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6 章 重踏征程(162)一更
重踏征程(162)
說走是真要走的!
到了路口,槐子把架在脖子上的長平放下來,拍拍他的腦門,“別撅著嘴了,又不是再也見不著。”
那什么時候能見著?
“快!很快的!”
騙人!
“真的!”槐子蹲下來仰著頭跟長平說話,“等把鬼子打跑了,舅舅就回來。”
“你要不回來,等我長大了就去找你!”
槐子緊緊的握著長平的胳膊,使勁攥了攥,就是為了你長大了能不打仗,舅舅也得去呀!我們不把這仗打完了,留給誰呢?留給長平這一代再去征戰(zhàn)沙場嗎?
林雨桐拍了拍長平,“時間不早了,讓舅舅趕路吧。”
槐子看向小桐,小桐把臉撇向一邊,賭氣不言語。
林雨桐明白,“有我!我走哪帶哪。”
槐子這才跟小桐道:“要聽話!要是我有個……你記得回家一趟!別管阿瑪額娘做的對了幾分錯了幾分,你回家叫他們瞧一眼……”
我自己不去!除非你帶我回去!要不然人家知道我是誰呀?!
一句話就是:得活著!
行!咱都活著!
于曉曼跟林雨桐鞠了一躬,沒說再見之類的話。戰(zhàn)場哪有說的準的,這一走,就是做好了再也見不到的準備的。
一人一馬,幾番勒馬回頭,再多的不舍不放心,可還是走了。
長平追著馬跑了好長一段,對著槐子喊:“舅舅……我長大了去找你呀!”
孩子話!
小桐拉著長平就走,“會回來的!”
長平被拉著,可還總是回頭看,“不回來我就去找他。”
還是這句話。
行!那是以后的事了,別瞎跑,再跑你媽該擔心了!
長平嘆氣,跟著回家,看著門口的小溪,看著院外的香椿,還有越發(fā)靈性的足食,“得搬家了吧。”
他想帶著足食一起走,顛顛的進去找他爸,“……不管去哪,別把足食扔下。”
四爺還納悶,“你怎么知道要走了?”
長平坐在他爸對面,“衣服都裝箱子里了,被褥都拆洗了一遍。天天電報不停,滴滴滴的聲音我聽的見。還有,我媽叫我小舅去書房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大伯他們好幾天都見不了一面……上次我還聽見大伯跟我媽說話,說是要回老家……我能不知道去哪嗎?”他問著,突然想起來了,“……帶仇深仇海走嗎?”
不能!栓子叔也不能走,小道叔也走不了了。
長平看他爸,他爸也看他。默默的對視了半晌,長平蹭一下回房,拿他的儲錢罐,然后抱著儲錢罐看他爸。
四爺就笑,“去吧!”想跟小伙伴告別,那就去吧。
長平把小罐子都掏空了,往兜里一塞,吆喝小伙伴,“吃炸糕去!”
蹭蹭蹭,都從家里探出頭來,呼啦啦的,瞬間就聚了一群,打?qū)W校門口過,再喊了還在學校住的一些孤兒,“走走走!吃炸糕去了。”
狗蛋連蹦帶跳的,“去吃李家的炸糕,他們家用的是麥芽糖,不是糖精。”
又不是吃飯的點,呼啦啦一群孩子。長平把錢都給掏出來,“買炸糕,能買多少上多少……”
哎喲!這是不過了?!
長平嘿嘿就笑,“我媽嫌棄我們在家搗亂,把我們給打發(fā)出來了。”
怪不得呢!等著!
一人面前一個小碗,熱騰騰的糖糕一人能吃三個。
長平咬了一口,自己這個絕對不是麥芽糖的口感,這是放了白砂糖了吧!每次都是這樣,自己但凡來鎮(zhèn)上買東西,不拘是買什么,買的總比別人的更多,更好。
他把他的給了仇深一個,仇海一個。仇深又還了他一個,“麥芽糖的也好吃!”他剛才看見老板娘單炸了三個,也看見老板娘給里面包了白糖了。這會子再看過去,正好看見老板娘把放白糖的罐子放在柜臺的下面。他知道為什么大家都對長平好,所以,他出來格外留意長平。栓子叔還說,出門得注意著點,小心有人打長平的主意。他這不就特別注意嗎?
他倒是不怕誰給長平不好的東西吃,因為有害的東西長平都能分辨出來。
他就是一直這么著,習慣了!
看確實沒異樣,他才要收回視線,卻瞥見了一個人影,一閃就從門口路過走了。
他蹭的一下站起來,眼前的小碗都沒帶倒了。
長平朝門口看了一眼,見大家都看這里,就喊老板娘,“李大娘,給我們倒點水。”然后說仇深,“不用你倒,李大娘會倒的。”
仇深把糖糕全塞嘴里,低聲跟長平道,“才看見個要飯的……戴個破爛的黑氈帽……”
嗯!怎么了?
仇深低聲道,“我……我爹!”
長平張大了嘴,他知道仇深和仇海是打哪來的!那是個鬼子窩呀!他問仇深,“認準了嗎?”
認準了!
