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1 章 明月清風(137)三更
明月清風(137)
林雨桐叫這些姑娘坐了,這才道:“又見面了!”
姑娘們都紅著臉,不敢抬頭直面皇后。
張皇后招手叫坐在周玉鳳下手的姑娘,“你來。”
這姑娘起身朝前走去,張皇后拉了這姑娘的手,手有些粗糙,這是在家里做活了?她就問說,“家里是做什么的?忙什么營生?”
“家父是學堂的先生,平日里就在一墻之隔的學堂里給蒙童授課……”
每條街道都有一學堂,想去做先生,得去考核。考過了,就能就近去當差。每月里拿的俸祿,跟朝廷的九品官是一樣的。當然了,沒有官員那么累是真的!一個人的俸祿,也夠養(yǎng)家糊口的。
張皇后點頭,家寒,但是呢,卻是讀書人家出來的,“可讀過書?”
“是!五歲家父就給啟蒙了,囫圇個的讀了一些。”
那邊說著話,林雨桐在邊上聽著。說實話,她在給朱由檢選妃這件事上,真不如張皇后盡心。她承認這一點。
要說有多不喜歡吧,那也不是!自打她成為簡王妃,尤其是最初那幾年,說實話,除了正式場合,他幾乎是沒見過朱由檢的,怎么說呢,她是覺得對方特別冷漠。
當然了,林雨桐給予最大的理解,那么一點的小孩子,能自保就不錯了。
在她的印象里,其實朱由檢應該也還行!
就像是很多人說起崇禎,都說好像崇禎比起大明的其他帝王,勤政上進步很多。最后那一死為江山陪葬,很壯烈,她早前也是這么想的!她甚至覺得,天災遇上各種的倒霉臣子,崇禎是個倒霉蛋。
但四爺對這樣的看法嗤之以鼻。叫四爺說,那就是:“很多東西,都被掩蓋在這勤政和壯烈里了。”
可其實呢?不能細看的。
首先,崇禎的內(nèi)閣是怎么定的?說出來都沒人信——抓鬮!
那一個個驚天動地的大庸才,都是運氣爆棚抓鬮抓出來的!這是對天下負責的態(tài)度?
其次,在戰(zhàn)事上,林雨桐只知道大明中了離間計,袁崇煥死的冤;但四爺說,你也就記住這么一點。那你知道崇禎在敵我懸殊十倍的情況下,催滿桂出戰(zhàn),然后導致大明全軍覆沒的事嗎?
林雨桐搖頭,真不知道!
四爺嘆氣:“戰(zhàn)敗了,全軍覆沒了,朝臣又被殺了一批,總得有人為戰(zhàn)敗負責吧。”
林雨桐聽到這事的時候都覺得她學了一段假歷史!她還不甘心的問說,“真的假的?”
真的!
林雨桐當時的表情都沒法說,這就不是一個把人命當人命的人。
四爺又道:“這般之下,大明征兵,就征不到了,好些人寧肯出家為僧,也堅決不去!于是,他就下令,將尼姑配給和尚……”
逗我呢吧?
沒有!真的!
四爺就道:“別人說批崇禎,那就批了。我一說崇禎這樣那樣,必有人說我抹黑!連你都不能例外!”
沒有!我可不承認!
四爺帶著幾分傷感跟悵然:“如果說大明的其他皇帝,荒唐荒誕那都放在明面上。那崇禎真不是!他是真的一本正經(jīng)的在治國,然后一本正經(jīng)的荒誕。在位十七年,內(nèi)閣大臣用了五十多位,首輔用了二十任。新上來的官才把情況摸熟了,又給換下來了。君臣關系詭異到,君恨不能弄死臣,臣恨不能早日換了君。崇禎在死前,更是說,‘朕非亡國之君,諸臣皆亡國之臣。’于是,臣子都成了該死的!可叫人心里唏噓的是,大明亡了,剩下的遺老遺少,卻都不再提這個君王的荒誕了!他們還是把忠心給了這個君王!我不感嘆這樣的臣子這樣的忠心,我感嘆的是,百姓和好臣子對君王的要求真的不高……可饒是如此,還有那么些帝王做不到……”
林雨桐就低聲問:“所以,修史的時候,也要顧慮很多人的情緒,因此,對崇禎還是有了很多肯定之語!”
是啊!別說還能挑出優(yōu)點,就是挑不出優(yōu)點,也得給他臉上貼金。這是后來者的手段,也是后來者展現(xiàn)胸懷的機會。
后來四爺又問,“林四相在書院那么長時間了,他可提過信王?”
不曾!
“徐光啟,三天兩頭的見,他可有提過一句信王?”
不曾!
四爺就笑,“上次因為給他選妃的事,鬧出那么大的動靜。他當時沒反應過來,我信!但是后來,他反應過來了嗎?”
肯定反應過來了,又不傻!
“那他來過嗎?”
沒有!他說,他病了。好長時間才去的書院!
四爺搖頭,“在對人上,他不如朱由校。朱由校識人不明,但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這卻做不得假。”
可朱由檢,誰對他好,他受了,然后就沒有了。
然后桐桐被四爺給洗腦洗的,一說起朱由檢,心里就不得勁。
可真到了事上,她還得提醒自己,咱把心擺正!再是不喜歡,再是別扭,咱對的起良心就是了。
這事其實并不復雜,這個周氏,說實話,真不合適!
