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9 章 明月清風(195)三合一
明月清風(195)
“我知道,我作為總教官,你們中有人不服。”
在說了一串開場白之后,課總是要上的!武課嘛,沒別的,習武呀!
可叫這些人乖乖的聽,乖乖的學,那么容易嗎?
“軍中沒別的,勝者為王。今兒,一個也行,兩個組隊也可!三五個一起,我也接了!跟我打成平手,就算你們贏。贏了有什么好處呢?往后的一年里,所有的罰跑和罰站,都可以免了。”
聽前面還覺得不敢,可聽到后面,能免了處罰,那這可算是救命了。
祖大弼躍躍欲試,但他知道,他不是這位教官的對手。但是兩個人呢?三個人呢?
論起武力,這么多人里,不管新軍那幾個,剩下的這些里,也不是沒有好手。就比如盧象升,這家伙這臂力在這里放著呢。
因此,他直接拍了盧象升的肩膀,“咱倆一起!”
盧象升:“………………”咱倆?你覺得咱倆行呀?你被人掄起給扔了,你怎么就知道加上我能拿住她。
“你的臂力無人能比!”祖大弼就道,“你只要鉗住她的胳膊,剩下的有我!”看我不給她扔出去!
盧象升:“……”這貨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站在上面的是皇后的吧!抓住皇后的隔壁?還要鉗住?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孫傳庭左右掃了掃,要論起戰(zhàn)力,當然是祖大弼和盧象升這兩人比較靠譜!要組團,跟這倆組團勝算大。至于皇后不皇后,皇后都不在乎,咱們暫時也可以不在乎。只要不受罰,怎么都成!他知道盧象升的顧慮,就低聲道,“你就是想鉗住總教官也不大容易,之前你可能沒有注意,她拿人,一定是拿在穴位上。”
盧象升愣了一下,不確定的看孫傳庭。
孫傳庭點頭,摔祖大弼那兩下,他看見了,“總教官學的雜,岐黃之術怕是造詣不低。她的力氣是不小,但若不是精準的穴位拿捏,絕對不可能叫祖大弼瞬間便反抗不起來。這便是突破口。”
這個判斷盧象升是信的,孫傳庭這樣的人,不能動手,偏能指揮作戰(zhàn),他自有他的長處。于是,就低聲道:“你的意思是?”
“打配合!”孫傳庭低聲道,“若是再有一個身手靈便的打配合那就更好了。祖大弼力大而莽,他主攻下盤。你上臂有里,牽制其注意力。再找一伸手靈活的,伺機而動,沒有贏不了的道理。”
祖大弼左右的看,抬手就揪住了馬祥麟,“你來!咱們一塊!”
馬祥麟并不想,他還有他媳婦呢。但祖大弼這貨拉住了就不撒手,他不想弄的太難看,只得點頭,“行!行!先撒手。”
孫傳庭還怕馬祥麟給皇后放水,便低聲道:“贏了,大家往后的日子都好過!輸了,日子比之前還得難過!再則,先生總是盼著青出于藍勝于藍的,萬萬沒有怪罪的道理。”
馬祥麟覺得孫傳庭這家伙是真陰,這是就怕大家不肯下狠手吧。他剛才聽見新軍的議論聲了,據他們商量的那個內容來開,新軍那么些人,就沒一個哪怕有一次贏過皇后的。怪不得都訓順了呢,感情是打服了呀!他們現(xiàn)在商量的是怎么能多撐一會子!不要輸的太難看。
要照這樣看,皇后真的不需要誰放水的!
但是,孫傳庭指揮著大家動,他不動,這卻不行。因此,他就把新軍得來的消息說了,然后看孫傳庭,“總教官的深淺,咱其實都不知道!若是我們三個都盡力了,卻還是拿不下來,就得有人偷襲……”
打仗嘛,手段不重要,重要的就是要贏。
孫傳庭指了指自己,“我偷襲?”
對!那要不然,你坐在邊上指揮嗎?咱是同窗,你憑什么不下場指著我們去干呢?你多精呀!那打起來會疼的!
