有話跟他說,!”
你要干什么?
“報仇!給額娘報仇。”莽古爾泰就道,“我要給額娘報仇。”
“閉嘴!”德格類抬手摸了摸莽古爾泰的額頭,“這是傷口又惡化了,開始發(fā)燒了。燒迷糊了吧!你養(yǎng)著吧,別異想天開了!”他順手就把那信扔到炭盆里,轉(zhuǎn)身走了。
可莽古爾泰是真敢干的,除夕這一天,他叫人去請皇太極,“就說我想見皇上最后一面……”
除夕這一天,那么些人在宮里,皇太極能不答應(yīng)嗎?
不僅他去看,走吧!兄弟這么多呢,都見見吧!省的說朕刻薄寡恩。
費揚果跟在最后,還心說,莽古爾泰怎么還玩起這一招了!不過還真有用,要是臨死跟皇太極懺悔一翻,看著他的功勞,還有替皇太極兜住的面子,他的兒子再不濟也能得個親王的爵位。哪怕不是世襲罔替呢,可這意義不一樣呀!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是這么想的。
可德格類心里害怕呀,害怕還偏不能說,畢竟他也不知道莽古爾泰到底要干什么。一路提心吊膽,到了莽古爾泰府里,莽古爾泰光著膀子跪在外面,身后背著荊條,“奴才聽有些漢人說什么負荊請罪!奴才不知道該怎么請罪,就學(xué)了來!”
說著,就拿了邊上的酒杯,舉過頭頂,“奴才是個莽撞人,如今要走了,要去見父汗了,回想這干過的事,只有后悔的!奴才犯的罪多了,到那邊得跟額娘請罪,求皇上您別叫奴才再帶著對您犯的罪離開!您不喝了這杯,奴才就跪著不起,叫奴才就這么去吧!”
這么多人面前,皇太極一把接過酒杯,然后去扶莽古爾泰,“這是做什么?好好養(yǎng)著,來年開春就好了……”
“奴才好不了了!”莽古爾泰不起,又拿了另一杯酒,“奴才的身體奴才自己知道,有今兒沒明兒……”說著,就又大口的喘氣,“您喝了奴才這杯請罪酒,叫奴才安心的上路吧!”
皇太極一臉的無奈,眼圈都紅了,“你我兄弟,哪有過不去的!朕赦你無罪,既然你這般懇求,這酒朕喝了……”
費揚果看著莽古爾泰,看著莽古爾泰盯著皇太極手里的杯子目不轉(zhuǎn)睛,在皇太極的酒送到唇邊的時候,他看見莽古爾泰嘴角勾起了一絲快意的弧度。
我艸!瘋了吧!他喊了一聲:“不能喝!”話一落,人沖了過去,一把撞掉皇太極手里的杯子。
怎么了?
“有du!”
怎么就說有DU呢?
不用人說,沒看見莽古爾泰瞬間瘋狂的表情嗎?
費揚果一腳將莽古爾泰踢遠,然后護著皇太極,“快走!”
誰知道這府里埋著什么!
他一路護著皇太極的御輦往宮里趕,卻不知道御輦里的皇太極嘴角蔓出幾絲血絲來!他用帕子給擦了,剛才酒剛碰到舌頭,就被撞翻了。就那一點,連同嘴里的唾液一起咽下去,竟是中du了!
他把血絲擦了,到了宮門口,費揚果問:“您沒事吧。”
沒事!幸好你撞的及時,“去帶人,控制去正藍旗!將其解散,分散在其他七旗之中。這事除了你,朕誰也信不過!”
是!
這事緊要,他去安排去!
卻不知道皇太極進了宮,就找了極其信任的御醫(yī),把其他人都打發(fā)了,才叫太醫(yī)號脈,“如何?”
中DU了!
太醫(yī)的手都抖了!
皇太極問說,“可要命?”