長平信他能認準,因為仇深說的出他跟著舅舅怎么從東北來的秦省,路上都遇到了啥事,八成都是記得的。他三兩口也把糖糕塞嘴里了,然后慣了水順下去。這才跟狗蛋說,“你帶著仇海,吃完領(lǐng)著大家都回去……”
狗蛋嗯嗯嗯的,只顧著吃他的。
長平拉了仇深就走,“他肯定在戲樓……”
今兒有角兒在這里唱堂會,好些周圍村鎮(zhèn)的人都趕來了,小商販、叫花子都往這邊跑。
拉著仇深過去,果然,門口擺著許多的方桌,在門口曬太陽喝粗茶的人多的很。喧喧嚷嚷的,到處都是人。靠著戲院的墻根下,有一排好幾個乞丐。他們蹲在那里,手里拄著一個棍子,前面放個破碗,衣裳破破爛爛的,頭上不知道從哪撿來的帽子,夜里故意也是在秸稈垛子里睡覺呢,身上沾著枯草,猛的一看,這就是乞丐!不言不語,臟兮兮的看不清個表情。這樣的人太多了,拖家?guī)Э诘钠蜇ざ加械氖拢l也不會多看兩眼。
這些人就是隨著人群走,哪里有熱鬧哪里就有人流,碰上好心人的概率就大,好似很正常的反應。
長平低聲跟仇深道:“你過去,叫他爹,把他帶到后頭的河灘去……”
行嗎?
行!
仇深霍開人群,站到一個不打眼的乞丐面前,然后蹲下去,看著乞丐的眼睛。
這乞丐眼睛一瞇,先是沒反應過來,還說了一句,“小少爺,賞兩個吧……”
仇深沒出聲,只用嘴型叫了一聲:“爹!”
這乞丐明顯怔愣了一下,然后看見這孩子又說了一句:“跟我走!快!”
說完,仇深不管事成不成,他頭都不回的走了。
長平像是看人家耍猴的看迷了,只管耍自己的。直到看到那乞丐起身了,睡著仇深去了。他才跟了過去,仇深跑的很快,乞丐也不慢。眼看周圍沒人了,乞丐也快追上仇深了,長平才喊了一聲,“深哥你去哪?”
乞丐頓時站住了腳,不追了。弓著背低著頭,想朝一邊走。
長平追過來,拍在乞丐的胳膊上,然后哎呀一聲,“起電了……”
乞丐的胳膊疼了一下,他也當時起電了。大冬天的,這很正常。他腳下沒停,只管走他的。???.??Qúbu.net
長平喊道:“你哪來的叫花子,追著我哥跑什么?”
乞丐停下腳步,才說回頭怎么糊弄一兩句的,結(jié)果只覺得頭重腳輕,竟是站不住了,直直的朝后倒去。
長平這才過去,連扎了好幾針。
仇深看長平,“針上是什么藥呀,能撐多久呀!”
不知道!第一次用!
兩人正想著把人怎么著呢,就見狗蛋帶著一群孩子過來了。
長平就喊:“快快快!幫忙,有人暈倒了。”
其他人又不知道什么事,還以為是有人暈倒了呢。孩子多力量大呀,愣是給人拖拽到河邊的破屋子里了!
仇海還問說,“要拿吃的!”都餓暈了!
長平點頭,“對對對!你們先回去,狗蛋哥你拿幾個紅薯來……”
成!
人又都走了,長平把圍脖破屋子里的草繩麻繩都收集來,然后給人一道一道的綁起來。把身上給搜了一遍,連打狗棍都看了,沒啥玩意。直到視線落在這叫花子的腳上,他的鞋比身上的其他東西都新,也更合腳。
結(jié)果把鞋扒拉下來,鞋幫子里藏著一個小玩意。
仇深掃了一眼,“是打火機把!那個鄭先生和辛先生都有這玩意。”
打火機放鞋里干嘛?
長平聽自家媽說過,“這是相機!”
這么小!
嗯!這么小!長平趕緊說仇深,“你趕緊回去,找我媽!我媽這會子應該跟我小舅在書房呢……”
哦!好的!
林雨桐來的時候,長平蹲在邊上,手里拿個微型相機。地上是個捆成粽子的叫花子。
這孩子,你怎么這么膽大呢!
長平眨巴著眼睛,“我想過的……覺得沒什么風險……”
他要身上有炸彈,你們這兩條小命就搭進去了!
不會!他們想殺您沒殺了,您再用什么計謀,就不頂用了!只要有漏網(wǎng)之魚,肯定會奔著您來的。您在哪,他們就會跟到哪。除非能確保萬無一失,他們等閑不會動手,就怕打草驚蛇。
我真是算計好的!
楊子拉著這小子就走,“還犟嘴,屁股想開花了是吧?”別說你媽了,我都想揍你!出了事可怎么辦?!
長平被拉扯著,嘆氣道,“我爸說,這仗有的打呢!再護著我,長大了我還得去打仗的……到時候我爸我媽,還有大伯他們都不年輕了……我還能縮著嗎?”
這話把楊子說的,心里滋味難言。他揚起巴掌狠狠的打在長平的屁股上,“胡說!等你長大,仗肯定會打完的!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長平被打的愣了一下,而后輕輕的拍小舅的胳膊,帶著幾分安慰的意思。
楊子扒拉長平的腦袋,“以后不許隨便出門!”
長平嘆氣,拉著他小舅往回走,低聲問道:“等我有兒子的時候,他出門玩,我是不是就不用擔心了……”
當然!一定!必須!楊子答的斬釘截鐵。
作者有話要說:稍后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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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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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