孫傳庭看另外兩個,那兩個都不言語,只目光灼灼的看他。
“……”行吧!可怎么偷襲呀!那是皇后呀!朝皇后打一悶棍?不行,不能帶武器,要不然就會防備自己。看看吧,隨機應變!不就是偷襲嗎?
行!
馬祥麟點頭,若是這樣,那就可以:“咱們等等,叫別人先上,先探探深淺。”
如此,正合心意!
人家三個達成一致了,祖大弼就站在邊上,也不發(fā)表意見。心眼多的人,總歸不吃虧吧!咱心眼少,但知道誰心眼多。跟著心眼多的人,這總沒錯吧。
他們這么想,尚可喜等人也這么想。他們都看新軍,你們是知根知底的,先上啊!
新軍誰也沒看,幾個人圍成一圈,在地上不知道劃拉啥呢,就多人對一人而已,還要研究戰(zhàn)術是怎么著呀!
哈魯才不管這事呢,他跟皇后還沒正式交過手呢!之前看她摔祖大弼,他就手癢,這會子別人不上,自己上!也不組團,是勇士咱就單挑,輸了我就認。
因此,直接上了抬子,一擺架子就是庫布。
林雨桐就笑,朝后面跟四爺招手,“要不要來玩玩。”
四爺也笑,將披風解開扔到高迎祥手里,從后面繞過來,直接上了臺子。
哈魯眼睛都亮了,跟皇上摔嗎?好啊!
關外的滿人就算是進關了,在別的地方主奴規(guī)矩挺重的,但在校場上,這個真沒有!下面的跟主子摔跤的多了,真下手摔的。
現(xiàn)在叫別人跟四爺摔,其他人不敢下手,但是哈魯敢。
哈魯是莽,四爺是巧,尤其是能拿住穴位之后,瞧著跟哈魯有來有往的,并不見落得下風。當然了,哈魯這個猛啊,只力氣這一點,四爺就拿不住。一個錯眼,哈魯直接把四爺給舉起來,就要往下扔。
“大膽!”
“放肆!”
哈魯真扔呢,他瞧見皇后站在那里,肯定出不了事!但四爺沒那么不濟,這么被扔一下,站住的本事還有的。
因此,這一摔,拽了哈魯的衣服,踉蹌了一下,但到底是回身一轉,給站住了。
這說明什么?說明皇上其實是有幾分底子的。
孫傳庭就不知道這一點,“皇上習武?”
那誰知道呢?但能跟哈魯有來有往,還能利索的站住腳,這就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哈魯那一扔,就是為了牽制林雨桐的注意力的。果然,不等四爺站住,他蹭的一下就撲過來了。
“來的好!”跟老牛撞山一樣,要是不靈巧,直接被撞下臺子的可能都有!她閃開,直接拉了哈魯的腰帶,又提示哈魯,“看好了……”
哈魯就覺得腰上猛的一疼,還沒反應過來呢,整個人就飛起來了。臺子下面不遠處,是一個個草席子的垛子,他就這么直直的落在垛子上。
“看清楚了嗎?”
沒有!
沒有就再來!
哈魯反反復復的上去,被扔下來八次,回回都在草垛子上。直到第九次一扭身,躲過去了,可緊跟著,肩膀又被人拿住了,隔壁一扭一轉,一把將自己給推下臺子。他一屁股往地上一坐,上氣不接下氣,朝上擺手:輸了,也打不動了!太滑溜了!
林雨桐就說,“所以,你缺的是速度。怎么揚長避短,得思量了。”
哈魯一下去,劉僑就上去了,他也知道贏不了,但皇后在指點,這一點他覺得機會難得!別人知道的少,但是作為禁衛(wèi)軍統(tǒng)領,最早的跟著皇上和皇后的一撥人,太知道皇后的能耐了。許多別人不知道的事,他都能知道!比如仇六經手里有一些神出鬼沒的家伙,這些人怎么訓練的,誰訓練的?除了皇后沒別人。他早眼饞了!
他是習武出身,武術路子都是真的!一般人還真就不是自己的對手,可皇后的路子不是,她動手更干凈利落,此次都拿的是命脈!