大喇嘛說了婚事有礙朱由檢的壽數(shù),那就把她添上。可這種事,朱由檢要是不信,完全可以不顧忌壽數(shù)不壽數(shù)這種事。只當大喇嘛放屁了!
林雨桐顧忌的是,朱由檢信這些東西!就像是上次選秀,道士說有不吉利云云,他趕緊就給送來了!原因呢?不還是從心里來說,覺得這個玩意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嗎?
自己和四爺不促成這個婚事,其結(jié)果是什么?以后但凡遇到點坎坎坷坷,那么信王就覺得,當時沒給指對了婚,才會如此的。
時間長了,怨氣就出來了。
所以,哪怕是一萬個覺得周氏不合適,她還是被帶來了。
上次張皇后一眼就瞧中周氏,這次,張皇后很不喜歡。她看中的這個袁姑娘,林雨桐對她的印象也挺好的。
渾身平淡又平和,模樣不如周玉鳳,但是也在九成九的女子之上。
張皇后問說,“家里聽著還行,怎么想著選秀呢?”
這袁姑娘臉便是一紅,“家母肺病,便是朝廷的藥便宜,可……依舊是個不菲的開銷。上次選秀時,又遇到兄長摔了腿……我便想著,便是不中,宮里自來也沒有虧待的。幸而宮里給了賞賜,家兄的腿一點毛病都沒落下……民女感念的很。”
張皇后點點頭,看向林雨桐。那意思是說,這個姑娘好,要不,就定下這個吧!
林雨桐就笑,讓崔尚儀去請大喇嘛,“既然上師有言,那就叫看看也無妨。”
也好!
大喇嘛來的很快,見了禮,林雨桐就叫了袁姑娘到身邊來:“上師瞧瞧,這個姑娘跟信王可相和?”
大喇嘛在周玉鳳的臉上多看了幾眼,再抬頭看皇后。卻見皇后臉上帶笑,眼里卻得分外的嚴肅。他懂了皇后的意思,皇后還是想給信王另外指婚。
于是,他就開口道:“雖婚姻平平,但好在無甚波折。”
張皇后馬上道:“……平平就極好了!皇家富貴以極,要的便是無波無折,平平淡淡。這么著安穩(wěn)踏實!”說完就問林雨桐,“你說呢?”
甚好!
張皇后指了指側(cè)廳,“帶這些姑娘去里面吃些點心。”
只留了袁姑娘在外間等著。
周玉鳳的手攥的緊緊的,落在這一群女孩的最后。
張皇后已經(jīng)很高興的在喊:“請信王進來。”
朱由檢紅著臉被請進來,人才一進來,周玉鳳急匆匆的從里面閃出來,撿了落在地上的耳墜,折返了進去。
宮里的幾個女官都愣住了,她們……好長好長時間沒見過女人動心眼了,都習慣了皇后的做派,忘了……還有這一茬呢。
張皇后氣的手都打顫了,可那么一閃而逝,著實是不由的叫人驚艷。
朱由檢再是如何,也是個十來歲,正是少年慕艾的時候。不甚明亮的大殿里,剛才真就像是瞧見個九天玄女一閃而過。??Qúbu.net
天下竟是有這般貌美的女子!
林雨桐剛才注意力都在這袁姑娘身上呢,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然后……朱由檢對著側(cè)廳的方向愣神。
這屬于看到美人的正常反應!驚鴻一瞥之下,他肯定懷疑那姑娘就是叫她相看的女子。
林雨桐看了袁姑娘一眼,就見這姑娘眼里閃過一絲失望,然后淡淡的笑著。她嘆了一聲,問這姑娘,“可愿在我身邊做個女官?”
這姑娘蹭的一下抬臉,露出無法遏制的驚喜來,“是!娘娘!民女榮幸之至。”說完,自己退了一步,站在稍后的位置,這是侍從呆的。
這么一站,朱由檢一眼都沒看這姑娘,而是紅著臉看過來,“大皇嫂,皇嫂……”
張皇后強笑了一下,“……這是名錄,你看一下!”
朱由檢一臉的疑惑,不是選出來相看的嗎?難道不是那個姑娘?
他接了名錄,先排除那個周姑娘,這姑娘犯忌諱,不成!而后手往下挪,挪到一個姓王的姑娘這里,“讀書人家出身的,要是大喇嘛說無妨礙,就她吧……”
大喇嘛已經(jīng)出宮了!
林雨桐就道:“回頭我請了大喇嘛再看看。”
今兒就這樣吧!
結(jié)果當天,朱由檢病了!有專門的太醫(yī),太醫(yī)趕緊拿了脈案來,“診不出來,可信王殿下就是頭疼難忍……喝了安神藥才勉強睡了……”
林雨桐合上脈案,嘛毛病沒有,無緣無故的頭疼。
她叫了王成,“你去一趟,看看情況。周氏可以指婚給信王,但是,信王府得重新清理一遍……”
王成皺眉,“王府伺候的都是當日宮里的人,大部分都是當日慈慶宮的人。”
就是因為都是當日慈慶宮的人,才要查呢!
“再去查查……那位東李娘娘的身邊人!”
東李娘娘撫養(yǎng)過信王。這位老娘娘的身邊人?
是!明宮二貨多,保不齊這里面存著什么異想天開的算計呢!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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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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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