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9 章 第 399 章
重踏征程(145)
坐在車上朝后看,翠山被拋在身后了,只有風(fēng)聲夾著西北的塵土和蒼涼的曲調(diào)縈繞在耳邊。
楊將軍坐在車上,閉著眼睛假寐,手卻放在大腿上打著拍著,自從出了鎮(zhèn)子,楊將軍顛來倒去的唱的好似就那么一小段。她聽了幾遍才聽懂楊將軍唱的那詞,他唱的是:常言道為臣有忠君有義,君若不義害自身,像這樣親痛仇快人心清冷,保萬歲衛(wèi)大宋又靠何人【1】……
胡木蘭心里一緊,楊將軍可不是一般人。他唱這幾句,只唱這幾句,意思可就不一樣了。
她打岔般的喊了一聲:“楊將軍!”
哼唱聲暫停了,手上的拍子也不打了!他睜開眼睛,扭臉看胡木蘭,“胡處長,你看……戲迷!迷住了!迷住了。怎么?有事?”
哪里有事?不過是一個駐守一方的將軍,來回念叨這樣的話,真就是突然生了別的心思,可就壞了!
但反過來來信,楊將軍未必不是給自己提醒呢!
他想說,今兒的事辦的是要寒人的心的!為臣要忠,但為君也要有義,君若不義最終害的還是他自己。林雨桐救民護(hù)民,護(hù)的是江山,護(hù)江山就是護(hù)統(tǒng)帥。她沒有邀功請賞,得來的卻是這個!人家殺不了林雨桐,就借你們的手玩了個把戲,然后你們信了,來跟林雨桐為難。林雨桐僥幸脫險(xiǎn),你們卻反保罪魁禍?zhǔn)祝∵@不是親者痛仇者快是什么?人心涼了,他日誰能她還會為你保民保社稷嗎?
不能了!
胡木蘭嘆了一聲,“楊將軍,我等的難處,真是不知從何說起。”
楊將軍笑了一下,便不再言語了,只問說,“胡處長是有事?”
胡木蘭愣了一下,才想著說找個什么理由打岔呢,不知道怎么的,腦子里就猛的閃現(xiàn)出下山之前,林雨桐做出讓步的時候,她距離袁蒼野五步遠(yuǎn),可還是退后了好幾步,且舉起了雙手,向所有人展示了一遍,她再沒有碰過袁蒼野。
一想到這一幕,她猛的坐直了,扭臉就問,“楊將軍,請問長安可還有其他的好大夫?”
怎么?胡處長不舒服?“……若是不舒服,咱們立馬返回翠山!林先生不是小氣的人,只要因?yàn)榍笊祥T的,怎么會不治呢?”
胡木蘭擺手,“不是我!這一路挺遠(yuǎn)的,我想叫人看看袁蒼野的身體狀況,小心沒打大錯。”
楊將軍直接靠在椅背上,不再言語了。
顯然,這是生氣了!
胡木蘭:“……”脾氣可真是耿直!這真不是自己多疑,實(shí)在是她林三娘殺人的手段叫人不得不多想,那真是花樣翻新,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她做不到的。
到了長安,楊將軍先下車了,但司機(jī)卻留下了,“胡處長,楊將軍還有軍務(wù)要處理,有名的大夫我都知道,咱這就走吧!”
好!
結(jié)果在長安把能看的大夫都看了一遍,人家篤定的很,“么事!么事!好好滴嘛!一個針眼,大男人家一點(diǎn)針眼能把人咋?小題大做的!”
差不多都是這個意思!好脾氣的大夫呢,還會好好說。有那脾氣不好的,含一口酒往手腕上一噴,“行了!回去吧,就那么大點(diǎn)的事,能要命還是咋了?趕緊的,還有病人哩!”
催著人出門了,還得在后面嘀咕一句,“成神哩么鬧妖哩?么事干胡折騰呢!”
上了風(fēng)機(jī),把袁蒼野的嘴給塞上,眼睛給蒙上。不叫他說話,不家他看人,安全的押解回去再說。
謝老五就看胡木蘭,“胡處長,這次害的你跟林先生生嫌隙了!”
胡木蘭搖頭,“不會!朋友之間,有分歧很正常。她不是一般的女人,沒那么些小肚雞腸的毛病。”
趙老二不關(guān)心這個,他關(guān)心的是,“你擔(dān)心林雨桐在袁蒼野身上動了手腳?”他心里疑惑,“按說不會呀!咱們可都盯著呢!最后說要帶回袁蒼野的時候,她距離袁蒼野至少五步的距離吧!那個距離,在那么些人眼皮子底下,她能干什么呀?”
胡木蘭看了他一眼,“許是我想多了吧!”明顯干不了什么,她舉起雙手示意她什么也沒碰,是什么意思?她向來手段莫測,難說的很。
謝老五就道:“針眼!你擔(dān)心的是針眼!那個針頭我小心的收著呢,回去再叫人看看。可是,想想也不對呀!她給袁蒼野扎針之前,袁蒼野可還沒開口呢!更不會未卜先知咱們要帶袁蒼野回金陵。如是不知道這個,那她沒有提前出手的必要呀,對吧?!”
嗯!是這樣的!