這會子跟自己動手,皇后的手指在邊上的石灰桶里一戳,這才接招。劉僑在場上只顧應付呢,可臺下卻看的清楚,兩招過后,第三招皇后的手指直接點在劉僑的后心上了,接下來,雖然有來有往,皇后沒喊停,但劉僑的身上,前胸、脖頸下的衣領,頭頂的發(fā)帶上,腰上、腹部,點滿了白點子。這說明什么?說明皇后手里要是有一把刀,這會子劉僑早死多少回了。劉僑是沒沾白灰,但長眼睛的都看的見,他壓根就沒能近碰到皇后身上。
曹文詔低聲問滿桂,“林家……書香門第?”
嗯!書香門第。據說林家的女兒賢良淑德,溫和柔順,這個說法,天下皆知。
曹文詔:“……”林家在騙婚皇家!
滿桂:“……不是!據說,婚后才學的。”
成親的時候才十三歲?年歲是不大!但身為王妃,學這個干嘛?
滿桂:“………………”這必然是宮廷秘事,你確定你要打聽?當時的太子爺都能被人拿著棍子打到東宮,那么身為太子的兒媳婦為自保習武好似也說的過去。不過是,這天賦是不是也太好了!而且,“你發(fā)現(xiàn)沒有,這不是行伍的路數。”
是!跟劉僑的交鋒,那一招一式,招招致命,更像是殺手的手段。
哎呀!這皇宮當年得多危險,以至于堂堂王妃去學這個。若是如此,皇上有些習武的底子,好似也不奇怪。
祖大弼看的心癢,朝劉僑吆喝,“你打不贏,早死幾時回了,下來!”
好幾個人朝祖大弼看去,心里不由的罵了一句:傻蛋!
皇后沒攆,叫劉僑這么耗著唄!車輪戰(zhàn)下來,也該耗的差不多了!你是不是傻,為什么要催促?!
李自成小聲跟高桂英道:“就你跟張家妹子,你們排在最后!我們先上去,耗著。如此,尚且有你們贏的機會……”
較量就是真較量,不惜一切代價。上了擂臺無大小,拼就對了。
高桂英攔了一下,“稍微等等,看看還有誰要先上。”
誰先上?都精明的跟猴似得,才沒人搶著上了。
劉僑一下來,看看身上的白點,就若有所思。他其實一直找不到自己的定位,禁衛(wèi)軍雖然好,但就像是皇上跟自己談的一樣,限制死了,再想進一步特別難。皇上說,這個機會給你。你的路在哪,你自己找。
是啊!路在哪呀?早前他也迷茫呢,路該怎么走。領兵打仗,統(tǒng)軍千軍萬馬,自己好似并不擅長。但今兒跟皇后這一對招,他心里有了一些想法。這要是有一支戰(zhàn)力非同一般的精銳,會如何?不用人人都跟皇后似得,哪怕只一成本事呢!這樣的人不用多,滿大明朝只挑出一千個來,這些人會撒出去會是什么樣的戰(zhàn)斗力呢?
這樣的想法不僅自己有,關鍵是太子殿下好似也有!太子殿下在朱字營有一支沒有明確說法,但卻可以稱之為童子軍的隊伍!那些孩子從七八歲上就開始訓練,而今,都長成少年了。太子身邊的親隨,都是優(yōu)中選優(yōu)出來的。
而且,娘娘常掛在嘴上的話就是:兵貴精不貴多。
他覺得,他的路應該在這里,選一支精銳中的精銳出來。這想法只能擱在心里,跟誰都不能提。
哈魯問了一句:“沒事吧!”
沒事!疼肯定是疼的,但娘娘下手還是留情了。他的視線從哈魯身上挪開,而后又看哈魯,皇上安排此人來,他的路又在哪呢?
有時候想想,是不是挑選這么些人來除了能看到的用意之外,皇上其實早就把每個人要走的路子選好了呢?