暫時無礙,到底影響到哪一步,他也拿不準,“只是……身子怕是不如以前康健了。”
“把嘴閉緊,除了你我,朕不想叫第三個人知道。”
可即便瞞的再緊,林雨桐還是知道了!大清的藥材,大部分都是大明過去的!尤其是自家這邊炮制好的藥材,過去的量更少,但基本都是皇家貴戚在用。
她的面前,此刻擺放著兩份東西。一份是皇宮里采購藥材的清單,一份是來自劉舟的情報,莽古爾泰竟是要DU殺皇太極。
單看第一份藥材采購清單,就覺得別扭。可要是結(jié)合第二份情報,林雨桐就不難得出一個結(jié)論:皇太極中du了!
那邊太醫(yī)的水平如何,林雨桐不得而知。不知道,她就不能判斷,他的解DU方法是否是對的!是能壓制呢?還是能徹底解了?不知道這一點,林雨桐就無法根據(jù)這個藥材,去反向推理,對方到底是中的何種DU藥。
她請了四爺?shù)胶箢^來,這事得跟四爺說一聲。
四爺明顯的愣了一下,“中DU了?”
是!林雨桐就道,“是!我從這里面無法判斷中了什么du。對那邊太醫(yī)了解的也不夠!這解藥看你怎么去解了,有些解藥本身就是帶著du性的,可能解了這種du,但是解藥卻給其他身體器官造成了一定的損傷。若是如此,怕是他的壽數(shù)也一樣未必有多長。”
四爺就道:“……記載上,一直有一種說法,就是莽古爾泰確實是意圖DU殺皇太極。”且是跟莽古濟密謀的。
莽古濟和莽古爾泰就是死于此事的!可莽古濟并沒有離開敖漢部呀,這怎么還發(fā)生了。
林雨桐搖頭,她只知道莽古爾泰和德格類因罪,他們這兩支后人從黃帶子被降為紅帶子了。所以,歷史的真相已然不可追,可有些事還是不可避免的發(fā)生了。
她就道,“我一直以為,你們家是有什么遺傳的病癥。”
對于后世一些說法,說是皇太極是因為海蘭珠死了才一病不起,而后病死的,她是不怎么信的。皇太極肯定是偏愛海蘭珠的,但在前期,應(yīng)該跟孝莊的關(guān)系還行!莊妃是生順治帝生的晚,但是在順治帝前面,人家生了三個女兒呀!生育相對來說,很稠密的!
要不是她一直不生兒子,科爾沁又何必送海蘭珠入宮呢?
四爺就道:“若是他身體不好了,身邊卻有個強勢且政治敏感度很高的女人,你說他會怎么想?”
不敢寵,不能寵!
“是的!”不敢寵,不能寵!
所以,要想驗證皇太極是不是真的中du了,只看他后宮的風向就知道了!若是從此越發(fā)的捧著海蘭珠,而遠了莊妃,那么他們的猜測就是真的!
可這是以后的事了!但而今來說,確實是個機會!皇太極必然要解散正藍旗,將其插進其他七旗之中,那么,這就有一段時間的混亂。
趁著這個混亂的時期,拿下敖漢部,就能叫錫爾呼吶克所率的察哈爾部朝東擴張一大步。
林雨桐趕緊去研磨,四爺提筆給錫爾呼吶克寫信,邊寫邊跟桐桐解釋了一句:“……歷史上確實是出現(xiàn)過短時期的七旗,隨后就又重新建了正藍旗!”
可后來的正藍旗,跟之前的正藍旗,依然是徹底不同了。
四爺點頭,誰能想到,這事又出了。
“誰也沒料到。”林雨桐就說,“有莽古濟做內(nèi)應(yīng),敖漢部拿下來應(yīng)該不難。可拿下來之后,莽古濟絕對不能留在蒙古,這個女人的權(quán)力欲太盛。若是蒙古給不了她想要的,她一樣會拋棄蒙古,重新跟皇太極聯(lián)手。”
“只要她肯配合拿下敖漢部,接下來的事,先不急!看錫爾呼吶克想怎么處置,再說其他!處處指手畫腳,會叫人家不舒服的。”
也是!
