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0 章 明月清風(26)二更
明月清風(26)
桐桐也知道這事它不靠譜!實力懸殊的情況下,任何機巧的法子都不可能達到預想的效果。
是得沉下心來!
但沉下心不等于什么都不做,那個田監(jiān)事隔三差五的從后門進出,林雨桐這邊收禮的資料越來越多。她分門別類的給列檔案,都別急,有跟你們算賬的時候。
而錦衣衛(wèi)有護衛(wèi)常駐府里,劉僑每天必來報道。四爺叫劉僑挑人,必須得是親信。這些人奉命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往各地去,更加詳細的搜集個藩王的資料。知己知彼才好動,資料不怕細,就怕不細。
錢財更是不惜,只要確實得用,現(xiàn)在給不了別的,但是錢財是不能少的。
在外人看來,四爺就是在守孝。錦衣衛(wèi)這事,朝上的大人管不著,人家怎么監(jiān)管都不關(guān)他們的事。事實上,他們也忙著呢,壓根也顧不上這個人了。
遼東吃了那么大敗仗,可以說是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壓力。誰不是焦頭爛額?
越是吃了敗仗,越是得需要遼餉。兵將再不安撫,人心就散了。
先是緊急的調(diào)撥了三十六萬兩稅銀,這個數(shù)目實在是太少了。怎么辦呢?皇上就說把宮里的開支都添到里面,看看再籌集哪里的錢一起給送到遼東。
這個‘哪里的錢’能是哪里的錢呢?皇上的意思是說,你們看,我把宮里的日常開銷的拿了,那你們就把各個衙門的小金庫都拿出來,先湊湊吧!
但這個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各位心思機巧的大人們沒聽到呢還是沒能理解,反正最后就是把那三十六萬和宮里的開支給送去遼東做餉銀了。
四爺在書房,王成把朝上的消息整理好送了進來,“而今遼東等地的形勢確實不容樂觀,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經(jīng)費,這不是小數(shù)目!補充兵馬重要,軍械軍備重要,但是,對于陣亡將士的撫恤,我卻覺得當為重中之重。王爺,這是兵部尚書黃嘉善今兒才遞給皇爺?shù)恼圩印?br/>
四爺伸手拿過來瞧了,然后在一本冊子上添上了黃嘉善的名字。
林雨桐過去瞥了一眼,這份折子為的正是遼餉的事。王成之前說的事,他的折子上有更詳細的陳述,且他給出了解決遼餉的法子。她細致的再看了一遍,“此乃老成持重之言呀!”
眼力不錯!但卻不記得水師黃嘉善是吧?此人也是一位名臣!老爺子今年得有七十了吧,為遼東的戰(zhàn)事把此人給招回來做了兵部尚書。
此人的才干,果然是了得!
“這是把上上下下能動用的銀子都調(diào)度了!”林雨桐憂的是,“真能調(diào)的出來嗎?”
那這得看誰調(diào)了:這位黃尚書,調(diào)的動。
桐桐讀史書,從來都是囫圇個的。因此他就解釋:“這位黃老先生可了不得,他是進士出身,出仕的時候正是張居正改革之時。對張居正的改革支持的很,執(zhí)行的也很徹底。之后,棄文從戎,受命于危難,駐防邊關(guān)二十年,威震寧夏。二十年邊關(guān)安穩(wěn),不僅于戰(zhàn)事上有建樹,關(guān)鍵是邊務極為嫻熟。安民保境,開邊貿(mào)防沖突,于民休養(yǎng)。而今一品尚書加封太子太保。”
大明若不是這樣的官員層出不窮,早完蛋了。瞧瞧,關(guān)鍵的時候,還是這樣的臣子靠的住。
可惜,老人家年紀大了,能撐幾年還不知道呢。但此人執(zhí)掌兵部,就如一根定海神針一般,將著搖搖晃晃不知道局勢又給穩(wěn)住了。
王成的臉上也不由的帶上幾分愴然,他收拾了情緒,才又道:“對了,今兒有一兵部員外郎,叫王元雅的,遞了一份帖子來。之前我沒在意,剛才整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的帖子里夾了一份條陳……”說著就從袖子里拿出來,遞過來。
四爺接到手里掃了一眼,就明白了,“明兒就人給他帶個話,就說他的意思我知道,我明兒進宮見了皇爺會問一聲的,有了答復就告訴他。”說完又叮囑了一句:“見了人家要客氣些,不可倨傲。”
是!
四爺拿著這個條陳看了又看,而后到底是放到一邊了,“此人之前給宮里上了折子,獻策,但是宮里一直沒給回復。他的一些想法沒問題,只是此人不會做官,不會選時機。他的六策里,第一條就是嚴責成。剛好,朝中都在說要給楊鎬議罪的時候,他夾在其中上了獻策的折子。于是,他的折子便是能批復,可那個時候也沒法批復。”
林雨桐拿著條陳看了,“他提的督糧草、核戰(zhàn)車……這些其實可行性是挺高的。”
嗯!四爺又把此人的名字寫在小本本上,但也有符號標注。表明這個人呀,不會做官,但是會做事。只要做事就行,會不會做官,這個真不打緊。但這個人確實得留意,要不然他可能會熬死在某個位置上都出不了頭的。上官不提,上面的人要把此人給忘了,可就被埋沒了。
既然應承了,四爺就得進宮去問問。
結(jié)果萬歷帝朝東邊指了指,“看見了嗎?那個書架上……留下的折子都是給你父親留下的,他將來得辦……”毣趣閱
那么放著太子一登基就要辦的事,也有太子一提攜就能給他效死力的人。
四爺看看眼前的萬歷帝,跟去年比,消瘦許多了。頭發(fā)花白了,這猛的一瘦,皮膚松弛耷拉了下來,越發(fā)顯得老相。他此時就是個行將就木的老者,隨時都在等待死亡的來臨。
這個時候了,四爺該說什么呢?還能說什么呢?