就像是自己想走的路,皇上沒直接說,但皇后在校場上這般跟自己較量,這難道不是點撥和引導。其實,皇上和皇后還是想叫自己這么選的吧。
如此,他反倒是更有信心了,這證明這樣的新軍種,皇上和娘娘格外的看重。
他收斂思緒,又重新看向高臺上,上去的是李自成、張獻忠、馬守應、王自用和王嘉胤。以五對一,哈魯嘀咕了一句不好臉,但饒是這么不要臉,這五個人表情也嚴肅的不得了。感覺他們渾身都繃著,緊張的很。
這五人配合默契,攻防、攻守,頗有章程,他們在相互替換,從主攻的位置上退下來以保存體力,如此往復。越大下面看的人越是嚴肅,新軍單個作戰(zhàn)許無法跟悍將比,但他們更注重協(xié)作的力量。
林雨桐有些驚喜,陪練了一刻鐘,才陸續(xù)把幾個人扔下去,“……不錯!有長進。馬守應,你太急躁了,欠了穩(wěn)。王自用,你有些放不開。不用顧慮我是誰,只當眼前就是大敵就對了!下次上家伙,再試試。”
五人拱手,退到一邊了。
林雨桐這才看剩下的其他人,“不要觀望了,別覺得能消耗我多少,沒戲!該誰了,上來吧!”
尚可喜和孔有德兩人上去了,尚可喜就道:“娘娘,軍中作戰(zhàn),少有這般肉搏的,騎射才是王道!咱們也只在騎射上多下了功夫……”
騎射呀!
“可以!”林雨桐從臺上下來,去那邊校場去。
還能這么比!曹文詔等人眼前一亮,這要近身肉搏,真未必干的過!但是騎射上,誰敢跟他們稱王?
走走走!滿桂哈哈就笑,“教官,怎么比?射靶子?死靶子還是活靶子?”
張獻忠等看向這些人就像是看智障,跟皇后玩這個。皇后玩的那玩意,他要命。
果然,就聽皇后說,“要什么死靶子活靶子?不用!咱們對射。”
什么?
“對射!”皇后就說,“但話說到前面,這種玩法,規(guī)定里,只有我能跟你們玩,你們彼此之間,誰都不許這么玩。懂嗎?”
沒有!什么叫只您能跟我們玩對射呀!
林雨桐抓了一把大弓,回身就道,“那是我篤定,你們傷不了我,且還篤定,我不會真?zhèn)四銈儭!?br/>
那也不行呀!騎在馬上對射,一個不小心就能要命!
那邊已經牽了馬來了,林雨桐直接翻身上馬,“別廢話!快!”
那邊孫承宗都嚇的不會說話了,一個勁兒的跟四爺說,“皇上,不能由著這么玩呀,太危險了,一個不小心誤傷了,就壞了。”
四爺沒言語,就看著桐桐騎著馬在這頭,尚可喜和孔有德在那頭。這倆也是膽大,真就一邊催馬一邊搭弓射箭。桐桐的動作快的多,她是一弓兩箭,兩箭出去正中對方射向她的兩箭,這一碰撞,火花四濺,都偏離的方向。緊跟著,第二箭又射出去了,在誰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兩支羽箭直直的插|進尚可喜和孔有德的發(fā)髻里。
兩人保持這上眼皮翻著的姿勢朝上看,能看見那羽毛還顫顫巍巍的顫動著呢。這是沒想著要自己的命,否則,早死了吧。
鄭芝龍尬笑,跟馬世龍和史可法商量,“要不……還是去去擂臺吧!”這玩意太嚇人了。
他們想去擂臺,沒膽子跟皇后玩這個。但是曹文詔和滿桂有啊,這倆眼睛都亮了,“我們來!”
當時就拉了尚可喜和孔有德下來,然后控著馬頭湊到一塊,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緊跟著,兩人一前一后朝這邊沖了過來。先是曹文詔射了一箭過來,桐桐搭著箭才射出去,緊跟著,滿桂的一箭就射了過來。他們不一起射,打個時間差。
有點意思了!