是啊!莽古濟沒的選了!幫著察哈爾滅了敖漢部,自己有的活!可若是不幫著察哈爾,察哈爾大不了不動,可自己卻死定了。皇太極派的人只怕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況且,敖漢部會救自己呢?還是會二話不說將自己綁起來,然后交給皇太極,只要不牽扯他們的部落。
這是不用想也知道的答案!
那么,就對不住了!
在草原上的雪才剛剛有融化的跡象的時候,一夜之間,察哈爾吞并了敖漢部,巴林獨掌敖漢部,才算是在蒙古有了自己的勢力。
這邊還沒穩(wěn)下來呢,莽古濟跟錫爾呼吶克請求:“我還有一個兒子,能把你的女兒許配給我兒子嗎?”
錫爾呼吶克才要應(yīng)允,巴林就闖進了帳篷,“阿爸,這恐怕不合適。”說著就看莽古濟,“您看這樣好不好,我給您送到新明去!新明有政策,凡是他國皇室,只要有些貢獻,在新明依舊享受原來的待遇。您看信王妃,她還是您的妹妹呢,也是大清的公主,她在大清是可以接觸政務(wù)的。每旬給皇上上一次折子,只要言之有理,皇上都會批復(fù)的!”
可若是如此,我的女兒們在大清還能活嗎?
巴林就道:“您可以給皇太極上折子,就說自請聯(lián)姻新明,不是什么問題都解決了嗎?”
聯(lián)姻?
是啊!聯(lián)姻。巴林給他出主意,“新明的皇室,還有一位皇叔未曾婚配。”
不都圈了嗎?
“沒有!”巴林就道,“圈了的是藩王,血緣早遠了。那位皇叔是萬歷皇帝的皇子,朱常浩!被冊封為瑞王,是新明皇帝的親叔叔。一直沒成婚,也沒就藩。后來撤藩之后,也就沒有藩地了。但他們在京城都有王府,不過是都不愛管事就是了。”可待遇也沒低呀!“而且,年紀相當呀!那位王爺只比您小一歲。”
再合適沒有的婚事了!
您這一聯(lián)姻,他皇太極瘋了嗎會難為你那倆女兒?
啥也沒失去,一樣的尊榮富貴,也有爭取權(quán)利的機會,還能庇護您的子女,上哪找這美事去!毣趣閱
巴林信誓旦旦的,“您別擔心,我這就給那位太子殿下寫信,幫您促成此事!”
春暖花開,啟明難得的有個好心情,幫著額娘摘些開了的玉蘭,結(jié)果就被送來這么一封信。信看完,他直接扔給年哥兒,“這個巴林,虧他怎么想出這么個辦法來!”
年哥兒看完扔給鄭森,鄭森哈哈就笑,“瑞王都四十五六了吧,非拉人家出來聯(lián)姻嗎?”
說的是啊!就說這小子損不損。
年哥兒問,“那怎么著呀?應(yīng)還是不應(yīng)呀!”
應(yīng)吧!啟明拿了摘好的花,“我去說吧。”估計能把我娘驚著。
可不是嘛,這是一般的驚嗎?她猶豫了一下,就看四爺:要真這么干,皇太極得被氣的吐血!
四爺撓頭,這都叫嘛事!
他能說啥,心里默默了念了一聲:曾祖父啊曾祖父,您氣量大,氣著氣著,大概齊就氣習慣了。
“那就這么辦吧!”四爺定下來了,他說啟明,“你給巴林去信,叫他把人送來,一定得護送進京。”
成!這個兒子去辦。那瑞王那兒……怎么說呢?人家瑞王一直任性,皇爺在世的時候,那都任性的很!安家費照拿,大婚的銀錢一文都沒省,可就是不給你成親,人家那親爹都縱著呢。這么逍遙自在了大半輩子了,非拉人家出來聯(lián)姻。
這位公主可是已經(jīng)二嫁了,而且,前后兩任丈夫以及丈夫的部族,都因為她而滅了,兒子就怕,您這一說,他得去哭皇陵去。
四爺:“………………沒事!這事你娘會處理的。”
桐桐:“………………”
啟明愣了一下,然后理所當然的點頭,“那倒也是!”