他再沒多提就直接出宮了,屬于萬歷皇帝的日子,確實是不多了。
這一點陳距最知道了,皇爺胃口幾乎是沒有了,一天好幾碗藥的喝著,偏還不能叫人知道。去年還能用召見妃嬪糊弄事,現(xiàn)在,怕人多嘴雜泄露了消息,便只能叫鄭貴妃‘侍寢’,用來糊弄外面的大臣。
這個時候,不能叫人知道他身子不好了。
陳距扶著皇爺坐起來,這才道:“您得撐住呀!簡王遇到母喪,這一耽擱……怕是耽擱不少事。”
萬歷帝指了指最高處那個格子,“去取匣子來。”
是!
陳距取了來遞過去,萬歷帝擺手,“給簡王……給簡王送去……”
好!回頭奴婢就給送去。
萬歷帝雙眼渾濁,“……是大明氣數(shù)快到頭了吧?”
不會!皇爺,大明一定萬萬代。
萬歷帝沒言語,半晌之后才又問,“皇后……如何?”
“不大好!皇后也不叫言語。”
是啊!不能言語。
陳距低聲道,“鄭貴妃多次打聽,說是若皇后身子不好的話,想請福王回京。怎么著也得盡盡孝心。”
這是還打著廢掉太子好立福王的主意呢!
萬歷帝一聲接著一聲咳嗽,“你老實說,福王在封地到底如何?”
“洛陽是一塊寶地。”
是啊!那里是一塊寶地。那就福王手里不缺錢糧不缺兵呀!
陳距低頭,應了一聲‘是’。
“那你說,他怎么就不動呢?怕什么呢?”
陳距不敢言語,只站在邊上。
萬歷帝嘆氣,“得想法子叫他動啊……行就行,不行……還有簡王補上……”
陳距覺得皇爺有時候大概是有點糊涂了。他不敢再聽下去,只得拿了匣子道:“奴婢給簡王爺送去。”
嗯嗯嗯!送去吧!萬歷帝擺擺手。
送的是個啥?
四爺把匣子給桐桐,桐桐取出東西來看了,是一面‘如朕親臨’的玉牌子。
這玩意有點老啊!
“開國時候傳下來的,就這一面。”四爺也沒太當真,“收著吧,未必用的上。”萬歷帝是怕他突然沒了,自己的翅膀還不硬,太子一上臺,就從自己手里收權(quán)利。若真如此,那又是君又是父,誰能壓制他?這東西就是想在要緊的時候救命用的。
可四爺能混到那份上嗎?
桐桐也就隨意的收了,問宮里的消息,“看著情況不大好?”
嗯!這么熬下去,必然是長壽不了的。
今年這天還算是沒什么大的災害,但是沒有天災,人禍卻又來了。
先是遼東,壓著沒治罪楊鎬,但卻叫熊廷弼做御史,宣慰遼東。然后派兵增援遼東的時候,各路援軍,沒到地方,援軍開始逃亡,逃掉的占據(jù)援軍的一半左右。還有將領(lǐng)帶著手底下的兵一起逃跑的。
這消息才到京城,結(jié)果又有壞消息傳來,福建出了個叫李新的人,這人跟海盜勾結(jié),拉了一千多人的隊伍,反了!連年號都定下了,叫‘洪武’。用了朱元璋用了三十一年的年號做年號,這不是諷刺是什么?
據(jù)說消息傳來,萬歷帝咳了血。
雖說這伙子人沒成氣候,沒兩月就給撲滅了,但這代表著遼東不穩(wěn)之后,百姓開始鬧事,海防也不安穩(wěn)了!竟然是跟海盜還勾結(jié)起來了。
這事一出,就越發(fā)顯得遼東之事要緊了。朝中的意思是,熊廷弼此人有才干,讓此人經(jīng)略遼東。可惜,此人還沒上任呢,還在去遼東的路上,七月,遼東又失了鐵嶺。
也幸而熊廷弼趕過去,穩(wěn)住了局勢,要不然,只棄城而逃者,就不知道有多少。
局面稍微一穩(wěn)住,要做的還是叫籌措餉銀。得備戰(zhàn)呀!這不是空口白話能好使的。
哪里還有錢?天下有錢人多了,在朝堂上站著的,多數(shù)都肥的流油,可誰往出拿呀?
這就開始了下一輪加田賦,加遼餉。這么加下去,百姓好容易收了這一年,又得完蛋。
桐桐把搜集來的資料推給四爺:“是不是能動一動了?”
四爺把資料給壓手里了,“真要辦,有這些沒這些,都能辦。可為什么不辦呢?”他搖頭,“萬歷帝的身體是真不行了,他把賦稅加上去,是為了叫太子將來能施恩于民好減負的……”所以,別折騰。那是個快死的人了,現(xiàn)在說什么他都聽不進去。
桐桐在腦子里搜羅,這萬歷皇帝是哪一年沒的?萬歷四十八年?
也就是說,“還有半年?”
是的!萬歷四十八年,萬歷帝駕崩!
也是這一年,四爺和桐桐才算是正式的登上了歷史舞臺……
作者有話要說:稍后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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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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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