林雨桐夾著馬肚子,掛在馬的邊上,可緊跟著,滿桂的第二箭來了,沖著馬來的。
她躲了第一箭,利索的起身,馬兒嘶鳴著,被強拉著險險的的躲了一箭。才一躲過去,那倆催馬就到了跟前了!林雨桐調轉馬頭,在兩人又一箭射過去來的時候,回身射了一箭,一箭射在曹文詔的肩頭,貼著脖子,穿過了衣服,沒傷到皮肉。一箭射在滿桂的腋下,也是刺破了衣服,沒傷到皮肉。
這一看還有什么不知道,肩膀那一箭距離脖子那么近,皇后能叫不傷皮肉,咋就不能直接射中脖子呢。胳肢窩那一箭距離心臟近,同樣的道理,要不是怕傷著他們……直接就射在心臟上了。
兩人也不惱,知道皇后什么水平了,兩人反倒是打馬過來,“……訓練用應該用镴箭頭呀!這東西太容易傷人了。”
林雨桐也好好的回兩人的話,“镴槍頭傷人也疼,除非演習,等閑不用!訓練就自己訓練,演習用著色的镴箭頭。”
“演習?”曹文詔覺得這個詞很新鮮,“還需要演習?”
“當然,以后演習會常態(tài)化!學習期間會演習,將來各大戰(zhàn)區(qū),也會演習。有戰(zhàn)便戰(zhàn),無戰(zhàn)就練。訓練和演習中,也有傷亡……所以,平時更得謹慎。這么一種玩法,確實很危險。你們私下,絕對不能玩。”
那肯定!他們最開始還以為用的是镴箭頭呢,掛到身上了,知道是真的!這才嚇出一身冷汗來!
咱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知道把武藝練到什么程度得下什么樣的工夫,那心里就更明白,皇后背后下的是什么樣的苦功夫。
這個可不分男女!皇后早前說的,她上的了馬,拉的了弓,實在不行,她還上的了戰(zhàn)場。
如今看著,皇后是真能上戰(zhàn)場,上了戰(zhàn)場,也絕對是一員悍將。這不是因為她是皇后,而只是因為她的能耐。
有這個能耐,就值得尊重!
因此,三人催馬過來,你一言我一語的,很鄭重的樣子。
孫傳庭挑眉,男女是有限制,但實力面前,是可以拋開男女的,否則,這叫沒胸懷。若是誰再以此來攻擊皇后,他們只怕都不服吧。
孫傳庭就拉了史可法,“教官,我們真不擅長此道。”
改了之前的想法,沒拉著別人組隊。知道贏不了了,立馬選擇另一種方式。
林雨桐就看孫傳庭,“你是兩榜進士,可對?”
對!
“可明知道你不擅長,又為何非要拉你來呢?只為了為難你?”林雨桐搖頭,“歷代很少有大臣贊成皇上御駕親征的,原因你知道。皇帝出征,其中又一個弊端就是,還得分散兵力保護皇帝。同理,像你一般的將領,帶兵打仗,保護你們的人比別人多出幾倍去?這不是負擔嗎?而像你一般的將領,若是被俘,會如何呢?”
除了叛,好似也沒別的路可走!你們少了武將身上很多特質。
林雨桐就道,“你成不了祖大弼,也沒想著你能成為祖大弼!但你不能手無縛雞之力,該有資本素質你必須有!若是沒有,那大概說了,很多位置不一定適合你。”
孫傳庭愣了一下,而后苦笑,“教官,學生不是不想努力,而是學生今年四十了。”
“我知道!”林雨桐點頭,“但你如果連最基本的力量都沒有,火器你拿不起來。”
火器?
孫傳庭看向皇后,林雨桐也看著他,就這么兩兩對望。
而后孫傳庭便明白了,火器的使用需得一個謹慎周全的人把控,而這種東西,需要的技巧相對容易掌握。
他滿眼復雜的看皇后,“您放心將來的火器營,歸臣管?”