桐桐:“………………”過分了昂!人家要是不答應(yīng),我還能捶他一頓嗎?
然后啟明走了,四爺也走了,給桐桐留下一籃子玉蘭花。
而后桐桐不得不叫人請瑞王來一趟。
瑞王在府里玩的挺開心的,雖然沒有正妃,但伺候的丫頭還是有倆的。雖然侍妾沒生育,但沒關(guān)系呀!沒子女好呀,沒子女爺沒負擔呀!爺有親王的俸祿,爺看戲聽曲,爺弄一群伺候的,咱擲色子!不許賭博那咱就不賭博,贏瓜子核桃,這總沒事吧。
宮里說得重農(nóng),那咱種一府的各色果樹算不算是重農(nóng)呢?下面的人說,皇后都親自種菜呢。
哦哦哦!這個咱也種,那個黃花菜,韭菜,種一茬就行,開春了自己就長出來了,多省勁的。還有那池塘里,我不是養(yǎng)魚種藕著呢嗎?不算嗎?不僅藕算,魚也算吧。
而且,我還養(yǎng)雞!養(yǎng)雞可美了,沒事咱自己在府里還能玩斗雞,日子過的不知道有多瀟灑。
他覺得這個皇帝侄兒很不好惹,人家對宗室也不熱情,那咱就別礙眼,乖乖的過自己的日子就得了,只要不忘了我的俸祿,那宮里把自己忘了都沒事。
盼著人家忘了他呢,結(jié)果宮里又給宣召了。
噯!每次去宮里,就給上刑一樣。雖然人家也沒把咱怎么著,但就是不樂意去。磨磨蹭蹭的,可還是到了。
見到的不是皇帝侄兒,而是皇后侄媳婦。
這個侄媳婦可了不得呀!那些高級將領(lǐng)都是她訓(xùn)出來的,就問誰現(xiàn)在敢扎翅?!
皇上侄兒最多是罵人,這位脾氣上來了,估計會打人。可別說什么自己是長輩,這倆把長輩往眼里放嗎?連皇上他親爹的臉皮都快被扒拉下來了,能在乎自己?
因此,他可乖了,就問說,“您找臣有事呀?”
也是堂堂的王爺,這么小心干什么?不至于的!
她盡量和藹又委婉的道:“是關(guān)于您的婚事。”
瑞王的眼睛瞬間就睜大了,“婚事?!”自己過不了幾年就五十了呀!五十是知天命的年紀了,你們想起關(guān)心我的婚事了?
這個林雨桐得說清楚的,早前關(guān)心過呀,人家就是不成親!皇爺都沒勉強,那可不就由著他嘛!
因此,她就道:“我們也是想寵著皇叔您的,想叫您隨心所欲的,對吧!但是呢,這不是國事需要嗎?”
干嘛?叫我聯(lián)姻呀?為啥是我呢?我多大歲數(shù)了!就算是宗室不豐茂,可也不一定得是我呀!桂王和惠王家的孩子不都長大了嗎?怎么不用他們?nèi)ヂ?lián)姻呢?
“這主要是……主要是是年紀合適。”
瑞王的表情都凝固在連上了,“年紀合適?”老姑娘了?二十幾了?
林雨桐:“……”
“三十幾?”
林雨桐:“………………跟您年紀相仿,只大一歲而已。”
四十六了?!瑞王差點憤而起身,可到底是忍住了,“哪里的公主留這么大年紀?”
大清的。
瑞王的臉色更不能看了,大清的公主嫁人嫁人再嫁人,人家當家常便飯,不用問也知道,這位是再嫁之身,甚至是再再嫁之身。
這表情,林雨桐都不忍了,就道:“要是您不樂意,就算了!”
瑞王倒是愣住了,問說,“你們應(yīng)承人家了?”