胡木蘭揉著額頭,“許是累了,許是此人給我的壓力太大!你知道的,像我這樣的人,遇到高手,心都是繃著的。尤其是出任務(wù)的時候,更是如此!松懈不下來。”
謝老五笑了一下,沒再言語。他知道,胡木蘭這話不真!她的緊張來源于她對林雨桐的身份顧慮,并沒有放下。
因此,一下飛機(jī),他比胡木蘭更積極的給袁蒼野找大夫。中醫(yī)的、西醫(yī)的,找了一串串,得到的結(jié)論跟在長安的結(jié)論是一樣的,此人沒什么毛病。
胡木蘭沒再見過鳳,她坐在代的辦公室,“這次是我的疏忽……事情辦的很難看。”
代擺手,“不是你的錯!你之前對袁有過疑慮,是我的態(tài)度叫你放心的用袁,這才出事的!不過錯有錯著,林三娘的那句話說對了,此人若不是這么冒出來,就這么一直藏下來,其危害簡直不可想象。”
胡木蘭嘆氣,“咱是去拿人家的錯處的,且沒想到錯處沒拿到,倒是叫她幫咱們鑒別出了倭諜。說實(shí)話,當(dāng)時我臉都發(fā)燙。最后呢,又來了這么一下子,你也知道的,她不是好脾氣的人,可最后卻利索的放手,我這心里總也不踏實(shí)。”
代皺眉,“把人得罪恨了?”
嗯!
“怕她心里有氣,會拿兵工廠撒氣?”
胡木蘭沒言語,只苦笑了一下。看起來像是默認(rèn)了代的說法,但是她心里知道,林雨桐不是那樣的人。可要說擔(dān)憂的地方在哪,她又說不上來。只含混的應(yīng)了一聲,“她……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人。”
話音才落,代的電話就響了,他拿著電話嗯嗯嗯了幾聲,掛了電話,而后看胡木蘭,“看來還是你了解她,她果然不是忍氣吞聲的性子。兵工廠出來的第一批QIANG械,在運(yùn)來的途中,失蹤了。”
胡木蘭:“……”林雨桐手里攥著最四通八達(dá)的運(yùn)輸隊(duì),藥品的價(jià)值一點(diǎn)也沒比qiang械小,可是她的藥品沒丟過,這邊的QIANG一出廠上路就丟了?怎么這么巧?不是她就見鬼了!
感情這邊受了氣,那邊就找補(bǔ)回來了。要是這么著能把氣撒了,那這事也就過去了。
因此就道:“前幾批次的武器,性能不穩(wěn)定。她愛弄弄去,氣撒了得了!那邊到底跟她相鄰,她這邊不占便宜,那邊就得搗亂。等氣撒的差不多了,回頭啊,您親自去個電報(bào),別弄的僵了!她這種人,哪怕不能交好,但結(jié)仇于咱們來說,也并沒有益處。”
代就笑,“她大名鼎鼎的林三娘,就是開口要這么些武器,該給還是得給的嘛!她是功臣嘛!不過撒氣,證明事就過去了!過去了好,她那邊一出手,也是告訴咱們,這事這么一處理,就到頭了!說起來呀,這林三娘做事還是講規(guī)矩的。”
嗯!
“至于這個鳳……”代就道,“你心細(xì),跟謝老五一道兒去處理吧。此人不必信,能用就行。懂我的意思嗎?”
懂!
可他們打算的再好,真要用這個人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不那么好用。
說點(diǎn)什么吧,他要么斷章取義,要么就是答非所問。再過了一段日子,他又嚷著耳朵聽不真了!??Qúbu.net
感覺像是故意不配合!
因著此人邪門,怕行里的老人看著被這家伙反掏走了東西,便派遣了新人去看守。輪換著來。一人看守一天,最多不能輪換的超過三次。
大夫看了好幾撥,也檢查不出這位到底是啥毛病。
謝老五堅(jiān)持認(rèn)為這家伙裝病,可胡木蘭心里卻發(fā)毛,別是真中了林雨桐什么手段了吧!
林雨桐拿著藥包叫知足聞,“記住這個味道!”
什么味道?
方云端了一簸籮的豆腐過來,“怎么訓(xùn)起狗來了。”
林雨桐就笑,“我的大姐呀,那個倭諜鳳……”
嗯!怎么了?
“他呀,咱們的大功臣呢!”林雨桐說著就忍俊不禁,附在方云耳朵低聲道,“……他的耳朵會時靈時不靈,眼睛會慢慢的受影響……緊跟著是嗅覺、味覺,會一點(diǎn)點(diǎn)的消失……再想跟人正常交流,很難了……可我保證,誰也查不出毛病。”
你給那針頭上?
林雨桐點(diǎn)頭,“何止說針頭,還有易容化妝用的東西,我加了藥粉了……那味道輕易祛除不干凈,卻又極容易近距離沾染。你想啊,查不出他的毛病,就只能關(guān)押!看押的人員不能用老的,只能用新人,且得流水似得不停的更換……你說,這么一批一批的,得多少人染上這種味道。不針對咱們則罷了,要是針對咱們,想滲透進(jìn)來,還怕不容易分辨出來嗎?我倒是希望他就那么一直關(guān)著,不死就呆著!”
那要是自己人不小心染上了呢?
有藥水清洗呢!洗澡水滴幾滴泡泡,就干凈了。
方云不由的就跟著笑起來,越是聰明的人,越是那么在暗無天日里一日一日的度過,越是艱難痛苦吧!
那當(dāng)然了!不叫他求生不得求死無門,我能是林閻王嗎?
才閃過‘林閻王’這三個字,就像是哪里觸動了一下,有什么東西沖著她,奔涌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1】引自戲曲《下河?xùn)|》唱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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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diǎn)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yàn)檫@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hù)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jī)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shí)力強(qiáng)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jìn)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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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jìn)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jìn)去。
進(jìn)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