林雨桐從馬上下來,跟孫傳庭慢慢的朝擂臺走,“……以后的火器營可不只是營,咱們需要的是獨立的軍種。這是軍中最重要的一部分。這個東西,對你是新的,對大家都是新的,其實起點都是一樣的。這種東西,對技能的要求不高,但是對身體素質的要求卻也不低。你得補上這個短板。至于你說的……放心不放心這個問題。我知道你想問什么。”
其他人跟著,但跟他們保持著距離,林雨桐這才道:“……我知道,你對女子干政這一點,心存顧忌!你是讀書人嘛,自來就接受的是這樣的教育。你反對的是我,不是皇帝,更不是大明。那這就足夠了!你可以繼續(xù)反對我,沒關系。我只要知道,你能干什么,你能干好什么,什么擱在你手里是可以放心的。因著是軍種這般的大事,火器又不比其他,它需要縝密之人,一點一點去完善他。我知道你行,你會反對我,但是,你不會用武器對準我。我知道這些就夠了!還要知道什么!這世上的事,從無到有的時候,各種的聲音不會斷的。我活著,終其一生,甚至到死后的很多年,都會被人各種的議論。夸贊也罷,非議也罷,這都是難免的。可我若是因為這個,就將人罷輟不用的,我的孫大人呀,那大明得是個什么樣子。把你點進來,沒想著叫你能改變一些看法。要的只是你把短板補起來,而后,利索的去干活去!你依舊可以上折子彈劾我,依舊可以堅持你所堅持的看法。哪種是對,哪種是錯,非時間不能給這個答案。我就想等著,等到三十年之后,你白發(fā)蒼蒼,住在朝廷賞賜給功臣的宅子里,然后去思量,誰是對的,誰是錯的。在這之前,我是君,你是臣。我是先生,你是學生。身份不同,觀點也可以不同,但目標相同就足夠了!”
孫傳庭目光復雜,他沉默了良久才道:“娘娘,臣不是反對你。以娘娘之見識和心胸,干政不壞政,于朝廷并無害處。可娘娘啊,不是每個女子都能如娘娘一般!娘娘若是您身上的權利定位為成例,那這就是埋下禍根了!太子殿下的教養(yǎng)在宮里,在這么大臣的眼皮子底下,可是依舊是出明君難。而選后,是從民間選的!智慧美貌心胸見識,少一樣,都不成!一個這樣的女子,若是有了您手里的權利,您覺得是福是禍?娘娘,臣是大明的臣,從不敢有私心。自來,臣對事不對人!臣敬佩娘娘,但臣依舊害怕此為成例,或是有人拿此作為成例,為今后埋下大禍。”
林雨桐怔愣了一下,孫傳庭說的有道理嗎?有!太子都不能保證賢明,誰能保證選來的皇后什么成色呢?
貿然定為成例,是禍的可能更大!
林雨桐點頭,“你的擔心是有道理的!”她也盡量叫自己坦誠一些,“將來如何,說實話,我還沒有好好的想過。為什么呢?因為事急從權。近些年,大明的境況你心知肚明。只處理眼前的危機就已經叫人疲憊不堪了,更何況其他。咱們處在很不好的節(jié)點上,可以說,皇上登基之初,就說了,前二十年,想不了其他,做不了其他!穩(wěn)穩(wěn)的度過天災人禍才是正經。而二十年之后……那個時候會是什么樣子,皇上和我會為以后做什么安排……這事就跟明兒祖大弼會犯什么渾一樣,那哪知道呢?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不過,還是很高興,朝中終究是有你這般的臣子,想的遠,想的周全……哪怕是被反對,我依舊要說,此乃大明之幸,是皇上和本宮之幸。”
孫傳庭站住腳,朝后退了一步,深深的作揖鞠躬,一直躬身卻不曾起身。
林雨桐看了看日頭,然后拍了拍孫傳庭的肩膀,朝跟在不遠處的一幫子人喊道:“今兒耽擱的時間長了,該下課了!先到這兒吧,誰沒上場,改天繼續(xù)。”
說著,就直接抬腳走了。
孫傳庭一直保持著躬身的姿勢,送林雨桐遠去。
跟四爺回宮的路上,林雨桐把孫傳庭的話轉告給四爺,“他的意思是,皇后的權利擴大,此事只能單給我一人,不可定為成例。這樣的法子,是反彈最小的法子。但同樣的,這樣的話放出去,又不利于女子的教養(yǎng)。好容易邁出這一步了,沒有后退的道理。所以,之后怎么安排,依舊是個問題。”
近憂與遠慮,只能先解決近憂,其他的暫且放一放。???.??Qúbu.net
“孫傳庭是今兒才改了說辭了,還是早前真這么想,不重要。”四爺就道,“哪怕是今兒轉了說辭,這也證明,你跟他的溝通是有效的。”
嗯!屬于聰明人,便是轉彎,他也知道怎么轉的漂亮,怎么轉的合乎邏輯又不顯得像個墻頭草。這樣的人只要對朝廷有忠心,就可以用。事實上,他的能耐確實少有人及。屬于做事就肯干實事的人,要不然,四爺又何必為他費心呢。
回宮的時候都不早了,洗漱吃飯之后,啟明帶著費揚果來了。
這個點了,帶費揚果?這可算是新鮮事。
費揚果向來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含蓄,這孩子特別有意思,那就是有什么說什么。進來見了禮,很自然的就坐在榻上,伸手摸了桌上的甜柿子吃,“……今兒出門,遇到信王妃了……”
林雨桐:“………………”是說多爾袞的妹妹,和親來的信王妃?“你沒上課呀?又逃課了?”