林雨桐就把事情說了,“事情有些麻煩!其實可以扔過不管的……”
但這么著,就沒人敢投奔新明了,是吧?
林雨桐點頭,是這個道理,“但也不算是應(yīng)承,聯(lián)姻也不一定是非您,是蒙古那位世子先提的,我就問問您的意思。您要是真不愿意,這事就算了。”
那不聯(lián)姻了?
“也不是!”林雨桐就道,“遠宗總還有些吧!像是朱運倉的哥哥,那是個老鰥夫了。不行的話冊封個王爺,不說世襲幾代的事,先把這一碼事過了再說。”
這些人肯定會感恩戴德的!可為啥不用呢?瑞王心里嘆氣:肯定還是覺得近宗靠譜吧!
他沉默了半晌,這才道:“……當年我那父皇在世的時候,也不是沒說過我們!以前呢,不知道啥意思,這幾年,年紀大了,也慢慢琢磨出點味道了。有大明在,我們就逍遙一天!沒大明了,我們屁也不是,是吧?”
是這個道理。
“我一直以為,大明江山是鐵打的鐵桶江山,可這幾年看下來,膽顫心驚,感情咱一直是坐在火|藥桶上的呀!”他說著又是一嘆,“那咱還是得保大明的,對吧?拿那么些俸祿,屁事不干,就跟信王似得,也就這點用處了。成吧,聯(lián)就聯(lián)吧,只是聯(lián)姻……”又不是綁著我上她的床,想想也沒啥要緊的。別人雖說可能笑話咱娶了這么一個婦人,但是呢,“大清國的皇長子算是我的女婿了嗎?跟皇太極算是親家了嗎?”
林雨桐:“………………”你要去信把皇太極叫親家,他真會吐血兩升的。
以為說不通的事,結(jié)果瑞王應(yīng)承下來了,還自我安慰了一下,覺得能有豪格這樣的女婿,有皇太極這樣的親家,感覺還不錯。
事就算是妥當了。
談妥了,等仇六經(jīng)的送來消息,說是莽古濟公主已經(jīng)入了咱們的地盤了,洪承疇又另外派了人往京城送了,四爺才寫國書,叫朱運倉再跑一次,“聯(lián)姻之事,這次還是咱們提為好。”
朱運倉就笑,“是!臣這就跑一趟。”
于是,皇太極的面前就擺了三份東西:第一份是科爾沁送來的消息,由于莽古濟的出賣,敖漢部被察哈爾部吞了。第二份是自己派去緝拿莽古濟的人送來的折子,他們一直追到蒙古跟新明的邊界,沒有追到莽古濟,她跑了!這個攛掇莽古爾泰弒君的女人,跑了!第三份,是新明送來的國書,國書上說,大清的長公主莽古濟入新明,說是看上了新明的皇叔瑞王朱常浩,非君不嫁。又說這位瑞王如何如何的好,說瑞王從未婚配,言辭里竟是覺得未婚的娶了三婚的,好似吃了多大的虧,不是太樂意!但是長公主執(zhí)意如此,又牽扯到兩國關(guān)系,朕就覺得,算了,咱們還是再聯(lián)一次姻吧?
皇太極看了好幾遍,感覺新明這位帝王小人得志的樣子都能從國書上透出來了。這個事,怎么回呢?
敖漢部的事現(xiàn)在不能提,這個話題太敏感,提了不明智。
而莽古濟攛掇莽古爾泰要謀殺自己的事,能說給新明的皇帝嗎?也說不成呀!這是家丑,說不得的!