費揚果:“……”重點錯了!但他還是解釋,“是聽聞那誰造出地雷了,我跟先生請假想去看看……他們在城外實驗呢,錯過了就可惜了!”
是的!有地雷了!這個不是四爺干預的,打從前年,就有個叫李天成的人,不知道怎么試的,把地雷給試驗成了。威力沒想象的那么大吧,但路子是對的。
四爺還說,“歷史上此人就是弄出了地雷。”不過是后來不被重視而已。
這一天天的七事八事的,把這事都給忘了!然后突然兵部就奏報說,有人弄出地雷了!四爺這才想起來。歷史上不重視,現(xiàn)在得重視呀!又是給銀子,又是給思路,叫專門折騰去了。好似現(xiàn)在又有了新進展了,正在實驗階段,費揚果跑去看了。
林雨桐就說他,“你也太膽大了!試驗是什么,就是有很多不確定。這要是威力小,沒達到預期,這還好!這萬一威力大了,那試驗場就很危險。你當人家拿那么高的俸祿是為什么的?那是高危的差事,人家都躲著,你怎么傻乎乎的往上湊呢!”
費揚果手里拿著的柿子是硬的甜柿子,咬起來咔嚓咔嚓的,“之前皇太極寫信,說是叫我好好學……學什么呢?學大清沒有的唄!我琢磨著大清沒有地雷,我就去學地雷去了!”
學地雷是往實驗場跑的嗎?那地方只炸不造,你學個屁呀!
而且,皇太極叫你好好學,這個事我們知道呀!信我們肯定攔截看過的。人家沒說學大清沒有的,你給補上的!他許是真有這個意思,但你可以假裝看不出這個意思。為啥要在這里點明呢?
四爺不由的側目看費揚果,咋說呢?愛新覺羅家從來不缺坑兄弟的貨,瞧瞧!眼前這個就有一只,特意跑出來坑皇太極的!
也是怪了,皇太極怎么著他了呀!
四爺沒言語,林雨桐不敢給他再吃柿子了,不好消化,把他又抓柿子的手拍開,這才問道,“這跟信王妃又有什么關系?”
“信王妃問我,說是也不知道家里來點子侄過來求學成不成。我哪里知道成不成,我就說回去我問問。”我這不就來問問了嗎?
可你把信王妃也給出賣了!她是你姐。
坑貨一個。
四爺就問說,“那你是怎么想的?”這么個時間跑來,特意說這個,你要說你心里啥想法沒有,我可不信。
費揚果眨巴著不大的眼睛,眨巴了再眨巴,就道:“……我覺得,要是八旗甄選子弟前來,這是好事。”
為啥呢?
費揚果就道:“我養(yǎng)的那條獵狗,娘娘知道的吧。”
嗯!怎么了?
“以前他被小太監(jiān)養(yǎng)著,動輒人家就打它,不給它吃的,它可乖了,走路順著墻角夾著尾巴!后來,我看它可憐,就養(yǎng)了它,對它可好了!我吃什么它吃什么,從不打罵……”
后來呢?
“后來……那養(yǎng)狗的小太監(jiān)上次把我的筆洗打碎了,我才一指小太監(jiān)要罵,然后狗狗一下子就撲過去,咬了老主子一口……”
林雨桐有些訝異,這孩子一下子點在了大清要害的地方了:主奴關系!
站習慣了,沒人會回去跪著的!他是這么想的!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頸椎病又犯了,去做理療。會抽空捉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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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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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