前兩個都不能提,那你說,有什么理由不叫莽古濟嫁到新明。
若是不答應(yīng),那莽古濟還是會留在新明,而后會出賣大清的消息,以換取在新明的公主待遇。若是如此,那大清可把臉丟到家了。
他輕咳一聲,一聲接著一聲,看著桌上這份國書愣神。
莊妃留在邊上,給他拍了拍脊背,就道:“其實,您不用作難!算起來,新明的那位太子,今年都十四了,婚事也該提了。不若皇上先提,愿意以公主許之,看他們怎么答?他們?nèi)羰谴饝?yīng),那莽古濟留在新明便是。咱們并不吃虧!若是他們不答應(yīng),那不愿意聯(lián)姻的罪名不在咱們身上。不過,臣妾料定,那邊必是不肯答應(yīng)的。既然不答應(yīng),那為了不撕開兩邊的臉面,他們一定會把莽古濟送回來由著您處置的。”
平時她也是這般的有事就說的,可誰知道今兒說完,皇太極的面色一變,抬手就將茶盞拂了下去,厲聲呵斥,“出去!”
莊妃明顯的愣了一下,而后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到了門口,還聽見皇太極斥責伺候的人,“這里是御書房,書房重地,不許再放不相干的人進來!”
蘇麻低聲問莊妃:“娘娘,這到底是怎么了?”
莊妃一時摸不著頭腦,只嘆氣道:“那位新明的皇帝太氣人了!”皇上顯然是被這位氣著了。
蘇麻捂嘴輕笑,帶著幾分促狹。
莊妃輕斥道:“笑什么?沒規(guī)矩。”
蘇麻忍俊不禁,“格格,您知道哪種氣最氣人嗎?”
嗯?哪種的?
蘇麻就道:“……您要是打扮的柔美了,關(guān)雎宮那位可就真比不上您了!您忘了上次您穿了一件月白的袍子,站在那位的身邊……當時就把她比的變的臉色……”
不許拿姐姐開玩笑。
本來就是嘛!蘇麻扶著莊妃往后頭去,低聲道:“奴婢是覺得,咱們皇上跟那位新明的皇上就有點這個意思了!說起像,其實奴婢覺得挺像的,可如此相像,卻偏偏比不過,可不生生得把人氣出毛病不可。”
這死丫頭,怎么什么話都敢說?!
她‘噓’了一聲,“禁聲!最近這幾日,都小心著呢,把咱們的人都看顧好,不得再亂跑了。”
是!記著呢!
可一日一日再接著一日,皇上不上永福宮去了,大部分時間都去關(guān)雎宮。
哲哲在皇太極晚上去正宮歇的時候問了一聲,“是莊妃惹您生氣了?她是好脾氣的人,有什么誤會說開就好了。要么,臣妾設(shè)宴,給你們做個和事佬!”
皇太極變了臉色,“不止莊妃是你侄女,宸妃也是你侄女。朕不去宸妃宮里,你從不言語,只幾日不去莊妃宮里,你就急了!你是正宮,把心放在當中間吧。”
都不早了,直接起身走了,又去了關(guān)雎宮。
這怎么話說的,連哲哲也有了罪過。
莊妃突然就意識到:事情不對了!皇上這絕不是一時發(fā)脾氣。
她不出宮門,自我禁足,一日一日都在琢磨這個事。然后她悟了,她覺得,問題是出在她老愛出主意這件事上了!處處都顯得能耐了,皇上并不見得喜歡。
蘇麻揪著手里的帕子,“格格,現(xiàn)在怎么辦?”
莊妃看了她一眼,“慌什么?不去操心那些事才好了,在宮里怎么消遣不是一天呀!這么著,你去請十四福晉和十五福晉進宮來說話,就說我想她們了。”
多爾袞和多鐸的福晉都出身科爾沁,血緣關(guān)系復(fù)雜,跟她們親近又有什么壞處呢?
蘇麻低聲道:“您還有心請人玩樂,也不想想怎么挽回皇上的心。”
挽回男人的心做什么?一個做帝王的男人,他哪有那么多兒女情長。等我能通過十四福晉和十五福晉,把多爾袞和多鐸籠絡(luò)住的時候,不用咱們?nèi)ビ懞茫噬弦矔貋淼模?br/>
所以,傻丫頭,別羨慕關(guān)雎宮里我那位姐姐,她是個蠢的,由著她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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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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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